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关怀与威胁】

    转手将间桐雁夜最后存在于世的一点证明——英灵berserker丢给言峰绮礼，川上红叶丝毫不介意言峰绮礼随时随地会反咬自己一口。》し或者说，若是言峰绮礼真的反噬她，估计心理辅导也只会对这位神父露出漂亮动人的笑靥。

    “berserker要怎么处理都随你喜欢～。嘛，姑且就当做我搞没了archer的道歉吧～”

    “果然是你。”

    虽然被川上红叶这一手搞得有些头痛，但言峰绮礼到底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傲慢自大唯我独尊的吉尔伽美什，其拥有的实力只要认真起来就可以瞬间结束圣杯战争。也就是说，正面硬碰硬绝不是好方法。而不巧的是，在这场已经被某位心理辅导搅了一半浑水的战争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对archer下黑手还不会被任何人发觉的

    也只有她了。

    身体病弱且毫无任何格斗能力，全身上下唯一能够算得上是长处的也不过是对人类内心的了解。

    可就是这样一个随手都能掐死的女性，却彻底改写了整个圣杯战争。

    “言峰先生，这个世界上善于发觉内心黑暗且推动其生长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那一刻，言峰绮礼恍惚之间看见了百合低垂生长的模样。

    圣洁的白色花瓣自身后绽放，其灵魂的品貌也宛若百合芬芳馥郁。在那完美到几近无可挑剔的外表下，摇曳的枝叶深处却藏着窃笑的魔鬼。

    “该说是同行相轻还是相看两厌呢？嘛～反正都是一ut的败犬，再怎么抱怨对我也没意义就是啦～”心理辅导伸出食指轻点下巴，可爱纯真的宛若女子高中生，可在清楚了她双手浸染的黑暗后，你能从她身上嗅到的就只有阴暗诡秘的深渊。

    “再说，察觉到我的小动作而没有向archer告发——也说明你更加信任我哟～”

    无法反驳。

    无论是远坂时臣偶尔出现的精神恍惚，还是圣杯战争相关资料被调阅了的言峰教堂，就连言行举止明显对川上红叶有了根深蒂固服从性的言峰璃正

    都是证据。

    只要随意拿出其中的任何一个给吉尔伽美什看，那位至高无上的王立刻就能意识到川上红叶暗中的小把戏。

    但他没有。

    “就算我是主犯，见死不救的言峰先生也是从犯呢～”

    回答笑嘻嘻的川上红叶的，是神父越发幽深甚至泯灭了一切光芒的双眼。

    那双泯灭了一切人性的幽深眼眸，犹如希腊神话中深不见底的塔尔塔洛斯。吞噬一切光芒与希望，最终展现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而在见到那双眼睛后，川上红叶却笑了。不仅如此，她甚至开心的鼓起掌来。从来对言峰绮礼都是不怎么耐烦或者只是利用的表情，此刻也改换为了稍微真诚一些的更加邪恶的“真情流露”。

    “没错没错～就要露出这样真实的c宛若深渊一样，不再以神的戒律为束缚的伪善眼神——这才是真实的你！以黑暗为食粮，以悲鸣为乐章，以痛苦为动力”

    “来，就这样继续成长吧～”

    “要勇于直面真实的自己哟～言峰先生～”

    年轻的心理辅导继续微笑，那笑容灿烂如花。在楼宇之间的阴影里宛若闪闪发光的白纸，圣洁得令人不由自主联想起教堂里那尊已经被淹没在火海里的圣母玛利亚雕像。

    慈悲，且纯洁。

    xxx

    年幼的樱乖巧又可爱，虽说孩童的步幅并不大，但幸好川上红叶本人也是个体质废柴。一大一小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行走。夜晚的街道也刚好被月光照亮，伴随着冬日的寒冷，一时间倒像是在地面铺上一层流动的薄雪。

    “真的，非常的可爱哟～”

    “？”

    尽管没有说话，但樱那双恬静的眼睛却很好的将她内心的疑惑表达出来。川上红叶歪着头对女孩露出温和的表情，随后缓缓开口问为她解释。

    “人类这种生物啊，善能善到极致，恶却也能恶到极致。然而可笑的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一心崇尚真善美，却看不见将美衬托出来的丑陋。”

    面对川上红叶的话语，樱低头想了想，说：“您的意思是，世间万物都需要对比来衬托

    吗？”

    “虽然只是总结，但樱已经说的很好了～”川上红叶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眉眼之间满是鼓励。心理辅导对年幼的女孩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抚摸女孩头顶柔软的额发，说：“世界的命运是混沌且不断变化的，即使是圣贤也只能观测到沧海一粟。智慧生物与野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思考c在于那种随时随地会对自身周围的一切进行怀疑探究的。”

    “因为未知而好奇，进而产生探索的欲｜望，而知识就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中得来——樱，魔术一道我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因此，日后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进行思考探索。即便现在的你拥有肯尼斯暂时作为你的教育者，但你也不能对他的话全部相信”

    说到这里，心理辅导拉长了尾音。

    “一味依赖他人c等待他人施舍给予的下场，只能引来无尽的绝望。”

    “樱，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黑暗的虫窟里，唯一能够依赖的只有间桐雁夜苍白空洞的许诺。那份许诺除了哀伤和失望，就再也无法为她带来任何东西。

    所以，以后再也不会如同寄生虫一般“依赖”谁了。

    紫发的年幼女孩安静点头，光芒曾经黯淡到几近湮灭的瞳孔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明亮。

    那是现在的女孩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不同于间桐脏砚那种说一不二的绝对性权威，川上红叶更像是具有引导性质的导师。令人信服且崇敬，既能令你敢于发声，同时却又会下意识信服她的话语。无论是对方的本质如何，川上红叶都能很快发觉对方最佳的发展趋势，并引导对方朝着最完美的模样生长。

    当然，若是心情不好，故意将人往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引导也是有可能的。但好在川上红叶对小孩子还算耐心，因此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故意养歪的状况。特别樱还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被川上红叶拐在手里的（容易掌控的）魔术师幼崽。

    樱虚无的眼瞳中倒映着心理辅导对她展现出的c再漂亮不过的温柔表情。

    “只依靠自己的力量活出自己的人生”

    “樱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然后，川上红叶看见了，年幼的紫发女孩对她露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

    “是的，我会努力的。”

    给予了川上红叶肯定回答的女孩，对心理辅导露出的是怎样的微笑呢？

    宛若绝境的黑暗中终于落下一丝星光，深邃的洞穴中降下一根脆弱的蛛丝哪怕明知那份希望随时都会被自己背负的沉重黑暗坠落崩断，但樱还是选择伸手抓住了它。

    ——至少，想要一份自己能够选择未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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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传来了saber与berserker交战声。

    魔力的涌动犹如在湖中央投下的巨石，泛起的巨大波澜瞬时间搅得整片水域不再宁静。无论是剑之英灵还是狂战士，加诸二者其身的来自于湖之仙女的祝福成为了双刃剑，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银色的裙甲以高速擦过空气，配合着骑士王手中挥动的利剑显得分外高洁。狂战士的“徒手之不死”也在不断发动，树叶脉络般的红色魔力回路不断包裹断墙吊灯，令它们成为触手可及的宝具。

    而作为r的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此刻也如同他们召唤的英灵那般激烈战斗。

    黑键擦着枪管崩裂出刺耳的火花，什么都不曾拥有的虚无黑暗的代行者，正与放弃一切唾手可得的美好去换取虚无和平的魔术师杀手战成一团。神父的长袍下摆被子弹洞穿，而卫宫切嗣的体内也在承受加速时间所带来的后遗症。彼此都在以极限状态进行战斗，任何一方都绷紧神经不敢放松，只要出现一微米的差距，战场立刻就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巨大偏移。

    犹如命运之战。

    每个人都在为各自心中的正义而战，为各自胸中的信念而战，为各自立场的愿望而战它们相互交错，织就的混乱正如夏末夜晚腾空而起的焰火，那些激烈碰撞的火花映入眼中显得那么璀璨夺目，令川上红叶爱不释手。

    “多漂亮啊，樱。”

    女孩安静循着心理辅导指着的方向望去，紫色的眼瞳中清晰倒映出了saber与berserker的结局。

    剑之英灵打落了的头盔在地上咕噜噜滚远，berserker被邪恶狂气侵蚀的面容彻底暴露出来。曾经在圆桌骑士中最得亚瑟王信赖，同时也因与其王后桂妮薇儿的恋情而致使圆桌骑士最终崩溃的湖之骑士，曾经被人人赞美称颂的素有“骑士之花”之称的伟大骑士，如今却也落得如此可悲可怜可叹的模样。

    他的荣耀c他的自豪c他的悔恨c他的悲哀兰斯洛特最后的人生因亚瑟王的不计前嫌与谅解，成为他痛苦发狂成为berserk的根源。而在现代因圣杯战争而奇迹般再次相遇的眼下，却又成为他获得救赎的宝物。

    “所以我才说，人的心是非常有趣的东西啊～”

    心理辅导的双眼闪闪发光，牵住樱的手也因期待而逐渐升温。空余的另一只手从充作外套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终端机，然后愉快的按下了肯尼斯的通话键。

    “肯尼斯先生～接下来就请开始吧～”

    “还有，请转告rider君，如果不和一起出手杀死saber的话，我现在就命令可爱的韦伯少年自杀唷～”

    彻骨的寒遍布全身。

    但是，无法反对。

    似乎是从终端机的通话里听见了川上红叶的声音，韦伯·维尔维特的手不受自我控制的抬起，以一种绝对坚定的c不受其身体主人自我控制的信念，牢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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