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轮回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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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芷最终不置可否地将临渊糊弄了过去。

    他与羽涅的恩怨有些复杂, 至少桑芷可没兴趣跑到两位神魔之祖中间蹚这趟浑水。临渊平日里在她面前看起来一副作死的不靠谱模样,然而他的年岁和经历毕竟在那放着,自然不会是什么单纯傻白甜。

    在桑芷面前不暴戾, 不代表临渊便是什么好相与的善茬, 正好比残忍绝情的桑芷在他面前也恍若智障花痴少女一般, 大抵在心上人面前都会拆卸掉自己所有锋利的尖刺,用最柔软的部分拥抱爱人。

    “前面好像有声音, ”桑芷的耳朵动了动,莹白的耳垂在碎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如玉, 临渊定定地看了片刻, 正待颔首吻上时, 桑芷不知觉地前进了一步, 他的唇瓣便堪堪擦过了耳廓, “走,去看看。”

    没偷吻到。

    桑芷纳闷地回头, 看向一脸郁卒的临渊。

    他又搞什么鬼?

    也罢,不急一时。

    临渊苦涩地自我安慰了一番,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声源处。

    桑芷是女鬼,身量又瘦小, 走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响动, 临渊又可自由地凭喜好隐匿自己的全部气息, 是以二人逼近声源处时无人察觉。

    “我教你控梦不是让你去害人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愤怒的少女声音登时传入耳中, 桑芷不由得一怔。

    临渊对这些小辈的事毫无兴趣, 左右看桑芷无聊,便由了她去。

    白裙俏然的小玄韵愤怒地跺着玉足,小脸上尽是怒容,双颊通红一片,必然是被气得不轻。一身黑袍、连头都被袍子完全包裹在黑暗中的男人抬起了下颚,桑芷借着光亮可见那双银灰色的眸子。

    “玄韵和阳楚?”桑芷诧异地思忖了片刻,心道:“他们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莫非他们”

    事实自然不是桑芷脑洞大开想得那样猥琐,玄韵几千岁的仙姬了,阳楚君不过是刚弱冠的成年男子,想来玄韵应也不是喜好老牛吃嫩草的那一拨。

    临渊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传音入密道:“我自猨翼山出来后,古历便携她一并回到了中土人界。她的返老还童之症与记忆缺失有关,想来她若恢复记忆非你所愿,我便并未让古历着手治疗。”

    桑芷松了一口气,凑上去吧唧一口,笑眯眯地道:“知我者,师尊也。”

    玄韵若是找回记忆了还真是个麻烦事,于她自己也好、于桑芷也罢,都是百害而无一利,还不如忘个干净,索性什么都不复存在。

    被调戏的临渊外表看起来面色如常,甚是平静淡定,然而耳根却红了透,他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和青涩。

    “至于阳楚”临渊沉思了片刻,道:“他不可在落月江潭久留,我便将他留在了人界。”

    桑芷弱弱地举手问道:“他是脑子有问题么?明知人界对他来说十分危险,一群乱臣贼子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临渊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好似在说我怎么知道。

    然而临渊身为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模范好师尊,只得挖空脑袋地道:“究竟为何我并不清楚,只是看他似乎并不喜欢离恨天上次你将他丢给羽涅,他便逃了出来,不是么?”

    桑芷一怔。还真是。

    她不禁正色望向临渊。没想到这厮平日里看起来对谁都不在意的模样,私下里倒是对这些细节甚是在意,连桑芷也未曾敏感至此。

    阳楚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慕容氏篡我位,将我追杀至此,我不过使了些幻术杀他几个族人,又有何妨?”

    玄韵脾性直率,若是心里不爽快便直截了当地写在脸上,桑芷看她那样子怕是要炸了,与阳楚君同归于尽,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阳楚君周遭气场陡然凌冽,喝道:“谁?!”

    话音刚落便是一片绿叶飞了过来——飞花摘叶,最柔嫩的花瓣与绿叶也可在顷刻之间切金断玉,取人性命。

    他这一手小暗算倒是玩得不错,可惜对手是桑芷。

    桑芷笑吟吟地抬了抬眼皮,绿叶在她眼前半寸之距时骤然停止,叶身颤抖了半晌便碎作齑粉,无形的墨色结界这才稍稍显露出一分,然而转瞬即逝,好似她周身左右毫无任何保护。

    一指未动,便轻而易举地化去了所有攻势。

    “桑芷?”阳楚君缓和了神色,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临渊时又紧绷了神经,行了一礼道:“见过魔祖大人”

    玄韵好似战败的小兔子,垂头丧气地蹦蹦跳跳凑到了桑芷身旁,委委屈屈地道:“冥王大人,我好讨厌他。”

    桑芷不置可否地笑嘻嘻了片刻,轻抚玄韵小狗头,道:“仙界如今如何了?”

    玄韵被转移了注意力,当即平静了不少,乖巧地道:“百余仙族宗门已集会讨论过灭世之灾,大家都很安全,只不过北宸坏蛋总想打仙界的主意。”

    桑芷了然地点了点头。

    得,从天帝爷爷退化成了北宸坏蛋,可见玄韵真心讨厌了天帝。

    毕竟在不知玄韵尚活在人世的北宸看来,仙界可是一大块肥肉,如今又群龙无首,岂有放过之理?

    桑芷不动声色地给了阳楚君一个眼色,旋即微微一笑,便寒暄了几句,将险些打起来的玄韵与阳楚君分了开。

    三日后的子时,一里坡后方的城墙上坐着一个裙袂飘飘的少女,她两条纤细的小腿悬在空中不急不缓地慢悠悠地晃着,柔软的指节托腮,面上的表情在黑暗的掩映中看得不甚真切。

    “真慢”

    桑芷懒洋洋地颔首打量了一番“姗姗来迟”的阳楚君,后者对她如此准时感到甚是诧异,昂首道:“你怎么轻而易举地逃过临渊的耳目?”

    她自几丈高的城墙处一跃而下,姿态优美至极,稳稳当当地落地时毫发未伤,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骗他的人大多都高深、想得太多,我不过撒了个小谎,他反而看不出。”

    阳楚君不解地以目光询问。

    “我说他送我的血玉镯不知遗失在了何处,让他帮忙找,我怕黑,不敢出门。”桑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阳楚君的面容明显扭曲了片刻,良久才道:“你怕黑?”

    桑芷面无表情地给他一个脑蹦,道:“废话,我当然是骗人的。”

    阳楚君:“”

    “血玉镯就在灵偃的刀柄上套着,临渊再八百年也找不到,他根本不会去主动留意灵偃。”桑芷平静地将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扣成了一个小圆环,放在唇畔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道:“左右我现在死不掉,要那玩意也没用。”

    更何况临渊这个大活人便在自己面前,更是没必要死活留着他送的东西睹物思人。

    “你说的怪音我并未听到,当真可信?”阳楚君怀疑地问道。

    与此同时,冥王专属的豪车——青焰鬼车翩然自空中踏云而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桑芷的面前,她掀了帘子,口中淡淡地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没得选,只得破釜沉舟。”

    她若不去试一试,临渊便只能死掉,甚至他们会一起死。

    更何况临渊一死,她独活又有何意?

    永生之咒在灭世的天罚之下简直如儿戏。

    阳楚君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也不吭声了。

    一时间,车内竟有些尴尬。

    桑芷闭目假寐,想起了二人初识之时,阳楚君涨着一张通红的娃娃脸,会在莽原城前害怕得两股战战,被桑芷欺负得又蔫又软,会在御剑而飞时小心翼翼地护着“小妹妹”桑芷,尽管自己也是个屁事不懂的少年。

    干净澄澈的笑意如今已然荡然无存。

    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时日。

    “你为何不愿待在离恨天?”桑芷兀的睁开了双目,径直道:“彼时你是人皇,羽涅不可能不保护你。”

    阳楚君无所谓地道:“我不喜欢离恨天,祖神在她的居所养的神兽与我合不来,防我跟防贼一样,换谁受得了。”

    桑芷一噎,无奈地抚额笑了笑,道:“我总觉得,这次离恨天之行没那么轻松。”

    阳楚君从始至终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何区区凡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刚堕落入魔的小喽啰,怎会事事总与此等天机分割不开?而桑芷脑海中的怪音又点名指姓要阳楚君一同前往。

    桑芷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们的关系有些像

    桑芷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阳楚君诧异的目光中平静地笑了笑,心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若是保住他们、抵抗了灭世之罚,那个位子可就轮不到你来坐了。”酆都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中,令她的神识格外烦躁,甚至想冲出车外到人界大开杀戒。

    阳楚君脱离了凡人的身份,竟连脑子也好使了不少,他淡淡地道:“桑芷,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桑芷身形一顿,道:“说。”

    “我们现在,是不是和如今的神魔之祖有些像?”阳楚君声色淡漠,却一石惊起千层浪。

    他着重强调了“如今”二字。

    有如今,便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