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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搭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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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从晗蹲的腿脚发麻,蜷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着颤,她的耳膜鼓鼓的,除了嗡嗡的回响,连身旁经过的脚步声也听不真切。

    迟钝的五感混沌了许久才发觉自己的前方似乎有人立在那,她抬起肿如核桃的眼睛,模糊间一个黑衣的男子怀抱长剑,居高临下的瞧着自己。岳从晗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来人正是那日当街与湛公子打架的怪戾少年,那少年穆素着一张微微发暗的脸,松散的长发杂乱的散落在额前,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眸深邃幽远,像两处带着旋涡的黑洞,透着神秘与危险。岳从晗就这样仰着脖子看着他,眼里除了困惑与迷茫,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少年对她的反应很是意外,毕竟当日自己可是说过是来取她性命的,可如今她见了自己,好像全然忘记了,呆傻怔愣的模样就像在看个奇怪的陌生人。

    于喧嚣的闹市对视了许久,少年挑了挑眉,施施然的笑了,“岳姑娘,怎的如此狼狈?”话音虽是关切,但语调全然是讥讽的味道。

    岳从晗张了张口,嗓子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只好重重的咳了咳,清了清拥堵的喉咙,哑哑的说道:“你是谁?”

    少年眯了眯眼睛,缓缓的拔出了长剑,那锋利的剑刃映着微暖的灯火,闪出一道清冷的寒光,他好整以暇的将长剑架在岳从晗绷紧的脖子上,好心提醒道:“岳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啦!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少年说的义正言辞,自若的神情就像刑场上手刃恶徒的刽子手。

    岳从晗的脸上这才找出了一些害怕的表情,整个人从头到脚仿佛打通了堵塞的血脉,奔流的血液一股脑的往脑子里冲,冲击的她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少年对她此时的表现很是满意,端着长剑在岳从晗的颈窝处来回比划,似是想找个称心的切入口,完美而不费力的一剑斩下她的人头,“自上日一别,你就窝在府中不在出来了,害的我在国师府外蹲了一个月之久,我这个人耐心是有限的,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府去找你了!”

    岳从晗白着脸,声音有些颤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少年住了手,将剑埋进了她的颈窝里,那森寒的剑锋擦破了岳从晗的皮肉,一道细细的血线流了下来,尽数滑进了她雪白的衣领处,瞬间晕染出一片血腥的红。

    岳从晗微微吃痛,想要动动身子避开这把随时会要了自己性命的凶器,奈何她的腿脚早已麻木到像是消失了一般,不管内心如何催促叫喊,也驱使不了它们移动半分。

    少年仿佛知道岳从晗的内心活动,冷冰冰的说道:“乖乖的别动,你这个姿势受死,我感觉很好!”稍稍停顿了半晌,少年继续道:“我们是无冤仇,但我上次也告诉过你的,拿人钱财□□,若在不拿你的人头去雇主那交差,我明天的酒钱都没有了!”

    岳从晗无语凝噎,一双红肿如玉兔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既然我就要死在你手里了,可否让我死个明白,指使你杀我的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桀桀的笑了,挑着半边眉毛,撅了撅干裂的嘴唇,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是与你师傅对立的派系,想必聪慧如你,不用我指名道姓的告诉你了吧!”

    岳从晗了然的苦笑,这权利的旋涡中,明哲保身只是异想天开,为报恩情,她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钻研,终是完成了师傅的夙愿,却也将自己暴露在了人前,招来了杀身之祸。

    想她岳从晗这辈子只是无华手中一枚听话的棋子,是他通往至高权位的踏脚石,她一个弱小女子并不是什么举世的天才,只是没日没夜的勤读苦练,才造就了今日的成就,她活的并不快乐,每日生活在无华的希冀里,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在无尽的束缚中踽踽独行,就连爱上一个人也是十恶不赦,不被祝福的。

    岳从晗笑的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嘎嘎声,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她累了,真的太累了,累到只想就此睡去,再也不要醒来面对明日的太阳。

    岳从晗端正了脖子,如释重负的说道:“动手吧!明天你就有钱继续喝酒了!”

    少年歪着脖子浅浅的笑着,“当然,我还得谢谢你,如此的配合!”长剑被稍稍抬出,距离脖颈三尺处,“记得下次投胎,别再遇到无华这样的人!”说罢手腕一转,长剑带着一道暖澄的烛光,削下了她小巧而苍白的脑袋,滚热的鲜血从纤细的脖颈断口处喷涌而出,瞬间血雾弥漫,围观的群众立即鬼哭狼嚎的乱作一团,避如蛇蝎的躲着那手执长剑,阴鸷桀骜的杀人凶手。

    少年缓缓的将长剑入鞘,随后动作轻快的捡起那沾染了半边尘土的脑袋,有点惋惜的说道:“可惜你的佩剑是光剑,不然战利品又多了一件。”

    将岳从晗的头颅包好提在手中,少年欢快的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踏着满街的狼藉而去,身后是岳从晗依旧跪立不倒的躯体,虽然满身血污,却也圣洁的仿若能发出光来。

    江予辰自黑暗之中骤然睁开浑浊的双眼,他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粘腻的贴在脸上,胸腔中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喉咙滚烫干涩如吞了燃烧的火炭。刚从噩梦之中惊醒,江予辰还是后怕的厉害,将裹缠着纱布的手放置在起伏的胸口上,也无法使杂乱的呼吸平顺,心脏如针刺般抽痛,疼的他深深的皱着眉。

    江予辰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尸血如海,硝烟弥漫的天地间,无数的雷电裹挟着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四野无数烟青的亡魂哀嚎怒吼,大批的妖魔蜂拥在血海之上,叫着,笑着,以胜利者的姿态高举手着中血渍斑斑的魔兵。

    这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一个活人,他费力的抬起无力的双手,一把断掉的长剑闪着盈盈的白色灵光横在自己眼前,那垂落的白色衣袖早已被染的血红,脚下是堆叠如山的妖魔尸骸,牙白的鞋面在腥臭的血泊之中,脏污不堪。

    江予辰迷惘的注视着染血的剑柄,他不知这是谁的佩剑?又为何会在自己的手中,而这剑又为何悲伤的抖动不止,无尽的绝望与哀默顺着剑身涌进了心口,瞬间击碎了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温热。

    猛然中身子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力度大的仿若要将他箍死在怀中。江予辰蓦的悲哀了起来,眼中水雾潋滟,他望着那双在自己胸前交叠的的手,白如玉修如竹,好看的像崖上的雪,湖底的冰。

    身后之人欣喜又哀怨的声音,像白露霜降,冻的他颤抖起来,“师兄!抓到你了!跟我回去好吗?”

    江予辰的眼角不自主的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冷冰冰的砸在了那双环住自己的手背之上。那身后之人微微的僵住了身子,暂缓了手臂的禁锢力量,他想要将怀中的人扳过来面对自己,却不等他有所动作,江予辰空灵灵的声音响起:“好啊!我跟你走!”

    这句话让那身后之人太过开心,再次紧紧的搂住了江予辰的身体,将脸贴在他的脖颈处,嗅着他干净清冽的味道,满足的说道:“师兄,你总算选择我了!”

    这份难掩的欣喜就像孩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高兴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了。然而此时的江予辰早已举起那把断剑,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刺了进去。

    骨肉撕裂的声音,如九霄惊雷般响彻在身后之人的耳边,炸的他耳目瞬间失聪失明,心都跟着碎裂成了千万片。

    怀中的江予辰自嗓中轻轻的飘出了一句话来,“你就带着我的尸体走吧!”

    汩汩的鲜血顺着衣袍氤氲而下,沾湿了那双环腰的手,江予辰委顿在那冰冷的怀抱中,耳边是悲怆到哀死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如此绝情!”

    低着头的江予辰,眼眶中滚落的泪珠尽数的砸进了脚下的血洼之中,溅起一朵一朵小小的红花。缓缓的阖上双眼,他喃喃的嘤咛道:“我就是对你不够绝情,才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对不起!该死的是我,不是你!”

    剑刃刺入心脏的锐痛依旧如此清晰,这番疼痛没有随着梦境的结束而有所减轻,反而有种回味绵长的加重感。隐隐的不安与后怕搅的他眼皮直跳,闭上眼睛许久也无法让它停下来,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睡意早以跑光,江予辰索性睁开双眼盯着头顶昏暗的纱幔,暗夜中烁黑的双瞳仿若萤石般流动着湿润柔和的微光。

    而这一夜的皇城注定是不太平的,三千王朝禁军手执画像,深夜闯入各大药铺酒肆,以搜查为名搅的家家掌灯亮如白昼,噤若寒蝉。岳从晗身死的主道附近,所有商家无一幸免的全被带回了府衙盘问,整个官邸里里外外乌泱泱站满了商贾百姓,人群偶有抱怨骚动,但在禁军明晃晃的战刀之下,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候着。

    内城与外城短时间内张贴了无数张通缉布告,江予辰与湛屿的俊颜赫然再上,下方罗列的罪状句句诛心,真乃十恶不赦大罪人也!

    国师府内,无华红着眼睛束手而立,脚下是蒙着白布的两具尸体,一具是没了头颅的岳从晗,一具是被掏了心脏的尚兰卿。他的双手自身后紧握成拳,粗粝的指节泛起青白的骨色,隐忍着怒火与悲切的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若不是身前跪了一地的弟子,估计他早已用暴虐的灵力粉碎面前的一切事物了。

    一日之内他折损了左右手,而且死状竟是如此的惨烈。他望着岳从晗白布下瘦小的轮廓,心痛的无以复加,脑海中匆匆而过以往的种种片段,没有一张是温馨舒适的画面,都是自己严厉的教导,殷切的厚望,气急败坏的掌罚,面红耳赤的争吵。

    这个徒弟骨子里是自虐般不服输的倔强,她认定的事势必豁出性命也要做到做好,自己就是太过喜欢她这般狠虐的执着,才寄予厚望不许她拂逆,回想这十几年的师徒相守,她只在江予辰那个小子的面前笑过,对自己这个师傅除了恭敬,大概只有为了江予辰争吵的时候才会有激烈的情感宣泄。

    如今她以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像极了她往年素冷隐忍的个性。

    无华想伸出手再触碰一下那个小小的身子,却颤抖着无法放下身段,他就这么红着眼眶居高临下的盯着那白布看着,仿佛透过那张素白的单子望进了下面之人的身体里去。

    随侍的弟子们在地上跪作一团,连呼吸都是延缓的,这寂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无华才摆了摆手,示意弟子将尸体撤下。不忍再看,无华背过身去,肩膀微微的抖动着,伟岸的身躯有种七旬老叟的灰败感。

    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华心底阴鸷的呐喊道:“从晗,你安心的去吧!为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随即面露嗜血的冷笑,展唇嘶哑的说道:“黄泉路上你慢慢走,为师很快就会让江予辰下去陪你的!”

    皇城近郊,那座曾发生过十几条命案的堂皇别院,门上的封条以被撕碎,片片纸屑散落在门前的台阶上,幽风萧瑟如落花碾作了春泥。

    那洞开的朱漆大门,一左一右两张门神各执法器怒目而视,像两个剑拔弩张的莽汉,随时随地将要跃出来大打一场。

    新月如钩,暗沉的夜色下一名裹着黑袍的男子,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颀长的身子缓缓踏过一地的灰尘,淡定而从容的迈进了主堂大门。

    缓缓的阖上门板,不等转身,身后便传来朗朗的轻笑声,表明这笑声的主人心情很是愉悦。男子转过身去,抬眼环顾,昏暗的房中只能瞧见物件朦胧的虚影,空气中飘散着陈腐的灰尘味,其中夹杂着浓醇的烈酒与血腥气。

    男子缓步上前,长长的披风摆尾在地,托起一地烟尘,瞬间让周围的空气污浊的厉害。

    越往前走,血液的腥气越浓重,男子驻足不前,询问道:“事情办妥了?”低缓的嗓音如破损的号角,沉闷嘶哑,又如利爪刮挠耳鼓,听的人浑身难受。

    少年抓起那染血的包袱掷了过去,悠闲的往嘴里灌了口烈酒,“没办妥我敢来找你要钱吗?”说完惬意的甩了甩手中的酒壶带子,晃的那半壶佳酿撞击旋转,醇香热辣汩汩弥散。

    男子接住那湿黏的包袱,端详了几许,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随意的搁置在身旁的小桌上,“收好,告辞!”说完便提着包袱转身向门外走去。

    少年押了口酒,盯着那叠厚厚的银票出神,本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愉悦,却没有出现在少年的脸上,反而有种游戏结束了的索然无味。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