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战败者的京观

    沙通海用杀气凝结成的虚无大手，“死神之握！”

    黑袍人咽喉要害被遏制，不禁面色泛白，双目突起，这样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咽喉就被松开了，黑袍人刚想好好喘口气，就被从十米高空狠狠摔落在地，纵使他是四品巅峰强者，但是在无法运功相抗的情况下，从十米空中以加倍重力坠落，也不好受。

    况且，沙通海在摔打他的同时，还灌注了杀气在内，这样强力的冲击会加倍伤害黑袍人的身体。

    不过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黑袍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又重复“享受”了数十次空中飞人由天坠落至地的终极享受，直到他七窍流血，全身真气被震散，骨头筋脉破裂损毁为止。

    黑袍人在地上奄奄一息道：“你你们不不能杀杀杀我！我是是仙仙林道的”

    王启明闻之，脸色稍稍有些变化，正待说什么，沙通海已然一脚踏上，杀气勃然而出，瞬间摧毁了黑袍人的全身经脉，黑袍人连最后的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就当时毙命。

    沙通海这才森然道：“仙林道的也不能做汉奸！”

    黑袍人至死都在后悔，早知道当初第一次逃离这个煞神手中，就不要再回来了，都怪他太过贪心，多余存有侥幸心理，以为能够依靠人海战术来乱中取利，谁料今番是这个结果。

    此役过后，进犯蓉城的察兰军死伤泰半，仅有少部分人趁乱逃回金国，统军，察兰部可汗第一继承人扎达呼以下，数十名察兰军高级军官全部被宰杀，最终清点俘虏人数，合计三千七百四十五名。

    沙通海站在察兰军昨夜之前的营地前，当然现在已然变为一片废墟了，经过昨夜的一通杀人放火，几乎看不出原本面目了。

    地上的沙土都染上了点点血色，估计得过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消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尽管北地风烈，由此可见昨夜血战是如何地激烈。

    杜威全身包裹得像个粽子，他随着沙通海冲锋在前，勇猛异常，但伤也受的最多，虽然和那些已然不幸丢失性命的同袍相比，已属幸运。

    沙通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这几（日）你先歇着吧，伤养好了再上城楼！”

    杜威沉声道：“谢大人！”

    沉吟片刻，又道：“大人，昨夜随您先行出击的兄弟，只剩两百多人，走了一多半。”

    沙通海默然无语，然后叹道：“若有家眷，好生抚慰，其余先锋将士，好生看顾培养，他日必有大用。战场之上，生死无依，他们也算求仁得仁了！”

    王启明杀气腾腾地倒提着长剑走了过来，这老小子是真心想要依附沙通海，准备跟其一条路走到黑了，要不然也不会暴露自己最后的底牌，要知道以前在越北道，王启明一直用以示人的面目就是普通文职官员，虽然是正宗的儒家弟子，所学也是儒学经典，但是和儒门修行者却是八杆子打不着边。

    王启明收起长剑，向沙通海拱手道：“大人，俘虏的察兰人该做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沙通海淡然问道：“城中可有多余粮草？”

    王启明微微诧异，迟疑道：“足够全城军民一年用度，但却没有额外计划。”

    沙通海又道：“城中可需劳役？”

    王启明毕竟久经官场之人，当即明了沙通海的意思，立即回道：“蓉城上下归心，若有劳务，自有百姓奋勇争先，无须胡虏之手！”

    沙通海正色道：“所有胡虏，全部斩首示众，告慰阵亡将士英灵，首级垒成京观，置于城门前，威慑胡酋贼兵，以为后效！”

    王启明c杜威等人齐声应道：“诺！谨遵大人将令！”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司徒小姐昏倒了！”

    王启明和杜威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沙通海就不见了踪影，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欣喜，过于沉溺于七情六欲等世俗的首领迟早会沦丧，但相反来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首领，也并不是能值得长久依附的对象，缺少了那些许人情味，可能和下属的距离越来越疏远。

    在王启明等人看来，司徒青青尽管失去了昔日总督千金的高贵身份，但是毕竟出身大家，且为世外修行门派高弟，身份依旧尊崇，正和沙通海相配，虽然现在下注为时过早，但是暂且先行观望，正是明智之人的最佳选择。

    王启明不是傻子，杜威能够在北疆军尽墨时，率领手下亲信逃离驼龙谷，自然更是一时之俊杰，二人老谋深算，心中自有盘算。

    沙通海飞奔至司徒青青身边，少女双目紧闭，娥眉微皱，玉容上还有几滴汗珠渗出，这对于先天高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功抵先天后，脉络紧锁，全身精气体液收放于心，寒暑不侵，早已不会被外界环境的气候变化所困扰，又怎么可能流汗。

    细观司徒青青此时状况，沙通海将双手握于其脉门，缓缓将精纯内息渡入，认真感应其身体内部的气息流动和真气走向，只发觉脉象平稳，真气在脉络各处流动均匀稳定，并无杂乱繁复的现象，只是内息总量有较大损耗，初步认定是昨夜激战过后，力竭以致内息损耗过多所致，应无其他大碍。

    发觉司徒青青已无大碍，沙通海心中安定下来，打横抱起玉人，只觉异常轻盈，入手处温润柔滑，隐约有淡淡昙花香味传来，料想是司徒青青的处子体香。

    本着华汉民族细水长流c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蓉城城防军将察兰人的营地残骸里的残余物资全部搜刮一空，俘虏由最高统帅沙通海已然做了处置，那么其余的东西在获得沙通海许可后，每个勇敢的战士都获准保留自己战利品的十分之一，然后将其余的上缴。

    其实真要细细计量一番，昨夜那场大火过后，有价值的东西所剩无几，但这样的奖赏代表了蓉城高层的一种态度，精神意义大于物质实质，尽管每个勇士并没有获得多少，但是在精神层面上来说，是极大的激励。

    第二日，蓉城城门外垒起了一座高大的京观，由数千察兰人的头颅组成，远远望去，竟然有些巍峨高耸的意思，但是近距离一看，其恐怖惊吓之处，胆小之人都能当场吓得失禁。

    按照京观的传统摆法，是要将将敌军的尸体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的土堆，但是考虑到天气原因，北地的气候逐渐向（燥）热过渡，为了防止可能形成的瘟疫，沙通海决定还是简化程序，不一定要按照古法来炮制察兰人的遗骸。

    毕竟在这个时代，瘟疫还是很可怕地，极富于传染性，虽然本位面有深厚的修行基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包治百病的仙丹妙药可不会用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高门大族c世外门派更加不会将这样宝贵的资源拱手让人。

    所以，保险起见，同时阵前斩杀这些察兰人俘虏，也能起到激发士气，振奋人心的作用，一举两得之事，沙通海自然乐于来做。

    为了安全着想，就连这些人头都是用生石灰硝制过的，这样既能长期保存，不致腐坏，同时更重要的是，几乎原样保留了这些胡虏死前的真实表情，这样被金人看到的话，可以对其心理起到最大程度的威慑。

    在高耸瘆人的京观前，还有另外一道别样的景致。

    两片粗大坚实的木板扎成十字形，下端削得十分尖锐，深深扎入泥土中，上面用粗大的麻绳捆缚着一具已经被硝制过的尸体，死状万分惨烈，面容极其狰狞，全身上下各大关节要穴全部用粗大的铁钉，透过皮肉骨头深深钉进了木桩里，渗出的血液早已干涸，在木桩上拉出寸寸淋漓的血迹，场面异常惊怖。

    这个被用来示众的物体就是自称仙林道弟子的黑袍人，这是沙通海第二次见识到仙林道的“威名”，第一次是在千仞山万泉山庄，那会儿，自称仙林道清微子的地界强者出手豪夺天生灵兽，那份霸道无双，那种视旁人为无物的酷烈豪情，还有那傲视天地的高强法力，无不让人心折，但是也让沙通海暗暗心悸。

    公然指鹿为马，反黑为白，冠冕堂皇的口吻下，完全的嚣张霸道，难道这就是真正的世外王者大派的无上威权！？

    所以在黑袍人自称是仙林道弟子时，沙通海也曾犹豫过，不过修行之人与天争命，如果行事处处掣肘，犹豫不绝，只会自乱阵脚，况且仅凭其一家之言就退缩放手，沙通海以后还怎么让人心服，执掌大权。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是仙林道弟子，仙林道弟子有多少，其中能够有高端强者维护的又有多少，如是想来，一刀杀了，也未必会有多大隐患，就算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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