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回：危难

    “什么，东瀛三怪当年败给家父后不是已经一死两伤，至今如何又来了‘三怪’？” 易擎风神色一震，又道，“想武当一战武当派定是赢了！”

    “不，武当惨败！”散仙客缓缓摇着头。

    “怎么会这样？”易擎风惨道。其实这结局并不让他意外，从昨夜散仙客匆忙赶上少林的情形，和当前两位高人独坐高峰的阵势已能隐隐感知，只是武当这天下第一派如何轻易落败，却让人不解。

    枯木方丈慈目一闭，黯然道：“上月武林各派高手均赶至九华山围剿一个夙敌，那三怪客趁虚而入，一举挫败了武当守观的弟子。散道长回山得知此事后，立即赶来少林与老衲商议，据说三怪下一战就要挑战少林了！”

    散仙客接着道：“由于那一战时老道不在武当，未曾与那三人蒙面，只听门中弟子说道，其中二人依稀是当年‘东瀛三怪’中老二与老三的模样，虽然老大早已猝死，但又多出一名负刀青年，三人招势依旧狠辣无比，我派中弟子折损无数。”

    “散道长节哀，”易擎风一鞠礼，又向枯木方丈道，“师伯，您打算如何应对？”

    “唉，”枯木大师长叹一声复睁开眼，依旧双手合十，“据散道长所言，这三人武功之强更胜于十七年前，他们这趟势要踏平中原！本想依老衲残躯，加之你师父枯海和戒律院首座枯石师弟或能挡他一阵，岂料你师父已在数日前已下山四海云游广施佛法去了，师弟枯石也在九华山一战后重伤而归，至今还卧在禅室。”

    “什么，原来受伤的是枯石师叔，”易擎风又是一惊，道，“是何人有这个能耐？”

    “阿弥陀佛，”枯木方丈起个佛语，道，“善哉，善哉，此事不提也罢，且说散道长千里迢迢赶到少林就是为与老衲磋商抵御三怪之策！易师侄，你走上前来！”

    “是。”易擎风应一声，依言走近。

    枯木方丈探入怀中，取出一片破羊皮，向易擎风面前一摊，道：“这是先人留下一张斗法阵图残片，散道长身上也有一片。”说着向散仙客示意一下，散仙客即刻从怀中取出来，与枯木方丈的那片拼在一起。

    枯木方丈继续道：“这两只残片拼在一起，正是整张阵图的一半，至于另一半老衲已许久不曾听说过了，恐怕已遗失江湖。作此图之人，精通佛道两家，所以这他在这阵图内将两家道义融会一起，取其所长，各现其妙。老衲与散道长商定好，以此半张图布阵，与敌方对决时各自坐持一方，老衲施佛法，散道长运道家神功，但还需一人在阵中与敌方拆招，只是拆招之人必须一身兼修佛道两家真法，不然入阵后必内息紊乱重者致死，想我少林一派只有你既深得我佛真法，又是与道家渊源颇深的易云山庄传人！擎风师侄，你愿担此重任吗？”

    “师伯受命，弟子岂敢不从！”易擎风拱手道，“再说弟子正想会会这狂妄无忌的东瀛三怪！”

    “此战凶险之极，纵然老衲与散道长均一旁也不敢保你万全！方才老衲与散道长商议，散道长决定传你一套《武当护心诀》。”枯木方丈说着向散仙客望去。散仙客轻捋仙须，微微一笑。

    易擎风称谢道：“散道长您太客气了，晚辈感激不尽。”

    “不必，不必，”散仙客摇头笑道，“小道友斋心仁厚，将来乃我武林栋梁之材也！”

    枯木方丈缓缓起身，双手合十道：“如此老衲就不打扰道长了！”

    “不敢当，枯木方丈走好！”散仙客忙起身还礼。

    “慧空，你也随为师走吧！”枯木方丈转身道。

    “是，师父。”慧空应诺一声跟着走下山去。明明是陡壁，常人上下均须以手攀沿，而枯木方丈却如走一般缓坡，悠闲着一步一步走下去。

    散仙客呵呵一笑，道：“小道友，你我颇有仙缘，不想我们又结下师徒之谊！”

    “道长，晚辈对你的威名崇拜至极，对武当武学更是敬若神明，您既然要传我护心的真诀，可否一并传我些近攻的招式，让武当神功也熏陶一下晚辈？”易擎风恳求道。

    “哈哈，小子好学，不错，贫道便教你一套我派三丰祖师亲创的《太极剑》吧？”散仙客说道。

    “道长你人真是太爽快了！”易擎风拍手赞道。

    “好小子，来学吧，看招！”

    一老一少，一教一学，在数丈方圆的峰顶，二人边谈笑风生边出招拆招，不时还传来爽朗的笑声。朝阳升过头顶又偏下山，眨眼间暮色四合，峰顶上只余两个黑影。

    “小子真厉害，学了一套又一套，才一天工夫竟将我武当功夫学了大半，精义武功全被你学光了！今日到此为止，老道要找枯木和尚秉烛夜谈了，我去也！”老者说罢，黑影一掠，飞下峰去。

    “道长别走，”少年在峰上急呼，“您的假牙落下了。”

    “哎呀，疏忽，疏忽，”老者一阵懊悔，身影又蹿回峰上，“人老了记性也就不好，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落下！听说你这回来少林带了许多瓜子，老道今夜要一边磕瓜子一边与枯木和尚谈论武功，怎能没有它！”说着将假牙套入口中，又道，“对了，你枯木师伯让老道转告你，学完武功后，便带上那两片残图到这后山的一个山洞参悟，直待三怪上门挑战。”

    “是，弟子谨尊师命。”少年抱拳道。

    后山有一处山洞，是历代少林高僧参悟佛经或武学秘笈的闭关之所，洞穴在一峭壁之上，常人极难攀沿，易擎风在此学艺期间因好奇曾攀沿过一次，后嫌难攀也不再去。此时枯木方丈传话让他去，他也不能推辞，只得在山腰捉了只山鸡剥洗干净后飞身蹿上岩壁。

    他此刻武功自不是当年可比，纵掠腾跳，飞岩走壁，顷刻间便蹿进山洞。这山洞内其实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些干草，那是先人们携来升火和坐卧用的。易擎风先升了火，便一边烧山鸡，一边摊开两片阵图观研。这图上无非是在八卦图像内套一些佛家神符，左右观看也没有什么新奇，易擎风觉得无趣便收回怀中，掏出那日在书店买的《九天玄女诀》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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