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成功便成仁

    我心下一叹，知道这一切其实不难理解。

    长孙无忌自长孙皇后去世以后，已经逐渐回归朝堂的中心，他深得陛下信任，如今更是领了敕旨，与房玄龄、萧瑀、李勣一起，会同大理寺、中书省、门下省一起审查太子谋反案。

    我去找他，自是要求得机会见见承乾哥哥，因为，李恪是否清白，就要看承乾哥哥是否愿意给予证明了。

    我明白，以我现在的身份贸然前去，极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但是，我若不去，便真的就毫无希望了。

    “那就赌一把！”我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王妃，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刘序作揖劝道。

    我轻轻一笑，摇摇头，说：“成功也好，成仁也罢，我，非去不可！”

    闻言，刘序跪地，叩首道：“在下跟随吴王殿下十余载，清楚他的为人，亦清楚他的志向，曾经，我为殿下的放弃而抱怨过王妃，但时至今日，我想我终于理解了殿下的选择……王妃勇毅，在下不及，唯再叩首，以表敬佩。”

    我叹了口气，将刘序扶起，而后交代一番细节，他便再次行礼出去了。

    ……

    第二日，我早早起身，而后打马去了光德坊。

    彼时，坊中各家各户都还没有开门，街巷间也显得格外冷清。我轻轻叩了门房小窗，一个小厮便懒洋洋地探出头来。

    “谁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轻蔑地问道。

    我心下一惊，不禁感叹，八年前的门房小厮，大概不是这幅模样吧！

    但我还是礼貌地递上拜帖，道：“吴王妃杨氏，求见赵国公！”

    听我报上名号之后，那小厮才立马转了神色，温和道：“王妃运气好，难得遇到了国公每月一次的休假日，还请王妃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

    我点点头，便眼见着他转身去了府内。

    漫长的等待过后，那小厮终于跑了出来，说：“国公大人请王妃书房相见！”

    我长吁一口气，便跟着他进入府中。

    书房内，景物依旧，只是将那丹炉撤去了，我心中淡淡一笑，想来，长孙无忌如今应也没了那修道炼丹的兴致了吧！

    “吴王妃……”长孙无忌轻轻开口，狐疑道。

    闻言，垂眸而立的我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他，七年未见，长孙无忌倒是没显出半分老态，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竟还添了几分干练。

    他是长辈，但我是王妃，故而，无需行跪拜之礼，我福一福身，恭敬道：“参见国公！”

    “王妃一身男装，清晨光临寒舍，恐怕是有事需要老夫来办吧！”

    唉，久经官场、精明世故的他，竟这样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想法。

    既是求人，我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便直言道：“罗衣斗胆，请国公准我进东宫面见太子！”

    “太子？”长孙无忌满脸疑惑，“你要见太子？”

    我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

    但是很快，长孙无忌就有所顿悟，他双眼直视着我，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