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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围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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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屿紧握着江予辰的手,自上次灵力外泄以过去了一日,这期间他开始说梦话,断断续续的,时清时混,眼角虽不再落泪,却时常眉头紧锁,难掩痛苦。林旭每日施针配药,含的湛屿口中除了浓郁的涩苦,再也尝不出任何滋味。

    “予辰!你再不醒,我就要被这些汤药活活苦死了!”湛屿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用大拇指摩挲着江予辰小指的关节。

    江予辰躲藏在眼睑之下的眼珠,倏尔缓缓滚动,他的手指微微的弯曲着。过了良久,湛屿突然感到掌心似被手指扣住,他有些不确信的呆愣了片刻,便见掌中的手指没有规律的在曲伸着。狂喜的抬起额头,只见江予辰木然的睁着双眼,毫无焦距的注视着顶上的纱幔,他好似横陈的玉像揭开了敷面的薄纱,刹那间润白四溢,无声无息的美顺着每一处缝隙,向周围绵延不绝。

    湛屿激动的险些落泪,连日来的翘首期盼,使他的嗓音暗哑晦涩,“予辰!你总算醒了!”

    “你饿不饿,想不想喝水?”

    “我还是先请林大夫给你看一下吧,你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湛屿目不转睛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出了门口如狂跳的兔子般,难掩兴奋的大喊大叫,“林大夫,他醒啦!他醒啦!”

    林旭为江予辰把完脉,顿时神情一松,整个身躯似乎比以往弯了不少,本来干瘦的身子,如今更是皮包骨头,除了一双疲累迷蒙的双眼,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苍老,“老夫总算把你身上的毒尽数解了!”说完抻着懒腰,打着哈欠道:“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江予辰因多日未曾开口,嗓音亦是沙哑难听,他倚在床头,病弱的俊颜带着凤尾如水的柔情,诚恳说道:“多谢前辈,劳您费心了!”

    林旭揉着脖子,颈骨咔嚓的脆响,疼的他龇牙咧嘴,“老夫说到做到,眼下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说完伸手拍了怕江予辰的肩膀,继续道:“好好修炼,将来老夫还仰仗你照拂喽!”

    “照拂不敢当,将来前辈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万死不辞!”

    “哎!你打住,老夫废寝忘食的救你,不是让你再去送死的。老夫能用你之时,不过办点小事情,要不了你小命的啦!”

    江予辰点头笑道:“是,晚辈一定惜命!”

    林旭喧叨片刻便忍不住困意,回去补眠了,湛屿则将白粥布上,小巧的白瓷碟中盛着一块白糯香甜的米糕,几粒红润馥郁的金丝小枣,点缀其上,煞是好看美味。

    连日来的衣不解带,湛屿清瘦的不比他这个在床上仰躺数日的病患差,一身勾勒线条的黑色劲装,如今略有宽松,刀削斧劈的容颜,越发棱角深邃。

    湛屿将白粥搅合到温凉,端在江予辰面前,问道:“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江予辰目光平和,望着湛屿希冀的双眸,微有躲闪,他不言不语的接过粥碗,缓慢而沉默的喝着。

    湛屿的心仿佛瞬间缺失了一角,隐涩的疼痛一点一点麻痹了身躯,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江予辰,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来救赎自己,否则他就要这样静立到风化成石,再也没了生机。

    江予辰不忍去看他的双眼,心里早已酸涩的要命,此时低着头的他,早已眼眶薄红,鼻子发酸,只消说出一个字,便会察觉他音色里的哽咽潮湿。

    明明这个人活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可只要一想到他在梦里曾经死过,江予辰的心就被拉扯的四分五裂,那种痛入骨髓,恨不得追随而去的偏执,像块粗粝不堪,边缘锋利的巨石,压的他又闷又痛,却还不能大声喊叫宣泄,只能在隐忍之间狼狈崩溃。

    湛屿猛然抽出江予辰手里的粥碗,扶着他的双肩,焦急道:“予辰!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何要哭?”在他专注的目光下,一滴清泪滑落碗中,瞬间让湛屿寂静的心湖山崩海啸。

    江予辰执拗的低着头,任凭湛屿如何追问,不言不语。湛屿急了,双手捧住那苍白清瘦的面颊,迫使着将其抬起,然而只这一眼,湛屿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江予辰泪流满面的凄楚模样,仿佛受尽了天大委屈而无处伸冤,一张脸半是怨愤半是哀伤,“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你别光顾着哭,你倒是跟我说啊!”

    见湛屿心急如焚的抓狂模样,江予辰忽又笑了,婆娑的凤尾弯成一道浅浅的月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就这样边流泪边笑的肩膀颤抖,皓白的贝齿若隐若现,容颜凄苦柔美。

    湛屿彻底懵了,这又哭又笑的是闹哪出?

    抬手扶上江予辰的额头,一脸怕是烧坏脑子的表情。江予辰见了,毫不客气的一掌拍掉,笑极反怒,傲娇的别过脸去。

    湛屿望着被打偏的手,疑惑不解,但面上还是关切非常,他改手继续扶住江予辰的肩膀,身子前倾,俊颜微侧,眉心凝结如川,眼波熠熠如湖,“你想急死我啊!”

    江予辰闭上酸涩的双眸,稍稍平复了下因抽噎而紊乱的呼吸,再次睁开,眼底以绯红成嫣,猩艳似要滴出血来。湛屿显然是被这双红瞳骇住了,连握着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松开,都没察觉,浮在半空依旧保持着虚握的姿势。

    “我梦到你,死了!”江予辰的话里难掩悲痛,他似乎还未从噩梦之中清醒,依旧沉沁在浓郁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哪怕梦醒之后湛屿就活生生的杵在那,他也感觉不到真实,总担心是场镜花水月,微风一吹,便骤起无数微澜,将这虚幻的泡影尽数搅碎。

    湛屿虚握的手指逐渐舒展,化身为一柄轻柔的羽扇,伏贴在江予辰苍白冰凉的脸颊处,微微摩挲。感知到掌下之人的颤栗与惊惧,湛屿的心瞬间如暖阳下融化的冰雪,“只是噩梦而已,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江予辰眼波流转,俊颜凄怆,盈盈腮边两行泪,宛若秋水天上来。伏在薄被之上的手指,几次三番想要抬起,皆被自己强行压下。他不想在湛屿面前过多的表露心迹,不想给他太多误解使其困惑,他们之间有了太多超乎兄弟情谊之外的杂念,不加克制,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越伤越深,死生不复相见!

    他江予辰这辈子,注定肮脏不堪,遭人诟病,他不想,也不愿,成为湛屿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阿屿!”

    “嗯?我在!”

    江予辰轻轻拂开那抚面的大手,言语清寒,“谢谢你,劳累多日,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我想再躺会。”

    感知到江予辰的拒绝,湛屿微暖的手指瞬间结满了薄冰,眼底的光亮如熄灭的火苗,袅袅升起的哀怨烟气,弥散的整双眼睛灰败无神。他缓缓的将双手收回,勉强挤出一丝不尴不尬的微笑,“那予辰就再好好的睡一觉,晚饭我来叫你!”

    他极力的故作自然,却拙劣的漏洞百出,落在江予辰的眼里虽心有不忍,表面却也装的镇定万分。

    注视着湛屿微有前倾的脊背消失在门口,他眼底的强撑的冰霜瞬间瓦解碎裂的干干净净,尽数融化成滴滴清泪,磅礴倾泻,滚滚不绝!

    花灯初上,熠星寥寥,林旭将饭桌支在后院的天井之中,亲自掌勺抄了几盘素菜,搭配着纪姚从集市上买来的肉食酒馔,满满的杯盘交叠,色味俱佳。

    四人围桌而坐,篝筹交错,推杯换盏,借着满园的繁花鲜艳,药草甘芳,个个面颊绯红,酒意酣热。

    林旭许是太过兴奋,喝着喝着便语无伦次起来,他抓着纪姚白嫩的手指,脖子发粗,眼神发直的劝慰道:“阿姚啊!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见不得你喜欢他人?你就算喜欢,也不能喜欢这个暴躁的混小子!他的心里压根就没你,他的眼中只有那三尺清雪,搁不下你这万丈柔霞啊!”

    纪姚本是含笑微怔,越听越是悲从中来,如珠的杏眸,悄悄蒙上一层水雾,映着飘摇的烛火,晶莹透亮,她的嗓中微有哽咽,越看湛屿的侧颜越是奔涌,忽而鼻子一酸,忍不住将要痛哭起来。

    本来安静喝闷酒的湛屿,见这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眼前的少女复又落泪,整个脑袋旁仿佛齐齐烧开了百十来壶的沸水,蒸腾的水汽顶开了壶盖,噼里啪啦的响彻十里,“您能别啥话都说吗?您怎可平白污蔑纪姑娘的青白,说她倾心于我?”

    林旭本就因说此话惹的纪姚难过而自责,胸腔一股憋闷无处发泄,如此节骨眼上,湛屿直撞其口,显然点炸了这执拗老头的暴脾气,他登时双目怒睁,圆滚滚的似两只澄明瓦亮的铜铃,怒斥道:“你是真瞎还是假瞎?我阿姚对你的心思你会明眼看不见?”这一嗓子吼出来,以满腔的愤懑为动力,几近破音。“除了一张脸,老夫哪哪看你都不顺眼!”

    饶是湛屿再能忍,如今烈酒灼心,心房之牢囚禁的猛兽,终于露出他睚眦必报的犬齿,淌着腥膻的涎水,目眦欲裂的吼叫道:“我用不着你看着顺眼,我湛屿就是一身怪戾,受不起你宝贝纪姑娘的喜爱,我请您多多开解她,不要浪费心思在我身上,我不配!”

    林旭骤起身躯,一巴掌呼上了湛屿的面颊,清脆的掌掴声瞬间惊醒了众人的微酣。江予辰从扶额的掌心中抬起头来,大病初愈的脸上满是不自然的薄晕,他的丹元此时如烈火灼烧,隐在桌下的手指虚握无力,湿冷的密汗扶蹭在牙白的衣摆之上,濡出一方浅浅的水渍。

    湛屿霍然站起高大的身躯,震怒的气势压的林旭微有瑟缩,单薄的身骨稍有晃荡,好在他的怒容完美的掩饰了心底的发怵与恐慌,身板挺的直直的,仰着脖子桀骜不驯。

    湛屿的双拳早已握的咯吱作响,剧烈起伏的胸腔向四周宣告着主人临近爆发的怒火,脸侧绯红的五指印,像块烙铁留下的耻辱印记,时刻炙烫着他摇摇欲坠的尊严。

    纪姚见状,赶忙从座位上跳起,插进剑拔弩张的二人之中,劝解道:“林大夫,湛公子,都是纪姚不好,惹你们反目交恶。纪姚以后绝不会再生出这等荒唐的绮念,扰二位为我烦恼忧心了!”她的音色里是浓稠不化的自责与凄怆,簌簌而落的泪珠,仿佛一场凉风细雨,浇灭了林旭的冲动,湛屿的恼火。

    要说这世间何物最能柔化男子身上傲骨铮铮的铠甲,那必是女子饱含浓情缠意的凄婉泪水,彼时的二人,一个手足无措,一个面露疼惜,针锋相对,刀光剑戟的空气霎时烟波撩面,月满寒江,静谧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震碎了这少女脆弱的自尊。

    湛屿肃着俊颜坐下,随手斟满碗中的烈酒,豪气干云,一饮而尽,随后目视着前方的墙壁,呡唇不语,手中的瓷碗在他的掌下,釉彩似锦,碗口处缓缓龟裂出细细的纹路来。

    他们三人或座或站,各怀心事,谁也没有注视到江予辰大汗淋漓的惨白面容。明明饭前安好无虞的身体,倏忽之间便浊息暴涨,横冲直撞的浊气在白皙的掌心中凝结出一块墨黑的印痕,丝丝缕缕的浊气如袅袅炊烟,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向周围伸展着柔韧的触手,似在探知寻找些什么。

    果不其然,那些浊气凝化的细线触手,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目标,整个身躯兴奋到发抖扭曲,江予辰黑如曜石的瞳仁,骤然闪过一道嗜血阴冷的波光。

    他将手中的瓷碗捏碎成片,附灵其上,迅疾间将这些闪着灵光的瓷片掷向房檐兽头的转角处,几声没入血肉的闷响伴着瓦块的碎裂声,突兀的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惊的纪姚与林旭,双双蹙眉回头,盯着房顶上悄然闪现的几名男子,披甲枕戈。

    湛屿念动剑诀,铮然招出瀚雪在手,雪白的穗子自轻风中微微摇曳,带来一阵溯雪簌落之感。林旭还好,倒是纪姚在瀚雪出鞘的一瞬间,猛然打了个寒颤,脊背攀起密集的寒毛,从头发丝至脚趾尖尽皆麻痹。

    房顶之上的众人皆着一身艳金广袍,胸襟与袖口处绣织着湛蓝的云气纹,腰间坠着一块代表宗系的鎏金小牌,一个个高傲如神,身姿挺拔,手执长剑,睥睨而立。

    那为首之人面容肃冷清隽,一双炯目无情的睥睨着下方四人,凛然的气势似掌法予杀的执行判官,无声的宣判着四人的消亡。

    江予辰凤眸微眯,掌中的冷汗尽如骤雨,滑腻的使他握不紧拳头。万万想不到,云莱门竟然出动了予杀十二剑,这十二人屈居于门主之下,修为与三宗宗主不相伯仲,对门下弟子有掌罚诛杀之权,就算是门主乃至三宗宗主犯了门规,亦可秉公杀之。

    幼年在云莱门百般受辱,也不见这十二人出来主持公道,如今身缠蒙冤,却被当做十恶不赦之徒,被他们肆意追杀。

    思及此,江予辰忍不住恨极狞笑,一张绝世容颜宛如月下厉鬼,狂狷邪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