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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搭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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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辰将话挑明之后,没有再多言一句,既然断的干脆,就不要虚情假意的言情宽慰。

    车厢内寂静的仿若停止了时空,岳从晗保持着一个姿势从黑暗呆坐到天明。晨曦的微光透过缝隙而入,映出了岳从晗了无生趣的死灰色面容,而这一眼着实惊的江予辰心脏骤停,呼吸困难,他从未想到这句话竟生生的刺死了那个有血有肉,傲慢自负的少女,他有些颤抖,想要找点词来安慰安慰,可此时的他脑中早已空白,就连简单的称呼都叫不出口。

    岳从晗微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踉踉跄跄的跪爬了出去,那瘦小的身姿如锈迹斑斑的机杼,每动一下都那么的锈涩艰难。江予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帘幕之后,也没能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只能静静的盯着那张沉重的帷幕出神。

    马车再次摇摇晃晃的行走了起来,马蹄的哒哒声如擂鼓的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三个人的心房之上,震的天地间再无其他声响。

    岳从晗驾驶着马车毫无阻拦的出了城门,一路缓缓漫无目地的走着。各怀心事的走了半日,岳从晗停了马车,沙哑的说道:“江公子,湛公子,此处距离外城城门不过几里路了,从晗就此与二位别过,保重!”说罢,那遮挡车门的幕帘之下伸进来一只素白的柔荑,轻轻的放下一只褐色的瓷瓶,便悄悄的滑了下去。

    江予辰望着那晦暗的瓷瓶,有种想要掀开帘子跳下车的冲动,但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车外的岳从晗等了片刻,也不见车上之人施舍给自己一句话,她终是死透了那颗拳拳之心,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来时之路,飞落的泪水在暖阳之下闪着破碎的微光。

    湛屿蜷缩在角落里,盯着江予辰一动不动的肩膀,踌躇了片刻,伸出手来握了握他消瘦的肩胛骨,说道:“予辰,难过就哭出来吧!”他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可怕的寂静,似乎只能听到自己谨慎的呼吸声,而眼前之人如端坐的尸体一样,僵硬的让他感到后怕。

    江予辰静默良久的身子突然动了,他优美的脖颈向后懒懒的仰着,一头凌乱的碎发铺展在板凳上,那张不辩雌雄,超越性别惊心动魄的脸,有种无奈的懊悔,好看的凤尾处染着一抹浅浅的桃红,眼底涌动着一层薄薄的雾,嗤笑道:“我不难过,只是愧疚!”

    湛屿不懂,当初说喜欢岳从晗的是江予辰,如今割断这份深情的也是他江予辰,本来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应该是难过痛苦的,为何他只是神色平淡的说出愧疚二字?“予辰!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江予辰笑了笑,但那笑容比哭也好不到哪里去,语气哀叹道:“我也看不懂我自己!”

    湛屿住了口,他作为一个旁外人,却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场裂情的戏码,说不震撼那是假的,他从不知道原来感情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天之骄子,折断它的傲骨自负,抹平它的镇定自若,让你完完全全沦为一个奴隶,卑躬屈膝,患得患失,身死魂消!难怪世人都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江予辰终是疲累的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一层薄薄的雾气氤氲上了睫羽,凝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他心底一直默默念叨着:对不起!三个字。

    仿佛只有这样,心里的愧疚才能减少一分吧!

    二人在马车内休息了片刻,湛屿便驾车出了城门,外城不比内城严谨,守门的士兵,两三个一伙围在一处桌子上嬉笑掷骰子,酣畅淋漓的高声叫骂,耍的忘乎所以,是以没有人会抬眼瞅上一眼进出城门的都是些什么人,湛屿这满身血污的也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出了城门,湛屿驱使马匹缓缓的跑动,一口气跑到了日暮西沉,华灯初上才找了一处街角停下。缓缓掀开车帘,只见江予辰垂首斜倚着板凳,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迷了,湛屿放下帘子,望着对面门板上那两个大大的典当二字出神,盯了许久,他缓缓解下了头上束发的玉冠,捧在手中细细的摸来摸去。

    这玉冠还是师傅送自己的生辰礼,也是他最喜欢最珍视的不多的物件之一,就这么当了还真是不忍,湛屿原地踌躇了半晌,终是一脸不舍的向那间当铺走去。

    待江虚辰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雪白的纱幔,空气中弥散着草药的清香,身下舒适的绵软仿佛置若云端,微微的动了动手脚,他缓慢的坐了起来,只见湛屿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正在捏鼻子喝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快要纠缠在一起的剑眉,让江予辰忍不住笑出了声,湛屿闻声赶忙将那碗药尽数的灌了下去,赶忙苦着脸扑到床前,道:“你醒啦!要喝水还是喝药还是吃饭?”

    江予辰摇着头道:“不急,我们这是在哪?”

    “在客栈里,大夫刚走,熬了两副药,我刚吃下,你的那碗我在灶上温着呢!”湛屿扶着江予辰的肩膀让他躺下,并细心的捏了捏被角。

    江予辰穿着单薄的亵衣,一双手包的像对粽子,仰躺的姿势让他把湛屿俊美的脸尽收眼底。他从未见湛屿穿过玄色,还是如此修身的剪裁,贴身的衣料衬得他手臂虬劲,双腿紧实修长。

    他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几缕发丝在额前散落,垂在被子上,像一尾尾黑色的柳叶。湛屿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直了直身子道:“怎么如此看我?”

    江予辰笑了一下,说道:“我想喝水,想喝药,想吃饭!”

    湛屿听到江予辰学自己说话,也是笑了,拍拍裤腿站起身道:“好,我们一样一样来!”

    江予辰躺在床上,心情莫名的舒爽了起来,千疮百孔的伤痛也不在那么的难忍了。看着湛屿走出去,在端着托盘走进来,伺候自己喝水喂药,就连那碗平平无奇的白粥亦是尝出了香甜的滋味。

    他很疑惑,不知是因为湛屿在身边的缘故,还是逃出生天的愉悦,也许是这一逃就彻底跟过去的悲苦告别了吧!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让他前所未有的快慰,他想一辈子这样逃下去,跟过去的江予辰划清界限!

    湛屿笨拙的喂着江予辰白粥,那白瓷的勺子让他捏的仿若匕首,手指用力到骨节都变了形,这还是他第一次喂江予辰吃东西,再此之前他二人从未这番安静的亲昵过,他有些窃喜又有些胆怯,越想着做好越是做的一塌糊涂。

    这不手指一抖,勺子倾泻,那满满一勺粘稠的白米粥,糊在了江予辰微微敞开的胸口上,那粥早已温凉,并不烫人,但湛屿还是慌张的拂手上去抹擦,结果越擦越脏,黏黏的米粒粘的江于辰胸口到处都是。

    湛屿有些颓败,放下粥碗,双手其上,甚至扯开那亵衣的领口,去捡胸口上粘作一团的米粒,江予辰的胸口本就有伤,湛屿又不是个能拿捏得住力道的人,顿时疼的喊叫出来,没好气的数落道:“你想按死我啊!”

    湛屿连忙住了手,一脸无辜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手劲大了!”可看着那脏糊的皮肤,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抬着胳膊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珠来回滚动着。

    江予辰都快被他的窘样气笑了,说道:“你去拿个湿布巾来擦擦不好吗?你用手只会越擦越脏!”他真的要给这愣头青跪了,一点常识都没有。

    湛屿闻言尴尬的起身,去水盆那浸湿了擦脸的帕子,而江予辰则挣扎的坐了起来,笨拙的用手去解那亵衣的带子,湛屿回来见状,疑惑的问道:“你脱衣服干什么?”

    “衣服都粘上米了,你还让我怎么穿?当然脱下来洗洗啦!”他的手指本就伤的不清,稍稍用力都疼的嘶嘶抽气,那根交织的带子复弄了几次都没有解开,湛屿心疼的叹了口气道:“我来吧!别再把手弄残了!”

    江予辰果然放弃了与那带子较劲,老老实实的张开双臂,等着他来解。湛屿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的伸了过去,麻利的解开了那带子,没了带子的束缚,那薄薄的衣料缓缓的滑落开来,露出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道道鞭痕,虽然上了药,但还是鲜红狰狞的触目惊心。湛屿盯着那些伤痕出神,江予辰抬举的双臂酸涩难忍,催促道:“脱啊!你发什么呆呢!”

    湛屿这才回神,缓慢的将亵衣从他消瘦的肩上退下。江予辰这个人看着单薄,实则衣袍下的皮肉紧实有力,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腰腹处腹肌明显,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比妖娆的女子都诱人。

    湛屿夸张的咽了口唾沫,盯着江予辰光裸的上半身,眼神似火,眼白处几缕血线快速的攀上了瞳仁,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见湛屿如此,江予辰平静的面容瞬间阴鸷,他讨厌湛屿露出这样的眼神,这会让他想到云峥那双□□狂魅的眼睛,遂语气冰冷道:“快擦,擦完我要睡了!”

    这裹挟着冰雪的语气,瞬间冻熄了湛屿心里的邪火,眼白处蜿蜒的血线快速的退了下去,整个人陡然清明,他不敢去看江予辰的眼睛,遂低着头拿起湿帕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细细的擦拭起来。

    动作缓慢而轻柔的将那些粘腻的米粒擦拭干净,湛屿本想扶着江予辰躺下,却被他一臂挥开,硬冷冷的说道:“不用,我自己来!”说完像是惩罚自己一般,直挺挺的砸进了被褥之中,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湛屿本想说声对不起,却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为何要道歉!他自以为江予辰不知他心底的那些绮念,以为隐藏的很好,所以也不知为何刚刚他的态度突然转变,只以为是自己磨磨蹭蹭的惹了他的厌烦。

    湛屿苦笑着摇了摇头,站在水盆面前搓着那块灰白的麻布帕子,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床上卧着的背影,眼神既是委屈又是渴望。

    岳从晗恍恍惚惚的走在热闹的点将大道上,周围热闹的氛围丝毫暖不了她寒冷的身体,她抱着双臂失着魂魄,游游荡荡的随着人群向前涌着。这条热闹的大街,江予辰曾邀过她几次同游,那时她心如小鹿,红着脸跟在江予辰的身后,望着他柔顺的发尾恍若做梦。

    她从未想过这般冰肌玉骨颠倒众生的男子会倾心于自己,他握着自己的手含情脉脉的诉说着,那声音如丝弦洞箫交织的曲调,使她整颗心无法自拔的沉沦下去。

    而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所不知晓的是,最先动情的是她岳从晗自己啊!那年随君出游,自己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眼便瞧见那人群中长身玉立的灰色身影,从此那抹影子便深深的烙印进了脑海之中,夜深人静的时候浮现出来,一寸一寸的刻进骨子里,烫进血液中,给自己空白的人生添上了一道迤逦的风景。

    思及此岳从晗的泪水再次滚落,她悲拗的实在走不动了,颓然的蹲落在地,埋首哭泣,消瘦的背影缩成一团。

    她不再隐忍的哭泣,而是放声的嚎啕大哭,肩膀因情绪的宣泄而剧烈的抖动着。

    人流如织的街道上,人们自动让开这瘦小的一团,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仿佛被这哭声渲染,脸上凝结出一道道的悲伤,然后匆匆而过,怕再多闻一声,眼泪就会掉落下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