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代号青蛙

    第二十八章代号青蛙

    第二十八章捕鼠行动

    “你有什么要求吗？”辟邪问。

    “我想尽早结束自己的生命。”王老板不再哽咽，语气和缓的说，“就算你们饶我一死，我这把年纪在监狱里面度过后半生，我是不会那样的。”

    “上级会安排的，”辟邪看了他一眼，“你的罪不至于死，你今天的供述可以算是戴罪立功。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们会慢慢核实，现在你先呆在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老板一眼，走出了审讯室，回头对秘书说：

    “给他弄点好吃的，弄一壶好茶。”

    离开的时候，他回过头对王老板客气的说：“王老板，我已经打过招呼，这两天让你休息好，你吃什么就让他们尽量给你做。我的职权就这些了。随后我会向我的上级请示是否对你法外施恩，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你必须与我们合作。”

    王老板抬起迷蒙的双眼看了他一下，不再说什么。

    辟邪带上门后加快脚步，走出研究所直奔国家安全部。他在车上拨通了陈主任的电话：“喂，陈主任，是我。我想查一下王老板和‘知了’是什么关系。请你到2号资料室替我查一下。好，好，谢谢。”

    辟邪放下电话，陷入了深思。

    2号资料室属于国家安全部的第二级最高机密。除了国家安全部的几个部长以外，只有反间谍局的正副局长以及直接领导辟邪行动小组的陈主任才有权查阅。他并没有对当前的制度感到不满，只是对这种扯皮的制度带来的效率低下感到忧虑。省部级的干部可以直接查阅2号资料室的绝密文件，甚至是那些主管考勤c卫生c宣传c计划生育和消防工作的领导也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他们这些工作在一线的人员，即使是有实际需要却无权查阅。虽然那些工作与2号资料室资料内容无关的省部级领导从来没有进过资料室，但是他们这些有时候急需要查找相干讯息的人，却往往要通过自己的上级来查阅。遇到突发情况上级不在，自己还得打报告等待层层审批，直到上级开出有效期极短的临时特别阅览证，可是那时候往往行动时机已经错过去了。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追捕‘知了’的时候，由于对方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暴露，而且对方还置身于一个友好国家的大使身边，他们在查阅相关的绝密资料之前一直不敢贸然行事。一直到辟邪获准查阅相关资料的时候，那个‘知了’已经逃脱了。

    类似的例子太多了。他左右察看了一下将汽车停放在国家安全部的停车场，这里的人们看上去总是行色匆匆默不作声。他径直朝陈主任的办公室跑去。

    “王老板这个人原来是台湾国家安全局的人，算是一名精兵强将，后来由于一次极其严重的工作失误被开除了。这个人被开除后就被‘新民主自治同盟’重金礼聘为负责大陆情报搜集的主要人物之一。我们的情报来自不同的部门，另一份报告说他当初在的时候所谓的工作失误是自己有意造成的，据说是把台湾国防部的一份重要特务清单给弄丢了，后果极其严重。事情发生后他被关了好几天禁闭，甚至差点被送上特别法庭。‘知了’是他的儿子，这个小家伙是一个绝对狂热的分裂主义分子，做事很极端。我们的情报部门发现这个家伙一直往来于新疆c吉尔吉斯坦c俄罗斯c日本这些地方。这里有一些他和恐怖组织首脑人物聚会时候我方人员偷拍的照片，还有一些是他们签署的合作协议复印件。搜集这些情报，说明我方人员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付出了很艰巨的努力啊。

    陈主任说到这里，喝了一大口浓茶，停了下来。

    “他们签署的都是什么协议？”辟邪问。

    “都是些神乎其神的鬼靶子协议，”陈主任骂道，“说什么轰炸中南海拉，炸毁天安门啦，刺杀某位国家领导人啦，策划我军军事政变啦什么的，都是乌七子八糟的东西，纯粹是在起腻。哈哈哈哈，”陈主任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协议？”辟邪没有笑，继续追问道。

    “东欧剧变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c还有苏联解体前夕，再有就是香港回归前夕，他们竭力网络一部分所谓的复国主义者加入其中。他们的初衷是想趁国际局势巨变，促成中国内乱，自己好趁机实现独立。可惜终归是黄粱一梦啊。他们1990年元旦签署的协议，预计是最迟1990年年底炸毁天安门，刺杀我国家政治局的4名常委，还要策反我9个集团军的兵力哗变，纯粹是在痴人说梦！”

    “是过于狂妄了。”辟邪说，“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不过他们当时还处于开创时期，很不成熟。现在他们看起来已经小有气候了，”陈主任的语气中不无忧虑，“经历了一系列失败后他们很长时间都保持低调，至多是在报纸上发表一些分裂言论，搞一些游行示威。”

    “最近他们和境外的非法组织签署过什么协议吗？”辟邪问。

    “我方人员最近也一直在紧紧盯着他们的几个高级联络员，情报下午才能到。”陈主任说，“目前我们掌握到的情况是，他们正在加紧和境外一些恐怖组织的联系，还派出了一些精干的人员到中非的一个恐怖组织训练基地接受一些恐怖活动技能培训。”

    “看来他们是静极思动，想有所作为了。”辟邪说。

    “还有。你要注意，”陈主任忽然表情严厉起来，“‘知了’在研究所被侯牧农干掉这件事情，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是你把侯牧农带进了我方研究所，我方如此机密的地点你未经深思熟虑，未上报上级就擅自做出决定让敌方特工人员进入，已经严重违反了我们的保密规定。综合这次发生的严重事件，还有以前的一系列挫败，上级刚才已经紧急决定，让你先放假三个月，到国际关系学院的特训班接受纪律培训。”

    “我接受处罚。”辟邪说，“这的确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事情复杂程度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想，也不能全怪你，”陈主任又喝了一口浓茶，怜惜的看着他说：“你不用太自责了，很多方面我们的协助工作效率低下，情报资源匮乏，相互协作缺乏沟通。我刚才已经跟江副部长解释过了。你擅自把侯牧农带进研究所的事情，我跟上级说是经过我允许的。你到国际关系学院特训班也是我安排的，现在对付‘新民主自治同盟’和侯牧农的事情，我随后会请示江副部长交给‘第四组织’全权负责。”

    辟邪“忽”的站了起来。

    陈主任诧异的看着他。正要说什么，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喂？好，我现在就去取。”说完他瞪了辟邪一眼，“你小子，别跟我顶牛，跟我顶牛我打你屁股。”

    辟邪板着脸没有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主任虎着脸出去了。他一向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待下属表面上看上去很严厉，甚至有些苛刻，但是实际上却总是处处为他们着想，对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辟邪看陈主任已经出去，小步走到门口聆听陈主任确实已经离去，遂打开陈主任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他在上面看到了几行小字。还有一些照片以及几份人员名单。他暗地里作了记录后悄然坐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吱”的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过，门开了。陈主任面色凝重的拿着一沓文件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他皱起眉头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辟邪说：“你的那帮手下恐怕要群龙无首了。”

    辟邪默不作声，他明白陈主任还有下文。

    “刚刚收到的情报，‘新民主自治同盟’最近正在和一部分‘东突’组织首脑密切联系。他们的目标包括我们的三峡工程c洛阳龙门石窟c甘肃酒泉的卫星发射基地c深圳大亚湾核电站等等这些要害单位。”

    “他们炸龙门石窟干什么？”

    “制造国际影响。”陈主任说，“第四组织目前另有任务，你还是继续你目前的工作。现在侯牧农这个人已经得到了这些绝密资料，不管他手里的资料是真是假，我们都要把他缉拿归案。对了，这里是那个所谓的‘新民主自治同盟’在国内的企业名单，这些企业表面上从事的事合法经营，但是实际上是他们的策应。我有一个想法，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辟邪本来准备假意推搡一番，说自己还要去国际关系学院学习，但是看到陈主任凝重的神色，改口说：“陈主任您尽管说出来吧。”

    “现在钓鱼岛局势日趋紧张，南海那边海上冲突一触即发，我们的情报整理分析机构认为他们会把目标锁定在三峡大坝，在三峡搞事，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开始行动之前洞烛其奸，阻止他们。但是我们目前对敌人的内部情况知之甚少，那个侯牧农也不是完全靠得住，所以我考虑让你打入敌人内部。”

    “从他们设在内地的企业为入口？”辟邪问。

    “是的，由于你的身份对方已经察觉，在此之前我们会让技术研究所的人为你整容。”陈主任忧心忡忡的说，“当然，这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打入对方内部，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现在他们已经决定炸毁三峡大坝，就算我能够进入敌人内部取得他们的信任，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接触到他们的高层首脑。”辟邪同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人已经有一部分先期抵达。”陈主任说，“早在1988年的时候，这个组织想到大陆来有所作为，在北京市的各大高校招纳间谍成员，我们当时就将计就计选拔了一批德才兼备的军校生打入了他们的队伍。另外，根据他们当时的反常举动，国家安全部当时也委派了一些素质相当过硬的同志打入了他们内部。你到那里的时候会有人暗中协助你。”

    “第四组织？”辟邪下意识的问。

    陈主任笑而不答。

    辟邪略带不满的问：“如果我们早点知道我们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对方内部，我们可以少走多少弯路，可以避免多大的损失啊。”

    “组织有组织的纪律，”陈主任正色道，“我也是刚刚去取情报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们内部也会有敌人的潜伏者，我们只有处处小心才能不辜负那些与狼共舞的同志。”

    “是不是第四组织一直都在关注这些事情？”

    陈主任依然笑而不答，良久，他吐出一口烟雾，说：“到时候会有一个代号叫做‘啄木鸟’的人和你联络，他会暗中提供给你一些情报，也会暗中协助你完成任务。注意你们要单线联系，而且你到那里后一切要接受他的领导。”

    “这是”

    “这是江副部长的意思。”陈主任说，“在南海局势稳定之前斩断这只黑手，就是我们当前唯一的任务。你抵达那里后，我们的人会暗中协助你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接触到敌人的高层，洞悉他们策划已久的阴谋，然后我们将他们一举粉碎。”

    “这是一家什么公司？”辟邪问。

    “是一家生产电脑配件的企业，地址在青岛高新工业区。详细资料这上面都有。”陈主任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说，“注意这是一份绝密文档，看完之后务必签字写上日期归还。”

    辟邪接过了口袋，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又接过了一项出生入死的任务。他一边看着手里的档案袋一边用探询的语气问：“我整容后的身份，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江副部长。”陈主任说，“你的那帮手下，我会安排他们做一些杂活。沐阳这个年轻人很有潜力，我觉得这次任务虽然凶险，但是仍不失为一次锻炼的好机会，你愿意带上他吗？”

    “愿意。”辟邪说。

    “那好吧，我已经排好了你们的身份。”陈主任说，“我们会事先通知‘啄木鸟’，让他在‘新民主自治同盟’内部物色好一个合适的位置。你当前的身份是，一名左右逢源的投机商人。他们最近在那里收购地皮，你可以通过协助他们来取得他们的好感，然后‘啄木鸟’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你加入他们的组织。”

    “我明白。”

    “你现在的代号是——‘青蛙’，你的任务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打入敌人内部，获取对方详尽的计划实施方案；沐阳会打入他们的另一家总部设在日本的企业，那里是他们的秘密集会点之一。他的代号是——‘爬山虎’，他负责搜集‘新民主自治同盟’在日本本土的活动资料。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个‘新民主自治同盟’财力雄厚，他们的勾当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归纳起来看，就是一个有可能让整个东亚地区甚至世界格局都为之动荡的巨＃＃＃谋。让沐阳到那里去，是想看看那些日本军国主义的残余势力参与‘新民主自治同盟’是想干些什么。”

    “‘台犭虫’势力一向都受到日本人的支持，他们不会白白送钱给’台犭虫’分子的。”辟邪说。

    “你说得不错，那帮日本人一定也是想从中捞取什么好处。”陈主任托着下巴说，“所以我们委派沐阳到日本本土去。你所在的公司是由沐阳所在的那家日本公司投资的。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还有什么需要组织解决的问题吗？”

    “没有。”辟邪说。

    “好吧，”陈主任说，“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总参的特别短训班接受日语训练，一个星期后就正式展开行动。行动之前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向你说明，就是，‘新民主自治同盟’最近有几位重要的人物被人暗算了，他们当前很缺乏得力的人手，所以我们预计你到那里后会很快身居高位。我们怀疑暗中和‘新民主自治同盟’作对的人，是另一民间社团所为。假如有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够和他们沟通一下。转达我们的善意。还有，你一定要小心，回来见我。”

    “好的。”辟邪点了点头，收起绝密档案袋后注视着陈主任。他看到陈主任花白的头发和沧桑的卖面孔，禁不住上前紧紧握住了陈主任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胜利是我们的，”陈主任百感交集，轻轻拍了拍辟邪的肩膀说，“你身边会有我们的人在暗中协助你”

    “我会得胜归来的。”辟邪看了一眼陈主任，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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