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大爷，你此话当真？”楚天燕也冷着脸，激将道。

    “当然了，我一个老头子还能赚你一个女仔便宜？但是他要输了，你也要赔给我一百块钱，你同意吗？”

    那老家伙看着林宇峰忧愁的神色，蛮有把握他不是对面白衣老者的对手。甚至就是个三脚猫也未可知。就放心地下了注。

    对面的白衣老头老吕很有风度地坐着，也不说话。但那个神色就是在坐山观虎斗。这下林宇峰骑虎难下，想不下场都不行了。

    “你就快点吧，真输了就当给两位大爷买瓶纯净水喝。”楚天燕也在催促林宇峰。

    “就是，别谦虚了。出水才见两脚泥。”胡子老齐语含讽刺。

    林宇峰不悦起身，老齐就赶紧让出位置。林宇峰索性把那一大盘沙拉拖到面前，一边摆棋一边大吃。他寻思这个老吕真要和自己下，还真是棋逢对手。最后就输了给对方也不丢人。但是他要赢自己那也绝不容易。

    摆好局，两个人开始对弈。刚开始的时候，那老吕还能动作潇洒地随意落子。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损失了一些人马之后，老吕和老齐都开始吃惊了。看来刚才真严重低估了这陌生青年的棋力。

    中盘之后，老吕的棋步越来越谨慎。小楚在旁边，她虽然不会下，但也能看出林宇峰已经稳居上风。

    “快吃啊，别光顾着下棋忘了吃东西。”楚天燕看着两个脸色赭然的老头，心里别提有多畅快。老家伙，叫你们看年轻人的笑话。自作自受了吧。

    下到终局，林宇峰一个拐子马将死了老吕。一向自负的老吕看着残局，不得不认输。他痛快滴从兜里摸出钱放在林宇峰旁边。老齐在楚天燕的注视下，只好掏钱。

    看着面前的三张大红钞，林宇峰觉的不好意思。他说：“大爷，算了吧。下棋就逗个乐子，我哪能真要你们的钱？”

    “不要不成，做人要讲信誉。这一次是我没算计好。来，咱们再摆上！”老吕看来是好久没这么下过棋了。输了一局不要紧，他还有信心扳回。但林宇峰赶紧把丑话说在头里，不管输赢再下两盘。

    老吕痛快答应了，结果又输了一盘。又是三百。看着老齐和老吕越来越灰白的脸色。林宇峰决定在最后一盘把棋输掉。万一再赢一盘，俩老头输不起，当场发病怎么办。

    最后一盘，林宇峰果然输了。但是也没叫老吕赢得容易。这种棋无非是前面压着对方下，最后关键时刻下一手臭棋。

    老吕赢了，林宇峰叫小楚给钱。但是从老吕和老齐的脸色看，他们知道这是林宇峰故意让了棋。因此赢得也不光彩。

    临走，林宇峰不敢再说还钱的话。弄得好像人家输不起一样。就这样楚天燕拿着领来的三百块钱，和林宇峰离开了竹林。那一盘水果沙拉也被林宇峰无形中吃了个精光。

    “喂林大侠，你好厉害啊。真是文武双全。这三百块钱够咱们俩吃一顿大餐了。”

    林宇峰拄着拐杖咚咚作响，他苦笑道：“你说我们去赢俩退休老头的钱，胜之不武。可我又不敢再说退钱的话。实际没啥意思。”

    “那最后一盘是不是你故意输给他的？”楚天燕拿着玻璃碗，好奇地问道。

    林宇峰闻言往后看看，才默认地点了点头：“给他们留点脸面，省得怒火攻心，再犯了什么病。”

    “嘻嘻，就该把这些目中无人的老梆子杀个片甲无归。叫他小气。”楚天燕嬉笑道。

    “你说你这是什么话？刚才的事儿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他们要知道你是警察的话，估计都会投诉了。”林宇峰有些不满地看着没心没肺的楚天燕。短短这么一两天，楚天燕在他心里的形象大变。

    “唉，你就叫我放浪一下形骸吧。前些日子我们太苦太压抑了。只有在我的亲人面前，我才有真性情。”楚天燕看看林宇峰，口齿喃喃地说。

    林宇峰听了小楚的话，差点又把自己的脚崴一次。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会成为小楚心目中的‘亲人’。他说他就要离开了。

    当然，最后的话是在心里说的。林宇峰真正的想法是要换一种活法。回家去，远离这个案子带来的是非。

    可即使是他的人真的走了，他的心呢，也能那么轻快滴离开么？

    林宇峰不敢说。

    之前他一向是鄙视那些到处留情不负责任的男人。现在不知不觉里，他也变成了这么一号人。这怎么不让人心中悔愧莫名？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美女一主动，所有的男人都会沦陷么？他林宇峰可一直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啊。

    所有的源头都是从那个上午，那一次错捕开始的。林宇峰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命运的成分。首先的小概率事件就是，自己有一张和罪犯酷似的脸。

    事到如今，造物主的安排叫林宇峰无语。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林宇峰只想尽早的退出。从哪方面讲这都是个最明智的选择。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林宇峰却不想进屋了。也许是经历过山洞中的阴冷和黑暗吧，林宇峰特别喜欢阳光下温暖的日子。

    临走前，林宇峰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天早晨楚天燕为什么不告而别。知道了这个谜底，就是回家心里也彻底踏实了。

    “燕子，我们不进屋了。就在这里坐坐吧。想想那洞窟里的不见天日，能坐在阳光下真是幸福。”

    林宇峰拄着拐杖，在院子里一颗棕榈树下坐下来。楚天燕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她也坐下了。

    “林大侠，昨天夜里我和我妈睡在一起。我睡得很好，一点梦都没有。这大约是潜意识的原因吧。睡在母亲身边，整个的身心都能放松下来。另一个就是睡在你身边了，你是我的另一个保护神。”

    “燕子，不可以这么讲。那可能是那段经历太过恐怖和寒心而已。对于陈冰，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们已然暴露了。”

    “是的，可是暴露是暴露了。我们的证据还不够完整，还需要更多的人证和物证。还有我还是在想，那个山洞里的那些东西。它们也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吧。是谁在装神弄鬼呢？”

    “不知道。那些蝙蝠像是被人施了咒语，说来就一下来了。我的疑问也是，如果说这是普遍现象，也不是。为什么天底下这么多溶洞，没听说别的地方闹过鬼。只是那里面的环境复杂。疑问归疑问，估计不会有人进去冒风险了。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受不了那些玩意儿。”林宇峰看着眼前院外的竹林，悠然说道。

    “嗯，一旦闹鬼的消息传出去，估计当地的公安机关，比如说赣州市公安局，肯定会有所重视。毕竟那里还发生了两起命案。”楚天燕说。

    “那两起命案无疑是我们这个贩毒大案的一部分。这边案子破了，那个案子也就破了。对了我还要向你通报一件事。前些日子，我还没有去找你。黎老师来深圳处理业务，我去见了她一面。就在她下榻的酒店大堂里，贩毒分子居然在那里交货。你说大胆不大胆？”

    “这没什么，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灯下黑你不懂么？回忆一下当初我和简局一起审你。呵呵，那一次那形象，直接帅呆了。鼻孔里塞着两团纸巾。鼻青脸肿，是不是郝鹏打得？”

    可能是想起当日的景象，楚天燕咧开嘴嬉笑起来。

    “是啊，我给了他一脚，郝鹏打了我一拳。要不是李小婉，我也不会叫郝鹏打到。李小婉尖叫着从我面前跑过......”

    林宇峰正在回忆，却听见屋子里有手机铃声在响。林宇峰没有手机，这手机只能是楚天燕的了。

    小楚起身跑进了屋里，接电话。林宇峰不闻不问，还是惬意地看着小院四周的景物。天高云淡，林木婆娑，陈冰和她的父亲却在逃亡的路上。

    林宇峰真想知道一点陈冰的消息。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他脚上的伤好起来。

    “小林，别发愣了。简局要你接电话。真没想到，你还做了这种事。”房门口，楚天燕冷冷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