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棋子与计划】

    无法理解。

    恐怕吉尔伽美什到死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遭受背叛吧？

    但是，这一点却是连远坂时臣自己都在事后微微感到讶异的。

    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这样近乎偏执的现在就让英雄王自杀？

    为什么自己的念头居然会那样偏执，甚至一度超越了要去寻求魔术师根源的愿望？

    为什么自己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对英雄王下达了自杀的命令？

    但这些怀疑在远坂时臣将手上令咒全部用来让英雄王自杀后，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任谁都无法想象远坂时臣居然会让自己手里最大的底牌兼唯一的英灵archer自杀，可川上红叶偏偏依靠着与这个男人断断续续的简短聊天，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一点一点施加给他——究其原因，大概就在于远坂时臣即使身为魔术师，但其心灵本质依然属于人类这个范畴。

    所以，这个男人会被川上红叶的话语影响，甚至被种下潜意识的催眠，也就完全不觉得奇怪了。

    坏心眼的将对远坂时臣的心里催眠设定为“archer死亡后就立刻清醒过来”，这个被打乱计划的慌乱男人果然立刻跑去找了言峰璃正。

    但是，言峰璃正早就成为川上红叶的棋子。

    年过半百的老人不仅心甘情愿对川上红叶献出了手里的全部令咒，更在远坂时臣前来寻找自己索要令咒时，毫不犹豫痛下杀手。之后更是放火烧了整个言峰教堂，保证日后教会就算有所怀疑，也绝对找不到任何线索。

    从河边椅子上站起身，川上红叶连去探望一下雨生龙之介的尸体的念头都没有。

    最初开始就只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利用，事到如今再去猫哭耗子假慈悲，掉几滴鳄鱼眼泪反倒显得虚伪。

    利用就是利用，哪怕揭穿她也不会否认。

    再说，明知被利用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执行可不是只有雨生龙之介一人啊。

    “间桐先生，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就拜托您啦～”

    喃喃的低语如同预言，berserker的御主呕出一口血，却还是强撑着濒临崩坏的身体发动令咒——川上红叶从言峰璃正那里得到的令咒，立刻就为这个呈现衰败死相的男人派上用场。

    毁掉远坂时臣，毁掉间桐家，毁掉毁掉毁掉毁掉全部都毁掉。这幅残破的身躯已经时日不多，倒不如最后为了葵的孩子c为了樱付出一切。

    葵很伤心吧？明明凛和樱都是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可就为了那所谓的魔术传承，非要将其中一个过继出去。

    不需要魔术也能活下去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为什么就非要执着于虚无缥缈的魔术根源呢？

    还有间桐家reads;！那个可恶的肮脏的该死一万遍的间桐脏砚！地下的虫窟哪怕被火烧掉千千万万也不足为惜！那里浸染了樱的多少血泪多少悲伤！

    他没能及时杀了远坂时臣和他的英灵为葵报仇，那么至少c至少要将葵的孩子，要将葵为之日日落泪的樱救出来才行！

    为了这个目的，将余下的生命统统卖给川上红叶又有什么关系？！

    r，saber一切英灵及其主人的思考与想法，都在川上红叶暗中铺设的轨道之上。和一旦被打乱计划就手足无措的远坂时臣不同，川上红叶哪怕计划出现变动，她也能立刻随机应变更改计划。

    更何况，她的计划如今还未出现变动。

    心理辅导把玩着手里的终端机，未远川上的海魔却传来了悲痛哀嚎。

    那是痛失挚友的愤怒与悲伤。

    可川上红叶却置若罔闻。

    她确实喜欢混乱c喜欢搅乱局势，可海魔这样反人类的存在却是绝对不能存在于世——并非川上红叶对r有偏见，而是她目前还不想见到世界毁灭。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没有看到，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没有遇到或许有朝一日她厌烦了世界，毁灭世界这个选项能够映入她的眼中，但对于目前还在不断发掘乐趣的川上红叶来说，提早将世界这个巨大副本给ver可是一点都不划算。

    “哈哈哈！余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欲图暗算saber——”

    变数出现。

    但川上红叶仅仅只是对这位rider露出了兴味的眼神。

    红发的壮汉豪迈非常，即使失去了可以驾驭雷电肆虐天空的牛车，可征服王的气势依然令人心生仰望。那是为了追求彼端之海而横跨沙漠，胸怀远大却也能够保有天真热忱，不拘一格的十分具有人格魅力的人。

    “王啊”

    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那种想要追随的心情。

    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哪怕说是群居动物，但若是离开了谁，却也不是活不下去的。至于发自内心的追随与崇拜，这样宛若追寻火光的飞蛾一般的本能，川上红叶也是不懂的。

    可不懂，就不代表她会不尊重。如同她会在暗地里等着看绿王理想失败的笑话，却也会在同时为青年那份纯粹的心情而付诸努力一般

    注定失败的梦想是一回事。

    但为了梦想而全力拼搏又是另外一回事。

    “啧，所以我才讨厌那个英雄王啊——太过相似的话，果然就会互看不顺眼。”

    正如人会为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心生羡慕一般，也有的人会心生嫉妒。不巧的是，吉尔伽美什的“高傲”，恰恰就是川上红叶没有，且又会嫉妒的东西。

    ——想要肆意潇洒的活着。

    ——可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能够看穿整个世界人心的心理辅导，唯独不懂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着什么。哪怕她勾勾手指就能搅得天翻地覆，可一个丢了过去又对未来毫无希望的人，终究还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越是思考，心情就越是糟糕reads;。川上红叶咬了咬下唇，决定更改计划。

    “间桐先生，让berserker把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藏到间桐家，记得留下能够让saber发现且追踪过去的线索，我随后就和你一起趁机将樱救出来。还有索拉，让r撤退后掩护berserker，你本人先来我这边一下稍微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可是，川上红叶又会有什么事是要和索拉交代的呢？

    “爱令人盲目，即便是智者也可能沦陷而做出错误决定。爱最自私也最无私，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自己在所不惜。”

    “但同样的，爱情会轻易转化为憎恨——正因被深爱，所以才会遭到憎恨。”

    索拉，你可别忘了r认同的那位御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可是被你亲自送到我手里了啊。

    xxx

    肯尼斯与其是被索拉送到川上红叶这里的，倒不如说他是被自己曾经深爱的未婚妻如同对待垃圾一般丢到这里的。

    全身缠绕着绷带的金发青年，即使狼狈却依然在眉宇间暗藏骄傲。可哪怕他强撑表现出以往的模样，但在川上红叶的眼里，青年依然只是个近乎废人一般的存在。

    “我可真是不懂啊，肯尼斯先生究竟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您的骄傲的——您的未婚妻对您弃之如敝屐，甚至反叛夺走您的令咒；您的身体被魔术师杀手破坏殆尽，魔术回路悉数出现巨大问题而成为废人；唯一忠于您的骑士则被蒙骗，对您眼下的境况也是无从知晓”

    心理辅导拨弄着肯尼斯被索拉折磨的手指，饶有兴趣看着对方冷汗直流却抵死不肯示弱的表情。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强行以外力掰正手指骨的痛楚盖过了肯尼斯的自尊，金发的青年痛到全身肌肉都在抽搐，

    可看到他这幅可怜模样的川上红叶，却对年轻的魔术师露出温柔到几近虚幻的笑容。

    “很痛吧？但这可是为了让你恢复而必要的痛苦哟～”

    “究竟是就这样作为废人苟延残喘下去？还是忍耐痛苦破茧成蝶再次将你身为魔术师的荣光夺回？”

    “呐～选择吧，肯尼斯先生～”

    只是将掰折的手指正回来，那份痛楚就已经让肯尼斯无法抑制的流出眼泪了。

    但在听见川上红叶的话语后，浑身缠绕着绷带的金发青年却收住了痛呼的声音。

    “夺回”

    明明眼泪鼻涕都不像样的被痛了出来，可肯尼斯却浑身都在散发一股绝不认输的顽强气势。

    “我要夺回！r是我的英灵，这场圣杯战争的胜者也只有我才对！还有那个外道的杀手！绝对c绝对绝对要将我承受的这份屈辱数倍奉还——”

    眼中燃烧了炽天的恨意。

    面对这样的肯尼斯，川上红叶则撩起左臂的袖子，笑眯眯的将数枚令咒种进肯尼斯的体内，同时将他破损的魔术回路进行修复。

    “好啊，我来帮你吧但是如你所见，我是有代价的。”

    “你要什么？”

    “简单～只是你作为魔术师的知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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