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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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江随舟便上了马车,径直入宫去参加大朝会。

    他前一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手下的人送来的庞绍的消息都零零碎碎的,一时间理不出头绪,让江随舟颇为发愁。一直到二更天过,他才堪堪睡下,待天一亮,便又起身了。

    马车一路晃得他头晕,待到在开阳门下车时,清早的日头又照得他发晕。

    他皱了皱眉,拢起衣袍朝宫里走去。

    按着大致的速度,霍无咎这两日应当已经抵达长江南岸了。但是他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也不知他那边是否顺利……

    他一路走过开阳门内广阔的汉白玉广场,入了广元殿。

    他来的时间算很早的,但向来迟来的庞绍竟已经等在殿中了。周围几个官员围着他说话,他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像是有什么旁的心事。

    江随舟敛眉,心下有了计较。

    庞绍反常,想必是做了、或是即将要做什么反常的事。不知一会的朝会上能否听出端倪,若没有,还需要着徐渡再去探查……

    他正兀自思量着,却见庞绍看向了他。

    只匆匆一眼,从他身上划过而已,但那目光中却带着两分意味不明的阴冷,让江随舟背后一毛。

    他收回目光,心中隐隐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霍无咎的事已经被他察觉到了?但府上为何没有半点动静,也没见他的人来探查。

    江随舟看了庞绍一眼,又回过头,朝殿外看去。

    森严的禁卫军陈列在几重宫门周围,大臣零零散散地散在洒满日光的广场上,徐徐往广元殿来。

    此时他已入了宫,自然无法在朝会之前离开。只等一会儿早朝过了,他需第一时间回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半盏茶的功夫,朝臣便已经到齐了,静静等在殿里。按着后主素日的习惯,需再等至少一刻钟,他才会姗姗来迟。

    但却在这时,太监唱喝的声音响了起来。

    百官下跪参拜,后主坐到了龙椅上。

    江随舟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今日,庞绍和后主似乎都有些反常。

    他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但却总忍不住走神去惦记霍无咎。

    这二人虽与平日不同,却四平八稳的,半点不见着急,难道是霍无咎败露,计划已然失败了?江随舟知道自己不该这般不信任霍无咎,但却忍不住地关心则乱。

    他心下揣着不安,总算熬过了朝会。他勉强松了一口气,随着文武百官一道行了礼,便急匆匆地要走。

    却在这时,龙椅上的后主笑着开了口。

    “五弟。”他说。“好久没跟你一起喝茶了,你先留下。”

    何止是好久没有?他们二人这辈子都没一起喝过茶。

    江随舟闻言,借着因没睡好而惨白的脸色,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虚着口气,强笑着说:“皇兄,臣弟颇想留下陪您喝茶,但恐怕要拂您美意了……臣弟这两日刚受了寒,怕将病气过给您,还得赶着回府吃药。”

    却听后主冷笑了一声。

    “怎么,一杯茶都不想跟朕喝?”

    江随舟心下凛然,面上却半点不显,虚虚地笑了一下,道:“自然不是。只是臣弟实在……”话说一半,像是被呛住了一般,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知道他脸色不好看,这会儿一咳,脸上定然要浮起些不健康的红。他这幅痨病鬼的模样,就不信后主还会有胃口。

    可是,后主静静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拂袖,竟是将桌上的奏折和卷轴一并扫到了地上。

    “你还敢抗旨么?”后主冷声道。“还不来人,帮朕请一请靖王殿下。”

    江随舟正咳得泪眼朦胧,骤一抬眼,便见四下竟来了三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那个宦官,是从小跟着后主身边的大太监。

    “靖王殿下,请?”

    那太监躬身,笑得深不可测,江随舟心下一凛,原本的不安,像是被骤然坐实了一般。

    他此时,已然孤身坠入了天罗地网之中。

    ——

    娄钺匆匆离了宫,刚到府门口,便见娄婉君焦急地等在了门口。

    “爹!”她迎上前来。

    娄钺忙问道:“何事?”

    娄婉君将一字条塞进了娄钺手里。

    “霍无咎来消息了。”她道。“刚快马送来的。”

    娄钺连忙将那纸条展开。

    便见上头龙飞凤舞,铁钩银画,正是霍无咎的字迹。

    “事已成,三日内可归。速围临安,勿让庞逃脱。城中随时会有变故,务必护好江随舟。”

    最后几个字,写得极其郑重其事。

    娄钺深吸了一口气。

    “成了。”他说着,便要快步入府去。却见娄婉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靖王呢?霍无咎既说了,您还是要快些将他接来,不如直接接到军中去,更安全些。”

    娄钺道:“不急。他刚被皇上留下喝茶了,待为父打点好下属,再接他不迟。”

    说着,他抬步便要走。

    却听娄婉君一惊:“您说什么?”

    娄钺不解:“皇上留他喝茶啊,怎么了……”

    话说一半,他自己便僵住了。

    “皇上与他那样的关系,若无事,怎会留他喝茶!”娄钺惊道。

    便见娄婉君急急地在原地转了两圈,道:“竟是晚了他们一步,想必皇上和庞绍都已经知道实情了……父亲,而今之计,必然要转移他们的视线,撑过这三日。更要紧的是,一定不能让庞绍逃走。”

    娄钺沉声道:“你说的没错。”

    便见娄婉君深吸了一口气。

    “父亲。”她说。“今时今日,便需您揭竿而起了。”

    ——

    送进宫中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庞绍手下的人马,大朝会之后,便带着圣旨匆匆走了。但却没料到,还没出城,这些人便被截下了。

    截下他的,竟是娄钺手下的兵马。

    那四万余人马,竟将临安城八道城门全都封锁住了,一时间,全城的百姓和官员都被围困在城里,便是一只鸟,也难再从临安进出了。

    娄钺反了。

    后主气得浑身发抖,只恨这莽夫居然也学会了造反。他想不出办法来,立时便派人去了大司徒府,要他们火速去将大司徒请来商议对策。

    却不料,大司徒府空了,庞绍不知去向。

    府中只剩下一众下人和几个不得宠的姬妾和庶子庶女,而庞绍本人,连同他的幼子与心腹,竟都不见了。

    庞绍趁着方才封城的混乱,已然逃走了。

    后主在金殿中急得团团转,只等庞绍来替他解困,却没料到……

    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匆匆归来的御林军的奏禀,片刻没有出声。

    许久之后,他哑着嗓子开了口。

    “舅父他定然是去给朕搬救兵了。”他说。“也是。如今城里的人还能有什么用?只能找外头的兵马,才能解朕之困。”

    周遭没人敢出声。

    片刻之后,他身侧的宦官不由得开口道:“皇上……”

    却听后主深吸了一口气。

    “大伴。”他说。“但是,舅父答应过朕的,无论何时,都留在城里保护朕。为什么他会食言呢?”

    旁边的太监说不出话。

    便听后主笑了。

    “朕等着。”他说。“舅父不会不回来。更何况,娄钺那老贼不是只锁住城门,却没再有多的动静吗?朕就不信,他敢带兵入皇城,敢动手杀朕。朕只管等着,等着舅父回来救朕。”

    说完,他站起身,谁也没招呼,兀自走了。

    刚走两步出去,他便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堪堪扶住了旁边雕着金龙的柱子。

    “皇上!”周遭的宫女太监连忙迎上去扶他。

    “皇上,您只管放心!娄钺此举,想必也是冲着大司徒去的,不会真对皇上您怎么样……”那老太监匆匆劝道。

    却听后主道:“闭嘴。”

    老太监连忙噤了声。

    后主垂着眼。

    他原以为,那妖妃死了,那偏心的父皇死了,他坐上皇位,舅父又对他那般好,他便不会再像往日那般,茕茕孑立,被弃之不顾了。

    但是,他却没想到,他会有被他舅父放弃的一日。

    “皇上……”老太监颤声开口。

    却听后主深吸了一口气。

    “江随舟,是不是已经关进地牢里了?”他问道。

    老太监忙应道:“是。”

    后主笑了一声。

    “那走。”他说。“朕还要陪这位弟弟喝茶呢。”

    ——

    江随舟方出大殿,便被那几人捆了个结实。

    他已经料到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这些人实在多此一举。就他这样破败的身体,哪用得着这样五花大绑?即便放开他,他也是跑不出去的。

    但是……他也算松了口气。

    能让后主这般大费周章地捉拿自己,那就是霍无咎没落到他们的手中,且已经成事,才让他们只得转头来捉拿自己。

    既如此……至少霍无咎是安全的。

    他被人推搡着,一路竟行到了皇宫的偏僻处,入了一间朴素庄严的宫苑,继而被带进了一间沉在地下的牢房。

    那牢房中似已没活人了,湿朽味和血腥味却很重。

    那味道有些眼熟,像是那日他初见霍无咎时,霍无咎身上的味道。

    想来这儿就是宫中关押重犯的地牢了。

    江随舟不由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后主其人,还真是看得起他。

    这几人打开了一间牢房的门,将他往里头一丢,锁上门便扬长而去了。江随舟摔倒在湿朽的稻草上,摔得浑身都疼,喘了口气,便开始打量起四下的坏境来。

    阴森而腐朽,稻草和墙壁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江随舟早便听闻,凡入此地牢的,没有活过三日的。这么些年了,唯一的特例便是霍无咎,除他之外,再没旁人。

    江随舟垂眼,叹了口气。

    想来他这幅走几步路都费劲的破身体,是没有成为特例的机会的。

    反到这时,他竟平静了不少,并没有太多的惧怕。

    他本来以为他是怕死的,却没想到真半条腿跨进鬼门关了,他反倒没那么怕,而是在庆幸,自己在朝堂上时一直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霍无咎是安全的,那就好。

    毕竟,他在历史上只是被记了寥寥几笔的病秧子亲王,而霍无咎,则是史家珍而重之的瑰宝。

    毕竟……他宁可自己被关在这里,也不想让霍无咎受一点苦。

    他叹了口气。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可惜或许到死,自己的拿点心意,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他睁开眼,便见已有人来开牢门了。门一打开,旁人还没进来,便先有两个小太监匆匆搬着一把椅子,放在了牢房中,复又退了下去。

    他看见了绣着金龙的玄色衣摆。

    是后主。

    他抬头看去,便见那臃肿的胖子裹着龙袍,面无表情地踏进牢房,在那椅上一坐。不少太监侍卫跟着涌进来,一时间,狭窄的牢房便热闹了起来。

    但是,直到所有人都进来了,也没见庞绍的身影。

    江随舟看向后主,便见后主也在看着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冷眼。

    便见后主往椅背上一靠。

    “来人。”他懒洋洋地说道。“先给朕把他吊起来。”

    江随舟隐约看出了端倪。

    后主这番模样,分明不是来审讯的。

    而更像是来泄愤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美人战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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