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回：恩师

    “小姨，我走之后你可不要轻易一人跑去苏州城玩耍，小姨容貌倾国倾城，一旦被城内的纨跨子弟浪荡公子见到，定会令他们垂涎三尺，心生歹意！”

    “这个你放心，你走了我便一个人待在家里，静静待你回来，我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待我是真心的。 ”

    太湖之水，浩淼无际，此刻虽被无穷的夜色覆盖，但水中的每一道波纹都让人感知，就如他们俩偎在一起，两颗十五岁少年的心在彼此的生命里默默跳动着。

    古寺的钟声悠悠撞响，惊动唧唧喳喳的喜鹊窜枝跳跃，晨光普照，万物如镀了金一般。易擎风在山路上攀沿了好一阵，举目一望，见深深松柏之中隐隐现出一道红墙，当下心头甚喜，身形一纵，几个起掠已掠上山去。

    少林寺果是处清修之地，千年的老松深深伫立，寺门院墙古色古香，青石铺的地面刚被清扫过，上面留着被扫帚划过的痕迹。易擎风向门外的一个小沙弥起个佛礼，便纵入门内直奔枯海禅师的禅房，沿途遇到的青年僧人均与他甚熟，各自相笑行礼。

    走进一坐古旧的禅院，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小沙弥正在打扫院子，易擎风面上堆满笑容，道：“小师弟，你近来还好吗？”

    “啊，原来是师兄回来了！”小沙弥又惊又喜，将手中扫帚向墙角一丢，笑着迎道，“自师兄一年前下山而去，师兄他老人家可时常念到你！一个月前他说要亲自去看看你，便下山去了，几天前回来说只可惜走到半路遇到些琐事，又嫌路途太远就半路折了回来。”小沙弥说着，接过易擎风手中提的物品直奔禅室。

    “哎呀，是我的过错，这么久不来拜见，让他老人家挂念了。师父受的伤好了吗？”易擎风问。

    “受伤？”小沙弥回过脸，双目圆瞪，“师父何时受过伤？自我跟着他以来还不曾见过！”

    “这倒奇了，”易擎风自忖一句，环顾一下禅室疑道，“为何不见师父他老人家？”

    小沙弥将东西放在香案上，回身起个手势道：“禀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早在五天前又下山云游去了。”

    “不巧，不巧，他去寻我，我又来寻他，结果都岔道了！”易擎风憾道，又向自己提来的东西一指，“小师弟，这些东西是我带给你和师父的，师父现下不在了，全给你了！”

    “阿弥陀佛，多谢师兄！”小沙弥行过礼忙转向案上物品，从纸包中抓出一把甜果，一边向嘴里塞，一边说道，“师兄不必担心，待师父回来，我向他禀报你来过，他老人家定高兴的眉开眼笑！对了，师兄，我可以叫其他禅院的师兄师弟一起来吃果子吗？”

    “这个当然，”易擎风笑道，“我买的很多，你先提几盒藏在自己房内，剩下的再分给大伙吃！”

    小沙弥一拍光脑袋，笑了笑，当下依言做了才跑出院子叫喊道：“各位师兄师弟，我师兄来看我了，给我带来好多好吃的，大家快来呀！”

    小沙弥喊了几遍，院内立刻骚动起来，一群沙弥嘻嘻哈哈冲进来，向易擎风行个佛礼道：“易师兄好！”便急忙去分食案上果子。

    易擎风买的说是补品，其实无非些瓜子c甜果之类，这些东西自然不适合老和尚，纯粹是为收买小沙弥的嘴。试想千年少林虽是武林北斗，但发言权可都掌握在这些小沙弥手里，只要他们每人称赞一句，任谁的名气也会响彻武林？

    叽叽喳喳，禅室内院内已挤满几十个小沙弥，人人都在头也不抬地磕瓜子吃甜果，易擎风扫视一圈，不禁剑眉一皱。这里的沙弥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全是端茶c送水c扫地c劈柴或胡乱做些杂活的。

    他向身旁一名小沙弥道：“慧明师弟，怎么不见其他的师兄呀？”

    那个叫慧明小沙弥吐出两片瓜子皮，打个手势道：“禀易师兄，他们都被方丈师伯派去山下了！”

    “派去山下，寺内最近出了什么事？”易擎风问。

    “方丈师伯命我们不要多说！对了，慧空师兄知道你来，便立刻奔出方丈室了，相信方丈师伯不久便要见你！”

    易擎风的那名小师弟正立在不远处，一边与众师兄弟分食甜果，一边向众人夸耀，我师兄如何如何好直夸得唾沫与瓜皮横飞，口水与果子核四溅，甚至还喷到他身旁沙弥脸上，那沙弥一把抹去，继续听他吹嘘，易擎风在一旁看得呵呵直笑。

    一名身形较高的青年僧人走进来，向易擎风施礼道：“易师弟，还久不见了，方才我已将你回寺的消息禀告方丈，方丈一得知便立刻邀你去见他，易师弟快去吧！”

    易擎风还个礼道：“多谢慧空师兄，请了。”

    两人一前一后，轻步走出了枯海禅师的禅院。易擎风本以为他们要去方丈室，不想慧空却引着他径直向后山走去，易擎风也不便相问，只得跟着这位师兄加快脚步。

    出了寺院后门，两人沿崎路向峰顶攀沿，岩壁甚陡，他们只得借助轻功一提一纵上蹿，远远望去正如落入云间两只大雁。慧空依旧纵在前面，虽双脚在岩壁蹬踩，身子却象钉着一般，丝毫不晃动。

    忽然他身形猛地一纵，缓缓在峰顶落定，起个佛礼道：“师父，散道长，易擎风师弟已请到。”说完立向一侧。

    易擎风紧跟着蹿上来，只见一位和尚与一名道士正盘膝对坐。和尚已经很老了，胡子眉毛白得象雪，身材略嫌消瘦，和善面容却俨然是一尊佛。道士首先回过脸来，易擎风只觉一阵仙气吹过来，见他仙眸一喜，向自己点一点头。两人已颇为熟悉了，他正是易擎风在山下所遇的一路飞掠撞地的武当掌门散仙客，此时他脸上已洗了，不再有黄土，道冠也扶正了。

    这时，嵩山少室峰顶正立着四人，一老僧一少僧一道一俗，山风猎猎，鼓动众人衣衫，果如世外散仙一般。一行雁子咕叫一声，从众人头顶缓缓回过头，渐渐隐没云间。

    “拜见方丈师伯和散道长！”易擎风上前施礼。

    老和尚缓缓回过头，温和地道：“师侄，你来得正是时候，老纳与散道长正在为一件事犯愁，想这件事只有你才能解决！”这和尚正是当今少林主持枯木禅师。

    “什么事？”易擎风一惊，想能让面前两位绝顶高人犯愁的事定不是一般棘手的事。

    “东瀛三怪，”散仙客说道，“曾在十七年前打败中原大半豪杰的东瀛三怪再次重返中原，他们第一战便挑战了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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