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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Twenty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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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到到海因斯坦城时,那是一个艳阳天。当时太阳光芒辉煌,明明照耀着幽深清绿的森林,其间有绒毯般铺过去的细草地,英式的自然小花园,环绕着座宁静古堡。

    我是来应聘的,据说这里一个仆人由于些自身原因辞职了,我便来补了空缺。

    是的是的,在二十一世纪仍然还有像我们这样古典式的仆人。当然,要是还有那么多贵族,自然必须还有数十倍于他们存在的仆人。至于说为啥都到这年头了,还有人愿意恪守所谓的礼仪,以血统分出高下,尊敬地称那位大人这位小姐,为他们做工。我只能说,先生,这也就是一份工作而已。我们拿薪水,干活。天使侍奉上帝,恶魔也有自己的上司,至于人间,各位也都看到了,反正在哪都是这样。

    不过要说起来,比起以前的那些仆人,除了人人平等的观念已深入我心之外,同样重要的一点,我们对雇主也已经缺乏忠诚。毕竟,我们并不真吻他们的手,发誓为他们而存在。不过又要说,其实自古以来我们就是拿钱干活,跟雇佣军差不多。至于长久在一个东家呆着而产生感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只不过总体来说,是不要太指望现在我们会对主人们太忠诚了。

    我之所以反复啰嗦这点的原因,接下来你就会知道了。

    带着上一个雇主的推荐信,我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接着管家就带我四处转了一圈。

    作为一个熟练的仆人,我在上流社会也算耳濡目染,消息灵通。关于海因斯坦,有种种奇妙乃至荒诞的传言,我是说如果有消息的话。比如它一夜崩毁(看看现在它的样子就不可能了),比如它的阴森幽诡(……还是看看它现在的样子),比如它的主人(……继续看那位夫人和先生!还有或许脾气高傲了些的小姐!)。谣言和疑虑在走入它时烟消云散。这只不过是一家不太爱出风头,喜欢隐居于乡间的贵族罢。

    不过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些许微妙的地方。当然,古堡要是没发生过血腥的阴谋,埋藏过不能见光的秘密,它简直对不起它的名头和历史;贵族们要是没些疯狂和荒诞的祖先和血亲,也要羞愧于家谱的古老。所谓充满礼仪和修养的贵族精神,就跟它的粗鲁无赖和冷血残酷一样,都是有钱有权柄的证明。真正的贵族,敢于在外界漫天飘扬他嫖妓的丑闻时,在镜头前直言不讳,对,我就是这样,方称得起老派的傲慢和行事不用看公众脸色。只有不是贵族的人才会拼命模仿贵族,养名马、各类猎犬、学习礼仪和口音、高雅爱好、开豪车、用皇家指定?不不不,模仿的小丑,惹人发笑,永远不可企及。亲爱的,贵族这玩意取决于血统,贵族做啥都是贵族风范,不管是高贵的还是丑陋的,而不是相反。不过大众就吃这一套。当年美国富人玩命地巴结欧洲落魄贵族就为个头衔和身份,现在仍然如此。不过这个传统也可说源远流长,中世纪时就已经流行富商女嫁穷贵族的组合了。一切诚如路易十四陛下与其臣子财政部长德马雷的对话所现。

    “你说他们谁会来买这些须有头衔呢?”

    “陛下,当您创造出一个职位,上帝就会创造出一个想要它的傻瓜。”

    德马雷先生是多么实诚,不,他还是撒谎或者说为世人善良地掩饰了。创造出一个职位,想要它的傻瓜是成百上千个出现的。

    一不小心就啰嗦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并不奇怪地,海因斯坦也自有其秘密。

    比如,在这城堡之中,有一位隐藏的少爷,潘多拉小姐的弟弟,海因斯坦未来的继承者,可是我从未见过他。甚至城堡中几乎没有他存在的痕迹,只有偶尔飘零的话语间微微闪烁他的影射和指代,云遮雾绕,叫人看不分明,且永远伴随着畏惧和恐慌。他是谁在这座城堡之中发生了何事,使得所有人都隐藏他的名,他的影有恐惧笼罩?

    这座城堡的所有仆人都在隐藏一个秘密,或者一群秘密。对外人缄默不语,那是什么?

    有些人,对夫人和老爷也含有漫不经心的意味,但那种狂信徒般的忠诚,是对谁而发?

    琴室旁边的石阶通往黑暗的何处?为何不可进入?

    我不会急着问,使自己显得热衷八卦和打探隐私。终究,该显现的会显现。毕竟,你不可能在家中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掩饰和做戏。事实上自古以来,贵族在仆人之间就是没有秘密的,既然你要这么一大帮人跟随在身边。我们知道的甚至比主人们自己都更多。

    当然,至于某些已经沉睡的、不再提起的,另当别论。

    机会很快就来了。过得不久,管家说有几位客人来访,让我们准备下。

    就在管家宣布这件事的刹那,周围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那种环绕着的幽暗与恐惧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大祸临头的死人样。搞得好像听说穿刺公德古拉和伊丽莎白巴托里夫人,或者拉劳列夫人(Madame LaLaurie)大驾光临,即将在这里举行宴会一样。

    我并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恐惧感染了我。

    切勿轻易将他人恐惧视作玩笑。况且人人如此,就更证明其所恐惧的黑暗何等广大,使深陷其中的人,皆无法逃离。

    刹那,我忽然疑虑当初来到海因斯坦是否正确,也许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可怕。

    然而我毕竟没有直面过黑暗,所以对于它降临所带来的飓风,也并不能事先预知,且颤抖。

    事实上,当我真正遇到他们心中来临的风暴时……

    ……

    ……

    ……

    我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是的,风平浪静。我完全不能明白是什么使他们如此畏惧。

    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对兄弟,双子。由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弟弟的发色和瞳色明显要比哥哥的浅淡很多,这使得很容易区分他们。我猜想是因为药物,不知哪里看到的说法,某些药物的副作用会使瞳色的色素变得非常浅淡,发色也是。而他看起来也确实显得过分苍白,似乎并不健康。

    据说他们是海因斯坦的远亲,然而这只是官方干巴巴的说法。因为海因斯坦家族对他们的态度太奇怪了,我得说。不仅仅是礼节性的客气,而且是那种面对对方时稍稍退一步低头致意的礼貌。当然这并非具体动作,我只是打个比方,但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是一种凡尔赛宫廷式能得到国王稍稍致意的、或者公主跳舞时必须一直面朝皇太子和国王的方向之类,表现得非常微妙的阶级礼节。这使我困惑不已,就我所知,海因斯坦并没有太多比他们自身高贵得多的亲戚,选帝侯、国王、王后等皇室一类,即使有,他们也太有名了,不会到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步。而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这是他们的名字),倘若不是海因斯坦家族自己说,我是很难把他们跟贵族联系起来的。并非唐突,但他们并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贴身男仆——好吧,我后来知道这甚至都不是男仆。

    人们只称呼他们的名,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姓。

    伴随着他们(炸弹)的真正来临,周围人们的气氛又有变化。一种黑暗的平静,弥漫着微微绝望的气氛。是那种索多玛和蛾摩拉毁灭后的漂移亡灵的绝望,被埋葬的死城庞贝的沉默。

    我仍然看不出为什么。客人很正常,不过也许是接触的时间太短暂了。

    晚饭他们一起用餐,气氛显得尤为沉默。老爷作为主人似乎想尽量找些话题,修普诺斯也回答和交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一个名字被他们反复提起,我听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从未见面的少爷的名字,他们在说他的事。

    这有些古怪。

    艾莉莎在为塔纳托斯斟酒的时候,手几乎是可见地颤抖起来,尽管已经是尽量抑制的结果。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修普诺斯直接接过酒瓶,对她笑了笑,让她退下。之后也一直没有需要我们帮什么忙。我想那些人是在害怕一个人,而并非两个。

    我仍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到了晚上,我被理所当然地派去照顾客人,好像在这里只有我对他们不畏惧,一无所知。

    我问过艾莉莎和其他仆人:为什么所有人面对客人就像死人一样毫无生气,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恐惧。这股情绪的范围甚至波及潘多拉小姐的宠物斑点狗。

    “如果有什么危险,也许我反而辞职了比较好。”我对艾莉莎说。

    艾莉莎看着我,神情像石雕。她的眼睛望着我,动了一下,显得很木然。

    她对我说。

    “没什么危险的。这个你尽管放心。”

    “那么你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他?”

    我用了‘他’,而不是他们。

    “跟你无关,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她并没有否认。

    “我怎么知道不会再次发生?那个人到底做过什么?”

    “别问了!”艾莉莎有些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这使我更疑虑了。

    好吧,但我还是得去。

    门里有说笑声,敲了门进去,呃……情况有点尴尬。

    他们坐在床边,修普诺斯正在给塔纳托斯换掉衣服。

    呃……

    修普诺斯看了看我,向我点点头。

    “你先下去吧,这些工作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微微躬身,说声打扰了,转身离开。

    好吧。我错了。看起来塔纳托斯还是有自己的贴身男仆的——开玩笑。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那种亲昵感和动作。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禁忌的、不可见光的,可是这同之前的疑惑仍然并没有联系。

    第二天早上时,只有修普诺斯一个人和主人一起用餐,至于另一个,似乎还在休息。

    窗外阳光明艳,金色光芒洒落进来,一派温暖和柔软。气氛也显得很轻松,我更加确定了一点:某人的不在似乎移去了众人心上的大石。

    吃完早餐,客人和主人一起去花园散步聊天了。

    我得去喊塔纳托斯起床。

    这人莫名自带冻结气场,不知道是只在海因斯坦这样,还是其他地方也向来如此。尽管我现在看不出来为什么,要我说,他性格甚至还是比较活泼的,相比他沉静平和的哥哥。

    “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用餐?”

    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仍然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很困倦。

    “待会儿吧。好吧,现在也不早了。”他看了一眼时钟,似乎下了决心。

    我走上前去。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会穿。”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轻轻离开关门了。

    后来我才觉得有点奇怪,那时候我什么多余想法也没有。我以为我只是他说不用然后我离开,简单的逻辑和情节。但事实上,他说的话,那是一个命令。就像把它写入程序,然后运行。我无法抗拒。

    当时,我只是想。他似乎并没有对我不同其他仆人的态度流露出一丝的好奇或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问我是不是新来的。事实上我猜他也根本不会去记以前的和现在的仆人有什么不同,有哪几个,没有在意彼此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么,到底从前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们如此害怕他?

    我在努力刺探秘密的时候,知道我自己在滑向深渊,可是并不知道自己在滑向怎样的深渊。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当我最终得知真相的一刹那,我想起的是那张被我杀死的男仆的脸,如此我才能进入海因斯坦。死者脸上那种不寒而栗、富有深意的微笑。

    时隔甚久,那时我忽而毛骨悚然。死者未必永恒长眠,还能从深渊中归来,无法冰封缄默。

    而一切在黑暗和无形之中,被注视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