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桥底蹲坐眠

    小毛头沿着小道向前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块玉米地。

    确定四周确实无人后，小毛头快步走进玉米地，只折下三根玉米棒，放入袋中就赶紧往回走。

    为什么不多折呢？

    这是小毛头走进玉米地后，突然想到梨园的教训。

    想起那位善良大叔最后赠送的两个梨，因而受到启发，临时作出的改变。

    只是三二根，即使被主人家发现，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若是十根根，说不定人家就要说道说道了。

    小毛头猜测刚才在梨园，如果只是偷摘二三个梨就离开，很可能那位大叔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一定会露面追究。

    在随后的日子里，小毛头一次又一次地偷窃食物，更是印证了这个猜测。

    每次三二个，善良的人们哪怕是当场发现了，却无一人谴责问责过。

    小毛头又回到人行天桥，直接过桥至高速公路的那一头，找个僻静处生起一堆火，开始烤起玉米来。

    完全是模仿开远少年的手法动作，当感觉差不多了，剥开第一个玉米的叶子，轻咬一口后，发觉还有白色浆汁。

    没熟但没关系，继续烤总能烤熟的，虽然色香味都比不上少年所烤的，但此时满足肚子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

    玉米吃完后，只觉得有个六七分饱，但感觉也差不多了，等到饿了再烤吧！

    小毛头来到桥墩处，翻身爬下，回到高速公路继续向前走。

    饥与渴的问题都解决了，所以直接一鼓作气，既没中途休息，也不放缓脚步，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直至来到一座人行天桥下。

    看到天也快黑了，才决定停下来休息。

    还是睡在中间的绿化带里，小毛头铺好衣裳躺下来，一闭上眼睛迅速就睡着了。

    这两天原本就没怎么睡，兼之又步行了这么久，真的是很困乏，很需要休息了。

    午夜时分，小毛头被雨儿的热情弄醒了，起身抬头一望，下雨了。

    雨不是很大，但是风却有些大，在风儿的帮助下，雨儿兴奋地在桥底肆意飞舞。

    强行将这片原本不属于它们的地方，彻底变成了一个演奏场，而小毛头就是那唯一的观众。

    只是很可惜，观众此时分外厌烦眼前的艺术表演，只能很遗憾说声抱歉后，转身避开。

    小毛头爬上桥下的陡坡，腰背尽量靠紧桥墩处坐下来。

    与桥底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十分安静，小毛头感觉十分满意。

    坐下来，试着用脚后跟蹬在陡坡上网状般的水泥圆格子的边缘处。

    双手紧抱着小腿，头伏于膝间，重心虽前移，但有脚后跟发力阻挡，倒也可以坐得稳当。

    就这样坐着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而且醒来后，发现都已经是清晨了，太阳公公又露出了笑脸。

    这是小毛头平生第一次体验这种独特的睡眠方式！

    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就是麻木得仿佛失去知觉的双腿，还有火辣辣地生疼生疼的屁股。

    就连小毛头自己也奇怪睡着后，竟然没有从陡坡上滚下来？

    要知道陡坡与地面的角度少说也在五十度以上，人在清醒时坐着，一不小心都会滑下去，就更别提睡着后。

    仿佛是难以说通，也无法解释，小毛头想若是把这件事说出去，恐怕别人也多半是不会相信吧！

    但是很多时候，总有一些匪夷所思，今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发生，但这些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恐怕就是奇迹出现的原因，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感觉上难以想像罢了！

    就好比以前上学读到的课文上写着，红军长征时有的战士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小毛头的内心其实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描述得太夸张了些。

    人一直在走路，怎么可能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呢？

    但有过昨晚之经历后，小毛头就有些理解了，课文描述的情况，并没有夸大，而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小毛头尝试缓慢地反复伸缩双腿，让双腿尽快恢复过来，以便出发赶路。

    活动一会儿，感觉双腿恢复得差不多了，爬下陡坡，站在高速公路上。

    忍不住又甩了甩腿，揉了揉臀，这才继续向前行。

    小毛头想起昨晚临睡前，经过的里程碑显示是七十六公里。

    那么离玉溪只有十九公里了，想到这里，小毛头忍不住稍稍加快了脚步。

    “终于快要走到玉溪了，这一路上真有些不容易啊！”

    小毛头边走边在心里感慨着。

    大约向前走了不到一个钟吧！

    在一个长长的缓坡上，小毛头看到对面那边，有一对中年男女正在吃力地推着一辆熄火的银色小轿车，非常缓慢地向着坡顶爬。

    男人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推着前车门，女人双手使劲推着后车盖。

    从他们的年龄面相来看，感觉应该是夫妻。

    从衣着扮相来看，显现得有些贵态，估计他们平常从来没干过重活儿。

    所以碰到推车上坡这种体力活，很明显地表现出力不从心。

    小毛头想起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好心人，给予的帮助，人家帮我，那么有机会我也要帮人家。

    我要向哪些好心人学习，也要做一个好人！

    于是小毛头避开车辆横过高速路，走近向前打了个招呼：“你好！需要帮忙吗？”

    男人回过头来，有点惊讶地看过来一眼，微微喘着气，满脸微笑说：“需要！谢谢你了，小兄弟！”

    “不用！”

    得到男人礼貌又谦和的回应，心情更好的小毛头，占据女人让开的一点位置，开始用力推起车来。

    有了小毛头的加入，车速明显加快，不一会就冲到了顶头。

    坡顶之后就是下坡路了，这时候推车就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了。

    于是男人坐上车，关上车门试着打火，第一次不行，第二次也失败，第三次总算是成功了。

    听到发动机传来的欢呼声，小毛头的双手，也有些高兴地撤离了后车盖。

    “谢谢！”

    耳边传来女人很是开心的声音！

    小毛头扭头一望，却看见女人递过来一张十元纸币。

    看着女人手中的纸币，小毛头极为心动，反复犹豫后，还是拒绝了，当然这一切都只在刹那间。

    小毛头真诚地拒绝道：“不用，我帮忙不是为了要你的钱！”

    女人轻轻一笑，也不说话，直接将钱塞到小毛头的手中，转身准备上车。

    小毛头略为迟疑，便不再坚持，因为觉得女人刚才的笑容，好暖好美，竟让人生不出拒绝之意。

    于是小毛头拿着钱，非常开心地说道：“谢谢！”

    女人既不回头，也不说话，抬起胳膊摇摇手，打开车门坐好后关上车门，小轿车速度越来越快地向前奔跑起来。

    小毛头一直在目送着，等再也看不到车影后，才又横穿高速路，脚步轻快地继续往前赶路。

    走在路上，心情愉悦地看着手中的钱，小毛头忍不住在想：“要是早点碰到他们就好了，这样的话就有钱付梨费了。”

    想到这里，小毛头竟隐隐有转身回去付梨钱的冲动，只是想了想后，还是自嘲的笑笑后继续往前走。

    这样走着走着，小毛头在中午时分，终于见到了玉溪城的容颜。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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