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砖厂之感想

    这个时候小毛头又发现这里的另一点怪异之处，已经坐了好一会了。

    也有四五个人推着平板车来回经过，却没有人过来叫他不要偷懒，或询问一下什么的。

    这让小毛头有些暗暗高兴，砖厂虽然是很沉闷，但至少做事还是比较自由的。

    小毛头的心情又变好一点，推着车继续去拉砖。

    第二次经过桌子时，小毛头瞅准时机开口问:“你好！这卡片是干什么的？”

    可是那个人头也不抬，只是摆摆手示意走人，小毛头只好怀着点小疑惑，带着点小郁闷离开继续去拉砖。

    小毛头拉第四车砖时，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拉砖本来就不是轻松活，肚子又饿，真没力气了。

    加之又无人督促，休息的时间免不得要久一点，所以等到中午管事者宣布收工时，小毛头只得到七张小卡片。

    小毛头有些急迫地随着人流走向食堂去打饭。

    来到饭堂，由于好些人需要清洗手脚及身上的泥土，此时在窗口排队打饭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快就轮到小毛头了。

    里面的师傅从身边拿着一个塑胶盘面无表情问：“打几两？”

    师傅面前摆着一盆米饭，一盆白菜煮西红柿。

    可能是认出小毛头是刚来的，于是师傅又解释道:“打二两饭二毛，四两四毛。”

    小毛头听后非常为难说：“我没有钱！”

    “一张卡片一毛钱。”

    师傅又解释道。

    原来卡片就是钱呀！

    小毛头想二两怕是不够吃，于是就说：“打四两。”

    饭打好后，师傅又问：“打几勺？”

    不等小毛头开口问，师傅继续解释道:“一勺菜二毛钱。”

    小毛头计算自己只剩三张卡，只好说:“打一勺。”

    师傅闻听之后，打了满满的一勺白菜西红柿，连带汤水盖在米饭上。

    小毛头有些心疼地递交了六张卡后，再接过饭菜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拿起筷筒的一双筷子就吃起来。

    虽然菜里几乎看不到油，但酸酸甜甜的口感，兼之早就饿了，所以小毛头吃得很香，三下两下的很快就吃完了，感觉也吃饱了。

    吃完后坐着休息时，小毛头忍不住有些感慨:“拉一车才一毛钱，吃饭还要花钱。”

    “这样就不怕人不干活，一旦偷懒的话别说赚钱了，恐怕连饭都吃不起，老板真是太聪明，太能算计了。”

    小毛头想想后，打算接下来卖力多拉几车，每天存够三十张卡片以上。

    辛苦个十天天的攒够三十块钱就离开，走路到玉溪看看有什么赚钱机会。

    呆在这是纯属浪费时间，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

    到玉溪后若是不行的话，就坐车到元江，估计三十块也差不多够车费了。

    中午吃饭连休息也就半小时，时间一到，管事者又嚷嚷开工了。

    下午尽管小毛头已经很努力拉砖了，但到吃饭时，也只得到二十三张小卡片。

    小毛头很是心疼地拿出六张小卡，接过和中午同样的白菜西红柿坐下来吃饭。

    下午休息的时间倒是有一个钟，小毛头看到有几个人围着管事者，在上交积攒的卡片，都是刚好一百张。

    管事者清点登记后，就成为实实在在的工资，只等走时发放了。

    小毛头身上只有十七张卡，远不够数，虽有点羡慕，但也只在旁边当热闹看。

    时间一到，管事者又叫着开工，小毛头刚开始还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一开工就又能赚卡片了，但拉上车小毛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路途中段没有安装路灯，但前面那个家伙走得比白天还快。

    平板车上甩掉一块泥砖，也毫不在意，随意一脚扫到路边就继续向前。

    少毛虽觉疑惑，但也只好稍稍加快速度，尽量跟上前面那位的脚步。

    一到晾晒场，小毛头就更疑惑了。

    不但卸完砖后听不到那声吆喝，而且更重要的是桌子边坐着的那个人也不见了，根本就没人发卡。

    没有领到小卡片的小毛头也提不起劲了，有气没力地推着车向回走。

    路上也没有问别人为什么，因为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还不如不问。

    小毛头继续拉砖走着，感觉累了，想偷会儿懒。

    这个时候就发觉拉砖的几个人都非常守秩序，一停下来，后面的那位也跟着休息。

    无奈之下，小毛头只好也学他们加快在路上推车的速度，这样在等待装卸时，就可以休息得稍久一点。

    终于管事者一声令下，“收工！”

    小毛头转身向食堂走去，因为又饿了。

    没办法，饭菜既无油更无肉，干的又是体力活，消耗很大，饿得特别快，不吃宵夜真会饿得睡不着。

    小毛头走进食堂心情才变得好一点，觉得这一晚上总算没有白干，因为宵夜是免费的。

    这次是白菜西红柿面条，还是没有油晕，但总算能填饱肚子。

    若宵夜也要收钱的话，小毛头就决定天一亮立即走人。

    基本上白做苦力了，还呆着干嘛？

    吃饱后，坐着体息一会儿，便向管事者走去，打算询问休息的地方：“大哥！我在哪里睡觉？”

    管事者和看门人有些挂像，但看起来面善一点好说话一些。

    估计是出自一个家族，只不过比看门人要高一点，显瘦一些。

    “跟我来！”

    管事者起身走向食堂外，小毛头忙跟在身后。

    不一会就来到宿舍二楼，在楼道尽头，来到一个没关门，也没开灯的房间。

    管事者走进后，指着最里边靠窗的零乱放着一条薄被的一张床，“你睡这里。”

    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小毛头一走进房间，鼻中闻到了一股浅浅的异味，管事者走后，就坐在自己的床上打量着房间的情况。

    虽然视线模糊，但仍能看清房间摆着两排共张上下铺的铁床，每张床上的被褥都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被褥的味道并非不能忍受，但是小毛头感觉不能忍受的是异味最浓烈的地方。

    刚好是在自己床边的角落的一个小便桶里，如若不是床旁有窗的话，那么估计自己现在已经被薰吐了。

    小毛头在心里寻思着，明天跟管事者说换个床，哪怕睡上铺也行。

    这时候，房间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毕竟干了一天的活，谁都乏了，急需休息。

    当确定所有人都进来后，管事者在外边关上门。

    紧接着门外响起缠绕锁链和挂锁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小毛头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恐慌起来。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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