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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长安榭里渡长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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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跳下木筏,双脚浸泡在水里,水下的砂石绵绵的,凉凉的很舒服,他恭恭敬敬的把簪子递了过去,想了想,又把那满是油腻的纸团垫在了下面。

    倒海翁没有过多的在意那簪子,反而把纸团在面前摊开,又多看了墨白几眼,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扯开他身上的衣服,露出那古铜色的胸膛,但见一道醒目的刀疤下,他的胸膛上似有火焰在飞舞,略一触碰就迸发出一窜火花。

    墨白被自己身上的异变吓到了,问道:“前辈,我…”

    倒海翁止住了他,他的双目如炬,手上神光缭绕,顺着那刀疤抹去,那疤痕一寸寸的消退着,同时,一股惊人的热浪涌了出来,一道道火焰肆虐喷涌,好像无数的蛮兽咆哮奔腾着,却怎么也冲不出倒海翁的手掌,最后都随着那刀疤一同消失了。

    倒海翁抽回手时,指尖尚余着一缕青烟,他依稀从那火焰中看到了什么,问道:“你师承何派?”

    墨白定了定神道:“晚辈出自九阳宫。”

    倒海翁点点头道:“怪不得,好霸道的法门,化纯阳之火为剑,火之剑道,当今世上,怕也只有九阳宫尚有传承了,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墨白看着自己的胸膛,火焰退去,就仿佛从未有过似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倒海翁的脸上苍老掩埋了情绪,唯有眼睛里灿若银河,遥望那船头上模糊的身影道:“世间因果,谁又能说得清楚,若你能长留谷中或能了却祸福,待得尘心尽去可问长生,你愿意吗?”

    “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墨白问的很直白。

    “回去吧。”倒海翁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墨白想着,自己身上的异变只能回去问问师父了,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抬头时,却见倒海翁抛来一物,他接在手里,却是那只百花簪。

    “带句话给他,我这里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追他的人已经到了,做为报复我不会阻拦。”

    墨白回到船上,见易水寒正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忧心道:“前辈说追你的人快到了,而且他不会阻拦。”

    “那你还不去摇橹?”易水寒白了他一眼,仿佛在嗔怪他不懂事。

    墨白咬着牙去了,轻舟远去,倒海翁的声音悠悠传来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墨白回望来处,又看向易水寒问道:“你那纸上写了什么?”

    “劝他一大把年纪了,既然钓不到鱼,不如回家娶个媳妇吧。”

    易水寒似是醉了,倒在桃花里说着不知真假的话。

    船头驶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仿佛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眼前变得豁然开朗,河道横扩了不知多少倍,更为骇人的是,一座通天雄峰倒立于天之巅,飞流直下的瀑布,即便隔着千万里,也能感受到那无法言说的雄伟壮丽。

    这,竟宛若是一处海天倒置的世界。

    墨白见过许多的江河湖泊,却从未见过如眼前这般,如诗,如梦,如云,如镜,明明就在眼前,你却不愿相信,觉得他理应在梦中,在远方,在诗歌里。

    他也吹过风,春夏秋冬,四季百态的风,却从未有过一种风,既有春的盎然,又有夏的清爽,不乏秋的凄美,亦有冬的寂寥,斑驳似浮沉,似余生。

    他见过花,却从未见过四季同开,千姿共放的姹紫嫣红。

    十里绿荫满目桃花,又怎能述说这云海诗帆的万一,天长水遥,人在其间显得无比的渺小,也好,也就省却了赞美,愿意去看,去体会。

    易水寒腾的坐了起来,双手托着下巴出神,耳边温柔和煦的风骚着发丝,打在脸上痒痒的,他微微扬起头,双手落在两侧,斜长的背影几欲延伸到墨白脚下,突的问道:“你知道何为长安吗?”

    墨白摇头。

    他似梦呓喃喃轻语:“有人说,就是这满目无声。”

    “可也静的让人害怕。”墨白的眼里有花有水,却少了鱼跃虫鸣,他的耳边有风,却轻的不似在人间,尤其已近黄昏,更多了几分迟暮的悲凉。

    易水寒向后倾斜了少许道:“葬花不喜欢安静,她总说偌大的长安榭就像座雕琢过的牢笼。”

    “那你呢?”墨白盯着那单薄的背影,似乎想从那里得到答案。

    “我习惯了孤独。”易水寒收起支在两侧的手臂,整个人都倒在甲板上,迎着夕阳眯起了眼睛。

    墨白摇橹的手顿了顿,风中的悲凉似又重了几分,他道:“那莫山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易水寒不置可否的笑笑:“一个把信念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岂止是厉害,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说人若连死都不怕了,是不是很无趣?”

    墨白也笑了,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葬花拦不住,倒海翁又不管,我也只好认命了。”

    他边说边伸了个懒腰,那一脸的惬意,那里有半分认命的样子。

    墨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有时候真弄不懂你,凭你的睿智聪慧,明明可以高朋满座,结尽天下英雄,偏偏你要到处树敌,看得清趋利避害,又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要是你说过的那位藤祖还在就好了,我也省得替你操心。”

    易水寒清瘦的面容下生出几分疲倦,他的目光渐渐拉远,阳光下的江面波光粼粼,好似一行银河远去,叹息一声道:“可惜他不在了。”

    “你不说只是没了音讯吗,外面的谣言你不必在意的。”墨白苍白的安慰着。

    “谣言?”易水寒笑了,笑容里尽是对这世间的不屑:“谁在乎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觉得谣言又是那里来的,仗着藤祖余威,长安榭才能留存至今,只等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撕下面具,抛却一身羽毛,这偌大的长安榭又不知是谁家天下了。”

    墨白无言以对,或者说,他的语言在现实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脆弱到尚未出口就一一崩塌。

    船靠岸时,天已经黑了,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墨白初时以为是雨点,直到把手在面前摊开,借着月色才看的真切,那赫然是洁白的雪花。

    抬头仰望,月色新悬下,是一场白色的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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