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奢靡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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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伏着身子,探出脑袋,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p>
“奇怪。”</p>
轻烟低声嘟囔了一句,只得翻身跳下屋顶,回了殿中。</p>
靠在墙边的黑影,依稀听到萧歌的询问之声,“如何?”</p>
“不知。许是奴婢看走眼了。”</p>
“不会。你在战场多年,绝对不会走眼!”</p>
萧歌的目光微紧,将怀中的阿满抱得更紧,警惕地盯着殿外,心思飞动。</p>
“娘娘,还是早些歇着吧。奴婢在廊下守夜。别管是什么人,宫中戒备如此森严,他只要敢现身,奴婢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p>
轻烟长叹一口气,刻意挪动身子,挡在窗边,对萧歌低声道。</p>
萧歌答应一声,两人的声音这才越来越远。</p>
等了许久,靠在墙下的黑影,才慢慢地探出头,却见那屋中,已经熄了灯,漆黑一片,就连人影都瞧不真切了。</p>
只有廊下还照着油灯,轻烟关上房门,守在屋外。</p>
看来,他们歇下了。</p>
黑影淡然一笑,将耷拉在脖颈间的黑布向上扯动几分,盖住面颊,不舍地望了两眼寝殿的方向,这才翻身跳出宫墙。</p>
他极其熟悉宫中道路,与侍卫的巡防,处处都能安然无恙地躲开那些巡夜的侍卫,从乾坤宫到宫门之外,只用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p>
阿七守在宫墙之外,瞧着主子一身黑衣,越墙而下,才立即快步迎了上去。</p>
他一边迅速为主子脱掉黑衣,一边沉声道,“王爷,今日可是比素日里晚了些。奴才瞧着,都晚出快要半个时辰了。”</p>
“皇后娘娘身边那个轻烟,功夫极佳,险些被她发现了。”</p>
黑衣人自己取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张英俊清秀,却有些苍白的面颊。</p>
竟然是宇文席!</p>
阿七一边将宇文席的黑衣收进一侧的布袋中,一边道,“奴才还担心,药劲过去,阿育都要醒了。”</p>
宇文席淡然一笑,拉扯了两下衣角,整理好身上的长袍,“本也不用防着阿育。只是,他终究是先帝派到我身边的,不似你,是我的心腹。”</p>
阿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着宇文席,快走两步。</p>
“最近京中多了不少羌人,可知是为何而来?”</p>
“奴才已经打探过了,他们是一路跟着咱们的消息进京的。想必,也是为了瞧瞧,榆关背后的人到底是谁。”</p>
宇文席脸上阴鸷的笑容更加浓郁深刻,唇角轻轻扬动,冷冽的双眼,没有半分情绪波动。</p>
“是时候让陛下知道一些了。只要榆关尚未完全平静,他便不敢对将军如何,更不敢起废后的心思。”</p>
“王爷,恕奴才直言。这些年,王爷您做小伏低,蛰伏已久,若是此番露了行踪。不管我们做得多么隐蔽,以陛下的本事,定然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到时候,岂不是会牵连王爷。”</p>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条暗巷之中。</p>
暗巷里,两匹马正在埋头吃草。</p>
两人翻身而上,宇文席勒住缰绳,别过头,瞧了阿七一眼,“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母子安然无恙,我自有法子脱身。”</p>
说着,宇文席已经夹动马肚子,飞速往前而去。</p>
阿七见状,长叹一口气,也火速跟了上去。</p>
……</p>
翌日。</p>
或许是因为宫院深深,鸟鸣的声音,听上去都比其他地方更加清晰。</p>
萧歌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朦胧地歇了一会儿。</p>
阿满在她怀中睡得倒是香甜,直到外面天光大亮,也不过只是翻了个身,将被子向上扯动两下,捂住脑袋,继续酣然睡去。</p>
“娘娘。”</p>
屋外传来了穆姑姑急切的声音。</p>
她不敢进殿,只能在外面焦灼地呼唤。</p>
“穆姑姑,怎么了?昨夜娘娘和大皇子歇得晚了些,还未起呢。”</p>
轻烟端着早膳,见穆姑姑在屋外焦灼不宁,上前道。</p>
穆姑姑一双眼睛紧蹙在一起,皱着眉头,望着殿内,“这……这可如何是好。”</p>
“怎么了?”</p>
轻烟见状,更是不解。</p>
“方才,我去内务府取些绸缎,想要为娘娘和大皇子裁制新衣,却遇到了进宫送缎子的绵商。那人得知我是皇后娘娘宫中的,竟凑上前,问我……”</p>
穆姑姑又往殿内瞧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凑到轻烟的耳边,“他问我,皇后娘娘是不是生得倾国倾城,否则如何引得皇上大修乾坤宫,如此奢靡过度。还说,宫外盛传,皇后娘娘奢靡无度,不堪为六宫表率。”</p>
穆姑姑的话尚未说完,轻烟已经恼怒起来。</p>
她跺了跺脚,厉声道,“这些人,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乾坤宫,横竖也不是娘娘吩咐人大修的。当日,娘娘嘱咐的时候,我就在侧。娘娘分明只是要那贱人将这乾坤宫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分明是贱人自己大修了乾坤宫!”</p>
穆姑姑见轻烟言语之中,对萧绾不敬,且没有丝毫防备,忙对她摆摆手,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轻烟姑娘,切莫乱说。你我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可这宫中多的是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了,只怕是会给娘娘惹来麻烦。”</p>
轻烟这才收敛了几分怒气,却还是一脸不悦地嘟着嘴,挑着眉头,满面怒色。</p>
“我得知此事,才急着想要见娘娘。此事小了说,不过是臣民对娘娘的议论罢了。可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当真给娘娘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罪名,那娘娘岂不是……”</p>
穆姑姑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犹豫了片刻,才道,“太祖皇帝的淑仁皇后,不就是因为被言官上谏,说她奢靡无度,不堪为六宫表率,才被废除了皇后之位吗?”</p>
闻言,轻烟的面色也紧张起来。</p>
她与穆姑姑对视一眼,正要答话,屋内已经传来了萧歌慵懒的声音,“在外面聒噪些什么,有什么话,进来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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