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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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希图像是陷入了沉眠,任霍律怎么呼唤也无济于事。
墙上的古老挂钟显示时间为凌晨四点,克力将会在两个多小时后踏足霍律的房间叫醒他,并为他提供换衣服务……
近七点,屋外的走廊才响起轻细的“咔嚓”声,那是克力走路时机械关节相互摩擦产生的,足以唤醒浅眠的霍律。
屋内的智能感应灯迅速亮起,克力绕过玄关,蓝色的灯管眼闪烁着。
而后,霍律察觉到希图缓缓松开了禁锢。
那双蔚蓝色眼睛依旧半眯着,呈现一种混沌又迷蒙的情态,那点幽光隐在银灰色的睫翼间,像是在注视他,让霍律一时间难以分辨希图真实的状况。
克力拉开床被,霍律看到了自己睡袍散乱的样子,希图的鱼尾托着他毫无知觉的腿,半透明的尾鳍像纱雾一样勾裹在小腿上。
克力抱起霍律的身体,接着,希图的鱼尾如蛇一般缓慢地收了回去。
若不是克力没有自己的思想,霍律简直要怀疑他们是否达成了某种共识……
…
…
旧的臂章被摘下,镌刻着两朵蔷薇花及三片花瓣的新臂章被重新扣上轻机甲的外臂。
“霍律,这是你的任命书。”
烫印着银色盾牌的任命书被西蒙上将递交到霍律手中。
与霍律一同接受晋衔的,还有其他校官。
万人的白骑士会场,也许没有属于他的喝彩,但霍律还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下台后,他将任命书揣进衣兜,走向属于机甲兵的阵列。
因为穿着轻机甲的关系,霍律看起来会比别人高一个头,这让他在人群里穿梭时异常显眼。
“律上校!”
很快,他就被人注意到了。
叫住霍律的,是个穿着军装的、金发蓝眼的女孩。
她绕过座椅及人群,在霍律面前停下时,鼻翼还浮着些细密的汗珠。
“蒂缇小姐。”
蒂缇.泊西,艾诺斯的妹妹,是个拥有优良基因的女性alpha。
六年前,蒂缇还是个小女孩,霍律曾在帝国军校远远看见过她。
蒂缇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alpha。
她的脸有些红,或许是一路跑过来的关系。
“我……律上校可以把旧的臂章送给我吗?”
臂章上刻着霍律名字的缩写。
“为什么?”
霍律不理解,他的臂章对蒂缇来说没有任何用。
“因为……”蒂缇有些紧张,每当这种时候,她的大脑总会变得迟钝。
加上她看起来不怎么强大的外表,所以即便是个拥有优良基因的alpha,泊西家主也并不怎么待见她。
就在蒂缇低头组织话语时,保存完好的蔷薇花臂章被霍律递到了她的眼前。
“谢谢!”蒂缇接过,那双蓝眼睛迅速明亮起来。
“律上校……”
就在霍律转身时,蒂缇再次叫住了他。
蒂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不好话,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烫印着泊西家徽的邀请函,郑重地递交给霍律。
“我……很希望律上校能来。”
…蒂缇攥着臂章,离开的背影都透露着欢欣雀跃。
那是一张婚礼的邀请函,属于蒂缇.泊西与一个霍律并没有听说过的omega的婚礼,似乎还是贵宾席位。
*
回到庄园。
霍律的房间被希图弄得又湿又热,空气里漂浮着那种大概是人鱼发.情期特有的味道,它们已经扩散到了别墅外,和着蔷薇浓郁的花香,意外突兀。
原文中的“希图”发.情期靠的是艾诺斯“缓解”,霍律作为一个下.半.身不听自己使唤的残废,就算想用那种办法也是有心无力。
或许,他应该趁着这段时间去边缘星看看,那儿的黑色交易链发达,也许会有想要的东西出现……
霍律刚操控着机械臂穿过希图的后腰以及鱼尾,希图就像是有所感应般隔着金属用尾巴刮蹭他,尾鳍甚至带着挑逗意味地不经意掠过他裸.露的喉结。
霍律不适地咽下一口津液,并传唤克力收拾行李。
他将希图放进别墅外的飞行舱,为他系好安全带。离开时,希图的鱼尾又勾住了他的腿,蔚蓝色的眸子自半翕着眼皮间看向他,里面似乎翻滚着什么。
“希图?”
霍律几乎以为希图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后者依旧是那副样子。
他的飞行舱很大,希图被安置在最后面,占了四个座椅。
克力带着行李登上飞行舱,霍律将旅程信息录入星网,选好路线后,飞行舱就会进入智能驾驶状态。
但希图像是一团散发着蒸汽的海绵,飞行舱内也逐渐变得湿热,跟昨晚的被窝一样。
已经穿过大气层的飞行舱并不适合开启换气模式,霍律整个人都捂在轻机甲里,简直要蒸发了。
他将飞行舱里带着的饮用水浇灌在希图身上,那些水又会被希图滚烫的表皮加热,之后缓慢地变成雾蒙蒙热腾腾的、裹挟着异香的蒸汽飘浮在半空。
而希图只会半眯着眼睛,用银灰色睫翼间的那点蔚蓝幽光看他,鱼尾翘动着,像是要挣脱束带。
一声通讯提示音打破了这层莫名的气氛。
是拉涅罗。
霍律摘掉手环,把它扔进了箱子。
*
边缘星的科技落后主星至少五十年。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破旧极了,街上所有的房子似乎都缝补着旧报纸、钉着生锈的铁皮。
克力看守在飞行舱旁边,这让霍律能有足够的时间出来寻找住所。
这里的房价很便宜,霍律在一个即将搬走的商人那儿买下了一座古老的庄园。
并不像霍律的庄园那样仅仅是风格古老,而是真的透着股阴沉死气,常年照射不到太阳,像是上个世纪的古朴庄园。
花圃里种着一些黑色的荆棘条,没有绿叶花朵点缀,霍律并不认识,也许是某种少见的外星植物。
当霍律驾驶飞行舱降落到庄园时,天已经黑了。
克力简单地收拾了两个房间,忽略那些发霉的潮湿味道,这里看起来还算不错。
霍律将希图放在床上,那张床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呀”声,在他还没踏出房门前迅速垮塌。
人鱼形态的希图实在太重了,但这栋别墅仅有的两张床都很破旧。
最终,克力为希图打了个足够宽敞的地铺。
霍律打算用手环上星网查看有关边缘星的黑市信息时,发现了拉涅罗未连接的好几个通讯,以及一条讯息:
【你离开了主星?艾诺斯今天回来了,你知道吗?泊西家那个alpha今天也晋升了,他去参加了晋衔仪式。】
艾诺斯那时,应该在二楼,霍律并没有注意到。
大概治好希图,一切就得重新回归正轨了。
*
边缘星太乱了,霍律还是离不开轻机甲,为了节省精神力,他又带上了悬浮椅。
克力拥有足够的保护能力,把他留在庄园照看希图,霍律很放心。
霍律打听到他们所在的街区,黑市交易由一个名叫“桑西”的中年男性beta管理。
桑西在得知霍律想要的东西后,把他带进了一座拍卖行。
跟主星那些贵族消费的拍卖行不同,这里又挤又乱,灯光昏黄不足以照亮全场。
“抑制剂这种东西并不稀有,几乎每一场拍卖会上都有,不过是作为赠品,但你需要拍下压轴的拍卖品,才能选择赠品。”桑西向他解释。
霍律要的就是抑制剂。
抑制剂在帝国是被禁止的,曾经就有人因使用过多而腺体坏死,alpha与omega的数量本来就极为稀少,上面认为这种东西并不稳定,于是禁止了售卖。
但希图没有腺体,这种抑制人类“发.情”的东西,对拥有人类形态的希图应该也是有用的。
大概是霍律看起来太有钱了——一身光洁的轻机甲以及高于边缘星科技的悬浮椅,让周围多数人都开始向他投来各式不明的眼光。
霍律想要自我保护的举动,似乎起到了额外相反的效果。
但好在他并不会在边缘星待太久,购买足够的抑制剂后,他又会返回主星。
那些拍卖的物品有一些在主星是很常见的,譬如新型的家用机器人、智能家具以及小型飞行舱……
“下面!我将隆重介绍!”
主持人骤然抬高了音量。
“到压轴货了吗?”
“应该是的,上次的可是一条罕见的人鱼,被格尔特先生拿下了,你猜多少钱?”
“多少?”
“六千九百万星币!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
霍律敏感地捕捉到了“人鱼”,没想到边缘星还有除了“希图”以外的人鱼。
“今天的压轴货——污染!”
随着主持人激昂的嗓音,红色幕布被掀开,聚光灯倏地打在展示台上。
扣着的透明玻璃罩下,是一团蠕动的、如有生命力的黑色烂泥,它们攀爬流淌过玻璃壁,像是要挣扎着逃出。
主持人将麦靠近那个玻璃箱,黏稠物蠕动的声音立即回响在会场。
“今天的压轴货就是这个?”
“这是某个外星的生物吗?”
“噢……它长得真像斑尔拉的屎。”
……
霍律:“……”
他开始思考,桑西是不是在故意坑他。
“拍卖品十号——污染!”
主持人开始介绍,台下又安静了不少。
“这是一种源自蓝星最深的海底、没有生命力的、会蠕动的神奇物体。”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时,介绍戛然而止,“现在,开始竞价!”
“老板把我们当傻子呢?”
“谁会买一团会蠕动的神奇黑泥巴玩儿?”
……
就在霍律犹豫的瞬间,场内已经有两个人陆续举起了竞价牌。
很好,有两个“傻子”做铺垫。
霍律跟着举起竞价牌…
最终,他迎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捧着那个以九千多万拿下的、罩着幕布的“黑泥巴”和一些抑制剂走出了拍卖场。
通过狭小荫庇的巷子,抵达满是尘沙的街道。
“309号先生!”
309是霍律在拍卖行的竞拍号,这让他不经回头探寻叫住他的人。
那是个戴着卡其色圆帽的成年男性beta,身上穿着同色的西装,长相极为普通,是那种看一眼绝对记不住的外貌,最有特点的,大概是鼻梁上有一颗黑痣。
“您好,我叫格尔特。”
像是察觉到霍律的警惕,他在停下后的第一时间进行了自我介绍。
“有什么事吗?格尔特先生。”霍律依旧保持着警觉。
像是不方便说出来,格尔特摘下了他的圆帽,用它遮掩住嘴,倾着身子靠近霍律,“先生身上……似乎有人鱼的味道?”他的嗓音压得很低。
“如果我没猜错,那只人鱼已经陷入了发.情期,但先生显然没办法满足他,对吗?”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霍律不可言说的部位。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攻好用着呢,只是不听自己使唤,大概会听希图使唤。●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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