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女子，正是花荫阁的纤灵姑娘。而那张据说冷到堪比寒冬的面孔，现在却如暖春的阳光，和煦迷人。

    六朝粉黛无颜色与普通的香草美人，就在这笑与不笑的一念之间。

    难怪这花荫阁在天下间的名声如此之大，每一届花魁，果乃人间绝色。

    欣赏完美女后，我抬步准备离开，一抹黄色的身影拦在我面前，正是那在台上自称五娘的女子，虽说三十来岁的年纪，仍风韵犹存。

    她笑容满脸的瞧着我，莲步上前，“这位公子请留步。”

    我挠了挠头，不解道，“你有啥事？”

    这时，我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正朝我看着，议论嘲笑争吵叫骂声一片。

    “纤灵姑娘这时笑了诶，按规矩，该不会便宜了这小子吧。”

    “大爷的，老子等了这么久，千算万算没想到好事落在这小子的头上，简直是太可恨了。”

    “我寻思着吧，应该不会，这在场的哪位不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瞧这小子贼眉鼠眼的一脸猥琐，不知道是哪家的随从。看来这家的主人厉害的紧，我说怎么带长得如此有伤风化的人出来，现在算是明白了。”

    贼眉鼠眼一脸猥琐有伤风化？这位仁兄，你眼睛时不时长j□j上了，靠！

    不过，听了那群人的对话，我这才知道，自己好像有艳福要来了。嘿嘿，没想到撒一泡尿的功夫，就遇见了这种好事。

    “按花荫阁定下的规矩，纤灵姑娘今晚可是属于公子的了。”黄衣女子笑着对我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响起一片骂娘与惋惜声。

    我颇为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在下只不过随便露了那么一小手，没想竟能博纤灵姑娘一笑，实在是太太惭愧了，其实，我还有几手没露出来呢。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小弟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我转身，一把搂过纤灵姑娘的腰身，用手摸了摸她那光滑细嫩的小脸蛋，笑得极其下/流，“长夜漫漫，美人你今晚可是要好好伺候我哦。”

    “靠，竟然真便宜这臭小子，他主人呢，怎么还不出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美人就这么被他给糟蹋了吗？”

    “不行，老子看不下去了，不能让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这臭牛粪上。”

    然后，我看见人群中一些人挽起袖子拿起刀的就朝我奔了过来。

    我正想着怎么应对是好，是脚底抹油的跑呢还是大吼一声叫小白脸来救我。

    不过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有人抢先一步拦下了那些人，而这个人，正是那黄衣女子。

    她的面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盈盈，却多了份冷意，只听她不紧不慢道，“各位爷，请在此留步，既然花荫阁定下了如此规矩，还希望各位能够给些薄面，不要破坏的好。这位公子使得纤灵姑娘笑了，那今晚，能与纤灵姑娘共度良宵的，也理应是他。”

    虽是位弱女子，不过她说话的那气场，无端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被她这么一说，那些拿刀的汉子们一下子焉了，全然没有方才那杀气腾腾的架势。

    我朝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话说咱什么时候能有她一半的气势也就好了。

    黄衣女子转过身来，轻挥手帕，看向我身旁的纤灵，“纤灵，带这位公子去小楼，好生招待，别毁了花荫阁的名声。”

    “是，纤灵知晓。”她委了委身，便朝我说道，“公子，这边请。”

    于是，我就这么在一大群人红果果的嫉妒不甘的眼神下，跟随在这位人见人爱的花魁身后。

    黄衣女子的笑声紧接着在我身后响起，“各位爷，稍安勿躁，虽然纤灵姑娘走了，不过咱们这里的其她姑娘，也全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喜欢哪位姑娘各位尽管点。而且今晚，花荫阁可是为大家准备了很多精彩节目，相信绝对不会令大家失望。”

    然后，宛转悠扬的琴音响起，红色的舞台中央，一群身着华丽舞裙的女子翩然起舞。于是，原本嘈杂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有众多美女欣赏，想必大家之前对我的种种愤懑与不满减少了许多。

    “啊嘁！”我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捂住了鼻子。

    靠，怎么还有人在骂我。

    花魁姑娘带我穿过后花园，来到一个周围种满桃花的别致小楼，与刚才那大厅里吵闹仿若两个世界。这里幽静雅致，一花一草一木，均环绕相生，交相辉映，乍一看都像是经过精心规划，但仔细一瞧，又如此自然，好像它们天然就是如此生长，不经过任何人为的设计。

    走进小楼，里面也是极为精致，每一个摆设不论种类，样式都极为讲究。上了二楼，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带我们进了一个房间，房子中央是桌椅，左角放着琵琶，古筝，玉磬，瑟，笛，箫等乐器，右角则摆满了喝茶的器具。靠里的一面墙是一个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架子前面则是一个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有啊，果然是文人雅士附庸风雅卖弄文采的好地方。

    “公子，请坐。”纤灵姑娘礼貌的朝我行了行礼，朝刚刚带我们进来的丫鬟说道，“青儿，给公子上茶。”

    我坐下后，纤灵姑娘便走到古筝旁，略一迟疑，柔声问道，“不知公子平素喜欢听何小曲？”

    虽说我现在堕落成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但好歹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从小我也是学的不少的，精不精暂且不论，随便卖弄一下也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那就弹一曲‘忆江南’吧。”我随口说道。

    不多会，琴音便响了起来，悠然婉转，宛如天籁，听得我如痴如醉。

    “呵呵，纤灵姑娘果然好琴技。”

    此刻，一个及其讨厌的声音打破了我那春光灿烂的好心情。

    睁开眼，小白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旁边，半眯着眼睛拿着个酒杯在把玩着。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双本就勾人的眼睛正盯着我。

    不知怎的，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唉，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我每次看见他还是会有那么点小怕呢。凌安素啊凌安素，枉你还在国子监那些皇子公子哥的里面称霸那么多年，怎么一出来，就成了这么个怂样呢。

    “不知道公子来临，多有怠慢，还请见谅。”纤灵站起身来，朝小白脸行了礼，柔声道，“青儿，给这位公子上酒。”

    “在下早就听闻纤灵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乃人间绝色。翩若素，燕以纤，如今天下人人尽皆知的六大美女。纤灵姑娘虽然排在最末的位置，不过在下看来，论容貌气质，纤灵姑娘理应更胜一筹那齐国第一美女。”小白脸说着，似乎带着讽刺的笑意瞟了我一眼。

    纤灵仿佛置若罔闻，表情至始至终都没多大变化，淡淡的道，“公子说笑了，凌大小姐何等出色的女子，小女子是万不敢与之相提并论的。”

    本来我还不觉得惭愧的，被纤灵这么一说，猛然心虚的很。

    小白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姑娘如此说便是妄自菲薄了，单姑娘这份谦虚，那位齐国第一美女便是比不上的。”

    “还未请教公子贵姓？”纤灵看向小白脸，目光淡然。

    小白脸喝了口酒，略一迟疑，嘴角微扬，“在下姓沐。”

    “沐公子，小女纤灵这厢有礼了。”纤灵说着又站起身来委了委身，“不知公子喜好什么曲子，小女学艺不精，若是弹得不好，还希望公子多多包涵。”

    “花荫阁向来以琴艺闻名天下，若是姑娘这般的人都说自己琴艺不佳，那普天之下的其她人，岂不是连台面都上不了。”

    一袭白衣的小白脸随意的坐着，一举一动，不得不承认，都是那么的潇洒自然，我想，幸好老娘早就被谢子言给迷了去，要不然，保不准哪天就被小白脸这副皮相给拐跑了。

    这么算来，我岂不是还要庆幸自己喜欢上谢子言？

    “既然来到花荫阁，当然是要听一曲‘叶落花飞’才不枉此行。”小白脸眼眸微眯，语气不紧不慢，漆黑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光芒，仿若星辰。

    叶落花飞，是曾经那个天下第一美女的成名曲，她真名林烟，化名飘零。十五岁那年，就因为这一曲叶落花飞，一舞烟飘零，名冠天下，引得世间多少男子为之痴，为之迷。

    我向来喜欢听这些八卦之事，貌似不仅我们大齐的皇帝至今对她念念不忘，邻国前太子成玄，更是为她抛弃皇位。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她却独独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子，最终只落得个凄惨收场。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而那位伤她至深的男子，传言就是如今白沐世家掌门人沐颜。

    当然，这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是不是真实的尚且不清楚，其中的那些爱恨情仇更无从考究。

    纤灵原本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听了小白脸的那句话，猛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首曲小女不会弹，还请公子见谅。”

    “哦？”小白脸挑眉，略略沉吟，轻笑道，“这‘叶落花飞’可是花荫阁最为盛名的曲子，姑娘岂有不会之理？”

    虽说他是面带轻笑，可是那笑容，却透着刺骨的寒意，而且，还是这段日子以来我从未见识过的寒意。

    我着实很不明白，不就一首曲子嘛，为何小白脸说要听的时候纤灵会陡然变了脸色，而纤灵推脱不会的时候，这小白脸又突然露出这种诡异的表情。

    有j□j，绝对有大大j□j的说。

    “既是我花荫阁最为盛名的曲子，当然不是人人都可弹之，其难易程度自不必说，单是那种意境，也只有闻名天下的飘零姑娘能够诠释。小女子先前就说过，自己琴艺不精，还请公子谅解。”

    “呵，到底是琴艺不精，还是姑娘你，根本就不愿弹。”

    纤灵眼神陡然一沉，冷冷的道，“沐公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小白脸叹息着摇了摇头，“不是在下咄咄逼人，而是姑娘你实在是招呼不周。客人提出来这点简单的要求你都拒绝，看来这花荫阁，着实好大的架子。”他说着，突然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一只手在拂过我的脸颊，“瞧，原本该是多么娇艳的一张脸，现在却弄成这副模样，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若是如此，还真是可惜了。”

    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我，顿时被小白脸的如此行为与话语弄得一头雾水，这不你们俩在掐架嘛，怎么一下子把注意力转向我了？

    “纤灵姑娘，既然如此，咱们只有做个交易了。”小白脸顿了顿，半眯着眼睛，微微打量着我，“拿她的这张脸，换姑娘弹奏一曲‘叶落飞花’，不知可否？”

    嗯？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这是在用我来威胁这花荫阁的花魁么？他这是有毛病么？老娘从头到脚跟这花荫阁的花魁姑娘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人家凭啥会因为老娘的这张脸受你威胁。话说你就算当着他的面把老娘毁容了，人家姑娘估计眼都懒得眨一下。

    靠之，你这小白脸是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牵扯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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