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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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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说相劝的话,犹豫再三,只道:

    “如此甚好。”

    甚好,我心中冷笑,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卫府屋檐的一片砖瓦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被拿下抛弃了吧。

    “他看来知道了不少事,你不杀了他”卫尚高一指徐山。

    “不必了,出卖我于他无益,更何况就算相处不过寥寥几日,他也比你们这些跟我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更看重我命一些。”

    “你的人,自己能掌握就好。”卫尚高根本不理会我话里的刺,“既然你执意去燮城,那就一同上路吧,只是见到皇上以后自己想明白该怎么说,别连累了卫氏。”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事不关己的背影。

    又来了,又是这样,在卫府的十几年都是这样,他们无视我的一切,无论是好言还是恶语,无论是勤勉努力还是好逸恶劳,我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样被迫放在那里的物件,不,哪怕是物件,平常至少还会有人擦拭不让其落灰。我呢,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影响到卫氏的一丝一毫。除了我长成之后的脸曾让父亲动过借此利用的念头之外,我是哭是笑,是清醒还是疯了都无甚关系。

    只是个软弱孩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与身边的人不同,卫府的主人会被人嘘寒问暖处处陪着小心,卫府的下人会因为一点小错而被管家责罚,可没有人理会过我,我不属于他们中任何一方。所有人对我做的,不过是保证令我安静的活下去。清明时节看到那方蓝天上肆意招摇的风筝很羡慕,芸妈妈就会说:

    “哥儿看看也就罢了,这么惹老爷眼的事情还是别做为好。”

    为什么不能做“惹老爷眼”的事,她没解释过,但我下意识里就知道她说的对。固然记忆中父亲并没有怎么责罚过我,但他的冷漠疏离却足够令一个孩子夜夜不安,想改正又无处可改,想质问又无话可问。

    卫府对我来说,就是个琉璃一样的棺材,再有阳光流转也只是棺材面上看着的,半分感觉不到其温度。

    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波折太多,又或者是因为我太过疲惫而积攒了不少的怒气。那曾经想问而不知该怎么问,后来渐渐就无所谓了话忽然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卫大将军,父亲他,为何要让我活下来”

    卫尚高背影一僵。

    “胡说什么呢。”

    “你自己也说了,从来就无法将我当作真正的手足看待,父亲这方面只怕更甚于你吧。更何况我留下来也不过是一个祸端,为何还要抚养我,让我在卫府不明不白的长大”

    卫尚高不发一言。

    我喟叹一声,罢了。

    “侯爷,咱们既然身为男儿,就不必再计较前事了,更何况侯爷眼下还如此年轻有为。”

    徐山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的插了一句。

    “是啊,可总有些窝囊火气,莫名其妙的活了那么些年。”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人何尝不比什么都明白得人来的轻松。”卫尚高忽然又开了口。

    “这么说,你是那个什么都明白的人了”

    “我不是。”他摇头,“父亲才是。”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各自支离,绰绰遥遥,说出去的话也像淡淡薄气,很快就散了。

    “徐山,你去前面找找有没有大些的客栈,今晚是赶不成路了。”

    徐山应了他一声,一瘸一拐的勉强自己快步走到前面去。

    我和卫尚高却是不约而同的慢了脚步,待看不到徐山人影了,他又说:

    “父亲是将母亲放在掌心呵护着的,母亲一闻寻常熏香就脑仁疼,父亲就命人一年四季在房中不间断摆着气味馨雅的新鲜时花。母亲爱烹茶赏雪这些雅事,父亲一介武夫就强迫自己闲暇时日日去学那些诗词歌赋,免得母亲平日独吟孤单。母亲爱抚古琴,父亲出征立下大功后推却了先皇的厚赏,只求能换得国库中的名琴“裂黎”来令母亲欣喜。”

    卫尚高说着这些,语气伤感。

    “寻常性情温和的农人遇到妻子被强人掳走也要暴怒,更何况是父亲这样的血性将军。未出事之前父母是何等和睦,母亲对我和姐姐更是事必躬亲,温柔慈爱。可这些只在那一日就被颠覆了,父亲用了十五日方才从那忽兰狗贼处追回了母亲,虽然这事极隐秘,先皇为了颜面计也一应掩盖,可对于父亲来说,不贰于刻字烙印之耻。

    母亲遭到残暴之事,归来后就病恹恹的,不久更被诊出身孕。父亲他一面忍耻,一面依旧细心照料母亲,为着母亲身体不好也不叫堕胎,我想,父亲他一定是想忍耐过那十个月,将你处置了再一家四口重新开始可是,上苍没给他这个机会,也没给母亲机会。”

    他霍的转身看我,在红彤彤的灯笼下双眼雪亮。

    “因为母亲,你成了父亲眼中拔不掉去不了的刺,我想,他肯定无数次的考虑过将你送走,可看着你这张脸又做不到,这些年卫府至少容许你平安长大了是不是,可父亲的痛苦,却永无完结之日,所以,往后休再我面前做出那被亏欠的样子。”

    “何止是父亲一人痛苦呢,你和大姐已经记事,自然也觉得羞耻。”我心里出奇的平静,“万般罪孽不过是我一人罢了,这点我从不会否认。”

    “那个徐山,找个机会还是要将他灭口,一了百了。”

    “用不着。”

    “真是奇怪,你竟然会如此相信他。”

    “我并不相信他,可我也一样不相信你。”我毫不畏惧他的眼神,“若皇上不愿我身世暴露,自然无虞,皇上若想除了我,这事也压根捂不住。所以我根本无需挂心。”

    “你放心,皇上他必不会令你在羌无难以立足。”卫尚高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甚是奇特。

    “连局外人都这么说,自然更令人放心了。”我鄙夷一笑,“你说的那些个鹣鲽情深,实在只令人觉得蠢不可及,不过是个失节妇人,也值得堂堂大将军受这么些年的委屈么。真可惜,我对卫氏没半点感德之心,你们自去感慨你们的,与我有何相干,我是冷血无情的小人,从来只顾虑自己的感受罢了,更何况,父本不是亲父,母又不欲为我母,我又何苦赔了自己这一生帮卫大将军演那红颜戏文。”

    作者有话要说:

    c局中痴人

    夜里合衣躺在客栈的床上,只觉头沉得厉害。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大夫配好的药却没喝。只因为卫尚高阴阳怪气的那句“带着一身药味陛下见了想必更能体谅你这一路的难处”,我就将整碗药掼到了地上。

    今晚的夜怎么这么长,我迷迷糊糊想着不断的翻着身,床板又硬又硌,怎么都躺不舒服,喉咙渴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去摸桌上的茶壶。

    茶壶仿佛比平日里重了几倍不止,我拿起来的时候壶盖和壶身一直在不断相撞,发出抖抖索索的咔咔声。好容易对准杯口,好一会也才倒了半杯出来。

    我心下气恼,砰的将茶壶落回桌面,拿起半杯茶一饮而尽,却呛的自己咳嗽连连。

    “别急,慢慢来。”有个人在身边坐下,轻抚着我的后背说。说完拿过我手中的杯子再倒一杯茶,放回我手中。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发烧了”

    我想我一定是得了大疾,那个连想起来都心痛的人此刻却虚化于实坐在我身边。可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只身悄然来到这里,他应该在燮城才对。

    “额头怎么这么烫快躺下来。”他的手掌触摸到我的额头,凉飕飕的,这不是梦。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紧紧抱住他,他曾是那个给了我满天繁星的人,最后只落得了一地冷清。到了燮城该如何在他面前请罪我早已想好,只没料到他会如此突然的出现。我想好的那些说词,在他倒映的眼眸中一下就失去了意义,再也无谓出口。

    “朕这就命太医进来给你瞧瞧。”他对我温和的笑,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不用。”我急忙之下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不妥正想缩回,却被他反手紧紧抓住。

    “凌风”他一声叹息,我倔强的扭过头去,死命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

    不过短短几个月,我不知多少次想过老天若不眷顾,大概与他永无相见之日了。

    “你肩膀的伤是怎么回事”

    “路上遇到匪人,吃了点亏而已,无大碍。”

    固然可以将实情说出,可赵玉熏的所为他未必不知,眼下还不知道局势如何,我不想令他为难。

    更何况能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他能如往昔一样温柔待我,简直就像一场绝世惊艳的梦境,我如何舍得用生冷的话令梦醒。

    “陛下如何到了这里”

    “琐事罢了。”他扶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微凉的手仍握住我的五指。

    “你好好休息,朕在这陪你。”

    那句“为你而来”到底不曾出口,我想将手指抽离出去,他力气却大的骇人,只是不放。

    这张脸在梦里见久了,一时倒有些真真假假的迷茫。两人半响没说话,我却渐渐将他看的真切。

    不过几个月而已,他眼中的疲惫感却更重了,眉头下意识的轻蹙着,似乎那里有着抚也抚不平的烦恼。在烛光下,不知是否错觉,他鬓边有了一根银亮白丝,还未满三十岁的帝王,怎会有着过早出现的烦恼丝

    我一下就恼了,腾的坐起来道:

    “陛下打算这么在床边坐一夜么”

    “朕无事,快睡快睡,朕保证在你醒来的时候还在。”

    “胡闹也该有个度,这夜深露凉,再一过臣的病气陛下这是将社稷至于何处了”

    “好了好了,说这些官话,待会喉咙又该难受。”他只一味好脾气的哄着我,“等你睡着了底下的人自然伺候朕去休息,所以你快睡吧。”

    他说完这话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浑身都颤栗起来了。

    魏光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没再迟疑,忽然搂住我的腰将唇压了上来,我支住身子的手一软,任自己被他这般拥入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离开了,我终于伸出手回抱了他,将头埋在他衣领处,那悠然淡雅的龙延香和记忆里的一样,还有他温暖的气息,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这时我感到有液体滴落在脖颈处,闭上眼睛不去看,心下却道不可能。魏光澈,怎可能仅仅为了一个重逢就落泪呢。

    他再开口的时候嗓音却比我干涸的的喉咙更为沙哑。

    “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当初实不该放你前来燮城。”

    “臣自愿的,无怨无悔。”我喃喃道,自己却被无怨无悔这四个字吓了一大跳,接着就有了释然的轻松。

    我或许一直有恨,但眼下是真的无怨无悔。

    “快躺下,你要好好休息。”他扶我再度躺下。

    我紧紧闭着眼睛,不知为何,我害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抚了抚的我头发,在额上温柔印下一吻。我似乎被这个吻妥帖了身心,这些日子压抑的疲惫变成了黑天暗地的魔神,令我如此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已显得已过了响午。

    魏光澈真的还在一旁,见我醒来微笑道:

    “朕也是刚起身不久就来看看你,太医中途给你灌药都没醒过来,好在眼下无大碍了,可还是要多加小心。”

    “是,多谢陛下关心。”我下意识的回答道。

    一时气氛倒尴尬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还是他先开了口。

    “陛下,臣的舅舅他”

    “放心,周世林已经和派遣的使节同回京城了,再出不了什么变故,你若当时也往京城方向走,不定还会途中相遇。”

    “多谢陛下。”我深深呼吸,感到一丝松懈。

    “那么,既然你的心愿已达成,能不能也为朕做一件事”他的指尖在我脸上慢慢摩挲着。

    “任凭陛下所遣。”

    “你能不能,让太医帮着将体内的三时虫除去,就当是为了朕”

    我屏住了呼吸。

    “你想学武,朕已经将手上最好的武功秘籍给你了,只要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高手。可你眼下用这拔苗助长的法子,到底是怕什么呢”

    他眼中有着难以言明的伤感。

    “有朕在,你在防备着什么呢朕不会动周世林的,待朝政平稳了,除了那些面子上的人,朕只陪着你。这些日子朕想了很多,等太子再长大一些了,朕就陪你一起归隐山林,你信朕的话吗”

    我太想相信了,如果他在昨晚说了这些,我一定深信不疑。

    “朕本可以命太医直接给你灌药治疗的,但朕不想令你觉得受到逼迫。”

    “臣谢陛下厚爱,还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他拍拍我肩,半响又道:

    “你怎么这般大胆,若朕不来,陈硕将你就地问斩也不为过。”

    “是臣鲁莽了,臣一时气盛不顾天高地厚,现在已经证明,这不过是臣短见罢了。若臣听从陈将军命令,陛下也自有办法令一切无虞。”

    魏光澈莞尔一笑。

    “周世林是你亲舅舅,朕总是要顾及你的,虽说有朕的话陈硕不会再旧事重提,可你自己行事也不能太任性,别因为朕宠着你就为所欲为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曾经的争执都不曾有过,似乎我真的只是任性的出了一趟远门再回到他身边一样。

    可这不对劲,我心里明白眼下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也许他为了让裂痕消失才煞费苦心的在记忆上糊满鲜亮油彩,只是这层层刷上去的假象太脆薄,我们彼此都只能顾忌的交谈,怕一不小心再将其戳穿。

    “陛下还没告诉臣,为何前来此处。”

    “朕要在这和中原秘使商谈当然了,那帮中原人并不知道来的是朕本人。”

    “这也太冒险了。”

    “此处是羌无国境,若朕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周全,也枉当一国之君。”

    “是,臣愚昧。”

    “这么担心朕的话,就和朕一起去见中原使臣吧。”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臣在政事上怕还是太嫩了。”

    “无妨,你好歹官拜侯位,多少也增了我们羌无的威严。”

    刚才我一直想着如何不露痕迹的旁敲侧击出关于仁渊的事情,眼下听他如此说,心下忽然一动。

    “既然陛下决定了,臣自然责无旁贷,只是臣还有一事未解。”

    “何事”

    “臣在西凉的时候,曾与舅舅被关押在一处数日,总觉得西凉众人待舅舅不同些。”

    “有何不同”

    “不怕陛下笑话,臣的舅舅在京中不过一碌碌无为的士大夫,愧领俸禄,臣原想着西凉明着与我国翻脸,却没有杀来使立威,而是将他扣下来,是因为因为对臣与陛下的私事略有耳闻,这才谨慎处理。可那几日连赫连黎都来过,亲劝舅舅,臣冷眼看着,又有些不像臣想的那样。”

    魏光澈的瞳仁宁静如秋日湖水,微颤的睫毛触动着光影。

    “你自己没问过周世林”

    “臣只被允许见过舅舅一次,毕竟在西凉势力内,舅舅也没说过些什么。”

    “嗯。”他短短应了一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陛下,”我极力不让声音打颤,蹙眉装出不满的样子。“陛下可知西凉背后在谋策些什么”

    “周世林没说自然有他的考量,否则怎么都会让你知道,朕也一样。有些事,知道了反而徒惹是非。你这次去那走了一趟该明白一切都不如想的那么简单,年轻人毕竟血气方刚的,涵养上差了一点,回去自己好好静静心,朕对你的将来期望很大,莫要令朕失望。”

    这种泛泛的话固然算不得说谎,可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协之处。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解释不了,但那感觉却是极其强烈而不容质疑。

    “陛下”

    “你肆意妄为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解释一样难免相关的都要说个清楚,朕眼下真没那精神,你身子刚好转一点,又何必赶着受这些累。”

    “是。”

    “嗯,等见到中原使节的时候,对方若问及周世林之事,你顺着朕的话说就是了。”

    他再度微笑,眼神却无澜,像被画得极圆满的宫廷景致,失了那份自然。

    “对方有何事要问,陛下不如先说一些,臣也好做个准备。”

    “也许就是想借着打探些西凉的消息,毕竟,西凉和中原的结盟也是互有防备的。”

    想了想,魏光澈又加了一句。

    “若真问了关于周世林之事,不论他们做何等推断都不要否认,且诈一诈,当然,你对他们说的话可能会有些糊涂,往后朕会给你慢慢解释的。”

    我的手捏紧了床单。

    “是。”

    “先起来吃些东西,朕晚些再来看你。”

    他看着窗外,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是想令中原使臣以为,舅舅已经将秘密带回西凉了吧,你想令他们以为你已经掌控了那些中原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以此作为筹码吧。你带我去见他们,不过是为了更添加他们的怀疑吧。

    此时和中原的关系某种程度上决定也和西凉的战役会否继续下去,你急着想令中原忌惮,也是为了羌无,这我是知道的。

    可你为何不对我说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不亚于将小舅舅推到风口浪尖,若我一无所知的在中原使节的面前故弄玄机,往后小舅舅因此受到波折我该如何自处。这些你是想过,还是觉得根本不值得去想。

    脑海中的念头像凝结的冰霜,一个字也没能从我口中说出来。固然他是君王,如此考量无可厚非,可我还是觉得齿冷。从昨夜见他开始那逐步扩大的不安终于有了缘由,不断的诱导我,令我将之前的种种都淡化了,只顾沉浸在与他重逢的喜悦,再顺势带着我去见中原使节我爱上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至始至终,真的有对我拿下过面具么。

    往日那些宠爱,那些我自以为的争执与痛苦,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会不会也是他刻意安排的一环。我于他,说不定是棋盒里碰巧粘起的棋子,放到早就计划好的位置,那个位置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这隐隐约约的念头被我逼着自己一点点清醒的脉连起来,我用力咬自己的食指,那咸腥滚烫的味道令喉咙发不出声。

    这一世,我也想活的纵情,至少让爱与恨都不会迟疑。但爱于我来说,永远无法做到飞蛾扑火只因我所爱之人,手持天下重权,会将那飞溅出来的火星变成燎原的熊熊大火,将我那些原本微薄的拥有化为暮色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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