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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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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敬,但其实杯里有酒的就只有时童一人,不过时盼的话,说的没错,若非没有世博母后确实没有她时童的今日。

    这一杯,她敬的心不诚但是喝下去还是颇为真挚的。

    时博后笑呵呵地喝下了酒,时童瞧了眼有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墨旸阻了阻她,说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一顿和谐的晚饭过后,时童借口喝多了先行离开。

    “本宫也乏了。”

    “殿下,我”时婉站起来,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时盼的突然一声:“民女恭送殿下”给生生打断。

    两女眼看着墨旸离开,时盼笑容一收,“三妹,莫要痴心妄想,送饭也送了些时日了,真若看的上你,怕是早就”

    “姐姐,今日没有机会不代表一直没有机会不是么?再者,姐姐不也在妄想么?”

    时盼呵呵了一声,“你若与我能够相提并论,我倒也不会有功夫劝你了。”边说着边转身离开,“皇城闹事,大晚上的莫要乱窜,惹出来乱子,大家不好收拾。”

    时婉面色狠厉,但嘴角还是依稀挂笑。

    “殿下何故阻止我。”时童回到冬荷居,墨旸就在后面跟了一路,“相安无事更好些。”

    “呵,殿下,我毕竟不是你啊。”

    墨旸点点头,“时家与你若无情分,多说无益。”

    “这借机嘲讽一下膈应下人的事儿,殿下没做过吧我可是颇为喜欢的。”时童又道。

    少年必然不会理解时童所说,便也没再多说,“云领鬼鹤,保护好她。”

    “是殿下。”

    兽人不知去向,一时间墨旸不敢让她身边无人,如今小宝又受了伤,云领一人恐怕顾不过来。

    “鬼鹤,你回殿下那里吧。恐怕比起我来,他更加危险些。”

    “童小姐放心,殿下有此自保能力。”

    时童目光幽幽地看了鬼鹤一样,转身入了冬荷居院落。

    晚膳是了叶和烟翠给小宝做的,鸡肉香菇粥,炖的稀烂根本不用怎么样就流入了味内。虽说坏了脸,可小宝喝下粥的时候,还是微微翘了翘另一边嘴,表示她很是愉悦。

    “少动你的脸,若不是有这白墨,你怕是要饿上几天。”

    “小姐,小宝姐她尝地出味道么?”了叶和烟翠两人看到小宝模样的时候,也算是吓狠了,可这看地久了,也就没了什么大的感觉,看着时童亲自喂小宝喝粥,心里头不说是羡慕,但颇为感慨。

    到底不是随便跟一个主子都能跟到这样的,你一心待她,她便会一心待你。

    恐怕这时府里,除却冬荷居这位,再无旁人能够如此善待奴仆。原先还有些微辞的两人,时日一久,对时童反而服服帖帖的。

    “舌头又没坏,你们变些花样做给她吃,免得一两日就吃的腻了,不进食对恢复伤口不好。”

    “是小姐。”

    时童喂完,又让了叶两人替小宝擦拭干净身体,“有些事儿跟你们交代一番,照顾小宝的时候注意些,我这院里本就没什么人来,不过总会有几个人挑着时候来乱跳,除却殿下,其余人来一并不让探视,跟他们又不沾亲带故的,别开门,若是有人硬闯,云领。”

    “属下在。”

    “你就帮着两位姑娘,将人轰出去。”

    “是。”

    “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护好小宝姐。”

    时童点头,眼里流露出来一丝丝疲乏,“你要好好睡觉,多睡觉对恢复伤口好。”

    小宝点点头。

    “红酥儿。”时童起身一身招呼,盘在小宝手上的红酥儿嗖地一下就到了时童的袖子里。“我也回去休息了。这几日你们二人辛苦些。”

    “奴婢不辛苦。”

    “我那里不用留人,你们前后半夜轮流守小宝就好。”

    了叶摇头,“小姐,您那里”

    “我身边有暗卫护着,云领就在门外,你们在里边,有事就喊,喊不出来砸东西让云领知晓。”

    “是。”两奴婢身子一颤,喊不出来那就晚了。

    时童回了房,左右不放心,烛光将灭不灭的,夜半还是披衣来瞧了几眼,小宝倒是呼噜呼噜地睡得安稳。

    可时童走后,小宝也是睁开了眼睛,“小宝姐,你睡吧,小姐交代了,多睡会对身体好。”

    小宝虚弱地点点头,最后还是没有撑住被疲倦击垮。

    这一夜时童注定是要睡不着的,可天一亮她的倦意就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袭来,“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刚被伺候着穿好衣服,时童转身又脱了个干净窝进被子里睡去了。

    “让开!”晌午过后,小姐所说的不相干之人果真来了。

    了叶拦在外头,云领斜着身子看着来人,内心是颇为无语啊。

    “我来探望小宝,你这个贱婢为何拦着我。”

    “小姐吩咐,小宝姐受伤严重,任何人不得探视。”

    时婉蹙眉,“我在冬荷居时,小宝待我如亲,今日她受伤我自当行了,你们让开,若是二姐姐责难,我必会替你们说话的。”时婉说着,又要入内,了叶一步走,将人去路拦住,“三小姐,我家小姐吩咐了,任何人。”

    “你,区区一个丫鬟,还想拦我,无尊卑的丫鬟我便打发了你!二姐姐也不会责难我。”

    了叶真是要笑死了。

    这三姑娘这般跳脱也不知道是为何,虽她听闻了时府三位年纪稍长的小姐都已经入了九门,可这三小姐以为自己一朝升天了么?不但了叶有些无语,后头的云领更是颇为尴尬。

    “何人在此闹事。”时童睡得太沉倒是没被吵起来,可墨旸却被吵了过来。

    “参见殿下。”

    “何事。”墨旸冷漠地看着时婉。

    时婉却是双颊红晕泛起,“殿,殿下,婉儿念小宝伤势,特地来”

    “与你何干。”

    “干得漂亮!”云领和了叶皆是在心里如此叫道。

    墨旸看着时婉一愣,颇为不悦地继续说:“童儿她自己便有能力,小宝重伤外人不得探视。”

    重点不是其他,而是童儿两字,让时婉瞬间僵住。

    亲昵?谈不上,但绝对不是陌生之人能够如此叫一个人的。

    时婉面上含笑,微微一福,“既如此,那时婉告退。”

    墨旸没再管她,对着了叶说,“今日如何。”

    “回殿下,伤势好多了,小姐今日清早看了一眼,说是只要小宝姐不调皮,三日就能用另一边脸吃些东西了。”

    “你家小姐呢?”

    了叶惭愧地低下头,“小姐昨夜惦念着小宝姐伤势,整宿没有好好睡,今早用了早膳又睡回去了。”

    墨旸点头,心里却想着,一夜没睡,这怕是今日就要这么睡过去了,但墨旸也不好将人叫起来,“云领,本宫去查事,时童起身便让她前往神医府。”

    “是殿下。”

    “小宝这里”

    “殿下放心。”

    墨旸也没有进去的打算,毕竟说起来,也无非是一个丫鬟,他来的目的也不过来叫上时童一统前往。

    到神医府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概都是自发性地聚在了这里,因为无论去到哪一府,都不可能好好谈事。

    墨旸到场,人便到齐了。

    “天官已到,十袋,兽人之事到底如何,你该有个交代了吧。”

    “说,我说”

    兽人,寒王,是一只开了灵智的类人怪物,但它身形比之人类更加高大,肌肉粗壮不说,连骨骼都要大人类几分,御兽门所住之地,乃是一片雨林,那里植被茂盛,但也不缺深潭,与兽为邻的御兽门人,便是在潭水边上发现的寒王脚印,一路追查,找到的它。

    那时候,寒王已经是雨林里的万兽之王了。

    “寒王不惧毒,雨林里的毒物都奈何不了它,我们发现后几度想要驯服,可最后都无果,只能让它圈养起来。”

    “为何带来纳新。”

    “寒王的强大仅此红蛇之后,御兽门如今也不存在缺人的情况,但若是能够出现一人可将寒王收服,那必然是御兽的福祉,百袋长命我们将寒王带来,寻一位天赋后辈。”

    墨旸在一旁听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寒王不惧毒,为何”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仅次于红蛇,红蛇之毒变化莫测,没人知晓它的毒到底有什么破坏能力,寒王不惧毒,但就天官大人带回来的那只来看,红蛇咬它的时候,用的是腐毒。”

    原来是,腐蚀掉的。

    “如你所言,如今比红蛇更危险的,应当是时童了。”墨旸冷声开口,众人皆是一凌,“童儿呢?”大巫祝慌乱起来,说着就要往时府去,“大巫祝放心,我留了不少人护着她,只要”

    时府的人不要愚蠢便可。

    “可还曾发现其他的兽人。”

    “还有,但我们抓寒王的时候惊扰到了剩下的,雨林之大,隐匿又颇为容易,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的兽人,各个取水点也都派人轮流看守,都没有发现。”十袋说的时候,神色惋惜。

    “当务之急,是找到驯服寒王的那个人,否则,时童事小,若是伤及无辜,九门恐要在天下人的口水之中隐匿江湖了。”阴阳司命手上的八卦盘指针一直在快速晃动,一会北,一会西的。

    “世人如何评说九门,九门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散了,说白了,若无我们他们还能如此安逸度日放屁。”墨衣掌书直言不讳。

    澹台了骷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伤人事小,伤时童事大,他可是还要娶那小丫头当娘子的,再者他现在满心地想要寻到那狗屁寒王,夺了它的尸体炼成尸兽,如此强悍的身体,若是能够炼成尸兽,那他身边的威胁,恐怕就要消失殆尽了。

    对寒王有所贪婪的,九门之中除却墓归还有天行。

    这就是为何御兽死活不肯上报的原因,风行牛这等神物他们失去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了。

    墨旸瞧瞧在场的人,各家都是各怀心思,但他知道,就目前为止大家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那便是找到寒王和那位御兽人。

    “兽人的历史,还请十袋有所介绍。”

    “相传,是共祖生灵,只是兽人在远古是人的战士,兽人与人一个出谋划策,一个施行,称霸了这片土地,只是后来,拥有智慧的人,不再需要兽人,将他们驱逐流放,这才成了”

    原本是活在传说,甚至已经是远古传说里的生物突然出现,这对这片大陆来讲其实是好事。但如今控制兽人的那个御兽人居心不良

    “什么人能够控制那兽人,连十袋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为何能够做到。”

    “殿下有所不知,御兽也讲机缘,不是任何兽类都能被人驱策。”

    墨旸了然,“红酥儿一事,借用十袋的话,便好解释了。”十袋可没想到墨旸会突然扯出红蛇,当即面色不悦地对着墨旸说道,“百草以毒驱策”

    “是,投机取巧但红酥儿明显更喜欢不是么?生有灵智的奇珍之兽,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择主能力,如今看来,那兽人的危险还要再提上几分。”

    墨旸说出红酥儿之事,无非也是为了惊醒在坐的人,兽人不是那些任人驾驭的野兽,它有自己的灵智,众人醒悟过来,看向十袋,“御兽门不可再生私心,并非天下的异兽都要归御兽门所有。”

    “哼,你们无非是对寒王起了私心罢了。”

    “呵呵,笑话,除了我墓归要那东西的尸体,其他六门得之无用,天行如今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十袋你慌什么,说白了大家现在都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以为在雨林做霸王久了,自己真是霸王了。”

    “墓归少主!收起你那龌龊心思,兽王决不能死。”

    澹台了骷冷笑,“它不死就得死人,我说了无用,那人的目标是红酥儿,寒王死不死,恐怕要时童说了才算。”

    经他提醒,一众人才又察觉到此事的关键。

    “引出兽王并不难,让红酥儿在外面瞎晃悠不就好了。”弥嘉誉突然出声,墨旸知晓弥嘉誉心思,但没有阻止。

    与其伤时童不如伤一条蛇,且红蛇速度快如闪电,昨日能够被寒王伤到,恐怕是为了保护小宝。

    “当年,太之初一以自己的一只眼睛作为代价收服红酥儿之后,给过你们御兽门机会。此事御兽门若再对百草纠缠不清,莫要怪我们不顾九门情面。”

    十袋脸上颇为不好看起来。

    最后人都散去,弥嘉誉拦下墨旸,“殿下,恐怕那寒王自有目的。”

    “怎么说。”

    “若当真是想着红酥儿,昨日猎场也不会出现万兽围困的境地了,红酥儿跟小宝受伤,兴许是想折损时童身边的屏障。”

    弥嘉誉的话,墨旸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无法想象兽人拥有如此高的灵智。

    “我知道殿下想法,但是若典籍是真,那兽人与人其实并无差别,无非比人笨上那么一点,可那毕竟是远古时代的兽人,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再笨也活了下来,活下来了就该有所变化。”

    “你的意思是。”

    “御兽人的目的是红酥儿不假,但是兽王的目的绝非红酥儿,重伤小宝动机不纯。”

    墨旸摇摇头,“它可不止重创了小宝。”

    “话虽如此但那些人都死了。”

    “不好”谈话之际,墨旸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殿下。”

    “随我去时府。”

    两人驾马狂奔来到时府,索性时府一切无恙,时童也刚起身,墨旸如释重负。

    “你两发生了什么?”

    “无事,只是来看看小宝。”

    时童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的,但他们不说,她就不会多问,“白墨效果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

    “那就好。”

    墨旸扫视了时童的冬荷居,此处不易藏人,至少兽人那庞然大物是藏不住的。

    “童儿!”墨旸和弥嘉誉这头刚到,李若和风诗雨也火急火燎地来了。

    “哟,热闹了。”

    弥嘉誉瞧见一身墨衣的李若,眼前一亮,他未曾想过,李若会去入墨衣,并且真的能够入墨衣。

    “殿下,少护。”

    “嗯。”墨旸还是如同以往,李若倒也习惯,只是弥嘉誉,“少护在此,也是来看望小宝?”

    “嗯。”

    李若巧笑嫣然,“看来我们小宝的人脉颇广。”

    冬荷居的热闹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热闹,九门如今的新贵此处便聚了五人,时婉在香堂得知了这事,本事想来凑凑热闹,可最后被三夫人拦了下来。

    “你过去也无用,如今的你还插不上话。”

    “娘,为什么我已经入了九门,还是触及不到二姐姐的世界?”

    三夫人叹息,她心里知道,自己在教导时婉之时,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岔子。

    “时童毕竟是天命之人。”

    “我不信!”

    三夫人摇头,看着自己女儿跑出去,倒也没有追,更没命人去追。

    可时婉不傻,三夫人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冬荷居她没有去,只是在花园里瞎晃悠。

    可,未走多久,她便有些发憷了。

    花园静的可怕,初春本该鸟雀欢腾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风吹草动的声音。时婉连连后退,退着退着,撞到了一物。

    她不敢转身,手掌触碰到的,是一身的毛发。

    “嘘,别怕”

    一男子从矮丛里走出来,他双目放着晶亮的光,头发仍有它散开,衣服上血迹斑斑。

    想也不用想,时婉便知道了拦住自己去路的是什么,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只觉得血液都在倒涌。

    “你在发抖啊,没关系,它不会伤到你。”

    “你”时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兽王的面前,她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鸡,轻轻一捏就能够被捏死,“你想做什么。”

    那男子赤着足,踩在石子上似乎也不疼,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遮光的庞然大物一窜就窜到了一旁的矮丛中去,时婉知晓那是个大家伙,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难怪昨日会死伤如此多的人。

    “没什么,来时府逛逛,顺便探望一下时府的三位。”男子目光不善,像是在看猎物一般,“三小姐”

    时婉又是一抖,“你的目的。”

    小姑娘的镇定,让男子还是颇为欣赏的,他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不如,三小姐带我去见见二小姐如何?”

    “你既然已经知晓我是时府三小姐,那二姐姐你必然也已经见过,怎么会不知晓她的住处。”

    男子冷着脸,“你府上高手如云,我能进来已经耗费了不少心思了。”

    时婉沉默。

    他能进来其实不用耗费多大的心思,恐怕费心思的是方才那个大家伙。

    “我与二姐姐无冤无仇,不能害她。”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既不会伤害你,更不上伤害二小姐,她可是小神医,我家兽王的伤势,我还指望着她处理呢。”

    “既然如此,阁下不如拜帖登门,岂不是更加”

    “行了三小姐,你又不是不知情,如今这京都,哪里还有我容身之所。”

    花园的情景,无人知晓,冬荷居之内几人还在分析兽王去向,倒是时童,似乎毫不担心那人寻上门来,“是人是兽都无关紧要。”

    “若是兽,天行毕竟出手干预。”墨旸将天行令放在桌上,“云前辈将天行令留在这里,就意味着他必然会回来。”

    “在他回来前处理了。”时童拿起天行令,冷笑。

    天行的私心过于明显,但不可否认的是,从天行归来之人一个个都跟成了仙一般,其余八门无法探寻奥妙,唯一能做的就是但凡有机会入天行,那就必然要去。

    鲜少有人会留下来,例如百草的太之初一,或者圣心的那位天师,例如整个阴阳,天行都是颇为垂涎。

    “莫要冲动行事。”弥嘉誉口气里透露着无奈,他虽明白时童不是冲动行事,可也只能这么规劝,纳新出事,不知道会不会给裴沂钻空子。

    时童摇摇头,“御兽门派出那么多人,能够在雨林之中探查不到那寒王的蛛丝马迹,如今来到这京都繁杂之地,凭它的本事,你们更加无果。”

    “御兽门尚且有走兽相助,我们当如何。”

    “用蛇引出来。”时童说着,翻手将红酥儿招了出来,就在这时,红酥儿突然身子一盘,头高高昂起,朝着一个方向吐着蛇信子。

    “呵”时童冷笑,墨旸却是大惊。

    不用引了,人和兽都来了。

    “风执笔,弥少护,还望回门通知,就在时府。”

    弥嘉誉跟风诗雨两人齐齐起身,皆是目光惊惧,“在”

    “嗯。”墨旸没有再让他们出声,“未到冬荷居不然鬼鹤他们应当已经提醒。”

    “好,我们立刻前往!”

    事态紧急,两人说完就离开了冬荷居出府前去如今住地通知门里的前辈,时童神色反倒轻松了一些,早出现比一干人在那里胡乱猜测对方动向可要好多了,至少,不再是敌暗我明。

    “疏散时府吧。”

    “动静太大,打草惊蛇。”时童摸了摸红酥儿的脑袋,小蛇把自己的长舌头一收,好奇地看向时童,“不急,等他们来。”

    既然已经到了时府,来必定会来。

    墨旸看了眼时童神情,看她笑意盈盈,丝毫不为府上的人担心,倒是少了昨日救治伤患之时的正气,邪性的很。

    而正是这份邪气,让他牵肠挂肚了许久都不得从中解脱。

    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就如同深渊一般,让他不断的坠落,而墨旸丝毫没有反抗之力,来暮云洲这么多日了,今日再次得见这般模样的时童,他没有让自己抽回思绪来。

    “殿下,你这般瞧着我,可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初见你时,问过一个问题。”

    时童歪歪头,“什么问题。”

    “你的眼睛。”

    “殿下想说什么呢?莫不是被我的眼睛迷住了。”

    眼前这个自己便好看地紧的男子,说着这样的话,时童一愣,两人一个欣赏地看着,一个回以微笑,盈盈目光却没有半分其余的情绪。

    墨旸最终没有回答时童的问题,“鬼鹤,护好冬荷居。”

    “对于九门来说,兽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时童至今对于云不归的态度还是十分地在意,兽人虽然珍奇,但是不至于让他如此紧张。

    “牵扯上古。”墨旸回道,“总之事情远没有我们想地这般简单。”

    “上古?能有多古。”时童看着红酥儿高高昂起地头不停地换着方位,多多少少能够猜到那玩意儿在逼近这里,而且似乎有人在给他们带路。

    墨旸同样注意到了红酥儿的动静,眉头一皱,很快又不在意地恢复神色,“千年。”

    时童眨眨眼,“事关九门?”

    墨旸点点头。

    “你知道多少”时童来了兴趣,曾今她的老师也说过,百草历史久远且复杂,这个复杂却是不知道复杂到何等程度。

    “多余不知,也许入了天行,能够知晓更多。”

    这是套路,墨旸想要时童一道入天行,可是这些对时童来说不太管用,“我问过老师一些百草往事,他老人家只说百草由来复杂,兴许不入天行,我也能够知道不少的事情。”

    “主子,有异动。”鬼鹤和云领同时出现,兵器已经握在手中,两个人皆是十分的紧张,时童看了眼墨旸,“有劳殿下护一护小宝。”

    墨旸似乎知道些什么,点头从屋内开着的一个小偏门出了去。

    “阁下都已经将时府逛了个遍了,还不打算来见见我这个主人?”

    “嘿嘿嘿。”一个猥琐至极的笑声从院落之处传来,随即时童和屋内一众只感觉地面都震了一震。

    云领朝屋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背后,站立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么大的一个东西入了时府,居然没有惊动时府的暗卫?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时童的冬荷居,还是说“主子,时府未免过于疏漏了。”

    “前阵子,我让你去盯着三夫人,可有什么发现。”

    云领点头,但是没有立刻回禀,时童瞧了他一眼,知晓事态没有那么简单,简单的三言两语交代不清,院落之内的大个子,确实像人。

    像个巨大的人。

    “云领你觉得自己有几分把握让那个大个子躺下?”

    “二分。”

    云领实话实说,确实只有两分把握,史料上说兽人为人所用,征战四野,如今看来,身为战士,而且是肉盾战士,眼前的大家伙确确实实让人胆战心惊,可是这个战士怕毒。

    时童讥笑,“看来,无论是朝廷还是九门各自都已经打了不少的主意。”

    两人在屋内正说着,外头那瘦弱男人的声音传来,“时巫,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心性沉稳,老朽佩服。”

    老朽?

    此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自称老朽,倒是让两人都有些意外。

    “前辈来寻我,不会只是为了来夸赞一番我的吧。”

    对方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你我都在等人来,不介意老朽进屋吧。”

    他这般坦荡荡反而让时童和云领心中警惕起来,“介意,不如一道去偏房,我也好让人奉茶,看起来前辈有话要交代。”

    “嘿嘿嘿,我便和那些老家伙说了,温莲的闺女必然比她要厉害些。”

    时童眼睛一缩,再笑。

    这么看来,来自太子殿下的威胁,倒是少去了几分。

    “请。”时童起身,出屋对着那精瘦的说老但看着不老的老者,做了个请姿。

    时府已经惊动,时博后更是急忙忙地便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

    “老爷,是来寻时童那丫头的!”

    时博后神色一点都不好看,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口一般的脸色,偶尔大出一口气,但始终一言不发。

    他本就对九门接触不深,他所谓的志向无非是官拜一品,一人之下。混迹朝堂,摆弄权术便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但也乐此不疲。

    温莲的事情太久远了,可纵然如此,现在想起来这个女人,他还是惊惧万分。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温家有任何勾连,不会与九门有过多牵扯,若牵扯,也无非是控权需要,可如今不一样了。

    温家人还是上门来了。

    “馨怜,你去将盼儿叫来,让她跟我说说那日的情况。”

    葛馨怜明白事态严重,“三房的孩子也入了九门,是否”

    “一并唤来,还有将温月叫来。”

    葛馨怜一抖“老,老爷。”

    “去吧。”

    直到此时,葛馨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一直在叹气,她虽然对这些事情,知之不多,可走到如今地步,她纵然了解浅薄也能够知晓事态的严重。

    三夫人温月,曾今温莲的陪嫁丫头。

    “娘!”葛馨怜有些魂不附体,她活得太浅了,一个时府后宅都让葛馨怜绞尽了心力,可如今世道似乎是要变天了啊。

    “盼儿,你爹让你现在去书房。”

    “娘,那个兽人”

    葛馨怜拍拍时盼的背,“先去书房见你爹,我去找时婉。”

    时盼一愣,“她她好像被那怪物捉了,我看着她带着那怪物去了时童的院落。”

    “什么?那温月呢?”

    “温月?”时盼又愣,“就是三姨娘。”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时盼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但三姨娘三个字,到底还是让时盼回过了神。“娘,那兽人跟三姨娘有什么牵扯?”

    “此事,你爹兴许知道的更多,你快去吧。”

    时盼只能点了点头,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往时博后书房走。

    世道在变这个想法,兴许平头百姓还没有个那个知觉,但是,凡有所接触此间事态的,或大或小,都已经察觉到变天了。

    “爹。”时盼到的时候,时博后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这样的父亲,是时盼从来没有见到过得,她隐约猜到了原因,可这个隐约她又无法抓到,似是而非的结论就在她喉口,但是时盼没办法用自己的言语说出来。

    “盼儿,来”时博后想对着这个女儿温和地笑一笑,可他脸颊子抽了抽,没有笑出来。

    “爹,是不是出——”时盼觉得自己问的多余,“爹,此事跟三姨娘有什么联系?”

    时博后又是叹口气,“盼儿,前日纳新,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出事是第二天才出的,所以女儿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纳新结束,新入门子弟不得再入猎场。”

    “如此”时博后有些失望,看来这件事情的源头无从说起,“爹。”时盼出声,“这件事情是不是跟时童有关。”

    时博后点点头,“如今说不清楚,你日后入了九门,切莫与时童对付上。”

    时盼一皱眉,“为何?”

    “九门那里,是另一方世界,你一旦身入此门,凡事便不好再用俗世规矩来定论了。”

    时盼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爹,我入的是阴阳,阴阳司命同我讲,修行到后面,阴阳之人能够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时童的毒,毒不到我。”

    “盼儿,你还不懂么?九门分庭抗礼,百草能于九门之中富有盛名,但凡你能够对付地了时童,可百草呢?”

    “我!”这些事情,她到底没有真的去想过。

    “你先回房吧,经此一事,我想很多事情是该好好教导你一番。”

    时盼还有话要说,但是看了看时博后神色,问题就都咽了回去,“时婉呢。”

    “她她好像被那怪物要挟了。”

    “往时童那处去了?”

    时盼点点头,“爹,难道这件事情是时童闹出来的。”

    “回吧。”另一头,冬荷居偏房处,五人一兽对坐,大眼瞪小眼各自心头都藏着话,但没有先挑开话头。

    “小宝那里无事。”

    时童点头,“了叶奉茶。”

    了叶跟烟翠原是好奇,可是当真看清了那大怪物的时候也是心里发憷,手哆哆嗦嗦地给人将茶放下,扭头就躲到了时童后头。老头猥琐笑笑,看了了叶一眼,似乎是给面子般喝了茶。

    可了叶却觉得这会子被吞下去在他喉咙口来回翻动的,是自己。

    毛骨悚然。

    “前辈,可需要配些茶点。”

    “哈哈哈,不必不必,一盏茶的话罢了,我想那八门之人也快来了。”说着瞄了眼墨旸,“墨少主,别来无恙。”

    墨旸冷着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自这个人出现在墨旸视线的时候,他便认出来了,只是猜测颇多,不如等他自己交代。

    “哦?”时童扭头,“看来前辈是有事要同九门说。”

    老者笑笑,“时过经年,时过境迁。墨少主,人不是老朽杀的,控制这邪物,老朽也耗费了不少力气。”

    “百兽围困如何说。”

    “嘿嘿,这却是老朽所谓,不过兽王出,百兽难免骚动”时童讶异,这老头子这会子是在跟墨旸解释么?她眨眨眼睛,狐疑带笑。

    墨旸只是点了点头,“如此,等八门来时再说。”

    老者又是嘿嘿一笑,看了看门外如同猴子一般蹲坐着的兽人,“这大家伙一时半会倒好控制,久控难免出事,须得尽”

    “还我徒儿命来!”

    老者话没完,不知哪里一声暴呵,时童只听得一声清脆哨声,那蹲着原本老实的兽人狂嚎一声,弹起足有七尺有余,这一弹起便是朝着那冲过来的人而去,对方显然被兽人这一举动吓得失了声,连连暴退之后,气呼呼地吼道:“诸位,这害人的东西,如今看来留他不得!”

    时童起身一瞧,加上自己和墨旸,八门皆齐。

    墨衣来人乃是掌书,黄珏和风诗雨。

    御兽使者,十袋阿齐乌以及百袋亚希娜。

    阴阳司命,观宁古以及两位弟子。

    五弦,自然是少护弥嘉誉。

    至于圣心,此人时童不认识,但她那白底黄纹的袍子确实极为扎眼。

    最让时童意外的,便是换下华丽宫装,以墓归鬼灯身份出现的红莲,萧如沁。

    这如今各户各家似乎都心里有数,时童秘密眼睛,墨旸已然站在了身侧,“住手。”

    与那兽人发生冲突的是观宁古,他口中的徒儿,想来下场必然不得好,不然这会子观宁古也不会气成鹅肝一般的脸色。

    代行天官之责的墨旸说话,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不过时童觉得,这其中,他魄脉少主的身份才是关键。

    “诸位,入屋详谈。”墨旸伸手请人入内,六门众人都是相互看了看,顺势进了偏房。

    “了叶,烟翠啊,泡茶去。”时童瞧着一众人的反应,恐怕此事在场的人,心里都已经有个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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