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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诛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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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了理染血的衣襟,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澹台烨的长发自飓风的边缘上下翻飞着,似无处安放的触手,总想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暴眼之中无数的戾魂争先恐后的围堵在他的身后,似要伸出虬结的臂爪将他拖进风眼深处,那般癫狂的嘶吼,仿佛月夜下狩猎的狼嗥,光闻其声就让人不寒而栗。

    可他却微笑着,置若罔闻,一双本是凛然千年的眉眼,此刻皆如骄阳下融开的冰河,细细碎碎的冰碴随着柔和的目光,尽数溶解,“我死于你手,是我咎由自取,前尘往事,你一并忘了吧!”

    江予辰目如寒江,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人退入了飓风暴眼之中,一张纯净的笑颜瞬间被蜂拥的戾魂覆盖,那些千奇百怪的魂灵,用最满意,最畅快的手法,尽数将他撕碎,升腾起的血雾像张轻柔的红纱帐,随着飓风的冲力,杳杳飞向天际。

    殊不知,他的淡定从容,慷慨赴死,在江予辰的眼中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恶贯满盈的纵容者,有何颜面用这等亵渎的死法求得他的原谅!这一切,不过是天理昭彰,因果轮回,就算今日他们侥幸逃脱,日后他江予辰也势必会登门讨还!

    那扇古朴的铜门,终是彻底隔绝了亡魂之地的出口,那些游移至边缘的繁咒逐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恪尽职守,原本狰狞颤动的众鬼像也恢复了往日的沉寂。江予辰驭动剑诀,召回了没入九幽的影剑,那冲天的飓风登时呼嚎着缩回了地底,自缝隙深处时不时传来一道鬼泣的悚栗。

    湛屿自房顶翩然而下,将瀚雪插进剑鞘中,不等他开口说话,夜空中飞剑似流星雨落,纷纷向这座狭小的医馆滑来。他心道不妙,云莱这是接到传讯的召唤赶来接应了,看这飞剑的数量,没有成百也有几十。

    江予辰亦是发觉了这些快速赶来的飞剑,他快速的插剑回鞘,一脚蹬开前堂的大门,冲着林旭喊道:“前辈,云莱门追来了,速逃!”

    林旭见状,搀起昏睡的纪姚,往后进门的湛屿身上一扔,嘱咐道:“老夫我身娇体弱,这背人的活,就交给混小子你做了!”

    湛屿本能的想将纪姚柔弱无骨,细滑沉香的身子再丢还回去,可这小老儿实在是窜的够快,他自药柜暗橱中拿出一柄雅白折扇,随意插在腰间,便翻窗逃了出去,整个人动如脱兔,行如疾风,不消片刻便跑出了医馆的范围。

    湛屿背着纪姚跑在中间,江予辰负责断后,四人自如霜的月影下向深山密林急速奔跑,然而脚程总是敌不过飞剑的速度,不消片刻,身着艳金弟子服的云莱门徒,带着依附其下的杂门小派,浩浩汤汤追上了江予辰四人,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一处山崖边。

    林旭自崖边胆战心惊的朝下望了望,只见山谷中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清,不知底下是嶙峋的岩石,还是葱郁的树冠,要是后者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前者那可就是脑浆迸裂,碎骨粉身呐!

    “哎!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呦!遇见你们两个挨千刀的混小子,不光劳心劳力,如今连小命也不保了!”林旭有些夸张的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里的悲切也是装的太过敷衍。

    云莱门的子弟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副无礼的傲慢,此时面对依崖而立的四人,早已将傲慢甩到天上去,其下依附的小门派尽是狗腿模样,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就差端茶递水,捶腿摇扇了。

    不等云莱弟子发话,狗腿子们先七嘴八舌的给江予辰等人安排罪状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越狱,竟然敢杀人,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跪下求门主给你们留个全尸!”

    “就是,就是。一帮勾结北冥的渣滓叛徒,就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说到这林旭就不服气了,他叉着老腰,脖子一梗,眼若铜铃的叫嚷道:“屎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勾结北冥妖魔了,我一个悬壶济世,福泽百姓的医者,凭空被你污蔑,我很是恼火啊!”

    “我管你医者还是屠夫,只要跟叛徒勾在一块,统统脱不了干系!”

    “你既然说你是医者,为何收留救治越狱逃犯?作为王朝百姓,你不应当上报官府,缉拿要犯吗?光凭这一条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林旭实在百口莫辩,他救治通缉逃犯是不假,但他坚信这两个孩子不是轻易杀人的暴徒,从他们身负大刑几欲送命的伤痕来看,越狱那天恐怕给他们一只鸡也杀不成了吧!

    林旭本想找点什么出来,鬼扯一番,却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小径,傲然自负的云莱弟子,则个个谦卑躬逊,颔首底伏。只见小径深处,一位身着赤金华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束手缓缓而来,立在云莱众弟子跟前,得天独厚的威仪孔时,似一座巍峨高山耸立,瞬间让人想要仰望崇敬。

    除了昏睡的纪姚,林旭,江予辰,湛屿具是一惊,来人自手中将折成两段的光剑残影,掷在江予辰身前三寸处,肃杀的目光似凌迟剜刀,盯的江予辰恶寒遍体。

    “说吧!你是如何戮尽我云莱予杀十二剑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具是静若寒蝉,投向江予辰的目光皆如是在仰望一头洪水猛兽。想不到他江予辰不过一十八岁的单薄少年,竟能将比邻三宗宗主修为的予杀十二剑尽数斩杀,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丧心病狂!

    江予辰扯着寡淡的微笑,抬起两只血渍斑驳空空如也的手掌,无辜道:“陈掌门,晚辈手无兵器,如何能杀人?”

    陈祈朝一双厉目,如鹰隼尖锐,虽然他赶到医馆时晚了一步,可四周弥漫的阴森鬼气,还是被他察觉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在被土石回填的沟壑旁拾到了澹台烨的光剑,赋灵其上,感知到比御化鬼界之门召唤出的阴灵强悍百倍的恶煞。

    云莱门以自身灵力为媒介,洞开九幽阴司之门,借十方鬼怪参与作战,但凡宿主召唤的阴灵是不会反噬残杀主人的,除非彼方以深得其道,释放出的鬼怪乃是九幽之地最为凶残,最为暴戾的狞恶邪祟。

    “你四人当中,只有你修习云莱鬼宗术法,附着在澹台烨剑身上的阴气,早已暴露你御化鬼界之门的招数,何必装此无辜!”陈祈朝不愧为一派掌门,洞若观火,一望而知,声若远寺洪钟,撞击着众人倥侗愚僵的脑袋。

    有人听不明白,插嘴道:“他江予辰不是无极观弟子吗?怎么又会修习云莱鬼宗术法?”

    这时一位离他颇近的云莱弟子,一脸不屑的解释道:“他是我云莱门的叛徒,受不了修习仙法的苦,改去做了道士,结果半斤八两,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得了个西陵双雄之一的好名头,实乃绣花草包枕,中看不中用!”

    提问之人一边点着头一边盯着江予辰举世无双的脸看,忍不住由衷的赞叹道:“他这张脸,真是越看越美,像他娘的跟噬仙散一样,看多了让人上瘾!”

    噬仙散乃是修真界的大忌,但凡修仙的名门正派最是恶心鄙弃这食髓饮血的魔界药粉,此时这小派弟子口无遮拦,竟当着大派掌门跟前提起禁忌,顿时惹来一众威慑白眼,吓的他立马骨软筋酥,魂不附体,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陈祈朝径直朝着江予辰渡步而去,他每迈一步,三人便后退一步,至到崖边簌簌滚落碎石飞沙,才不得不停下发软的脚步。林旭焦急如鼠,原地转着圈圈,口中急念着如何是好。湛屿揽着纪姚将视线从崖底的漆黑之中抽回,一手握住了腰侧瀚雪的剑柄,做好随时拔剑的准备。

    忽然之间,江予辰目光阴沉的自袖中甩出一张驱灵符,黄色的符纸携着青白的灵光,向着陈祈朝面门而去。

    陈祈朝微有颜怔,随即爆开灵场,将近前的符纸瞬间点燃。

    瞅准时机,江予辰一手一个抓住林旭,湛屿的胳膊,飞身跳下了漆黑的悬崖,他自半空调动灵场,凝出两道流转着莲纹的结界,将湛屿,纪姚,林旭尽数包裹在结界之中,而他自己却如一抹单薄的白羽,自暗夜浓墨中悠悠飘落,即将在风澜中解体分散!

    湛屿眼铮铮的看着江予辰自两道结界的夹缝中坠落,幻白一掠,他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那扬洒其上的斑驳血梅,便消失在了眼角的余光里,湛屿倏尔心悸,他自结界中想要翻转身体,却因纪姚在怀无法做到,倒是林旭跪趴在壁障之中,瞪着清明的双眼焦急的向下探寻着。

    这一瞬仿佛过了经年,待两道结界悠悠落地,纹路似开到荼蘼的清澈华莲,舒展着柔美的嫩瓣逐渐暗淡,湛屿将纪姚猛推进林旭的怀中,掌中燃起灵焰,焦急的喊着江予辰的名字。

    纵观整座崖底,遍布泥沼水潭,遮天蔽日的树冠阻挡了月光的挥洒,盘根错节的虬根缠着不知名的藤蔓,碧绿的枝叶足有巴掌大小,茂盛的草皮生长在腐枝败叶的泥潭之上,看起来像一只只生长着绿发的头颅。

    湛屿的半个小腿尽数淹没在粘泞的泥水中,他顾不得水中尖利的枝丫划伤皮肤,近乎癫狂的在这片漆黑的泥沼中奔跑,连日来的大起大落,提心吊胆,早就磨尽了他的理智与沉着,只要想到那白衣胜雪的少年,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就压不下心底的疯魔。

    声声呼唤回荡在空谷的幽寂里,惊起了林中休憩的飞鸟,掌中的灵焰凝结出青白瓦亮的光芒,映的周遭白凌凌一片,湛屿自几丛藤蔓之中穿过,于前方巨树之下瞥见一截白衣,顿觉心神归位,他欣喜的走上前去,高兴的眼窝潮红,鼻腔酸涩。

    “予辰!你快担心死我了......我......!”不等湛屿说完,那截白衣倏尔拖动,随后他眼前一白,江予辰满是冷汗,青白交加的俊颜呈现在眼前。

    飞扑上来的他,一把摁倒湛屿高大的身躯,双双倒进满是泥浆的污水之中,就势向着旁边急滚而去。污泥滚的满身都是,湛屿自眼角余光中,瞥见方才站立的位置,忽然坠落一只庞然大物,橘黄的兽瞳此刻危险的半眯着,血盆大口嘶吼出腥臭欲呕的湿风,吹皱了二人近前的浅洼。

    湛屿刚好俯趴在瘦弱的身躯之上,顿时压住了江予辰跌断的骨头,蚀骨的巨疼饶是他再能忍受,也抵不住闷哼出声。

    感知到身下之人因疼痛发抖的身体,湛屿慌张的从其身上滚落下来,连忙问道:“予辰,你可有哪里受伤?”

    “我摔断了小腿,还有肋骨!”江予辰额上的冷汗似明珠映月,在青白灵光中闪着晶莹润泽,一口银牙以咬的咯吱乱响,仍强忍着慢慢爬起。

    湛屿抽出瀚雪,转身挡在江予辰的面前,与那庞然猛兽冷冷对视。许是他的眼神激起了猛兽与生俱来的暴虐,它将湛屿的戒备视为挑衅,兽眼怒睁竖瞳大亮,似两盏明火灯笼,口中的涎水粘稠拉丝,森白的犬齿尖利似刃,这要是被其啃上一口,骨头都能咬个对穿。

    湛屿握剑的手心,已经细密的蒙上了一层薄汗,五指逐一松开,从新将剑柄握牢,那野兽拖着沉重的身躯,似一座小山般四爪并用快速向自己冲来,随着一人一兽的距离拉近,湛屿这才看清对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它面似畸龙,头余一角,双须皆断,身上遍布焦黑狰狞的疤痕,一爪皮肉已失大半,裸露着浅灰色的骨头,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前进的速度,都说龙御九天,真龙乃天子的象征,而此刻深山荒野却陡然出现一只现了真身的残龙,着实让湛屿骇了一惊!

    瀚雪自暗夜之中如高山雪女,降玉鸾下凡尘,每一招刺挑皆带起一簌华美雪精,那条残龙似是失了神智的低等猛兽,除了张开血盆之口没头没脑的去咬,就连辗转横挪的身子都是可笑的笨拙。湛屿只是绕着缠枝的藤蔓翻飞了几下,就将其腐烂不堪的龙头卡在了当中。

    说来也怪,它只是奋力的扭动着躯体,想要将自己的头□□,除了愤怒的打着响鼻,它竟然一声龙吟都不曾发出,一张巨口上下开合像是哑掉了一般!

    这时林旭带着苏醒的纪姚闻声寻了过来,待二人见到这样一条残败的巨龙,竟然如此可笑的卡在一丛藤蔓之间挣扎,嘴巴张的似能塞进一颗鸡蛋。

    “湛公子!这是,是条龙吗?”纪姚面有害怕,下意识的往林旭的身后躲了躲。

    林旭顿时像个暖心大哥哥般,反手拍了拍纪姚的胳膊,以示安慰。

    湛屿点着头道:“是龙不假,只是焉有古怪!”

    林旭不解道:“哪里古怪?”

    “它没有神智,旧伤遍体,口不能言声,跟头未开智的蛮兽毫无区别!”

    林旭还从未见过真龙,遂安抚了几下纪姚,渡到那庞然大物的跟前,盯着它硕大的脑袋猛看,自龙口喷薄而出的腥湿涎气,裹着冰雪的寒凉,吹拂着林旭单薄的衣袍,他仿佛置身在藏冰的窖口,阵阵凉丝丝的寒雾冻的他眉毛凝结成霜。“怎么这么冷?”

    林旭搓着衣袖,自残龙身边跑开,“我在西岐村住了六年,这片山林我采药也算是走了不下数十次了,竟从未发现崖底盘着条真龙!”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