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往事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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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 你的脸色很差,是我昨日说的话令你不快么?”桑芷躺在榻上,唇上几乎毫无血色, 目中略含担忧,道:“抱歉,我并非执意”

    临渊不动声色地掩住了自己的前胸——挖出自己心脏的地方, 淡淡地道:“与你无关。”

    桑芷面上担忧, 实则在注意着临渊面容的每一寸变化。以往她从未察觉, 临渊素来毫无波澜的脸上居然有那么多微表情, 只是旁人若不注意便不会察觉。

    “我是怎么了?”桑芷茫然地揉了揉太阳穴, 却发现手臂绵软无力好似劫后余生一般,“我是要死了么?巫师说我是祸害遗千年, 为何”

    临渊攥了她的手, 兀的将她揽入怀中, 将下颚轻柔地搭在她头顶,轻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绝对不会。”

    桑芷的瞳孔紧缩。直到现在,她终于察觉到临渊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惜挖出自己的心脏、移至桑芷的胸膛中也要替她续命?

    她不过死了,魂魄往鬼界幽冥司走了一遭罢了。如今还阳, 料定是临渊将她生生地拉回来的缘故, 他必然会亲自前往鬼界, 从届时的鬼界之主手上带走桑芷的魂魄。

    “这是酆都大帝担任鬼界之主时。”桑芷心道:“酆都那老东西果真与师尊有交情, 难怪当年我化为厉鬼时会被他带回去, 保不齐也是师尊的主意。”

    接下来的梦境竟然开始涣散, 桑芷神智猛地清醒起来, 用力地攥紧临渊的衣袖,道:“师尊?!”

    梦境陡然发生变故,只有两种缘故。一是有突破梦境、重返现实的希望,二是梦境之主对于此段记忆讳莫如深,与姱女的丈夫相似,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心中的梦魇,若强行探求,极易导致梦境之主神志不清。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不看了,”桑芷强行稳定心神,温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已成过去,你不必顾忌我看到那些事后会做什么,我不会在乎,只要你能清醒过来,好么?”

    尽管周遭的景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破碎起来,临渊的身形与面容却依旧清晰无比。他的双目专注而深沉,定定地凝视着桑芷的小脸,良久竟伸出手替她捋了捋头发。

    说出了令桑芷如遭雷劈的话。

    “阿芷,你终于醒了。”

    临渊将桑芷搂在了怀中,衣袖替她挡住了所有破碎的梦境,直到暗无天日的黑夜在他们面前彻底分崩离析之际,才将桑芷松开。

    桑芷不可置信地环视了一周,身旁仍然是猨翼山的景色,乱石高山,清澈见底的小溪,还有和煦的清风,檐角高挑的小亭上还摆着一壶微凉的茶水,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在此烹茶赏茗。

    她的长发被微微地吹散,许久才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我分明记得堕入噩梦的是你。”

    “冥王大人,我可以作证,魔祖大人可是为了救你出千梦劫而不惜以身犯险呢。”玄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扯了扯桑芷的衣角,脆生生地笑道:“好在你不负众望,第二次从千梦劫里逃出来了。”

    桑芷一时间头脑还有些发懵,思忖了许久才将前因后果勉强捋顺。

    诚然,桑芷与临渊登上猨翼山后找到了囚灵阵,而后临渊被玄韵的千梦劫暂时迷惑,只不过转瞬的功夫便恢复了正常,反而桑芷顺着临渊的思路、进入了他的梦境。

    桑芷心底的执念便是临渊,她迫切地希望知道临渊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自己值不值得再继续错下去,便以表面上临渊的回忆、实则是临渊遇到自己的每一次为顺序进行梦境的更迭。

    直到临渊对她的感情明朗起来,她这才放宽心,警惕性降低,令临渊有可乘之机,借势将她拉出梦境。

    千梦劫从未有过此等误入旁人梦境的可怕差错,而原因十分简单,有人从中作梗,随意捣乱。

    桑芷思忖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道:“众望?”

    “王上”桑芷循声颔首望去,正见姱女的倒霉孩子被捆成了茧,在玄韵脚畔滚来滚去,霎是丢人现眼。她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厮怎么来了?

    临渊似乎察觉到了些许诡异的氛围在桑芷与“茧宝宝”之间,便不动声色地将桑芷挡在了自己身后,后者无奈地抚额,偏了偏头踮起脚尖,自临渊的“屏障”后露了半个脑袋,郁闷地道:“怎么哪都有你?”

    “茧宝宝”乃是人与神之子,体内有一半是火凤的血脉,姱女对这个孩子宝贝得紧,刚出生便取了名字,以“舒天昭煌、岳屹东方”之意名唤昭岳。

    只不过姱女寄予她儿子的美好希望完全没有实现便是了。这货不仅是个弱鸡少年,还是个单相思千儿八百年、撞南墙也不知回头的倔驴。

    昭岳近乎痴迷地仰视着桑芷,道:“王上去哪,我便去哪。”

    玄韵踢了他一脚,旋即又不解气似的低声嗔道:“都怪他!我好不容易从禁城里越过那么多禁卫军的阻挠逃出来,正想去找冥王大人,便被他给绑架了带到这鸟不生蛋的破山头,非要我设阵害魔祖大人,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中计的成了孤是么?”

    按照常理,桑芷应当循规将他当场处死才对,然而她对昭岳早已无话可说,这孩子为了能够让自己看她一眼,什么烂招损招皆可用之,全然是不要命不要脸地追求,令她相当头疼。

    临渊十分贴心地替她接过了这个棘手的麻烦,将灵偃拔.出了刀鞘,正对着脚边的昭岳比划怎样切割尸体最具美感。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尤其当一方的实力完全碾压另一方时,场面便没有那么好笑了。

    昭岳这小子好似生来不知道什么是怕,面对临渊居然还敢恶狠狠地瞪回去,完全不考虑稍后被眼前的男人残杀时有多么无能为力。

    桑芷:“”

    她才不会这样变.态。

    玄韵畏惧地攥着自己的腰带一角,讷讷地道:“您不会怪我吧?我也是受害者呀。”

    “自然不会,”桑芷揉了揉这姑娘的脑袋,道:“不过,以你的法力,没道理会被昭岳打败,为何”

    “我也不知道我的法力打在他身上好像陷进了棉花里,毫无作用。”玄韵皱着小脸,委委屈屈地道:“他神神道道的,还说什么自己是古历,方才给我捆仙索,主动让我将他绑起来,否则我还得被逼良为娼”

    “打住。”桑芷终于听不下去了,这成语乱用得都是什么玩意,六界之主没一个有文化的么?

    天帝北宸能登基完全靠马蜂窝般多的心眼和嫡长子的尊贵身份,当年当太子时也是逃学下界打架斗殴的料子,肚里没二两墨;

    魔尊留暮那老匹夫活土匪一个,最讨厌文人,导致魔界森罗万象朝堂内没人敢读书,可想而知文化水平有多高;

    妖君只知道依附魔界当走狗,被魔尊当枪使,指哪打哪,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换主子魔尊的一句“还不错”,典型的脑子不好使。

    更不必说阳楚君和桑芷自己了,不同的人生、同样的尿性,一看书便困、谈学问便嚎,凡是在自己耳旁叨逼叨的一概视为催眠。

    如今的六界,真心酸啊。

    桑芷暗自唏嘘了一阵,临渊则将灵偃收刀入鞘,径直丢给了桑芷,道:“古历?”

    玄韵一见到临渊,登时站得笔直,小脸都憋红了,比六界大会时还严肃,一板一眼地道:“是,他是这样说的。”

    桑芷道:“师尊可是有何看法?”

    临渊居然没有将昭岳宰了眼不见心不烦,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阿芷,你的千梦劫中应当看到过一些事,现在应有自己的猜测。”

    “嗯,”桑芷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古历不是书,而是人。”

    玄韵愕然道:“什么?!”

    “答对了一半,”临渊不悲不喜地解释道:“远古圣书古历记载从开天辟地以来的所有六界大事件,既是史书、也是历法、更可以视作天道。它既是书,也是人。”

    桑芷有些许明白,思路却并不清晰明了,便蹙了蹙眉,道:“古历分为两部分,书乃是它的本体,形同于肉身,是它存在的依凭;而魂魄可以化身为人,甚至可以附身在六界所有生灵的身上。”

    所以梦境中那个濒死的老人才会说“临兄,我又要老死了”。

    昭岳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似乎是两个魂魄在同一具肉身中挣扎,争夺对身体的主导掌控权。

    “冥王快走!”昭岳的身体未变,神色却惊慌失措地好似变了一个人,桑芷猛然地便意识到如今同她说话的已经不是姱女的倒霉孩子,而是圣书古历,“南泽在南海设下了屏障,要将你隔断在猨翼山,鬼界危险!”

    桑芷一怔,半晌立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