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征

    公卿们曾经企图用积存的高句丽泡菜来弥补乌骨鸡带来的国民福利的损失，他们提出了按每家人头数派发泡菜的方案。这个方案被哥拒绝了。他说，失民心者失天下，是朕没做好这个皇帝，朕不该用人失当。

    哥下了一道罪己诏，呼吁百姓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将妥善处理这次事件。

    百姓们将信将疑地回去了，只有城东南区的人还坚持着，直到哥选了个黄道吉日把巡城御史送上了断头台，大家都赶去围观斩首，顾不得罢市了。

    那里围得人山人海，从上面看去只能看到黔首们那很黔的首，这的确是一片深深的海洋呵，不管谁掉进去都要被淹没了。

    巡城御史那万恶的人头终于落地了，他的肉被老百姓买去吃了，他大抵太过渺小而京城如此壮丽且人口众多，大家一人一口也还要有一多半人吃不到，所以总有些人是吃不到他的肉的。这样在黑市上他的肉被炒到每一寸见方要换半丈厚实的棉布，据我所知人肉并不好吃，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如此财大气粗把他买去炖了。总之他的去向不足论议，事后哥带着我们在五凤楼上接见了国民们。

    兄弟我，兄弟我对不住大家伙了！你们都是好样的！哥说得有点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台下的人们在适中的节奏下集体群舞。

    朕决定了，要御驾亲征，征讨伪政权！哥突然大声说道，如果是明星，看着台下的观众如此热爱于自己，应该会感觉到兴奋。那样子不过是明星大声喊，我好爱你们啊，下次我还来这里开演唱会，你们还要来吗？

    这个时候粉丝们如果识趣的话就该挥动手里的荧光棒大喊：xxx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永远爱你！然后大家开始一起疯。在这种意义上来说，政治家和明星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百姓们为了达到目的而正在高兴着，听了这个消息也很捧场，下面的集体群舞变成了节奏飞快的那一种，海洋开始沸腾了。

    不知道南朝伪政权的伪皇帝听了这则报道，会有什么感想。

    哥哥啊，这就是你的报复吗？谁给你穿上了蓑衣，你就给他们都穿上了蓑衣；谁在你屁股后面点火，你就一把火烧焦他们的屁股吗？

    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南朝进发，我们一路上要跨过高山c河谷。

    一般估计，征服南朝要用上六十万军队，而我们全国只有二十万军队，人数上的不足，只有以京城来弥补。哥率领着他的近卫军，以及宫廷中的太监和宫女，天鹅毛的掸子也可以用来打人，就算打不死，白茫茫的一大片站在战士们身后，也多少能起到反射阳光，给敌人的眼睛带来伤害的作用。

    大魏国的皇帝下令，所有三百石以上的官员全都随征，所有六白石以上的官员要带五个家人以上随征，其实是带了五个家人，要跟来的就不只是五个人了。因为皇帝规定，必须带上两个女子，也就是说这些夫人小姐不能骑马，更不能走路，所以要坐轿子或者车，这样就有一到四个人跟着了，梳头洗脸必有人侍奉，出恭要有人把风，吃饭要有人供应，万一遇上什么士兵侮辱的话，还要配备几个卫士，里外就不止五十人跟从了，好在这些人家都是有些底子的，佃户都不止五百人。这么多人一路上晓行夜宿，还有人水土不服生病，再去经过的州府村庄招募些杂役来伺候，抬担架的，走到黄河边上时队伍里已经有百万人了。

    公卿们似乎冷却了下来，对于南征，他们有很多人是反对的，只不过那种情形谁都要热血沸腾一下，结果现在跟到了这里，一路上拉屎撒尿的自不必说，一个个像雪白的狮子狗滚在了泥里变得腌臜不堪，之后在洛阳一场豪雨，大家就彻底成了泥猪疥狗了。

    我们放弃了平城京的那些g一一d一lddays，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我们这个样子去，能灭了伪朝吗？

    这哪里像是出征啊，皇上把什么都带来了啊！

    听说任城王殿下已经把在平城的宅邸卖掉了啊！

    我不知道这帮嚼舌头根子的公卿为啥又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是啊，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如果这样出来打仗，回去的人也未必会有十分之一，到时候平城京的房价一定会暴跌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还在傻兮兮地买房置地咧。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啊？

    总之那个时候公卿们中间已经蔓延开了一道悲凉的气氛，他们偷偷地跟家人告别，约好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努力生存下去，勉励彼此要坚强，要看到乱世的终结。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之所以卖掉房子，不是因为我对平城京的房地产市场很了解，而是因为我最近的一项研究。

    我所住的那座房子纯然是新修的，不像前朝祖宗们的后裔，在我成为王爷之前他们已经成了王爷几十年了，他们的房子是那时被兴建的。然而每个皇帝都有许多儿子，却不是每个儿子都能做皇帝，其他的只能在京城其他地方找个好地皮重新盖房子，这时就要占过去的王爷的后代的地皮，他们多数还是肯于折价的，因为传到他们这一代，他们早就不能成为贵族了。但总是有那么一些要做钉子户，偶然成功了就在老城区里大肆宣传，本来人家做钉子户只是为了捍卫自己有美好回忆的地点，还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结果有那么一些人东施效颦起来，有些王爷，比如咸阳王，还专门批发了不少老城区的房子，雇了一个顾问团专门援引宪法来捍卫他自主选择的权利，谁跟他打官司十个有一百个要输，所以一旦有哪些新王爷被册封，要占地皮的时候，都要被他敲一笔竹杠。

    然而我盖房子的时候，并没有占咸阳王买了房子的地皮。

    最近我迷上了演算，我在计算一个课题：如果世上没有伪齐政权，会怎么样？

    我用了数囷谷子换来的布上演算下来的结果是，如果没了伪齐政权，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我设计了一个公式：世界福利一伟大国家贡献+伪政权贡献+流氓政权贡献+其他国家贡献

    这世界上暂时的伪政权只有齐国一个，流氓政权只有柔然一个，其他国家则包括高句丽c吐谷浑c高车c龟兹等等，伟大国家自不待言。公式中用的虽然是加号，但是流氓政权和伪政权都要加上一个负的系数，因为他们和伟大国家是互相对抗的，他们越是强大，对世界的福利越是不利，这一点相信也没有什么人反对。然后我取了历朝历代食货志里面的数据，代定了每个系数，这个公式经过数百年历史的检验，再加上一点修正系数，就算是完美且放之于四海而皆准了。设定了伪政权贡献为零，重新求得了世界福利，我想这个世界的确是比存在伪政权的时候好得多。

    如我先前所算的结果与其保留六百里的封地和三万户的人民，不如保留六百里的封地和一万五千户家臣，也就是说，我要把伪政权洗白，把上面的人口消弭掉，这样我的收益才会最大化，且风险最小，我能够享有获得的利益又不必担心变为刺猬。

    但是这样的前提就是：社会生产率不变，也就是说要保持着这种效率不变。过去用煤油灯，现在还给我用煤油灯，过去用竹片擦屁股，现在和以后都不许给我用手纸。

    而且在消灭了伪朝之后，毕竟地理距离是没法克服的，少不得是把任城旁边的领主迁走，然后把那地方腾出来给我，根据大魏国的法律，土地和家臣是绑定了的，领主们只能孤身走人，去新领地上招人。这样就很麻烦，我如果想要把新领土变成一片焦土的话，就必须拿大魏国原来的臣民开刀，这又十分的不合我意，天生爱操心的人，看来就是我了。

    算过之后我长叹一声，就学问来讲我很满意，但就结果来看我一点都不满意。

    所以我卖了房子，大不了打了胜仗之后用现钱赏赐功臣。结果这样也被误解成了平城京房价近期将要暴跌的信号。

    于是军队中有人开始抵押房产，被分配在先锋的人向后备军转让房产，虽然价格比较低廉，三条路以北的房产已经跌到了五千钱一亩的低价，也就是五千斤大米能买六七百平米的房子，比之兴盛的年头，这局势已足够令人崩溃到撞墙了，但是在割肉的季节，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人心惶惶。大家聚集在哥的御前，请求他出面消除骚乱，或者停止南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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