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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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泠熙在宋暖五步远处站定,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看那通身举止气态,像是从宫里出来的似的,若是安王妃在这里定然吃惊,太后真是宠爱她,竟然将自己身边看重的宫女放到她身边。

    她瞥了一眼宋暖,随即将视线转开,将下巴一抬,冲着屋里道:“本郡主那院子遍地灰尘,凌乱不堪,安王府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

    门“嘎吱”一声打开,安王妃走了出来,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不过眸子深处划过的冷色倒是被宋暖瞧见了。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顾泠熙又道:“若是安王妃肯把这个婢女借本郡主用一下,那本郡主便也不计较了。”

    她抬起手臂,宽大华丽的袖子荡出流畅的弧线,等衣袖安静下来时,那玉指虚虚对准宋暖。

    安王妃不说话,看向顾泠熙,目光沉沉地从她身后划过,她身后那两个侍女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始终低着头,安王妃内心冷笑,她倒是疼宠顾泠熙。

    良久,顾泠熙都不耐烦了,安王妃才开口:“既是安王府招待不周,自然是依着郡主,暖儿。”说着偏头看向宋暖,喊了一声。

    宋暖明白了,安王妃这是保不住自己来,她朝安王妃行了一礼,硬着头皮顶着顾泠熙兴奋地目光,缓缓走到了她身边。

    “那就不打扰王妃了。”顾泠熙像斗胜的公鸡,昂着头颅雄赳赳离开了。

    “王妃,这……”秀禾上前一小步,为难道。

    “顾泠熙受太后宠爱,竟将身边的宫女都给了她,太后本就不喜我,若我因此得罪了她,免不了又是麻烦……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不过委屈了暖儿,你且多宽慰她几句。”安王妃吩咐道。

    “是。”

    安王妃重又看过去,眸色晦暗难明,她自然想多事不如少事,可这府上只会也只能有她一人,无论是顾泠熙亦或是其他人,太后都休想往这里塞人!

    主院中下人大气不敢喘,气压低得吓人,但顾泠熙住的朴玉苑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也只有宋暖一个人干得热火朝天。

    她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向搬了椅子坐在正屋门口,悠闲啃着果子翘着二郎腿的顾泠熙,敢怒不敢言。

    “愣着干吗?继续啊!”顾泠熙啃完果子,随意将果核仍在旁边小几上的果盘里,又抓了一把零嘴吃起来。

    宋暖环视四周,朴玉苑每日也是有人专门打扫的,不说是一尘不染,但也足够干净到让人无法挑剔,她来之前还以为顾泠熙口中说的“遍地灰尘,凌乱不堪”不过是要人的借口,但等她来了这里才发现,神特么借口,她说的都是真的!

    地上丢的到处是泥人、花灯等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瓦房上,屋顶上挂着、落着不知道几只风筝,这副场景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过分的是苑角的一颗梨树下堆了大片大片新生的叶子和花朵,宋暖的目光顺着树干攀爬,那树枝上光秃秃一片,像极了被拔了毛的鸡,凄惨极了。

    诸如此类。

    这是专门来奴役她的啊!

    许是感受到宋暖怨气满满的目光,顾泠熙把手中的零嘴一把洒在地上,开心地笑了,拍拍手:“好好干,本郡主小憩醒来后,若是这院子还是这般脏乱……”她挑了挑眉,神色不言而喻。

    顾泠熙进了屋子,院子里也没有人守在这里了,只留下一个宋暖一个人孤零零,宋暖一把把扫帚摔在地上,对它进行无声的指指点点,又恶狠狠对着空气甩了几个耳光,连比划带动作,好歹是出了口恶气。

    宋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满院狼藉,凭她一人,就是十个顾泠熙小憩的时间都不够的,反正她肯定会被罚,不干了!

    下了决定,宋暖径直往梨树下的石凳走去,说不怕是假的,毕竟又不是班主任罚学生,顶多斥责一顿表达自己的痛心疾首,再严重点大不了叫家长嘛,哪像这里,动不动要人命。

    但她应该不会太过分,毕竟自己是安王妃身边看重的侍女,顾泠熙能意识到的吧?

    大概?

    宋暖气消了以后又开始各种怂,顾泠熙怎么看也不像是瞻前顾后的人,她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子,目光遥遥钉在那把被蹂.躏了千百遍的扫帚。

    她愤愤地想,究竟是那里出错了,为什么她的穿越之旅这么凄惨!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顾泠熙午觉醒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一想到外面的宋暖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心情颇好。

    猛地拉开门,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她伸长脖子左顾右看,身侧冷不丁传来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你是在找我吗?”

    宋暖一手提着扫帚,一手提着水桶,肩上还搭着条白巾,硬生生把顾泠熙看愣了。

    “你在干嘛?不对,这院子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顾泠熙呆呆问了一句,大概想到形象不对,又变了一副骄纵跋扈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大家闺秀。宋暖感慨了一句,生在富贵之家,养成这幅样子也真是不容易。

    “我想了想,既然要打扫,那就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宋暖扬了扬手里的扫帚,昂起头,提着木桶,精神奕奕地往前走。

    千算万算,意外难算,宋暖一手重一手轻,没走几步,身体不可控地往一侧倾倒,在顾泠熙惊恐的表情中啪叽摔在了地上,木桶顺着阶梯滚了好远,宋暖装死躺在地上,也好想变成一只桶渐滚渐远。

    “啊——你做了什么!”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沾着水桶里的一片绿叶,顾泠熙静止了两秒,凄惨大叫,崩溃地看着宋暖。

    宋暖尴尬地露出八颗大白牙齿,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

    夕阳真美。宋暖遥望天际,倏尔收回目光,可是肚子好饿。

    顾泠熙确实没把宋暖怎么样,但是免了她今日的晚膳,比起丢小命,一顿饭算不了什么。

    哦对了,这一院子的狼藉也要收拾干净了。宋暖掐指算了算,一晚上不眠不休,还是有可能干完的。

    她站起身,抖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握住倚在身侧的扫帚,萧瑟得像个风中孤寡的老人——无依无靠。

    宋暖孤寂地扫起了院子。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和清晨地短暂相比,那大概就是夕阳了,天际翻滚地艳丽云彩很快消散了下去,被渐浓的夜色覆盖。

    期间,顾泠熙特地饭后消食顺带监督了一下,随即心满意足地离开。

    宋暖装模作样等人离开后,一把扔掉扫帚,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这朴玉苑大得不像话,往往她感觉自己打扫干净了,再一回头,总是能发现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然后再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看见它们。

    几次下来,宋暖肉眼可见地萎靡了。她摸了一把石桌,深思在这上面将就一晚上地可能性。

    脑海里天马行空,眼前忽然滑过一只风筝,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脚边。

    掉下来了一个,好的,看来她爬房顶能少拿一个了。

    又落下一个,仍旧是不偏不倚,交叠在上一只风筝上。

    宋暖盯着那只风筝,刚刚起风了吗?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宋暖数了数,她脚边的风筝大约有□□只。

    宋暖猛一精神,好家伙,这是风筝成精自己飘下来了?她会拥有一只自己的风筝姑娘吗?她下意识抬头,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房顶上,手里拿着一只风筝仔细研究,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轻轻把目光投过来。

    宋暖失落地撇下眸子,风筝姑娘变成了风筝小伙。

    风筝小伙带着那只风筝轻盈地跃下,风筝长长的尾摆像轻盈的飘带一样随风而起,舞在身后,好看极了。

    潳苏递过那只风筝,宋暖有气无力得接过:“多谢,潳侍卫怎么在这?”

    “夜巡。”潳苏简单回答,他恰好经过,就看见宋暖盯着石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咕噜声响起,宋暖顿了一下,想若无其事当什么也没听见,随便起了个话头,试图转移视线。

    但她没想到潳苏根本没搭理她的话,自顾自疑惑地说:“你饿了?”

    宋暖想解释一下,然后听见他说:“普通下人的伙食是两个馒头,一菜一汤。”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样的会更多。

    潳苏静静地看着她,满眼不解。

    心累,不想解释。

    宋暖迎着他的目光,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尤其是胃里饿得抽搐,更是没有力气。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缓解饥饿感。宋暖也没空想为什么潳苏还在这里站着。

    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随后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上面静静躺着一块饼子,看起来又干又硬,没有丝毫食欲,放在平常是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饼子。

    然而现在宋暖只有满心感动,她抬起头不忘问一句:“给我的?”

    潳苏迟疑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

    宋暖接过去毫不犹豫地啃了几下。潳苏见她吃得欢乐,犹豫的神色逐渐消下去,罢了,明日再多从自己的口粮里扣一点给大黄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