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圣女和可可的交流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在圣女看来，可可完全没资格说圣子的想法奇怪。

    因为她的想法也是同样清奇。

    而在另外一边，圣子也处于被说教的状态，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找可可的目的，但教皇的猜测他也无法否认。

    “圣子。”略显得苍老的声音在圣子的身旁响起，圣子就像是已然察觉，神色没有丝毫的惊讶。

    在短暂的沉默后，伴随着声低低的叹气，那道声音比之前更加苍老：“记得您的身份。”

    教皇此刻有些后悔承认可可的身份，也不解光明球为何会亮起。

    或许这又是神的旨意？

    但无论怎样，有些事情是始终不能有变化的。

    得到了多少的荣耀，就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眼前的银发少年甚至比他更加清楚，也是会最先察觉。

    圆月逐渐偏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内，圣子的嗓音响起：“我知道。”

    听到回应后，教皇微不可查的放松了许多：“做好准备。”

    此刻已然是天色渐白。

    可可的加冕也是如期举行，甚至比她上辈子更加的隆重，但真的让此时的可可对比，还倒不如上辈子的规模，起码没有那么累人，也不用在举行完加冕后，就要被迫赶路。

    “快走吧，教皇显然对你有点提防了。”圣女站在不远处，对着可可摆了摆手，“趁他们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跑的越远越好。”

    话音才落下，可可确实是跑了，然而却是反方向的跑，径直冲着圣女跑来。

    可可直接抱住了她，伴随着柔软的身体，还有淡淡的香气。

    圣女并没有体会过女孩子之间多少亲密的互动，也是微愣了片刻，这才找回自己的话语。

    “你还不走？”

    怀中的可可就像是什么小动物，也不管对方颇为冰冷生硬的语调，就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对方裸露在外的肩膀：“这不是表达我的感激吗？”

    “你表达感激的行为真是奇怪。”圣女没有任何的回应，然而可可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悄然放松了许多，语气也是难得的柔软，“除了说你和圣子更搭配的言论外，也有人说我们相似的，那至少我不能看我自己受苦吧？”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互动十分明显。

    至少处于高楼上的圣子看完了两人互动到分开的全过程。

    可可在挥手告别后，逐渐消失在视野内。

    她从未有对他丝毫的犹豫。

    圣子的神色始终的淡定从容，脑海中却不断的闪现她的画面，无论是神的注视、梦境、还是在宝库内的表现、以及两人离开后的异常。

    可可所有的行为都过分的异常。

    这件事要汇报给神。

    但即使这个决定在脑海中徘徊了许久，即使在此刻的情况下，圣子却还是一如之前的迟疑。

    他自然是知道可可会经历什么，会得到怎样无情的对待，又或者说在被察觉到的瞬间，就会消失在世间。

    而那份阴差阳错获得的记忆，也都会随之消逝。

    “圣子。”教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当晚，许久未曾亮起的水面泛起波澜，老者在远处凝视着亮光逐渐扩散，最终页是闭上眼睛，同样的开始祈祷。

    光明元素逐渐外溢，湖边看上去作为装饰性的石雕逐渐转变为璀璨的金色，月色降下，将高台笼罩，苍穹之上，群星围绕点缀。

    而信徒虔诚的祷告，也使得沉睡的光明神的意识逐渐苏醒。

    无数画面快而短暂的从眼前掠过，石洞、湖水、银发少女、红衣主教，仅仅只是片刻，他便已经读取完圣子视角所传来的讯息。

    但又和之前略有不同的是，此刻心底所蔓延开来，那些细微的酸涩中而带着几分新奇的情感。

    也正是因为这些新奇的体验，让光明神彻底从困倦中苏醒。

    就像是做了一场许久的梦，却又丝毫不记得内容，在短暂的疲惫后，便已经被新的记忆给吸引了视线。

    祷告逐渐归于平静，一如既往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而教皇的目的也并不是真正见到神明，他仰头看着圣子缓缓起身，水珠打湿了圣子的衣摆，伴随着圣子的步伐，水也逐渐没过他的胸口，透出隐隐约约的肉色。

    圣子是神在人间的代表，不应有丝毫的偏颇，也必须要绝对的公正，决不能带上个人的情感。

    但身而为人，对某种事物产生依赖和情感也是无法避免的。

    这也是这个池子的作用，用来冲刷和压制那些情感。

    在身体完全浸没于湖水时，白光在湖中迸发，经久不衰。

    白光越发的刺眼，迫使圣子闭上双眼，和历代的圣子相比，他来这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甚至上次来到时，还是在孩童时期，他也早已忘却当时的场景，因此圣子也不能确定，此刻脑海中不断浮现可可的模样到底是常态还是本能。

    让圣子感觉到不公的是，即使可可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但在想到和可可的互动时，他还是能感到心中莫名的欣喜和悸动。

    这次的时间甚至比之前更加长久，随之而来的还有眩晕感，仿佛意识都被抽离，逐渐往上回归本体。

    反应过来之时，惊呼声已然传来，与此同时还有教皇颤抖且激动的声音。

    “吾神！”

    圣子的双眸猛然睁开，浮出水面。

    ——圣子是神在人间的代表，要绝对的公正，不允许有私人的情感和偏颇。

    ——但如果这份情感是来源于神呢？

    神并非真正降下，仅仅只是个虚影，在耀眼炫目的白光中，本该跪地的圣子却站起来，迎着刺眼的白光，仰头打量着神的容貌。

    圣子本能的想要笑，却又觉得无比的讽刺。

    他果然是最适合作为神在人间的替代，自己符合一切歌颂中神化身的模样，并且他的模样和神明十分的相似，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

    然而仅仅只是相似，在神出现后，二者的差距仍谁都能看出。

    圣子也明白了可可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依恋和虔诚。

    他仅仅只是一个替身。

    从头到尾，都仅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替身。

    ——

    可可并不知道圣子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不过纵使是知道了，更多的也是庆幸自己跑的很快。

    现在的她在神的面前，估计对方稍微动动手指，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更何况自己还伪造了“神迹”。

    可可既幸运又不幸，她并不知道神明注意到了她，并且此刻也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她的速度极快，但在天色转黑之际，又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黑夜，而是因为从村庄中冒出的魔兽，浑身被遍布的黑色符文所包裹，像是狼又想是人，岣嵝的身躯显得瘦弱和阴森，此刻双眼冒着绿光，口水从它们的嘴角低落至草地。

    在它们急躁的动作和未沾染任何血迹的毛发上来看，这是废弃的村庄，所以它们见到可可后，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对峙了片刻，便【】，向着可可追杀而去。

    动作极快，数量也暂上风。

    迸溅出的鲜血更加刺激它们的战斗欲，同伴的倒下也没能阻止它们的前进。

    它们仅有进食的本能，所以对疼痛无所畏惧。

    可可反手将匕首插入一只魔物的心脏，又抬脚直接踩在扑来的魔物鼻子上，一遍抵御着魔物的挣扎，一边阻止着进攻。

    魔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并且在战斗时所造成的伤口，也都会成为魔物斗志的催化剂。

    人的精力是逐渐会被消耗的，而魔物对于食物的渴望却是至死方休。

    雨势渐大，不断砸落在地面的雨滴模糊了周围的场景，唯有她和魔兽不断的僵持抵抗，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可可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猫叫。

    小到似乎仅仅只是幻听。

    毕竟猫生来谨慎，碰到这么大阵仗的打斗，正常的猫咪都不会凑上来。

    然而就在可可将魔物的尸体甩到一处时，又是一声猫叫，从魔物的身上响起。

    可可微楞了一瞬，定睛一看，一直黑猫不知何时出现，气势汹汹的咬住了魔物的小腿撕咬……然后因为可可的把魔物揣向一旁的动作，也顺势压住了他不得动弹。

    然而黑猫本猫对于自己的体型一点逼数都没有，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后，又趾高气扬的朝着另外一只魔物袭击。

    明明看上去才断奶没多久……在黑猫到达之时，可可便率先一步将魔物制服。

    黑夜中的大雨将一切的气息都悄然抹去，但也带走了热度。

    抬手抹去拍打在脸上的雨水，可可趴在树上，安静的等待着魔物的靠近，不断低落的血液很快就吸引来了仅有的魔物，它甚至跪在地上，疯狂的舔舐着泥土上的血迹。

    下一秒，他落得了和同伴同样的下场。

    过了许久，可可这才放松了几分，靠在巨木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只魔物并不算什么，但很显然这些魔物的数量实在是多，本该在国王的周围不应该有的，或许是因为灾害，或许又因为其他……

    冰凉湿漉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寒冷刺骨，雨水顺着发丝滴落领口，也迫使大脑转运的速度逐渐变慢，甚至唯一的温暖，还是来自胸口的那一小团。

    到了后期，可可完全没有了力气，并且魔兽也发现了这个时刻冲锋的黑猫，无奈之下，可可也之好往胸口塞。

    当务之急，便是寻找一个能够提供休息和保暖的住所。

    扶着枝干站起身来，借助着高处的视野，可可眺望远方。

    不远处的古堡倒是让她产生了点兴趣。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或许哪个地方就是原本安置勇者的落脚点。

    貌似还是某个子爵的住所？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你记忆中的老婆就不是你的老婆.jpg

    圣子，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