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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季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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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歹毒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不放过的邪道妖人,飞灰湮灭之后,十八颗星辰,也恰好消耗干净风水气运,忽如云海散去。

    自景星麟凤得到的此术,大有可为,不过是对赵阙的修为道行要求极高,他现在能施术,仗着余康城一地的风水气运,才能连斩两位邪道妖人,且令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稍顿。

    “你们就不用站了,我只说一句话,咱们便痛快的喝酒开吃!”

    赵阙站起。

    他们端起酒杯,面朝赵阙。

    温征一一倒满酒水。

    众人围坐在一起。

    有鱼有鸡有肉。

    一大桌子菜。

    福到了,福到了!

    福倒了,福倒了。

    他们故意把福字贴的倒过来。

    另有几个福字。

    “大将军真有眼光,看着,便喜庆。”

    “是的。”

    “春联是大将军买的吗?”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

    赵阙转身,打眼一瞧。

    “大将军!大将军!您看,这幅对联也好。”

    “对了,如此贴,便是对了。”赵阙念叨,“年年顺景财源广,岁岁平安福寿多,横批,吉星高照!”

    “好好好,温泓,你帮我先拿着下联,我去拿上联……来了,来了,宁寒,快把浆糊刷上,天太冷了,万万不要一会儿的光景,浆糊冻了。”

    “错了错了,这是下联,该贴上联的。”

    赵阙上前细细打量。

    “您看,春联这么贴对不对?”

    “嗯?”赵阙循声望去。

    “大将军!!”

    “你们啊……”

    赵阙所记的人名,有太多太多已然战死在沙场上……

    活着的人,自当为将来活着,顺便背负起那些死去的人的一切,蹒跚漫步的一直向前走,替他们看看,花团锦簇、灯彩佳话!

    夜幕之下,万家灯火,今夜是喜庆。

    夜幕之上,星辰万颗,今夜是圆月。

    他仰头。

    赵阙站在他们的身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众人手忙脚乱,杀人无比利落的他们,捣鼓起春联,竟像是一个个顽童。

    被林经相大骂了一顿,只是,少许,那人又兴奋的端着一碗浆糊跑出来。

    有人兴冲冲的跑去庖厨。

    “是!遵命!”

    赵阙继续道:“春联现在就贴,走,咱们一块贴,让林经相烧点浆糊出来。”

    那些反着说话的云雀,一样不禁露出欣喜。

    赵阙挥挥手,笑道:“我明白,大家一年到头紧绷着弦,允许了,允许了,今夜咱们都得醉到桌子底下,谁要是喝的酒不多,根本就算是好兄弟!”

    “不错,大家伙拿出点身为西塞悍卒的精气神来,别让大将军看笑话,嫌弃咱们此般熊样!!”

    “哎呀,你们说甚话嘞?咱们大伙在西塞战场上,哪天睡过好觉了?还不是依旧每日亢奋的上战场杀敌?怎么到了,景树城此般安乐窝,你们就叫叫苦连天了?!”

    “是啊,大将军,我也好想睡个好觉。”

    “要不,现在便贴了!大将军,我估摸着,年夜饭咱们绝对得喝的烂醉如泥,明天又是大年初一,忙了一整年了,不如大家伙睡个饱觉。”

    “大将军,春联咱们什么时候贴啊?!”

    见面没几次的铜羽,围绕在赵阙的周边,大笑声里说着话。

    帮厨的去帮厨。

    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

    温泓、温征、费继年、宁寒……

    天色晚的快。

    “嗯。”赵阙颔首。

    “好的,大将军,您且慢慢喝茶。”

    “嗯,行了,快去庖厨帮林经相,那么多饭菜,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至于这些事,明日,我也会更加详实的再与大家说一遍。”

    项阳叹了口气:“我不懂炼气士,大将军既然如此说了,我们多加留意便是了。”

    银花派的九长老柴星香招待他的酒水,当然极好,但,两人推杯换盏,聊的也开心,进了肚子里的酒水,当然亦会多,后面又一顿忙活,口干舌燥,定然是应该的,不然,赵阙还依旧以为他具有以前站在山巅的武学?

    他也正好口干舌燥,饮了口茶水。

    “具体到底有何作用,我也不知,但是两位邪道妖人皆是手段歹毒,该千刀万剐,至于你最后一问,或许是我负着一地的风水气运,我去杀他们,对于那些大炼气士,造成的因果,少的多的多。”

    项阳感觉把烧好的热水,为赵阙沏了杯茶。

    话说起来,没个完,赵阙让项阳进屋,坐下说。

    身为银羽,肩上的担子自是大。

    这些事情,他都得问清楚。

    项阳不解的问道。

    “是了,大将军,他们那么大的炼气士,为何令你帮忙杀两位邪道妖人?他们拿这两人有什么用?为何会是跟大将军曾有所牵扯的他们?”

    即便是深藏在景树城暗处的大炼气士,也不敢胡乱作为,省得到头来,反噬一到,不仅白忙活一场,一世的苦苦修炼,同样化为灰烬。

    赵阙哈哈大笑:“感觉的确不太好,不过,问题不大,我帮那几位炼气士杀了两位邪道妖人,供他们所用,多多少少会有些人情在。”

    在西塞战场上,寒山王朝的大炼气士,便是那般针对赵阙的。

    “大将军,这种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感觉,却是不好啊。”项阳忽然冒出来了如此一句话。

    “唉,换成我在青石城的战力,几位炼气士,即便有些麻烦,渔翁得利,我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到了现在,能为宋麒大仇得报,便已然殊为不易了,火中取栗,想也不必想,没可能的。”

    “大将军,是我多嘴了,我以为……”

    项阳自知失言,忙拱手抱拳俯首认错。

    林经相怒视项阳一眼,气冲冲的择菜。

    “无妨。”赵阙挥挥手,看了眼他,“好了,剩下的事我们两个说就行,你赶紧做饭,那么多人,可就眼巴巴的全指望着你了。”

    林经相霎时骂道:“项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这种话?”

    见赵阙并未把那几个炼气士当回事,项阳鬼使神差的大胆问道:“大将军,您而今有把握渔翁得利吗?”

    然而……

    大将军身在景树城,城内的局势又是极为复杂,一旦有失,众人把命一块赔进去,同样有不可饶恕的大罪。

    项阳放心的点头。

    赵阙笑了下:“放心,你们也太小看咱们自身的气运了,何况,那些炼气士惹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自身都难保了,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哪会关注到咱们?并且,炼气士最是注重因果,他们要牵涉进咱们的因果里,嘿嘿,不知道,如此天大的因果,他们会不会顷刻间身死道消。”

    项阳连道;“对对对!!”

    林经相的神色同样极其不好。

    “这些炼气士,看没看穿大将军的内情?以及,我们而今正说的言语,他们会不会听到耳朵里?!”

    赵阙点点头:“是得约束下云雀众人,不能让他们的动作太明显。”

    这般事,怎能冒然出事啊,如果惹恼了那些炼气士,不是云雀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

    项阳吞咽口水,半边身子冰凉。

    “岂不是说,我们都是局中人,那些道行奇高的炼气士,才是景树城的下棋之人?!”

    万万没想到,暗潮汹涌的景树城,居然还牵扯有这般不可思议之事。

    林经相跟项阳大为吃惊。

    语罢。

    随即,赵阙把遇上老者后发生之事,丝毫没有保留的说了出来。

    “大将军请说。”

    他看了下两人的神色,轻声道:“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我给你们知会个底。”

    提到此事,赵阙喊了声林经相。

    赵阙笑道:“不还又不还呗,还能咋办?!银花派不单是在当地,于江湖上亦是有名有姓的武学门派,我成了这个凄惨样子,你们又不能暴露在视线之下,银花派不遵守诺言,融雪当然会成为她们的!不过,等我伤势好了,再次回来,便得好生算一算旧账了,不知银花派能坚持的了,我把旧账算完吗?!”

    “是了,大将军,倘若银花派事后反悔,没有找到杀害宋麒的凶手,并且不归还融雪怎么办?”项阳担心的问道。

    而今这地步,有其他能用的人,总比把宝全押注在银花派九长老身上,好多了。

    项阳没有意见。

    赵阙简单说了下关于邪道妖人黄丰栏的事。

    大将军做事,绝非他们能够插嘴的,况且,大将军所经历的风雨,绝不是他们能想到的,跟一个山上门派的九长老谈生意,那位九长老,必然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林经相点点头,把露出的脑袋缩回去。

    赵阙缓缓说道。

    “稍后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会和兄弟们说的,是我思虑不周,只顾着一吐心中的不畅了,我用融雪和银花派的九长老做了交易,此人野心极大,借助她的手段,也许我们不必出手,就能找到,到底是何人杀了宋麒。”

    项阳重重叹了口气,舒缓了几口气,慢慢说道:“大将军,其实,不单单是我和林经相如此觉得,就连其他云雀也是认为,我们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为宋麒报仇,不值得,毕竟,云雀能在景树城站稳脚跟,殊不容易,景树城终究有几家比较大的门派,眼线遍及城内。”

    赵阙道:“罢了,不必再说了,我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的选择也是对的,要是宋麒泉下有知,你们如此做,按照他的脾性,肯定赞同。”

    两人都没开口。

    他叹了口气。

    这些年,赵阙当然明白也清楚。

    甚至项阳和林经相这么两位,曾在军中前途无量的人,都在某一刻交了底,他们任何一人死了,只要不牵扯云雀的大局,便不要报仇。

    能被选中进入云雀的,除了一小部分铜羽,哪个人在西塞没立下过战功?

    不过,话又说回来。

    毕竟,不论宋麒的父亲有多么显赫的军功,宋麒在西塞战场上又立了多大的功劳,他的死,对于云雀在景树城的形势,无关紧要,反倒是一心为他报仇的云雀,或许会在不经意之间,露出破绽。

    不错,不管昨日说了多少大话,在赵阙没到景树城前,他们确实想就这么算了。

    此言,让两人哑口无言。

    “你们是不是打算把宋麒的死,就这么放过去?要不是我到了景树城,宋麒死就死了?”

    项阳和林经相面色一凛。

    他又道:“不过,现在家里只有你们两人,我也跟你们说句心里话……”

    顿了下。

    “你们都是难得的人才,但凡别窝里斗,遇上何事,皆能解决。”

    赵阙哈哈大笑。

    项阳一边挑选干净的地方,把春联展开,一边道:“大将军,您也别想多了,自离开西塞,云雀把我和项阳安排在一块,我们两个简直臭味相同,就算有点小摩擦,脾气也对的很,这么几轮相处下,成了够互相推屁股的瓷实交情了。”

    赵阙把春联塞给项阳。

    林经相憨厚的一笑:“兔崽子都这么说了,俺明白,真夸我!”

    项阳怼道:“林经相,我瞧你是欠骂的胚子,大将军没来的时候,我骂你,你觉得不够?现在,夸你几句,受不了了?”

    今日对寻常百姓来说是年关,对于云雀,更是他们搜集谍报的重要日子,何况,赵阙的到来,亲口发话,要为宋麒报仇,这里面的事,少不了,各种准备都要做好,就算用不到,亦要保证万无一失,绝不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岔子。

    其他的云雀各有自己的事。

    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夸我?大将军真会说笑,项阳若是夸我,太阳得打西边起。”林经相袖子挽了,双手滴滴答答的水。

    “没,夸你呢!”

    赵阙顿时哈哈大笑,引着林经相从庖厨里露出头,“大将军,项阳那兔崽子是不是又在您面前损我呢?!”

    “嘿,大将军有所不知,尽管在下嘴上经常说,手艺比林经相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咱心里面明白啊,真要跟林经相相比,差远了,这小子,做饭比上战场杀敌厉害多了。”项阳笑道。

    赵阙笑问:“这顿年夜饭是林经相主厨?”

    “大将军,林经相正在庖厨择菜,您累了一天了,且回房中歇息,我去给他打个下手。”

    看着走时牵着融雪,回来时,独身一人归返,项阳心知,事情绝对成了。

    “嗯。”

    “大将军,您回来了!”

    把卖瓷片的土踩严实了,把大音希声收起,再走过条巷弄,敲了敲门,少许时候,项阳打开。

    听的久了,赵阙自然而然感受到,大和尚念完经文之后,那种肃穆的气氛,心境的杀气,亦是舒缓几分,连经文,他亦是背了下来。

    原本他不屑一顾,人都死了,念个什么经文啊,不如活着的人,战场上多杀几个敌军实在。

    知晓这段经文,还是得益于曾去过西塞的大和尚。

    乃是佛家超脱亡魂的经文。

    期间,口中念念有词。

    他握住大音希声,不断掘土,等挖了一个小坑,把包袱放进去,以土掩埋。

    正巧巷弄口没几个行人。

    待转角之时,轻声道:“此地风水不错,就把你们安葬在这里。”

    一路上,赵阙左右观看。

    提着包扎好的春联,挎着装着瓷片的包袱,往云雀于景树城的据点而去。

    赵阙幽幽叹了口气,安慰了他几句。

    小贩情难自禁。

    “客人说笑了,在下唯一的伯父,去年寿终正寝,现在,除了在下,只剩下了珠黄媳妇,以及正在上私塾的两个孩子了,只是故乡情切,一听客人说是南扬州人士,十分激动,忍不住相询。这些年,定然不会回故土的,等孩子成家立业了,后事安排妥当,在下一定回家乡埋骨,外乡,终究是天冷些。”

    本欲转身离开,些许思量,看着小贩认真道:“景树城的日子过的不错,就不要想着回家探望了,家里一切安好。”

    赵阙笑着点头,接过对联。

    “请的私塾先生,几壶酒水,几块腊肉,再付点钱。”

    “春联是谁写的?”

    赵阙数了下,把铜钱放在小贩的手里。

    “一共是十一文钱。”

    “就这些。”

    他点了几张,小贩听命的卷起来,包扎好。

    赵阙眉头稍稍皱了点,剩下的春联各方面都不太好,书写之人明显毛躁了。

    “客人,您看看这些,不够您再挑,嗨,我也不清楚客官家里有几道门,几座房屋。”

    小贩摇着头,环视了自己的摊子,手脚麻溜的为赵阙卷起了几对工整且意寓好的对联。

    “这年头啊,莫说老百姓了,大门大户的人家都不好过,唉,也不知道是咋的了……”

    “多谢多谢。”

    “有饭吃就行,有饭吃就行,客人,这样,我且为您挑选几张对联,价钱给您便宜三成,谁让您是我老乡呢。”

    “你放心,南扬州的百姓尽管受了点苦楚,大体上无碍,官府最终还是给了他们一口饭吃。”

    小贩的神色蓦地激动,睁大眼睛希冀望着赵阙。

    “啊呀,你是南扬州人啊!巧了,我也是!我是关广城人士,前些年,随伯父到景树城做买卖,嘿,来了,忽然有了番机遇,娶了本地的媳妇,留在景树城了,不知老乡可曾知晓,关广城而今如何了?听闻南扬州下了一场大雪灾,起了大乱子,有没有波及到关广城?!”

    “我是南扬州人士,到景树城看望远房亲戚的。”

    “客人不是咱们景树城的人?”

    “哦哦,竟是这样。”

    “嗨,别的地方,皆是大年初一贴春联,咱们景树城不在意这些,愿意遵守习俗的就在大年初一贴,想要明日睡个懒觉,好走家串巷拜年的,今日贴好,无所谓的。”

    赵阙问了另一件事:“明日不是才贴对联吗?怎么我看许多人家都在门上张贴了?”

    “客人,选好了吗?”小贩眯起眼睛,浑身都热起来了。

    处处都是烟火气。

    赵阙呵呵一笑。

    “无妨。”

    孩子旁边的大人,赶忙拉住孩童的下手,低声训斥,向赵阙抱以歉意。

    五六岁左右的孩童,笑嘻嘻的看着他。

    身边忽然惊响起爆竹。

    赵阙垂头看着脚边的对联,又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附近的几个卖春联的小贩,也就此人卖的工整。

    见赵阙的穿着,言行举止,就算赵阙是砍价老手,他也得把价格咬死了,能贵一点便贵一点。

    小贩说的好听。

    “嗯嗯嗯,好说好说,好的对联都被别人买走了,眼下剩下的,客人挑挑,咱们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一定给客人便宜些。”

    小贩一听赵阙的言语,就知他是个熟稔砍价的老手。

    “嗨,问问,家里还没贴对联呢。”

    “哦?客人要买吗?”

    他这点武学修为,既然感觉不到那数位炼气士布下的大阵,干脆站在一处卖春联的小贩前,笑呵呵的问道:“对联咋卖的啊?”

    不少百姓立足在卖菜卖肉的摊贩前,想尽了所有的办法,让小贩便宜点卖,四处挂着春联,看样子,已然卖了许多,剩下的很少。

    依然是一样的热闹。

    杀了两位邪道妖人,赵阙并未感受到,景树城有何异样。

    毕竟,之所以喊今日为年关,还不是操劳了一年的光景,想在今日什么事都不想,好好的过完,乐乐呵呵的,明年继续为生活奔忙。

    今天,一家人团圆,快快乐乐,胜过无数事。

    即便有所留意,也不在意。

    不明不白之间,少了个卖猴子的汉子,没人注意。

    又是年关这一天。

    街市繁华。

    行人热闹。

    若是不知沈石三的下落,赵阙已然作最后一搏了。

    言华境的武夫,于江湖上,对普通人来讲,的确算是很厉害了,但在赵阙的眼中,这点武学,什么都干不了。

    自青石城离开后,修为大跌的他,便无法传音入密,何况金露城接连的大战,八相龙蟒反噬提前了许多,更让赵阙吃足了苦头,武学跌境到了言华境。

    赵阙只是含笑的点点头,别无言语。

    “于小哥的约定,我会遵守的。”

    那位老者的声音,轻轻在赵阙的耳边响起。

    赵阙挎着蓝色的包袱,稍微走动一下,里面的瓷片好像风铃声响。

    撤去阻挡行人视线的小手段。

    他道,“诸位,你们随赵勾陈出生入死,赵勾陈尽皆记在心里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新的一年,咱们大家都是大老粗,不像那些读书人说话好听且多,我赵勾陈只有一句话……”

    “新的一年,大家好好活着!”<script>LdgRead();</script>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