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恐惧修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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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定定地看了桑芷片刻, 昂首大笑,令所有驻军都不约而同地朝营帐处看了过来。

    阳楚君瑟瑟发抖地躲在了要多远有多远的地方,听魔尊道:“年纪不大, 口气倒是不小。丫头,你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桑芷闻言不仅不生气,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道:“这么多年来,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年纪不大的, 多谢父亲成全。”

    阳楚君看着这对父女互相冷嘲热讽, 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摸不透他们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他的脑子有些乱,加之遇到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一个人类的理解范畴, 便茫然不知所措——即便没有那么多破事, 他依旧茫然不知所措。

    将人皇的烂摊子丢给自己的父皇曾经告诉过他, 若是两个人为争夺谁而大打出手,那这个人一定是祸水,必然不可留在后宫中多生事端!

    “父皇这辈子便没教过我啥好东西,总爱说什么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九浅一深啊不是。”阳楚君晃了晃脑袋, 愁眉苦脸地心道:“可是父皇啊, 我现在好像就是那个祸水。”

    这可怎么办是好?

    莫非桑芷喜欢他?这才不顾与父亲反目成仇也要救自己?

    “不行, 我对桑芷不感兴趣, 也不想进她的后宫魔尊那老头子更不用说了!我不喜欢男人!”阳楚君的内心在滴血, 他简直要崩溃了。

    显然, 那遭天杀的前人皇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主儿, 这才导致乌龟王八一窝生,教养出来阳楚君这么个天真不谙世事的神经病。

    不明就里的桑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阳楚君当做“苦恋自己而不得的大龄未婚女”,她诧异地看了看阳楚君,后者一个哆嗦,颤巍巍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桑芷:“”

    神经病。

    桑芷历来爱极了先礼后兵的调调,当下也懒得同这没什么感情的父亲废话,便道:“不必多言,交还是不交只在您一念之间。”

    魔尊扯了扯嘴角,掌心托起了一团暗灰色的冰晶,它逐渐变薄、刃部锋利,足以切金断玉,在幽凉的月光下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冷光。

    “从我手里抢人,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还未待阳楚君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桑芷已然用两指夹住了冰刀的攻势,并好整以暇地笑了笑,道:“父亲真是越老越弱了呢。”

    魔尊何等老奸巨猾,自然猜得出桑芷想扰乱他心神的意图,便不动声色地越过了桑芷的防身结界,朝她致命的咽喉袭去——鬼已经死了,要想制伏他们只能令其骨骼尽断、无法行动,而咽喉则是连接全身骨骼的枢纽。

    “很可惜,”桑芷轻声叹了一句,道:“我不会再死的。”

    临渊的永生之咒可不是开玩笑。此咒一旦立下,桑芷哪怕是筋骨尽断、被分尸成数百块碎肉也不会死。

    她会将自己重新组装在一起,伤口会慢慢愈合,成为真正的想死都死不掉的怪物。

    魔尊神色一凛,桑芷轻松地便躲避过了他的攻势,而鬼爪已然划过了他的颈项,留下了五道鲜血淋漓的红痕。魔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却已躲不过桑芷的一脚,那饱含力量的攻击生生地踢断了他的几根肋骨。

    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能将他逼到这样的地步了。

    “父亲,还要继续么?”桑芷停了下来,轻声问道:“如今的您已无法与我相抗衡,强行抵挡只是螳臂当车。”

    即便桑芷再狠,也无法做到亲手杀了自己父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厌恶是一回事,亲手杀掉又是另一回事。

    魔尊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久,原本便已斑白的双鬓更多了几缕银丝,他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垂在两颊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如今的情绪。

    桑芷收了手,摇了摇头,给阳楚君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立即点了点头,悄摸地跟在了桑芷的身旁,魔尊果然并未阻拦。

    她留了个心眼,令阳楚君走在了自己的身前——以防魔尊突然暗算,来个破釜沉舟。

    阳楚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魔尊并未动手。

    桑芷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料在她转身之时魔尊却兀的爆发,飞起一掌正中她的背心。

    打死也未料到父亲居然会如此狠心的桑芷中了招,她吐了一大口血,迅速转身想勉强抵挡魔尊时,却发现自己因受伤而导致速度变慢,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这便是我的父亲。”桑芷昂首望天,喃喃道。

    魔尊的冰刀已然距桑芷的咽喉只有一寸!

    一丝刺目的光芒自桑芷的颈部爆发,晃得所有人的双目都无比刺痛,桑芷略有茫然地坐在地上,怔然地看着魔尊陡然张大的双唇,道:“发生何事?”

    没有人回答她,魔尊良久才盯着她的颈部,喃喃道:“兰儿?”

    桑芷顺着魔尊的视线颔首望去,正见到自己的项链发出刺目的光芒,温柔而强大,不由分说地将桑芷保护在光明的结界内。

    “这是桑兰的气息?”桑芷愕然地微微睁大了双目,喃喃道:“为何?”

    与神界的掌权一族乃是与神祖同脉的神龙族一般,同理,魔界的掌权族乃是与魔祖同脉的魔蛟族。

    魔尊是蛟,桑兰自然也是纯血魔蛟。

    蛟的全身灵力都汇聚于双目之上,彼时桑芷并不知晓,只因内心深处对桑兰那一抹复杂的、说不出爱多还是恨多的感情,而将她的双目挖了下来,一直戴在身上,恍若她还陪在自己身边。

    是了,方才是桑兰以最后的执念,保护她亏欠了许多的妹妹致命一击。

    恍惚间似乎有一声轻叹在桑芷耳畔响起——

    “真是个小笨蛋,日后没了我,你该怎么办才好呀?”

    而后那轻叹便如同云烟消散,黝黑的双目串成的项链骤然碎成了齑粉,随风四散在几人的面前。

    “你骗我,”桑芷的唇瓣蠕动了片刻,双目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层水光,厉声道:“你说过你从未将我视作妹妹,又为何要用最后一缕执念来保护我!”

    桑兰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桑芷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魔尊沉声道:“兰儿的眼珠为何会在你那里?”

    阳楚君皱了眉,扶着桑芷的肩,让她稳稳地站了起来。她一时间还有些虚弱,只能靠在阳楚君的臂弯才能勉强站稳身子。

    “父亲,知道这些事又有何意?”桑芷淡淡地道,懒得同魔尊多虚与委蛇了,索性道:“我说,她是我杀的,你又能如何?”

    如今的魔尊拿她毫无办法。完全状态下打不过,即便打得过也杀不死,哪怕杀死了她桑兰也不会再回来。

    魔尊暴怒地要给桑芷一巴掌,却被阳楚君生生地拦住了,他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但是我不认识桑兰公主,只认识冥王大人,她有恩于我,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魔尊冷笑一声,正欲一刀了结了阳楚君的小命,却闻得营帐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厮杀声,不由得面色一变,道:“来人!”

    桑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营帐外的方向,笑了笑,道:“天帝来的可真快。”

    借桑芷扰乱魔尊的注意力,趁机偷袭。

    果然是不要脸的老狐狸。

    魔尊冷冷地笑了,对桑芷道:“你以为自己可全身而退么?”阳楚君闻言绷紧了神经,却换来魔尊的嗤笑,“就凭你?”

    桑芷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若不是受了魔尊的偷袭,她绝不会踌躇犹豫,然而

    如今阳楚君实力不足,自己又受了伤,天帝那老东西自然不会管她的死活,甚至巴不得看她被魔尊折磨。

    “算了,不过是受点折磨,待我休养生息一段时日,必然能给他绝地反击。”桑芷无所谓地心想,懒洋洋地拍了拍阳楚君颤抖的肩,道:“傻小子,你怕什么,有姐在绝不会让你受伤的。”

    阳楚君半晌没吭声,桑芷纳闷地昂首看了他一眼,正见到这少年通红的双目,显然是在强忍泪意。

    桑芷登时吓得一趔趄,连忙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何意?可千万别掉金豆儿,老太婆我可受不起啊!”

    阳楚君咬了咬牙,哽咽道:“我太没用了,总是要你来保护,三番两次地让你陷身危险中我会变强的,桑芷,你相信我。”

    “没事,”桑芷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还小,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冰刃再度袭来时,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自头顶降下,魔尊神色大变,桑芷亦睁大了双目,凝视破开营帐的魔蛟利爪,不可置信地道:“师尊?!”

    临渊已然恢复了青年的面容,孤傲冷漠,将桑芷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拎着阳楚君的后领,腾身跃至半空。

    阳楚君:“”

    后领做错了什么,每个人都要这样对他。

    桑芷略有惶然,她攥着临渊的衣袖,道:“师尊你你真是胡闹!古历不是说过你不可以你不怕么?后果”

    “那又如何?”临渊挑了挑眉,对着桑芷轻轻一笑,道:“怕的,但有时候又不怕了。”

    桑芷一怔,道:“何时?”

    “你在的时候。”临渊附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温柔的清风,淡淡地拂过心头,令桑芷猛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