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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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最受宠的北静王爷顾水溶、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的独子林黛玉, 刚出皇城门不久,就被贼人迷晕掳走’的消息, 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们两人前些日子才刚刚办成一件大案, 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失踪,还是刚出宫就失踪, 这其中种种蹊跷, 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贾敏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就身子一软, 直接晕了过去。

    开封府派了人搜寻, 京中守卫的禁卫兵也奉命来回查点了数遍。甚至尚在京城的陆小凤,乃至司空摘星也都活动了起来。

    只是不管有多少人去找了, 去寻了,仍然都是,“遍寻无果”。

    不怪他们找不到人,就连顾水溶刚恢复神智睁开双眼的时候, 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微弱的烛光之下, 屋内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黑色的薄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顾水溶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边活动着自己被绑在身后的手。

    顾水溶的武功算是不错, 但也不知这绑人的绳子是浸过水了, 还是经过了其他处理, 顾水溶用力挣了几下, 竟然没能挣开。

    顾水溶皱着眉正想接着用力, 就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林黛玉的声音, “别动。”

    “这是难得的法宝,捆仙捆妖都不在话下,你若是再这么挣扎下去,容易伤着自己。”

    那声音很轻,但在暗色中听来,却几近震耳欲聋。顾水溶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声源处,才看到正侧身靠在墙边的林黛玉。

    顾水溶一怔,看着他问:“你早就醒过来了吗?”

    一片暗色之中,顾水溶隐约看到林黛玉轻轻地点了点头。“醒了一会儿了,只是不知道从咱们晕在马车上到如今,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是何处我本想让白虺出去查看一番,可是那秘药实在厉害,他竟然还没醒。”

    顾水溶踉踉跄跄地朝着林黛玉挪过去,果然在林黛玉身边,看到了蜷成一团的小白蛇,顾水溶瞥了它一眼,低声问林黛玉,“你怎么了?”

    其实顾水溶根本看不见林黛玉此时的表情,但他却凭借对林黛玉的了解,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此时不悦的心情。

    林黛玉的反应很平淡,仿佛他此时不是无缘无故被人迷晕后带到此处的,而更像是清闲悠哉地坐在哪家茶楼的雅座上。

    但顾水溶却总觉得,林黛玉这副平静表象之下,像是又什么可怕狰狞的怪兽在他心里蠢蠢欲动,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出来,闹个天翻地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咱们才刚出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把我们带来这儿绑着,这人会是谁呢”

    听到林黛玉这么说,顾水溶的心一沉,满怀愧疚地开口:“是我的错。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你入宫。倘若你待在贾府不出来,又怎么会无故被人绑到这里。”

    林黛玉没想到此时顾水溶还有心情安慰自己,他怔了怔,随即摇头,说:“和你无关,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顾水溶一愣,“什么?”

    林黛玉没有看向顾水溶,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定定地出神,“我之前曾经对你提起过,我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从那之后就没了痛觉。”

    顾水溶点点头,“你说过。”那还是两人刚认识时的事儿。

    “那是我差不多五岁时的事情,上元节那天,父亲带着我去看花灯,却不想人实在太多了,竟然将我们冲散了。我站在原处等父亲那时候,那人就是用今日那种迷药,将我迷晕带走的。”

    顾水溶一边听林黛玉说话,一边在心中暗自推算时间,他算完之后,心里突然一惊,开口问:“你说的是十年前江南邪教一事?”

    林黛玉偏过头看了看他,“嗯。你知道此事?”

    顾水溶当然知道。那年事发的时候,他才七只有岁,根本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却记得那时候皇上为了此事勃然大怒,连带着宫里所有人也跟着战战兢兢。

    那时候他不懂宫中朝中为何都是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直到长大之后,顾水溶重新去翻看这件曾经的旧事,才明白其中的厉害。

    但顾水溶从来没想到林黛玉竟然会牵扯到其中,他猛然觉得嗓子一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带声音也喑哑了起来,“我知道。当年江南邪教作祟,邪教教主邢无命为求得道长生不惜炼化活人”

    顾水溶不敢去想林黛玉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也不敢将曾经看过的可怖事放到林黛玉身上去假设。

    哪怕那仅仅只是一个隐约的猜测,就让顾水溶觉得寒意一下子扼住了自己的咽喉,逼着他不忍再细想。

    林黛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是啊,当年我就是被他们掳走的。其实邢无命当年一直都是打着买下人买小厮的幌子,直接从人牙子手里买人,这样虽然花费巨大,却不易引人怀疑。也因这个缘故,他在江南那么久,也没人对他起疑过。”

    “他从人牙子手里选的人,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少年。这个年龄的少年,心智差不多已全,而肉身经络灵脉也已经长成,正是最适合修行的年纪。邢无命买回来人之后,就将他们关押在一处,强逼着他们修炼邪术,再用秘药秘术对他们的法力加以催化。使得这些少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法力大成,拥有常人修行数十年才能拥有的法力。”

    顾水溶一直觉得林黛玉的声音很好听,却没有想过,他的声音在将起这种残忍往事的时候,会让听者也跟着凄入肝脾。

    “这样催成的法力,虽然深厚,实则毫无根基,也不能轻易动用。所以那些少年空有法力,却完全无法凭此反抗邢无命。”

    “等到少年们法力成熟之后,邢无命便活取他们的内丹,炼化为丹药,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法力,期盼自己神功早成,”林黛玉冷笑一声,“他这种毫无人性的畜生若是都能得道飞升,就算天道饶了他,南朝上下的修行人都能怒而愤起,把他千刀万剐。”

    林黛玉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心中的戾气,接着说:“本来邢无命行事低调,很难被人发觉。但也许是因为被顺利冲昏了头脑,他慢慢将爪牙伸到了扬州城里。上元节那天,他独自出门,便在街上看到了和家人走散的我。”

    “据他亲口所说,当时他看到我之后,就觉得我是难得的天生仙骨,是修行的奇才,若能将我炼化为药,一定能够胜过旁人百倍。所以他便不管不顾地用药将我迷晕,悄悄带走了。”

    “那时候我毫无自保能力,”--一想到这儿,林黛玉就心里一痛,仿佛心口间那口经年不散的血腥气又涌了上来,--“被邢无命和其他少年关在一起,就只能苟且偷生地活着。每天被逼着喝下他派人送来的药,过着看不见未来的日子。所有人之中,我最小,也最容易受人欺负。也还好当年被邢无命掳走的少年并不全是丧心病狂之徒,我虽然过得艰难,也并没有死在他们的互相争斗之中。”

    “没死在他们手上,已属万幸。邢无命给我们用的秘药和秘术,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东西,差不多是将我们的经络灵脉通通打碎重组。若非后来有一位修真界前辈恰巧在扬州城内游历,将我们救出来,恐怕我就算没有被炼化,也早就死在那些药上了。”

    林黛玉所说的这位前辈,顾水溶也曾听说过。据说当年林黛玉一失踪,林如海几乎发了疯,差点将整个扬州城都掀翻过来找人。

    而在查林黛玉下落的时候,林如海才发现,这些年来,江南地带人牙子手里卖出去的十来岁少年,有许多人都从此下落不明。

    事情查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林如海一个巡盐御史就能做得了主的。他只好匆匆给圣上写了密函,奏报此事。

    历来不知有多少皇朝王室,都折损在邪教一事上。前车之鉴太多,所以皇上收了密折之后,大为震怒,连忙指派了钦差过去协助查办。只是还没等到钦差赶到,案子便已经破了。据说是一位得道成仙的道长出手相助。——这段往事,似乎是被刻意模糊了,顾水溶之前查阅此案的时候,也没翻到什么详细的内容。

    只知道派去的钦差日夜兼程,到达扬州城的时候,却正巧赶到了个收尾。

    而顾水溶此时可没心情管什么前辈道长的,他听完林黛玉的话,沉默了很久,才看着林黛玉,问他:“疼吗?”

    他这么问的时候,心里突然很难过,恨自己此时双手被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去安慰林黛玉。

    林黛玉茫然地回头望向顾水溶,便听到他继续问,“当年那时候,疼吗?”

    听到顾水溶这么问,林黛玉突然安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顾水溶。当年他死里逃生,林如海和贾敏都不愿意让他再回想曾经被掳后的往事,所以对他只有安慰,几乎从未问过他什么。后来叶清寒教导他,怕他难过,也刻意地不去提起此事。

    这么多年来,顾水溶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人。

    林黛玉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盯着顾水溶看了片刻,才低下头轻声回答了一句:“还好。”

    “也许疼过吧,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也早就忘了疼是什么感觉了。”

    疼,当然是疼的。

    疼到林黛玉从那次劫难中死里逃生之后,就再也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了。

    当年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忍着那秘药催发、秘术运转的痛苦,忍着忍着,连他自己都对此麻木,习以为常了。然后从此再也不会疼了。

    听到林黛玉这么说,顾水溶觉得心里猛地一痛,像是被谁在心尖上狠狠地戳了一刀一样。他还想再追问林黛玉几句,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林黛玉就抬起头看着他,说到:“别问了,我又不是经不起苦难的瓷娃娃,十年前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追究。”

    林黛玉曾经弱小到毫无自保能力,也因这份弱小,被人欺凌、任人宰割。所以他从那之后,最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也不愿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他知道顾水溶其实毫无恶意,甚至是在关心自己。但他不愿意被人看轻,也不愿意将软肋示人。

    说完之后,林黛玉垂下眼睛,又将话题引了回来,接着对他说:“当年迷晕我的那种迷药,就是今日这种。这是邢无命手里独有的迷药,从不外传,只有他和他的教众们才有。现在回想来,那日在清虚观,如烟用的秘药,味道与此也有些相似,大约是同出一门。只是可恨我当时竟然没有认出来。”

    一想到这儿,林黛玉咬着牙暗恨,“若我能够早些回忆起来,就能够早些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也不必连累你”

    “不怪你,”顾水溶看不惯林黛玉脸上露出这种悔恨的神色,忙出声打断他,“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了,又有谁能把这两件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联想起来呢。”

    林黛玉抿了抿嘴,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既然如烟在薛家姑娘身上用的迷药与此相似,会不会绑我们来此处的人,就是如烟案和京城失踪案背后的主使?”

    如烟虽然被捕,也已经招供,但那个教会她美人面和美人心两种妖术的男子却始终没有寻到踪迹,这始终是开封府和林黛玉顾水溶这一众知情人的一大心事。

    顾水溶听到林黛玉提起此事,心里不免猛地一沉,“若是当年残留的邪教教徒作案,他难道是想要效仿当年的邢无命,炼化活人?”

    说着说着,他突然迟疑一下,“但十年前的邪教案,除你之外,失踪的都是些十五六的少年。可是这一次京城里的流民案,消失不见的却都是五六岁的小乞儿若背后之人是要效仿邢无命,这一点却实在说不通。而且当年邢无命及其同谋者,不早都被依法处死了吗?”

    林黛玉眉头紧皱,他当年牵扯进邪教一案,所以对这件事情也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残留的教徒”他将顾水溶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即点点头,“当年与邪教一事有关的人,祸首邢无命问斩,余下一干人等,重罪者跟着一同问斩,剩下的人也没有几个活口,纵使有,也都在天牢里关着我也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和十年前的事情扯上关系的。”

    历来只要是被扣上邪教罪名的犯人,大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无论上位者御下的手段是仁慈或是严苛,他们都不会容忍有人触犯自己的统治权威。

    当年的死在邢无命一行人手上的无辜少年不下百人,他们以命谢罪是罪有应得。

    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能有机会拿到邢无命的秘药呢?

    林黛玉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转得飞快,可是这一团乱麻的线索堆在他心里,怎么也理不清楚。

    “当年那些”顾水溶心头一动,“和你一起被揪出来的少年,他们后来都去了哪儿?”

    --如果不是曾经的罪人,那会不会是曾经的受害者?

    “你是怀疑”

    林黛玉这句话没能说完,就被一声推门声打断了。常年不用的木门推开时的声音,格外刺耳,林黛玉和顾水溶听到这一声之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一听就能知晓是个习武之人。

    “猜得不错啊,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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