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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那些破事儿 第三十章 恶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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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紫女取来了布条和金疮药,秦沚便为晓月小心地敷上,然后轻轻用布条缠住。

    紫女在一旁看着秦沚将晓月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蹲下身轻轻拍抚晓月的香背。

    “癸丑是琉璃巷的地头蛇,他们本来就不差钱,一匹好马不过一百来两银子,所谓抢马实在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卫庄冷淡的声音传来,紫女闻声回头,发现韩非同他站在一起,就在院门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的确如此,放着晓月姑娘这样可爱的美人儿不要,反而一心抢马,动作实在是多余。”韩非笑道,言罢走进院子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石凳坐下。

    “秦兄的院子花草简单了些,但是好在整洁,有晓月姑娘这样的小美人儿陪在身边,想必每天过的甚是滋润。”

    秦沚怀里的晓月刚听到卫庄的声音时,便吸了吸鼻子,想要从秦沚怀里挣扎起来行礼,却被秦沚的手按在背心上,无处着力,只得乖乖趴在秦沚胸口。

    “设什么局,算什么计,非要杀我的马。”秦沚平静地说道。

    他的语气同平常一般无二,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冷。

    “你还是要去?”韩非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沚。

    秦沚对着远处的太阳方向轻轻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看着从指缝间透射的阳光,轻声说道:

    “他们抢了马,却不抢阿月,无非就是不想让紫兰轩插手这件事,我在韩国没有仇家,唯一发生过冲突的就是姬无夜,但他并不知道我有一匹马。”

    “如果这些人从我进入新郑的时候就开始关注我,那么之前有很多次机会不下手,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无非就是之前没有把握,此时找到了什么靠山。”

    “所以,琉璃巷的那群人多半在为罗网做事,而此时,应该是去了几个或者十几个比较厉害的杀手,让他们觉得他们能杀我了。”

    卫庄瞟了秦沚一眼,也问道:“你还是要去?”

    感受着怀里躁动起来的软玉,秦沚笑道:“为什么不去呢?”

    如今秦沚可以杀意化形,虽然不能像逆鳞那样去肆无忌惮地杀人,但配合六脉神剑剑气所演化的剑影,他防守御敌的能力何止强了一星半点。

    “公子……你不能去。”怀里晓月焦急地说道,玉手紧紧扯住秦沚的衣服。

    低头看着晓月惶恐的模样,秦沚轻轻伸出食指竖在嘴前。

    “嘘。”

    “今天他们抢我的马,明天就要抢我的人。”

    “我晚上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讲讲道理,不能的话我就回来,阿月不要担心。”

    听到秦沚的话,晓月知道秦沚是不会改主意了,她偏头看向韩非,美眸里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晓月姑娘不必担心,秦兄不是傻子,他既然做了决定,自有他的想法,今晚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陪姑娘一边喝酒一边等秦兄回来。”韩非朗声说道。

    他面色如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

    癸丑能在新郑占得一方富土,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帮派,不论有没有罗网这一层因素,直接往人家家里去讲道理,总归是会有不可控的风险。

    “谢谢。”

    “散了吧。”

    秦沚话说的淡,但语气真切。

    卫庄和韩非的到来,已经让他意外,心里颇有些感慨。

    韩非点点头,对着紫女笑道:“紫女姑娘,赏脸陪我和卫庄兄一起喝个酒?”

    紫女看了面无表情地卫庄一眼,起身叹息一声,微不可闻。

    三人离开了秦沚的小院子,剩下小姑娘静静地趴在秦沚的怀里。

    “阿月,你在害怕。”秦沚声音很轻,抚摸着晓月香背的手心处感受到小姑娘娇躯的微微颤抖。

    “公子可不可以不要去,就这一次,算是为了阿月……阿月以后一定不会再给公子惹麻烦了。”晓月小声念道,双手紧紧抓住秦沚的衣服,像是怕他突然消失。

    “阿月今晚准备一个空的木澡盆在院子里。”秦沚伸手缓缓摩擦着晓月的侧脸,语气平静。

    “……若是公子今晚没回来,阿月明日就提着剑去找你。”晓月忽而把鼻涕眼泪往秦沚身上擦了擦,直起身子看着秦沚笑道。

    笑的让人有些心疼。

    秦沚看着晓月的模样,心中暗叹。

    儿女私情,你来我往,毁人不倦,误人一生。

    将晓月抱回床上,秦沚陪她闲聊了一会,眼见天色暗淡,时候渐晚,秦沚便离开了自己的小屋去了厨园。

    他找到了荣沪,问他要了白日里的那柄柴刀。

    柴刀刀刃锋利了不少,上面还有寒光在闪烁。

    “磨过了。”荣沪对他笑道。

    “一会让厨堂里的姑娘们做碗补气血的参汤送到我屋里去。”秦沚一边将柴刀用布条缠上,一边说道。

    语气少有的清冷。

    荣沪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很聪明地没有问。

    “癸丑有多少人?”

    “啊?”

    听到秦沚的问题,荣沪一时间没回过神来,随后想了想立刻回道:“原本有二百五十九人……不过他们与罗网有些交集,所以人数并不是固定的。”

    “刀我明早还你。”秦沚将刀缠好后,拿在手里转身离去。

    荣沪看着秦沚离开的背影,不禁吞了吞口水。

    月不黑,风不高,夜不冷。

    新郑虽然现在没有颁行宵禁,但是街上的行人一到夜晚就会变得很稀少,他们似乎很清楚自己安全的活动时间。

    琉璃巷与其他的巷子不同,其实严格来说这里应该叫琉璃街。

    大路朝天,宽广一方,只是路边偶尔会有一两条小巷子,拐入深不见底的黑色未知。

    到了街的尽头,便是一处禁地。

    癸丑帮。

    平房座座铺开,散落四周,留下黑色迷雾遮掩的小路条条。

    每一条路的背后都像有许多双贪婪的眼睛,紧盯着路过此地的羔羊。

    平房前有一颗大树,树干约有成人五人合抱粗细,枝叶繁茂,长春不枯。

    这树有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秋荣。

    树下十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腰间配有长剑。

    杀意森然弥漫,四周的空气似是凝结。

    到了此时,秦沚的脚步声便显得尤为刺耳,每一次落脚,都听得清楚。

    他看见了秋荣,也看见了秋荣树下十人。

    秦沚依旧向前走着,离这些人越来越近,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终于来了。”为首的黑衣人用黑布遮住了面容,沉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

    秦沚解开包着柴刀的布条,脚步不快不慢。

    “柴刀?呵……”那黑衣人眼神一凝,露出一丝嘲讽,随即定格。

    话未说完,又好像已经说完。

    明明方才还有十五步距离,此时秦沚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如同幽鬼。

    黑衣人的额头有一条血线逐渐向下拉开,而后整个身体突然炸成两半,鲜血喷涌,内脏撒了一地。

    血肉飞溅时,身后的杀手便反应过来,立时想出剑,寒光映月,轻鸣迭起。

    剑快,人更快。

    手中的凶器尚未露出锋芒,头却已经伸到了秦沚面前。

    提着柴刀,秦沚往前走了九步,出了四十五刀。

    血满青衣,发丝间有黑墨低落,身后满地残尸。

    十八条手臂,十八条腿。

    九颗闭不上眼睛的头颅,九只没有四肢的无头人棍。

    还有十柄连在手臂上未完全出鞘的剑。

    腥臭的气息弥漫,长街地上的坑洼已经能够看到红色的月亮。

    树后小路七条,秦沚抬眼看了看,忽而咧开嘴露出白净的牙齿,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眼里的笑意愈发浓烈。

    “真是让各位久等了,今晚时间还很长……不要急,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