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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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晚会即将临近,周六下午的小教堂并不如往常冷清。

    姜离忧坐在角落,双腿交叠,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现在这个时间本来该是他的午觉时间,但却被林念南拉来了现场排练。秋季晚会临近,他们少说也排练了几十次,但姜离忧一次都没来过,难免惹出些社员们的非议。

    他看了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不小心靠在身边男生的肩膀上睡着了。

    一阵喧哗从不远处传来。

    “不好意思。”姜离忧被远处的响动吵醒,坐直身子,才发现自己睡得流口水,对身边男生低声道歉。

    “您睡得开心就行。小人贡献区区肩膀,又何足挂齿呢?”男生语气淡然地嘲讽道。

    “哦,是你啊闵洛。”姜离忧打了个哈欠,顺手薅了把便宜表弟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

    闵洛是学生会长,又兼任校戏剧社的社长,事情很多,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姜离忧感受到几道不善的视线投来,原是荀念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和小提琴的社员们有说有笑地聊天。

    小提琴社本来就有两拨人,一拨是荀念派系,一拨是不喜欢荀念的人。两拨人平时就互相明嘲暗讽,姜离忧顶替荀念上小提琴独奏后,这种矛盾更达到了顶峰。

    荀念推着轮椅来到姜离忧面前,他素来一副弱不禁风的假面,谁见了心头都要生出三分怜惜。

    “小忧,听说你最近没有来社团的排练?这可不行哦,这次的独奏是很重要的。”他目光柔和,一副真心关切对方的模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如果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别让爸妈担心。”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被姜离忧害成这样,还这么关心他。要是我被人家推下楼,一辈子残疾,我都恨不得杀了他。”

    “呵呵,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蛇蝎心肠。”

    “荀念人真好。”

    “确实是不舒服。”姜离忧慢吞吞地说,“看见你就有点反胃。”

    荀念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身后有人不满:“姜离忧,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没见过你这种白眼狼!”

    姜离忧下巴微抬,嘲笑:“那你报警吧。”

    那人一噎,这时,又有一人跳出来道:“姜离忧,你别太嚣张了!归根到底,你只是个替补的,等晚会一结束,能不能留在社团还另说呢。”

    “那能留就是能留,不能留就是不能留呗。至少秋季晚会上表演独奏的是我,至于有些人能不能去,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姜离忧撇了下嘴。

    “姜离忧,你欺人太甚!”对方涨红了脸。

    姜离忧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伶牙俐齿的程度,让本来皱紧了眉想为他说话的闵洛直接傻眼。

    姜离忧饱览三千世界肥皂大戏,见过的撕逼场面数不胜数,这群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岁的小毛头就想跟他吵,实在是太嫩太天真。

    他平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咸鱼样,很少有人见他咄咄逼人的模样,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即便是盛气凌人的姿态也非常漂亮。

    姜离忧离开座位,站起来,手掌撑在颈侧,缓慢地扭了下脖子,迈开长腿向这边走来。

    众人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姜离忧的手搭在了荀念轮椅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背光角度,使得他的瞳仁像某种野兽似的发着叫人胆寒的光。

    他压低声音,毒蛇吐信般冰冷而黏腻的威胁:“放心,不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一步步夺走。”

    荀念手脚发冷,如坠冰窟。

    /

    在繁忙的学习生活中,银秋私立为了保证学生们的身心健康,硬是排得满满当当的主课中挤出三节用来调节心灵的艺术课。

    周一音乐,周三美术,周五雕塑。

    现在正在上的,正是周三的美术课。

    这节课是素描课,老师让大家自行选择一位同学进行互绘,姜离忧和杜星星对坐着,对方朝他努了下嘴,示意他看旁边。

    叮咚,手机上收到杜星星的消息:“池修雨在看你。”

    姜离忧不用看旁边也能感受到那道专注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池修雨心里在想什么,那天雨夜的记忆他已经抹除,但对方明明已经骑车出门,最后却在自己的卧室醒来,他肯定很困惑。

    没过多久,池修雨提着画板走过来,坐在了姜离忧对面。

    “我要跟你互绘。”他语气很淡,但不容置疑。

    “喂!你搞没搞错啊,这里有人诶!”他的背影把姜离忧直接挡住了,杜星星不满地叫了起来。

    几个篮球社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一左一右把杜星星架走:“得了,人家夫妻交流感情,你凑什么热闹。走,跟我们去边上玩去。”

    姜离忧倒是没说什么,盯了他一眼,认真地在画板上开始作画。就他那个试卷上画简笔画火柴人的水平,池修雨并不抱什么期望。

    池修雨漫不经心地削着铅笔,在想怎么开头。

    “上周五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吵了一架?”最后,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单刀直入。

    姜离忧就知道他要问这个,早已想好敷衍的说辞,淡淡道:“我们吵架次数还少吗?我忘了。”

    池修雨记得自己骑着机车在道路上飞驰,田野两边是青黄不接的麦苗,他在校门口和姜离忧吵了一架,然后呢?然后的记忆是一片模糊。

    他觉得自己正在触碰一条线,一条抽丝剥茧,触碰到了世界本真的线。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吵完架你就直接回家了。

    池修雨却觉得直接回家不是以他的性格会做出的选择。

    狂雨之夜后,他反复被同一个梦境困扰。梦里有气焰嚣张的小混混,有锋利的刀子,有充盈胸口的怒气,有九尾的狐狸。甚至刀刃刺入身体的触感都如此鲜明。

    他检查过被刺中的地方,光洁如初,似乎确实证明着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一些细节却透露出异常。比如家里的管家说没人来过他房间,但他打开的窗户却被关得很牢,再比如池修雨的嗅觉十分灵敏,他在清晨的空气中捕捉到一股独一无二的,甜橘和苦艾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如果吵完架之后就直接分别,为什么他还会在卧室里闻到姜离忧身上的气息?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姜离忧垂着眼眸画画,金色的阳光把他纤长笔直的睫羽都照得纤毫毕现,他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毛衣,显得很温柔居家。

    池修雨原本只打算随便画两笔,但不知怎的就认了真。没人知道他的绘画课其实是由国际名师教导,只是平时不爱张扬而已,实则获奖无数,功底深厚。

    他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池修雨漫无边际地心想道,结婚以后,在家里也让他这么穿。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蓦然回过神来,脸色铁青。

    他居然在认真考虑和姜离忧结婚的事?!

    池修雨知道自己以后会结婚,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像今天这样,本能般地在脑海里设想和某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也太奇怪了。

    姜离忧看见他画着画着就停笔了,怔然地盯了自己一眼,神色古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忍回去了。

    关于那个雨夜的一切,他没有证据,只是凭借直觉知道这一切都不对劲。

    但他无论从哪个角度试探,问题总能被姜离忧不动声色地抛回来。池修雨有点烦躁,可惜他平时不太爱上网,如果他经常冲浪,就应该知道对姜离忧这类人有一种专属称呼——顶级敷衍大师,糊弄学十级学者。

    “算了。”他烦躁起身,翘课打篮球去了。

    互绘的作品下都写有对方的姓名。美术课作业交上去后,没多久,姜离忧收到了池修雨那副画。

    他画得确实很好,细节观察得也很仔细,还特地点上了他的泪痣。姜离忧非常喜欢,甚至打算让1028帮他收起来,带回中庭岛上。

    下午五点,难得的晴天再次乌云密布,天空下起绵密的雨来。

    怎么又下雨了?姜离忧恹恹地趴在桌上,他讨厌下雨。

    池修雨去器材室换了衣服,回教室拿书,发现教室里只剩下姜离忧一个人了。

    “怎么还没走?”他顿了顿,“你想补数学?”

    姜离忧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我没带伞,等王叔来接我。”

    池修雨:“这样。”

    雨下大之后,光线暗了下来,又冷又黑,只有孤寂的白炽灯照亮着。姜离忧不喜欢在这样的氛围里一个人呆着,本来想叫池修雨留下来陪他,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对方拿了把钥匙又离开了教室。

    无语,狗崽子,一点情商也没有。好在姜离忧也习惯了他的做派,并未emo太久,正打算再给王叔打一个电话时,忽然窗户被笃笃敲响,一张他意想不到的面容出现在窗外。

    “宁望?”姜离忧惊喜地推开窗户,“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的眼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幽深,他穿着白色连帽衫,帽檐正往下滴水,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

    两人对视的瞬间,宁望绽开一个笑容:“想你了。要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