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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仁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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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辰立在房门前,看着湛屿饮罢之后,心满意足畅快淋漓的模样,恍然间似乎回到了皇城脚下那热闹非凡的小酒馆。

    湛屿放下酒坛子,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角,说道:“既然起来了,要不要喝一杯?”说完举了举手中的坛子,冲着门后的江予辰恣意而笑。

    江予辰打开房门,优雅从容的迈步而出,调笑道:“不是说不喝吗?怎的大半夜在这里偷嘴!”相比较湛屿的内衫凌乱,江予辰则薄衫一丝不苟,在光与影的交织下,好似一尊白璧无瑕的玉像,朦胧中带着生人勿进,禁欲凛冽般的美。

    湛屿知道被打脸了,遂无辜道:“是美酒先动的手,我是被胁迫的!”江予辰闻言,忍俊不禁道:“你抓着酒坛,还说是酒坛先动的手,这番歪理,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湛屿抓起另一坛在手,放在桌子上嬉笑道:“哎呀,我就是忍不住了嘛!”说完拿起一只茶碗,与酒坛一并推至江予辰的跟前,继续道:“你依旧用杯子喝!”

    江予辰将茶碗放回原位,撕开坛子的封纸,仰头灌了起来,随着咽喉的吞咽,空气中爆散出一阵浓烈的酒香,勾的湛屿酒虫难安,遂也仰头猛灌了起来。一坛饮尽,江予辰放下空坛,含情的凤尾微微薄红,眸光湿润温柔,对着湛屿说道:“原来这样喝酒,是如此感觉!”

    湛屿喝尽了最后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又畅快又带劲?我早说了,用杯子那叫品,对坛子吹那才叫喝!”

    江予辰赞赏的点着头,珏白的手指描绘着酒坛光润的坛口,轻柔的画着圈。湛屿转身将角落里剩余的酒,全部摆上了桌,说道:“今夜月色正好,你我借月当饮,如何?”

    将空坛子推至一边,江予辰拿过其中一坛,说道:“乐意之至!”

    二人推杯换盏,酒意正酣,湛屿喝掉最后一口醉云间,望着江予辰迷蒙湿润的凤眼,说道:“为何让纪姑娘给我送酒?”

    江予辰有点微醉,拄着额头,声色幽清的说道:“她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她,再说了,我们现在是逃命呢,哪有时间搞这些个儿女私情!”湛屿实在不知江予辰是抽了什么邪风,竟然帮着纪姚追求自己,

    江予辰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对上湛屿薄薄发怒的俊颜,笑道:“我觉得她穿着一身红衣,与你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湛屿险些惊掉了下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予辰透着邪性的微笑,就像一只森然吐信的美女蛇,邪魅诱惑中带着满满的算计,“我不喜欢红色。”

    江予辰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可醉云间的后劲如汪洋里的巨浪,一波一波的将他吞噬淹没,嘴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可那身红真的很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湛屿倏尔斩钉截铁,厉声道:“我不喜欢纪姑娘,你以后别把我的喜好告知她了,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一腔深情终是错付,平白惹人家姑娘伤心落泪!”

    江予辰听话般的狂点头,保证道:“好,好,好,那我以后不告诉她了!”说完这些,江予辰终是支撑不住欲渐昏沉的脑袋,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眼神惺忪,迷迷糊糊。

    湛屿的酒量千杯不醉,这区区的三坛烈酒喝下肚腹跟喝白水一样,可江予辰却是不行,三坛以是他醉酒的极限,以往二人下山喝酒,都是湛屿背他走回听雨阁的。

    清醒如他,明明当时可以御剑飞行,却偏偏喜欢背着他行走于街壤林间,有的时候恨不得回山的路越远越好,这样就可以一直背着他走下去。

    湛屿望着江予辰闭上的双眼,心道:也许在那个时候,自己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了吧!

    忍不住伸出手,去扶摸他昏睡的面颊,入手温热细腻的触感,像极了上好绝品的骨瓷,摸在手中润在心田,借着挥洒的月光,江予辰细细的薄唇在醇酒的刺激下,越发的嫣红娇艳,长长的睫毛委垂下来,如凤鸟身上好看的尾羽。

    “予辰!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湛屿满含深情的说道,“那次缠情发作,我没有想任何姑娘,我只想到了你,想到了我背你回听雨阁的那些旧时光!”

    “我不知道你是何时住进我心里的,但我从第一次在练剑台遇见你开始,每天都在希冀着与你的下一次相见,儿时的我每天守在听雨阁,天天追问师傅云峥道长何时会来,从日出待到黄昏,从盛夏等到寒冬,我把剑阁里所有的剑谱心法都学会了,你也没有再来听雨阁一次!”说到这里,湛屿不由得低头苦笑,再次抬眸,眼中滚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炙热情感,“其实我对那段等待所发生的事,早已记忆模糊,唯有深入骨髓的等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当等待变为一种习惯,便不会那么的失望难熬。后来,云峥道长带你来的越发频繁了,我便有了更多的机会与你接触,时光漫漫,我们彼此相交成了不离不弃的好友,抚琴吹笛,相伴游历,伏魔降妖,共饮佳酿,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去我们结伴走过的地方看看,脑中回想着在此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我觉得我真是有病,但却乐此不疲,似乎只有这样,没有你的这一日才不会变的如此无聊!”

    湛屿深情款款的眼眸中,滚动着晦涩隐痛的泪水,它们噙在深邃的眼眶中,随着情感的宣泄摇摇欲坠。他小心翼翼的握住江予辰的手指,用颤抖的嗓音继续说道:“我不该对你生出这等绮念,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我好怕掩藏不住的情感会被你发觉,你会厌恶,会恼怒,会离开我。”

    泪珠终是伴着无尽的后怕而挣脱了束缚,争先恐后的滚落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斑驳的桌面上,一滴复一滴的慢慢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水洼,湛屿就这样无声的流着泪,俊美的面容笼罩着怎么也化不开的愁容与辛酸,他微微攥紧了那珏白的手指,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埋首哭泣,隐忍压抑到肩膀微微的抽动着,像一只囚笼里拔了利齿的孤独困兽,失了嘶吼宣泄的勇气,只能在这清辉如镜的夜晚独舔心伤。

    此时此刻,湛屿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战战兢兢的诉出了情感,又怕被嫌恶鄙弃,他那懵懂而羞耻与人的深情,像一副无比沉重的枷锁,时刻禁锢着他的自由,使他面对江予辰的每一刻都是细心掩藏,万分谨慎的,对他的喜欢爱慕永远隔绝在一层叫做友情的薄膜里,汹涌着,沉积着,慢慢吞没了脚面与膝盖,腰腹至脖颈,在痛苦与往复中,压迫到快要窒息而亡!

    江予辰睁着一双精明透亮的眼睛,注视着墙角那株开的正好的昙花,幽碧般清雅的白色花瓣,微微的舒展开来,露出里面微黄的嫩蕊。

    顺着湛屿紧握的手掌,传递过来的悲伤与无奈,如根根细小毛躁的蔷薇藤,顺着指端缠绕进了心脏,随着他每一次啜泣的抽动,而越箍越紧,直至最后刺碎那层坚如磐石的外壳,裸露出里面鲜红脆弱的脉络来。

    今晚的醉云间,只蒙住他的眼,却没能关上他的耳朵,湛屿所说的每一个字,江予辰都听的清清明明,带来的撼动瞬间击碎了眼前沉闷的幕布,那些残存的酒意尽数随着湛屿深情的告白,化为了背后涔涔而下的冷汗。

    初听那句我喜欢你,江予辰是恶寒而排斥的,但随着湛屿掩藏在回忆里的隐痛,他的心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随之而来的是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抽疼,他不想湛屿哭,不想听他发出困兽般无助而绝望的悲鸣,他想要抚平他的惶惶不安,茫然无措,让他回归到那个洒脱恣意,鲜衣怒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翩翩少年。

    昙花在江予辰的注视下,悄悄的开静静的谢,将自己一瞬即逝的美丽绽放到极致。

    触绪还伤了许久,静默的湛屿缓缓的抬起了红肿的双眸,皎皎银辉下那眼底猩红一片,面容不再是戚哀幽怨,而是阴鸷奸佞的狞笑,他惬意的执起江予辰的手指放在鼻下轻嗅,一脸陶醉的说道:“真是让人怀念啊!”那手指珏白湿润,干净平滑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像一粒粒小小的贝壳,湛屿嗅了良久,心满意足的将其放在唇下吻了又吻,并狎昵的伸出舌尖细细的舔舐起来。

    江予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到反胃,他霍然坐起,抽手给了湛屿一巴掌,清脆的掌掴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震的耳鼓发痒心脏发颤。“湛屿,你又抽什么风!”江予辰将沾染口水的手指紧握成拳,含情的凤尾此刻薄怒一片。

    湛屿被打偏的脑袋,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般的刺痛,抬手揉了揉几乎脱臼的下颚骨,他发出夜枭一般阴寒的冷笑,转过头来盯着江予辰,恶狠狠道:“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湛屿的双眸由鲜红顷刻间转变成了暗红,仿佛两潭浓稠的血液混合着燃烧的岩浆,向外奔涌着滔天的怒气。

    对上这双红瞳,江予辰浑身上下爆发出阵阵排山倒海般阴森恐怖的寒意,他仿佛瞬间被丢进了丛极之北的冰渊,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冒着袅袅寒气,“你到底是谁?”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绵密惧怕,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发颤。

    “我是谁?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背后胆小如鼠的倾慕者!”说道倾慕者三个字,湛屿的表情稍稍缓和,望着江予辰的眼神也不在是过分凛冽的,而是掺杂了几缕款款的柔情。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何方邪物,为何要附身在湛屿身上?”江予辰快速咬破指尖,转瞬以于凌空之中画出驱魔符,滚热的鲜血混合着灵力顷刻间向着湛屿的面门打来。

    二人之间距离亲近,想要躲避这记符咒怕是很难,若被这符咒打上身,不管任何凶狠的邪祟都会被打的魂飞魄散。而此刻的湛屿却端坐不动,任由那闪着红光的血咒打在脸上,尽数化为血雾融进了肌肤之中。

    “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吧!”说完湛屿大敞着怀抱,露出大半个白皙如玉的胸膛,甜腻腻的笑道:“我全受着!”那笑容就像面对无理取闹,撒娇耍赖的恋人,宠溺到任你宰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江予辰大为震惊,随即再画出一记束缚咒打了过去,结果依然被他体内强悍的灵力轻易化去。

    望着那符咒化作一缕缕白烟消散在空气中,湛屿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垂下的头发,微笑道:“没用的,你就是再画一千道符,也伤不了我分毫的!”说完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江予辰面前,继续道:“不如,我们玩点别的!”滚烫的大手顺势摸上了江予辰惨白如纸的脸颊,无不狎昵的捏了一下。

    江予辰瞬间被气的眼冒青烟,抬手就是一拳,但湛屿身灵如燕,轻松避过,江予辰一击不成第二拳紧接着落下,湛屿依旧面不改色含笑着轻松躲避。二人你来我躲间,在内堂打作一团,江予辰招招狠厉,湛屿则身如无骨灵蛇,实在躲避不过便抬手格挡一下。

    不多时,江予辰微有气喘,挥拳抬腿的动作也迟疑混沌起来,湛屿眉眼邪魅,随即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不是正面摸一下脸颊,就是转身掐一下腰线,更过分的是用劲腰去频频擦撞江予辰的身体,这等轻佻放荡的举止,如流氓地痞调戏妇女一般,对江予辰而言真是恶心到了极点,他凛冽的凤目满是波涛汹涌的怒火,挥起的拳头带着刚劲威猛的灵力,一道灵流如百斤重锤呼啸而来,擦着湛屿的鼻峰侃侃而过。

    见江予辰发了很招,湛屿收起轻浮玩弄的态度,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对招之中,他一正经起来,江予辰完全落在了下风,从开始的进攻到现在手忙脚乱的防守,湛屿迅疾如电的掌风,让他越来越难以招架,熟悉的身体与灵力却打出了完全不同的招式,几回合就将他逼进了角落,背部结实的抵在温凉的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湛屿以胜利者的姿态,嬉笑道:“你怎么这般学艺不精,不出五招就打得你这般狼狈不堪!”

    江予辰瞬间气结,恼怒的偏过头去,再不看湛屿那张欠揍的流氓脸。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