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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第一百二十三回亲情有隙有爱抹好生死两隔唯心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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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初五,巫红带着狗狗小妹启程返回。走之前她带着小狗狗,以及两个孙子,去老天墓地告别。两个孙子都很聪明,令巫红奇怪的是,五岁的孙子竟然认识墓碑上巫红的名字,她不知道在他三岁的时候,爷爷汪苏就叫孙儿认字。

    巫红没有孩子,正常的女性是天生爱孩子的,正是这孩子,使得巫红百年后,能享有后人的祭祀。虽然死去原知万事空,但人进入老龄后,几乎绝大多数考虑身后的香火。

    “我要走了,你可安心的在这里写你的诗。这里你不会寂寞,以后我会来看你,直到有一天我不走为止。”巫红念念有词。

    巫红按着狗狗小妹的脑袋说:“给你妈磕个头吧”老天的骨灰盒旁,有小狗母亲的骨灰。

    巫红走之前,汪苏让她给恩师艾教授捎上一封信和一大一小两支毛笔,毛笔是在杭州得到的奖品。

    巫红上了火车,便给甄伊发出短信:“我已登上返家的列车,不日可见面。”

    甄伊复了短信:“我也从外地回来不久,见面再叙,一路平安”

    甄伊也是年关前挤火车,从辜教授所在城市,赶回中州市的。她的女儿同她一度感情上生龃龉,隙缝渐大,失联多年。后来女儿知道误解了母亲,便主动跟母亲和解,希望老妈来过年。甄伊也有两三年没有回到户口所在地,那里有女儿,还有些老朋友也想见一见。人是习惯群体生活的,群体中总有一二个互为吸引的至交,时隔久了,总想见见面吧。

    这次返家,甄伊心情还是不错的,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往往乐于帮助人,加上她本性善良,所以在特别拥挤的春运列车上,她能毫不犹豫的让出座位给身体不适的素娘。

    甄伊之所以会离开户籍所在地中州市,跟随辜教授远赴南方,同她的婚姻和家庭状况大有关联。她是很有文艺细胞的人,自小被吸收为石头城少年合唱团,如果不是十年动荡,她肯定是大学的骄子。十五岁不到被下放插队,因为其父是国民党空军司令余汉谋部京剧班里的的琴师,余司令特爱京剧和跳舞。

    因父亲的履历,使甄伊迟迟不能离开农村,22岁才被中州市招进文工团,团里的军代表格调不高,垂涎女色,但自己有老婆孩子,苦于无法享受,但肥水不流外人田,把才貌双全的甄伊几乎是强制性的招为妻弟的妻子,那男人是农村青年,文化少,心胸窄,爱家暴,甄伊的感情生活很糟糕。因此待儿女都成家后,近五十岁的甄伊同丈夫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的女人往往像飘零的蒲公英,她的一位插友现在是中州大学艺术系教师,甄伊时而过从。这位插友有幸被推为工农兵大学生,她的大学老师中有位辜教授,甄伊的插友便将辜教授介绍给甄伊,甄伊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随同辜教授去了,甄伊开始只答应给辜教授当家政,想了解一段时间再作定夺。

    阴差阳错,辜教授的朋友香教授爱上了甄伊,当然只能是暗暗的,辜教授周围的邻居们,都认为甄伊虽说是家政,但现在的家政有几个不是陪床的所以香教授只能以琴师身份来辜教授家串门。辜教授爱哼几句京剧,香教授则给辜教授拉琴,拉琴的水平也就同辜教授唱京戏水平不离上下。那时不爱露才的甄伊一旁听了暗暗发笑。

    自从甄伊来了,香教授串门的频率高了,因为甄伊老爸曾是余汉谋的首席琴师,耳濡目染,加上天分了得,甄伊的京胡也有相当水平,至少她辨别音准的水平比较高。所以以后来人熟了后,甄伊偶尔给香教授指点一二。

    甄伊的优点就是不好卖弄,包括辜教授都没有听过她的清唱。有回社区新年前演出,妇女舞蹈队缺少一个人,社区负责人便对舞蹈队长说,辜教授的家政身材多好,跳舞的材料,何不去请来舞蹈队长说,你夫人身材不也很好么可她广场舞都学不会。但是舞蹈队长还是去拜访辜教授,希望甄伊参加舞蹈队。辜教授说,这要由甄伊决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政爱不爱大妈舞。

    甄伊有她的考虑,原本不想趋热闹,但是看到社区主任亲自来请,唤醒了她的文艺细胞,决定出山。

    甄伊上舞台一亮相,惊倒一大片。后来社区间文艺比赛,辜教授所在社区主任决定上舞蹈节目。可是临上阵前两天,两位队员排练时,过于紧张,脚崴了,社区主任和舞蹈队长干急不淌汗。社区主任便同甄伊商量说,你独舞一个怎样

    “我这个年龄,独舞已是勉为其难,独舞是青春版的。这样,我唱一曲京剧,不知能不能借到花旦行头”甄伊提议。一向不爱露才的甄伊何以自荐无非这是关系到社区集体的荣誉,甄伊这一代人是在集体主义教育中熏陶出来的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少有集体意识。

    “可以,借不到就买”主任说,这关系到社区荣誉。

    琴师也就只能是香教授,社区主任去请香教授时,香教授可是求之不得,一则他可以为心中的女神司琴,二则能一展琴艺。事先甄伊把曲调交给香教授,上场前甄伊指出了琴声中的几处失误,让他反复演练。

    节目排序采用摸阄,甄伊的节目是最后。大凡最后往往压力大,当然机会也大。

    一共十个社区的节目同台竞赛。前九个中不乏好戏,有一个节目由一对老夫妻组合,两人是从专业戏班中退下来的,水平为最,但因为毕竟年老,成色要差些。

    甄伊的节目是京剧天女散花中的第四场,盛装上台。她本来长相不俗,一经化妆,舞台亮相时就有惊艳效果,在“西皮慢板”的琴声中,开腔唱:

    祥云冉冉波罗天,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 诸世界好一似轻烟过眼。

    台下就是一片叫好声,因为观众大多是社区中中老年观众,对传统戏剧有亲近感。

    演出完毕,琴师香教授提着二胡下来,梳理得很整齐的银白色的短发上汗珠闪烁,一见甄伊,竖起大拇指说:葛巴的这是本地话中很高赞扬的意思。

    经评委评议,甄伊所在社区的节目得第一。可是不久,有人告发,说甄伊是请来的专业剧团主角。为此辜教授挺身证明,是她的女友,只是还没有领证,而没有领证的老年恋人同居的比比皆是。他之所以没有说家政,是因为也想多沾一点甄伊获得的荣誉。

    事实上,辜教授明白,他同甄伊的关系,纯粹是朋友,连一天同居都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成为伴侣。经过近半年相处,至少甄伊认为,她不合适同辜教授在一起,这是一种感觉。辜教授是希望甄伊能留下,因为她的卫生和保健知识以及勤快,不是一般家政能比的,而且甄伊同辜教授的女儿相处特和谐。

    香教授惊艳于甄伊的京剧修养,他哪里知道,甄伊可是在人民大会堂露过脸的,她代表过中州市参与全国有关业余文艺演出,在市文联主席韩瀚编剧的矿工之声中饰女主角,用京剧来表演矿工家庭的生活,获得银奖。

    辜教授原先从她的女学生也是介绍人那里知道甄伊有文艺细胞,但辜教授认为找伴有无文艺细胞并不重要,所以没有具体的考察甄伊的文艺才能。

    及至社区应急演出,甄伊大放光芒,她的节目榜上状元,辜教授方知这位远来的家政,原非池中物。

    自此,香教授对甄伊的暗恋倒是更甚,香教授的老伴病逝已经几年,因为同原配感情甚笃,再找个伴的积极性一直不高,及至年届七十,渐感孤独来袭,好儿女c好友以及有这样那样的爱好,都不能代替中匱之人,不能驱离老来之孤寂。及至见到甄伊,感觉上她是未来理想的一位老伴,但是不能夺人之爱,但暗恋总是可以的吧

    香教授拉京胡的时间更多了,每次必拉天女散花中用的“西皮慢板”c“西皮流水”c“西皮二六板”,琴声缓急悠扬。辜教授女儿对老爸说:“爸,香先生得相思病了”

    “何以见得”

    “你听听她的琴声。”

    最能听出香教授琴音的当属甄伊,那如诉如泣的琴音有一个老人的孤独寂寞和追求。

    也就在这时,甄伊接到女儿电话,一定要她回家过年,这时离年关已只有四天。

    因为七年前甄伊同爱好家暴的丈夫离婚时,女儿代父去法庭,指责过母亲不忠于父亲,母女关系到了断裂的边缘,及至后来也具有母亲文艺天赋的女儿,因为外出参与文艺活动,使胸襟同父亲一样偏狭的丈夫渐生怨,乃至遭致家暴,夫妻离异。这时女儿才体谅到母亲婚姻中的苦,人性复苏,便主动给母亲道歉,一定要母亲回来过团圆年。自然,甄伊是高兴的,她并没有在乎先前女儿的不敬,很少有母亲记住女儿的差错。世上母女关系僵局的,也往往是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也许争执也是一种另类之爱吧。

    甄伊原本没想到这么快同女儿和解,因为丈夫对她作风的怀疑,很早就灌输给儿女,也因此女儿竟能代替父亲去法庭同母亲辩论,把原本是男方家暴的责任引起婚姻危机,推给因所谓女方对家庭不忠贞。法庭母女的交锋致使母女关系亮起红灯。

    至于儿子,甄伊基本上对他失望。他身上传承了父亲的粗暴基因,竟然谩骂甚至老拳对待母亲。子不教父之过,母亲怕也难推脱教子无方之责。凡是当妈的从小过于溺爱儿子,这儿子多的是任性。

    失去了家庭的甄伊,促使他离开户籍所在地。如今女儿在呼喊,女儿主动的要抹平隙缝,甄伊不能漠然,她选择离开如兄如友的辜c香两位老教授。

    甄伊已经多年一人孤独渡过象征团圆和谐的旧历年,难得同女儿女婿外孙共渡佳节,女婿当然是女儿离异后另外找的,甄伊还没有见过。

    回去后,甄伊同女儿女婿过了个团圆年,自不待说。

    过了元宵之后,甄伊正准备同原来的丈夫协商卖掉原先共同的住房,给那很不作为的儿子还债。儿子因为赌博吸毒等恶习,借了高利贷,为了躲债,大年夜都不敢回到妻子身边。儿子向父母借钱,声言不借的话就要以死威胁。儿子声言借二十万,剥了老两口的皮也卖不了二十万。

    老头提出卖房,可是房子也值不了几个大钱,原是单位福利房,后来花了三万元买下,如今进入市场,也不过十七八万,急卖的话会缩水,少得两三万。最后买了十五万,交给儿子十二万,其余三万给女儿一万,甄伊和原丈夫各一万。

    可是混账的儿子,没有将钱去还债,而是又去赌场,想碰巧捞一把,不到一个月十五万所剩无几,而逼债的不断围堵他。

    儿子得知房子卖了十五万,向父亲耍赖,一定还要那三万,老实的父亲交出了一万,妹妹不仅交出一万,还给了他一万,只求他别再瞎混日子。可是这东西还要母亲交出一万。甄伊个性比较硬,就是不给。儿子就通过短信谩骂母亲,甄伊只能暗暗饮泣,她又能对儿子怎么样

    因此,甄伊选择了外出,本想如果能同辜教授基本融却,就在外地过到老。既然同辜教授只能为友,也就没必要继续呆下去,适逢女儿真情呼喊,就选择回去。

    从来亲情间的缝隙,只有爱的本心去填实抹平。

    但是年关将到,买一张长途卧铺火车票不可能,能够弄一张坐票已是谢天谢地。香教授主动设法,找到已经从车站票务处退休的连襟,搞来一张坐票,而且还无论如何不收票费,语气略带伤感的说:“不知你回来不回来我们等着你”他还不敢用“我”。因为他一直不了解甄伊同辜教授的真实关系。

    甄伊无语告辞了辜c香两位教授,由辜教授的女儿送到车站,告别时两人相拥而泣。

    “阿姨,你看,你的朋友中,有没有有些艺术才能的,我爸喜欢有艺术气质的女友。回去以后,还望你想到我爸,他是个好人。但他一个人生活真的太寂寞,我们女儿很难解除老人的寂寞。”

    甄伊答应考虑,那时她想到友人巫红。

    一年来甄伊在异地收获了荣誉c友情和悄悄的爱情,知足了她心中明白,再回到这个地方已不太可能,她的根在女儿那里。

    一年家政,买菜清扫,晨练广场大妈舞,登台献艺,甄伊已经己经家喻户晓,能在一地开过花的人,并不是很多。

    当所有眼睛都熟悉你了,异地的生活似乎应该结束

    甄伊回来后,很快同巫红联系上。

    年初十,甄伊请巫红吃便饭。两位原都曾是中州文艺界活跃人物,彼此心里都有爱慕,岁月不居,日月轮回,女人更是说老就老,彼此望着对方,脸上都已是沟壑纵横,靠着现代整容术,稍将沟壑填平了些。

    甄伊直奔主题:“我因为女儿一定要我回来,离开了那个地方。那地方真的挺好,社区领导很重视辖区内有文艺才能的人。我推荐了你,可以住到我的一位朋友那里,他是位教授,也同很爱你的诗人老天一样,是写的很好。”

    女人说起这方面,可是特别的敏感。

    “甄姐,不瞒你说,老天走了以后,我的心被他带走了,再没有这方面的一丝一毫冲动。”

    “你比我年轻几岁,没有儿女,老了还是有个人在身边好些。不妨同那教授处处,不行就回来。”

    “甄姐,谢谢你的关心,我这辈子到头了。我的名字已经刻在石上了。”甄伊也不明白名字已经刻在石上是何意思,但是因为巫红已经拒绝,也就没必要去弄明白巫红为何刻名于石。

    就在同巫红见面不久后的几天,甄伊接到一封信,是香教授写来的:

    甄翌:别来无恙

    分别近半年,我们都很想念你。辜教授新年以后,正同她的前妻纹谈判,希望能够续前好,女儿也希望母亲回到父亲身边。纹是极有个性的女人,她离开辜教授以后,生活也不太稳定,传说她同你们那里大学的艾教授关系极好,但可能也只是很好的朋友。后来纹演绎出震惊一方的感情活剧,同小她二十多岁的一位海龟人士热恋同居,老少伴侣的生活大体很不稳定,无论老夫少妻还是老妻少夫都各有各的难处。

    辜教授同前妻都经过岁月的一再磨砺,棱角又少了许多,平静了许多,就像黄河过了桃花峪,平和的多,有可能和平共处,作为他俩的朋友,我是很希望辜同纹再续前缘,共同残年。

    我的一位朋友慕名在寻找你,他想创办一所戏剧培训班,主要面向对传统戏曲有兴趣的中老年朋友,她听过你的演唱,很希望你来当教师。每月固定工资一千五,还能从收入的培训费中提取5给你。

    你能来的话,住房没有问题,我儿子有套房子空在那里,同我是一个小区。儿子一家在加拿大,眼下是不会回来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共同开伙,你的炒菜和煨汤,辜教授还不时提起称赞呢

    顺颂平安香叩。

    收到这封信,甄伊没考虑回信,自己心绪实在很乱。她还是把买房所得一万元交给女儿,由女儿转交儿子,她不愿为着这一万元而受到混账儿子的纠缠。

    香教授的信被女儿知道了。那天是风雨之夜,母女两人相对而坐。女儿说:“妈,本想让你回来,安静的过一阵,没想到就是让你不安定。父亲去了老家大姑那里,乡下的平静可能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你是不是还回到那边做你所喜欢的,那里还有很好的朋友。本来,我一直希望你同父亲还能走到一起,父亲已经后悔了,不该无根据的怀疑你,家暴他是错了,一向好强的父亲能认识并承认这些,说明他心里是很内疚的。”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别提了,他如果坏裨气真能改,还能再找个女人么。”

    “妈,我说这些,并非说服你回到父亲身边,而是你能原谅父亲。”

    “原谅谁都可以,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家庭不和,本来你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不至于只上中专,也不至于家里出个逆子,你父亲的责任不说,我作为母亲也不能逃避责任。子不教父母都有过”甄伊叹息一声。

    “我现在不是也很好吗你主张让我读中专,现在看来倒是好的,有一技之长。我的高中同学中,有不少读了一般的大学,他们出来的工作还不如我。至于弟弟的不走正路和不孝,社会也有责任。现在年轻人走歪道的不是他一个。”

    “原本我是认命的,年轻时遇到十年动荡,没有上大学的机会。好歹有了家,只希望平安过日子,家里有粮,邻里和睦,子女有工作,拘留所没有自己的人。现在弄不好监牢里也有家里的人。”甄伊确实是担心儿子行为严重不轨而犯罪。

    这一晚甄伊做了个奇怪的梦,她被吓醒了。她梦见儿子在满是血水的大池中挣扎,呼喊“妈妈,救救我她用一根竹竿给儿子,可是儿子无论如何上不来,血水里有个三角形脸的怪人拽住了儿子。

    一直到天明,甄伊没有合眼。这么多年,母子反目,儿子深受其父观念影响,认定母亲行为不端,破坏了家庭,怨恨母亲,多年不叫妈妈,没想到梦中儿子呼喊妈妈。

    甄伊把这个梦告诉了女儿。女儿说:“妈,这一阵你心里烦,就容易做不好的梦。可是她自己也做了个奇怪的梦。

    女儿跟母姓,小甄同弟弟的关系还好。她梦见弟弟一身血污,扑到她跟前。她立即送弟弟到医院,弟弟已经昏迷不醒,这时来了个老头,手中拿了毯子样的东西,盖在弟弟身上说:“阿弥陀佛,去吧”,老头一下不见了。小甄细看老头盖上的是什么,竟是一张猪皮,而弟弟不见了,病床上是一头小猪。

    女儿没有把这梦告诉母亲。她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第三天,小甄接到一个电话,是公安局刑警队来的,要她去一趟。刑警队把她带到市医院的最后一个流程部太平房,里面一张水泥床上躺着一个盖上白布的人,揭开面上的白布,小甄就哭了,这是她弟弟无疑。

    刑警简单的告诉小甄,她弟弟死在铁轨边上,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生命症候了。至于为何死亡,还要进一步调查。还告诉她,死者是刑侦部门通缉对象,他参与了一伙抢劫案。

    小甄弟弟去世不久,听到一则传闻,她弟弟是因为看到铁轨上有块大石头,他搬运石头离开铁轨时,火车来了,火车呼啸而去。据说,这是一位老农看到的。

    小甄特别到了弟弟所谓卧轨的地方,果然见铁轨旁有块大石头,只是不止一块。甄伊又去附近农村询问,有没有老人看到有人搬去铁轨上的石头有人说有这回事,但是看到的老人不幸下水塘摸鱼被淹死了。

    小甄找到公安刑侦部门,反映了这一情况。

    公安说,你必须提供确凿的书面材料和人证物证,光凭传言是不够的。

    小甄又找到铁道相关部门,反映了有关情况。两天以后给了答复,根据当天列车行驶的司机介绍,铁轨上卧有一头猪,被列车撞飞了,没有撞上什么人。但是根据司机讲述的撞猪地段,就是小甄胞弟死亡的地段,可是那里就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什么被撞死的猪。

    事情的真相就这样扑索迷离,除了小甄关心这件事,就没有人对火车撞上的是人还是猪感兴趣。

    小甄内心怪了,她梦见的弟弟变成猪,列车司机说撞飞的是猪。不由得毛骨憟然,小甄是笃信佛教的,她恍惚觉得胞弟已经转世成一头猪,而他也相信胞弟是见义勇为的搬走铁道上石头的人,但是由于他今世不孝,打骂母亲,胡作非为,罪逆深重,虽有义举,难以抵罪,还是不能转世为人。还算好的,没有转世为毒蛇猛兽,继续害人,这也可能同他搬石救车有关。

    安葬了儿子后,甄伊一度有皈依佛门的想法,不过从此也向佛了。而女儿从此不再吃猪肉,对母亲也更加尽孝,此是后话,不再赘述。

    没有想到,没隔多天,香教授突然出现在甄伊面前。他说是辜教授告诉他,甄伊儿子的死讯,而辜教授是听他的老学生说的。

    对于香教授特地前来慰问,虽有些愕然,但甄伊还是很感动。甄伊对香教授说,没有想到老天爷以这种方式惩罚她。

    香教授说服甄翌去戏剧培训班任职,甄伊的女儿也希望母亲暂时离开伤心之地,有个自己喜爱的工作便于熨平伤痕。

    这档口,甄翌又见到意想不到的一位客人,她就是素娘。

    “你应该事先打个电话给我啊,你那么相信别人的名片”甄伊说。

    “你不是骗子。”

    “那假如我外出呢”

    “我凭感觉你应该在家”

    “专门来看我老大姐的”

    “当然另外,还有一件事,是来祭扫的。”原来,素娘是来给汪苏的胞兄老天祭扫,老天往生已经十五周年,人间重五重十。汪苏因为腿有风湿,不良于行,难于外出。

    甄伊对诗人老天是很敬重的。

    甄伊首先带素娘找到老天在世时的唯一的女友巫红。

    巫红说:“素妹,年前你去汪苏那里,匆匆又离开,你走后,我又去了,我是年后回来的。看到你买的铁树,汪苏已经栽种好。”

    “我听汪哥说了,知道你在那里的乡村春节联欢会上唱的十绣荷包一炮打响。”素娘说。闲话一阵后,就谈起纪念老天往生十五周年的事。老天的骨灰已经归葬其父母身边,他在中州市留下的遗迹,是市报上的一些诗作。少量遗物在巫红那里,有他买的一副麻将,他冬天爱穿的一件黄色军大衣。另外,还有挂在墙上的放大的老天的遗照。

    第二天,正是汪苏十五年前离开世界的日子,两个女人在巫红房间内设下祭桌,摆上糕点水果等祭品,甄伊也被请来现场。素娘宣读祭辞:

    汪大哥:您好

    生前你我不相识,但是我却影响着你们一家的命运。因为我,使您的本是个好人的兄弟成为罪人,我不能把责任完全推到我父亲身上,我虽然站出来说出了真相,但是时间太晚了,你没有看到您的胞弟我的老师汪苏,在亿万人的瞩目下,恢复了名誉。

    令我感动的是您,为了在屈辱贫困中生活的胞弟一家人得以温饱,放弃了成家立业,也是您鼓励胞弟在困苦中的追求,终于使他成为有成就的书法家。

    我已经去看过汪苏老师的一家人,他们都很好。今天我特意来看您,您在那边好吗

    我曾在您的出生地桂阳工作过,当过初中教师,后来我辞职回到我的出生地,但是桂阳有关部门扣住了我的档案。我凭生份证进了县委大楼,找到了县委书记,书记听完我的申述,当场表态,扣发我的档案是不对的,很快问题得到解决。像桂阳百姓可以方便找领导并且能很快解决问题的的地方,好像还很少,我告诉您这件事,您一定高兴,谁都希望家乡有文明。

    您是很正直的人,在那边你遇到事儿,也能直接同县市长沟通吗如果不能,大哥,您得忍一忍啊听说,阎王很专断的,听不得不同意见,稍不高兴,会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穴。

    您在那边还写诗吗我在汪苏老师那里,读到汪老师用行书写下的您的一首诗,我很喜欢,我朗诵给您听:

    每个人都有他的一块天,

    每个人都有他的一块地,

    这是神圣的天,

    这是神圣的地。

    大哥,今天我能来到您安息的这方神圣的地,还了我平生之愿。

    大哥,愿您在那个世界愉快愿您再在我们的这个您所眷恋的世界获得重生,我们等着您啊。

    来自远方爱您的素素。

    素素从坤包内取出蓝色打火机,打上火烧化了这祭辞。

    生死两隔的事,谁能架桥沟通也只有活着的人,以心为桥,但是这桥只能去,那边却不能来。

    甄伊在一旁饮泣,她很喜欢这位还保留有童心的女人,被她的真情所感染。

    是晚,素娘依然在甄伊处歇宿。

    “你还打算回到汪苏老师那里吗”甄伊问。

    素娘如何答复,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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