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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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呆子

    三七、三八的活动结束后,203室的气氛变得有点怪。一向咋咋呼呼的萨蒙蒙和何荟,突然变成了哑巴。

    这天下午下课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打饭回宿舍吃。张凌歌、萨蒙蒙和何荟都安静地吃着,只有谢晓秋隔一会儿就闷笑一声,笑的太急,还被汤给呛住了,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张凌歌走过去,轻轻拍打着谢晓秋的后背,回头看了看变成“闷葫芦”的何荟和萨蒙蒙,对谢晓秋说,“有什么笑话就分享一下呗。”

    “‘扯乎’上有个人提了个问题,说自己对儿媳妇非常好,把她当成亲女儿,为什么儿媳妇对她还不亲不热的,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她妈吗?下面有个回答可逗了。”谢晓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现在又笑得抽抽起来,“这个答主说:‘你把我当亲女儿……那我和你儿子算什么?乱LUAN吗?当亲女儿,很好啊!我昨天刚和我妈吵架,还摔了一个碗,今天母女俩啥都不记得了,我给我妈买了件新衣服,我妈刚做了我爱吃的菜。婆婆要是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我也无所谓。’哈哈……”

    萨蒙蒙闷哼了一声,放下饭盒,“你们干嘛又提这个啊?上次搞完活动,我心里就老想着这个歧视啊,婚姻啊什么的,觉得啥都没有意思。连世界上最美的感情——爱情,我都不想追求了。最近连网络小说都看不下去。我快被你们传染了,患上‘厌男症’。”

    “你一个学医的,还信什么爱情啊?”谢晓秋笑了,“我学生物的都不信。不过是神经递质激素、去甲肾上腺素释放的为了欺骗人类繁殖的化合物罢了。你去买买买,也可以促进大脑分泌多巴胺,让你high起来。你要舍不得钱,就去锻炼身体,多巴胺分泌得更多;至于内啡肽,嗑个阿片类止痛剂就好了。干嘛想不开要去找男人啊?”

    张凌歌坐到何荟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终于把何荟给看毛了。

    “不用这样盯着我!没错,我和萨蒙蒙一样,心里也觉得膈应。”何荟觉得说出来心里还舒服点,“我觉得女孩儿就是事儿多。上小学、上中学的时候,我从来不和女孩玩,觉得她们都是‘事儿精’。要不是军训时和男生打了一架,我早就在华清发展出十几个‘哥们’了。

    “我参加你们的活动,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些女生的‘作’,我就是想当‘女汉子’。但是认真看完你们搞的资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歧视女性,包括歧视我自己。我才知道原来雌激素和月经都是好东西。

    “我以前看网文时,嫌女频里的爱爱爱啊,太无聊,男频的‘招后宫’网文也代入不了,就看男同‘纯爱’文,觉得男性之间的爱才是真爱。但是我最近上网,看了一些国内外的男同言论,才知道男同里面,有着比例最高的‘仇女症’患者。才发现原来那些死忠‘腐女’,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仇女的……”

    “我恨你们!”何荟气呼呼地说,“我现在像开了‘天眼’,发现哪儿哪儿都是歧视。还能不能好了?”

    “不管你有没有察觉,歧视都是存在的。你如果想学外科,歧视的天花板你马上就会触摸到;如果你学内科,比如说内分泌,性别天花板会高一点,但是你总归会碰到的,除非你不想当主任医师。”张凌歌笑着看着她说,“所以逃避是没有用的,应该正视并挑战它。”

    “反正我家那边的习俗是‘两头顾’,不娶不嫁。生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姓。”谢晓秋无所谓地说,“不过这些现在对我都没有意义。红斑狼疮有一定的几率会遗传,而且患者怀孕生孩子的风险很大,没有男人愿意找我这样的……我已经决定不结婚了。”

    “没关系,有我呢。”张凌歌笑着安慰谢晓秋,“我会搞出人造子宫的,然后你研究基因。咱们看看能不能筛选掉不良基因,搞出优生优育。另外,告诉你们啊,谁都不许做产科医生,我是一定会让产科医生下岗的。”

    张凌歌这学期实验课不少,有《形态学实验》和《细胞与生物分子实验》。她需要花很多时间泡在实验室里。

    目前张凌歌面临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下学期是在华清上、在和谐上,还是两边跑。她已经看了好几个月的亚米国教材和讲义,加上梦中的强化,现在这些课程,包括她正在学的大二下学期课程,大三上学期课程,和以后要在和谐医学院上的大三下学期甚至大四学年的大部分课程,她都已经掌握了。

    所以,后面应该怎么选课?怎么上课?

    首先,实验课是无法免修的。这意味着大三上学期的《形态学实验》和《病原生物学实验》,她必须上。而且,作为一个将来准备搞科研的外科医生,掌握好实验技巧也是很重要的,这些课她也不想免修。

    大三上学期还有一门《外总及外科手术学》,张凌歌不知道这课会怎么上。按照教学安排,这门课总共也不过是24个学时,但是光理论部分就需要讲20多个学时了,还有同样长度的实践课和演示、操作内容。张凌歌想,理论部分可能大致讲讲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外科基本功部分。

    外科的基本功包括:熟练使用外科常用手术器械,掌握组织的切开与分离(包括钝性分离和锐分离)、止血、结扎(即各种打结)、缝合等技术,还有就是掌握术前和术后的围手术期处理……这些都不难,只是“唯手熟尔”,需要花时间去练。另外就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要培养良好的无菌操作习惯。

    这门课教材的最后部分,还有阑尾切除术和小肠部分切除端吻合术的实践要求。不过张凌歌知道,老师不会让学生上台的,甚至可能也不会带学生去手术室“围观”,最多也就是让学生们在解剖室练一下手,或者在动物身上实践。

    张凌歌打算在暑假去深海或者中都的医院里实习至少一个月,看看能不能申请这门课的免修。如果不行,她想了解一下自己能不能和大三下学期的《外总外科学》一并学习。毕竟大三下学期的外科学更详细,也包含了前面的基础部分。

    至于其他课程,包括大三下学期和部分大四上学期的课程,张凌歌想免修一部分。像大四上学期的儿科学和精神病学,她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自学搞掂它们。

    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选课安排,张凌歌认为自己应该找时间与和谐医学院的领导聊一下——课程表涉及到大三下学期及以后的课程安排,就不属于韩丽和周济申的管辖范畴了。

    迎春花、杏花、玉兰花和樱花开了一茬,桃花、梨花和海棠就接踵而来;牡丹和郁金香绽放的时候,紫藤也挂了似云雾般的垂蔓。等到空气里隐隐约约飘来薰衣草的香气、朱自清最爱的荷塘里撑出小荷苞蕾的时候,华清大学的学生都知道,考试季就要到了。

    这天只有上午两节课,上完《马原》和《细胞与生物分子实验》课后,张凌歌继续泡在实验室里做动物细胞脂质体转染及荧光素酶检测。都忙完,她才发觉上腹和后背有点隐隐作痛——中午饭没吃,饿着了。

    现在已经过了下午2点钟,饭堂没有东西卖,张凌歌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一包饼干,准备回宿舍拿上iPad和《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然后去图书馆找个地方学习。

    没想到刚进宿舍,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时不时的,还有响雷滚来滚去。张凌歌赶紧跑过去关上窗。关窗前她拿下头上的发箍搁在桌子上,不小心被背包碰了一下,掉到地上,正好一脚踩上去,她仅剩的一个发箍也牺牲了。

    上个学期,张凌歌留的是短发,需要时常修剪。也不知道那些理发师,是想逼着你经常去剪发好多赚钱还是怎么着,每次理发,都不肯多剪。这样张凌歌每个月都得去一趟理发店,在里面耗上差不多一个小时,真的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在寒假期间,她就开始留头发。

    留长头发,总归有一段特别丑的时期,而且长发掉在脑门上,会让她非常烦躁。因此开学后,张凌歌就去十元店买了好多发箍。发箍往上一推,烦恼丝就不再烦人。

    不过发箍也是易耗品,很容易断。现在一个发箍都没有了,张凌歌只好翻翻抽屉,找出几个皮筋来,在脑后扎了两个小辫,然后把额前的头发归拢一下,再在头顶上弄个抓髻——没办法,头发还不够长,只能分批歼灭了。

    外面雨下得那么大,看来,下午只能待在宿舍里复习。

    张凌歌的复习方法很高效。自从学了亚米国的教材后,华清大学的课本也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一个个零散的知识点。她现在经常闭目做养神状,然后在脑海里生成实验、诊断和做手术的画面。

    刚才,张凌歌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怎么诊断、怎么治疗的全过程——病人进门后,如何问病史,如何触体检查,要开什么检查项目,怎样做出医疗诊断,写病历有哪些条目不能遗漏。如果病人需要手术治疗,作为普外医生,如何告知病人及家属,怎么做自己和病人的术前准备……在脑海里,张凌歌看着自己刷手,被护士穿上无菌手术衣,给病人消毒、备皮;然后一会儿变成一助,手持吸引器,检查出血点;一会儿又变成主刀医生或者二助……

    现在,张凌歌又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腹腔镜手术流程:怎么检查腹腔镜设备和超声刀、高频电刀,穿刺气腹针后,如何调整监视器和摄像机。还有如何利用既有设备提高手术精度……

    说起利用既有设备提高精度的方法,张凌歌想起上个月去103医院观摩的那台神经外科手术了。

    国内有很多手术水平非常高的医生。不过和发达国家相比,华夏的医疗器械还是比较落后的。发达国家用“大炮”,咱华夏用的则是“鸟枪”。由于没有最先进的定位仪器,103的医生在做脑部肿瘤和脑部颅内镜手术时,会把手机绑在器材上来判断倾斜度,效果居然还不错——不过张凌歌还是认为,一个科技强国,必须要大力支持自己国家的药物研究和医疗器材研发。“土八路”是不得已之举,最后还是得变成“正规军”。

    又过了几遍实验流程后,张凌歌听见肚子叫了一声,瞅了瞅手机,已经五点半啦。她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就把书和资料都放进背包里,准备吃完晚饭就去图书馆看书。

    走在路上时,张凌歌发现今天自己好像特别吸引人。所有对面走过来的人,都会上下打量她一番。

    难道是因为我的“学神”称号太响亮了吗?还是因为脸上有什么东西?张凌歌抹了一把脸,发现手上并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沾上什么颜色——想来,应该还是咱“学神”头衔太亮眼了吧?

    到食堂排队打饭时,张凌歌听到后面有个女生在小声地笑,她回过头瞪了这个女生一眼,没想到这个女生直接笑得直不起腰。

    “毛病!”张凌歌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还特地挺了挺腰,昂起头来。

    给她打饭的师傅,今天态度特别和蔼。他笑着问张凌歌想吃点啥,然后给她打了很多菜,居然一点也没有施展“抖功”,盘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肉。把盘子递过来时,这个师傅还把张凌歌唤作“小丫头”……

    今天这些人怎么都怪怪的?张凌歌坐下吃饭时,脑子疑惑了好几秒钟。然后她打开背包,拿出资料,再度进入忘我境界。

    看得正投入呢,突然觉得头顶的一撮头发被人揪了一下。张凌歌仰起头,却见何荟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痛苦表情,还揉着肚子,显见是笑岔气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何荟把盘子扔在餐桌上,然后趴上桌,伸手去抓张凌歌的头发,“小朋友,幼稚园放学了?今天的抓髻真好看,是妈妈还是爸爸帮你梳的?乖,等下阿姨给你买个头花戴好不好?”

    张凌歌这才发现自己头上还扎着三个抓髻呢。她跑到饭堂门口的玻璃门前照了照,真不错,像三叉戟一样,难怪能收获那么多“关注值”。

    张凌歌的发质很硬,即便取下皮筋,头发还是会“站岗”的。正发愁呢,何荟放下盘子对她说,“呆子,别着急。我去找人要几根发夹。把辫子歪过来夹住就可以了。”

    按说吧,出了个大丑的张凌歌,应该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的。但奇怪的是,在随后的日子里,她不但没有被嘲笑,人缘还好了不少。不仅临床八年制学生特别喜欢和张凌歌一起行动,连其它专业女生都凑过来,想从她身上沾点人气、神气和仙气。

    “你知道为啥嘛?因为之前你表现出来的那种勇于斗争的女权先锋形象,太不符合大众对‘学神’的想象了。”谢晓秋说,“现在你扎个‘三叉戟’到处晃,还拿眼神杀人,终于有点‘高功能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模样,大家也就放心了——不撞电线杆的陈景润,还是陈景润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