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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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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就是neem(假苦楝树)?张时铭看着眼前高大而枯萎的树冠,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来——自己带着属下,巴巴地跑到天竺北方邦Jalaun区的小村庄Gorha ka Purwa,寻找“土匪女皇”的出生地,想瞻仰一下与她不幸身世密切相关的“同款”neem树,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片残败枯枝。

    “neem其实是常青树,花是桃红色的细瓣,带点粉紫,还会结外形像小枣一样的果实……挺美的一种乔木。”导游Lohar望着光秃秃的大树,又看了一眼张时铭的表情,抱歉地笑笑,“neem能抗旱,但是也抗不住这么多年滴雨不下的大旱,所以叶子都落光了。”

    “你刚才说,这种树的叶子、种子和树皮中含有苦楝素,可以防治玉米螟、根瘤线虫、斑潜蝇?”张时铭想了想,扭头叮嘱道,“你先拟个报告,建议农业部在基地的中部试种neem树……咱集团中部缺水,斑潜蝇又多,正适合用这种树防风固沙驱虫。”

    “头,你太操心了!”Lohar把两瓶苦楝油塞进张时铭的手里,“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搜刮来的苦楝油。你加一点到沐浴露和洗发水里,不仅可以止痒,还能去屑……至于农业的事儿,让徐招希去管就好了。”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你就去做!”张时铭打开苦楝油,拿起来闻了闻,然后点了几滴到自己的迷彩服上,“你接着给我说说Phoolan Devi的经历吧。”

    “好的。”Lohar无奈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讲述“土匪女皇”的传奇身世。

    Phoolan Devi,中文译名普兰戴维,被世人称为“土匪女皇”。普兰生于1963年8月10日,死于2001年7月25日。

    “你是说,今天是普兰戴维的生日?”张时铭看了Lohar一眼,感叹道,“如果她还活着,今天就满85岁了……一会儿咱俩找个地儿祭拜一下她……她的名字有什么说道吗?”

    “在梵语里,普兰是花神的意思,戴维则是女神的意思。不过,她短暂的一生,离这些美好祥和的词汇比较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尽管生长在烂泥里,但她一直向往阳光。”

    普兰戴维,出生于天竺国低种姓首陀罗之下一个叫马拉的种姓。小时候她家里很穷,但并非赤贫,因为她家里还有一棵粗壮高大的“聚宝树”——neem树。

    11岁那年,普兰的大伯成为家族族长,他不仅继承了大部分的家族财产,也继承了主宰家族其它成员命运的权力。大伯的儿子,亦即普兰的堂兄,在父亲成为族长后,仗势欺人,不仅砍掉了普兰家的neem树,还霸占了卖树的钱。从那以后,普兰的人生就变得不一样了。

    用和平静坐方式进行反抗的普兰,激怒了堂兄。这一年,普兰被堂兄“送”给了一个比普兰大20多岁的男人,而此时,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妻子。只有11岁的普兰被这个男人□□,还被强迫干苦力活。受不了折磨的普兰跑回娘家,才发现自己在村子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普兰坚信,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幸,都始于那棵被砍掉的neem树。于是回到自己村子的普兰,将堂兄告上法庭。很可惜,在天竺国,即便同是贱民,地位也有高有低。没有neem树的普兰家一贫如洗,自然无法对抗族长的儿子。1979年,16岁的普兰被警方逮捕,拘押期间她遭□□奸,从此,她变成了一个仇男者。

    1980年,命运之轮再次改道——普兰被一帮土匪绑架。

    同为马拉种姓的土匪二当家杀死企图□□普兰的大当家后,普兰和二当家维克拉姆在一起了。维克拉姆教普兰使用枪支,教普兰在抢劫、绑架和勒索的土匪活动中锻炼自己。没多久,普兰就成功地变成了一名女土匪。

    张时铭用手机翻看着《Bandit Queen》(土匪女皇)的简介,扭头问Lohar,“后来土匪内部火并,维克拉姆被杀,然后普兰又被贝麦村的男人们□□?”

    “是啊。”Lohar叹了口气,“她长得不丑,但不管以哪个民族的审美看,都不算美女……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遇到了那么多□□犯。”

    “□□和美丑无关,也和□□无关。”张时铭咬牙道,“它只是男性宣泄所谓‘性权力’的一种方式……你是天竺人,应该知道这种男性逻辑。在华夏,男性表达对东瀛国侵华的愤怒时,也喜欢说什么华夏强大后,要去东京□□所有女性……在这些男性看来,即便伤害自己的是对方国家的男性,他们报复的对象,依然只有女性!”

    “我很庆幸自己在8岁的时候,就被我勇敢的母亲带到阿费力加洲,然后又来到集团基地上大学。”Lohar环视着身后破败灰暗的小村庄,感叹道,“我也是低种姓出生,首陀罗。如果留在天竺,我的命运不会比普兰更好。”

    “普兰好歹反抗了。”张时铭道,“贝麦村□□她的男人,不是都被她杀死了吗?”

    “她杀了22个男人……不过她最终还是向中央邦投降了。”Lohar问道,“头,你怎么评价普兰当选国会议员后的行为。”

    “不是说议会斗争都是死路一条……但是天竺国的情况不一样,这里不适合做议会斗争——没有彻底的革命,议会就是橡皮图章。”张时铭道,“而且,即便是橡皮图章,权势者也不愿意让普兰这样的人掌握。所以37岁那年,她才会在自家门口被枪杀。”

    Lohar点点头……来天竺前,Lohar被陈穆康逼着,读完了《选集》全五册,还学习了华夏革命史。看了这么多书,她才明白天竺女性悲惨的命运源自两大压迫——阶级压迫(包括但不限于种姓制度)和性别压迫是压在天竺女性身上沉重的大山。只有搬掉这两座大山,才能彻底解决女性问题。

    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末,是游击队活跃时期。这些游击队,包括毛派游击队,也包括很多“娘子军”,在天竺政府管制的“缝隙”中穿梭。不过,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气候变暖,加上“苏东波”的倒掉,各种抵抗活动式微。天竺女性对阶级压迫和性别压迫的抵抗活动,从丛林中,转移到议会里。至于效果嘛,有倒是有,但是真不多。

    离开小村庄时,Lohar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旅长,你为什么要在女性中宣扬性解放?我怀疑天竺国的女人不会接受这些……”

    “性解放是女性运动的必经阶段。不管这个运动有多少副作用,都必须展开。”张时铭道,“认识自己的身体,接受自己的身体,追求身体快感,是女性接受自己身份的前提。一个不爱自己身体的人,不敢尝试追求身体愉悦的人,觉得女性的性快感羞耻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女权主义者的。”

    Lohar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我让后勤的人从集团再运过来一批‘夜色’?干脆直接上‘夜色1号’好了。”

    “先用‘夜色2号’吧,1号太猛。”

    “其它工具呢?”

    “放心,装备部会保证补给的。”张时铭道,“你管好你们营的新兵吧……这次带过来的娃娃兵,大多在你的营里……我可以接受有人受伤,但我不能接受任何一个娃娃兵的牺牲。你自己必须把握好!”

    开了不到半小时的车,Lohar把车停到一片树林中,交给守候在那儿的手下,然后和张时铭一起等待接应的直升飞机。

    “不去逛逛天竺古迹,像泰姬陵之类的地方吗?”Lohar看了看表,“泰姬陵也在北方邦,这里离阿格拉不远,逛一圈花不了多少时间。”

    “等收复了这‘旧山河’,你再给我当导游吧。”张时铭笑道,“别嫌我臧否你的祖国……天竺除了彩幔和纱丽够鲜艳外,哪儿都是肮脏晦暗的。咱们搞的武装,也不能一味艰苦。即便有的时候不方便用色彩明艳的东西,可能的话,还是应该保证干净……对了,卫生巾和其它卫生用品必须得配够。”

    坐在直升飞机上时,张时铭一边闭目休息,一边想着普兰戴维,和自己这次造访天竺的任务。

    普兰戴维不是一个自觉的反抗者,所以她那“从子弹到议会,再到子弹”的一生,对提升天竺女性地位的帮助不大。看过王棠和张爱秘领导的密保部的调查报告,又实地瞻仰了普兰戴维的故居后,张时铭对自己的“女性社会”构想,更有信心了。

    王棠组织的“文斗”,在天竺国已经推行了2年多,但是见效不大——所有寄希望于来世的民族,对现世的苦难,都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承受力。对这些民族的任何“宣讲式”拯救,都会被视为在他们“通向天国之路”上设置信仰障碍……外交方面的工作确实不好做……7月底,张时铭和王棠商议天竺行动时,就从王棠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挫败感。

    当时,自己狠狠地讥讽了王棠几句。这些讥讽的话,早晚会传到“局子里”。张时铭暗笑了一声——张时铭认为,自己讥讽王棠的失败,将她的失败昭告于众,并非玩弄权术……最近这些年,集团发展太顺了,因而过于注重外交和秘事等“高雅手段”。不是说外交不重要,但是如果集团里的“和平鸽”做大,王棠的所谓“假鸽实鹰派”,也会变得名不副实。

    更重要的是,库尔德女兵的经验告诉大家,没有一个成功的实体做典范,一切宣传,都是无力的。所以,这次张时铭来天竺,就是考察之前的“武装种子”有没有顺利种下,什么时候,可以开花结果。

    张时铭要去的地方,是天竺国东北部。从上世纪60、70年代起,在天竺国东北部的阿萨姆、梅加拉亚、曼尼普尔、特里普拉、那加兰、米佐拉姆等地,就活跃中很多反政府力量。其中最著名的,有“阿萨姆联合解放阵线”、“波多民族民主阵线”、“卡塔普尔解放组织”、“卡尔比国家志愿军”、“纳萨尔派游击队”、“旁遮普的锡克教反叛组织”等等。

    张时铭最看重的,是“纳萨尔派游击队”。这支游击队1967年在西孟加拉邦成立。他们不仅实行了驱逐地主、重新分配土地等“土改政策”,也施行性别平等政策,因此招收了很多女兵。

    合成军此次行动的合作对象,主要是纳萨尔派游击队的女游击队员。她们活动的地区依然是天竺的东北部地带。据纳萨尔派一位女游击队长说,她穿着部队的制服去村子里转几圈,就可以招募到一大群女兵。因为在把女性当工具的社会里,只要有一线实实在在的希望而非单纯的言语忽悠,女性也不会执着于“来世福报”,而会端起枪,站起来保卫自己的权利。

    不到1小时,改装过的直升飞机抵达阿萨姆邦。

    在阿萨姆邦及附近北方诸邦的游击队根据地转悠时,张时铭经常有来到华夏西南部或者暹罗国的错觉——阿萨姆邦的原居民阿萨姆族(阿豪马人),和傣族属于同一个民族的两个分支。因为长相迥异于天竺其它国民,因此北方邦人在天竺国很受歧视。

    吃完饭,张时铭站在指挥所的沙盘前,正研究着地形,Lohar手持裹着咖喱土豆泥的油饼,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我还是正宗的天竺人呢,也不习惯这边用大饼,蘸各种泥啊酱啊吃……很多娃娃兵吵吵着要吃肉……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娃娃兵还是孩子,营养得跟上。这里土地肥沃,农业不难发展。”张时铭道,“你和那些当地的女兵说说,必须有发展眼光。这块地儿真独立了,工业要有,农业也要有……我记得这里有石油、天然气和煤矿,还有一种叫作‘姆伽’的金色丝绸……你让她们用‘姆伽’和原材料换武器和工业品吧。我们会帮她们建一些工厂的。”

    “搞援助工程?”Lohar笑了,“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没有工业,这块土地上的武装拿什么去对抗政府军?”张时铭道,“你给陈参谋长去电,让她给丁部长写个报告。这里的工业水平,与天竺国水平相仿甚至略低一点都可以。关键是,我们得让这个女性社区立起来……然后争取把实行性别平等政策的缓冲区建在比哈尔邦、贾坎德邦、西孟加拉邦一带。”张时铭指着沙盘上一块狭小的通道说,“喜马拉雅山脉和孟国之间的空隙只有几十公里,把西里古里一封,这块地儿多安全啊。”

    “安全是安全了,可惜没有出海口。”

    “从吉大港这里挖一点‘肉’吧,正好给Jannike元帅搞个军事基地。”张时铭笑道,“集团家大业大,需要从现在开始全球布局。”

    Lohar脸上突然变得光鲜起来,“需要我们上场吗?”

    “你们是点火者,不要让自己陷进去!”张时铭严肃地说,“至于吉大港的事儿,交给王棠好了……这个摊子真弄成了,功劳太大,咱们必须让‘文臣’也分一杯羹。”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