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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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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希望,我们的故事很长,结局是别来无恙。  --- 马上又《别来无恙》

    8年前-秋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各样的社团招新,新鲜青涩的脸庞,一年一度的入学季悄然来临,这是每所大学每年最热闹的时刻。

    但热闹是他们的,对辛悦和乔帆来说,心事重重。

    暑假一别,二人回家后依旧只是不冷不热地联系。

    被学生会拉去帮忙新生报到工作,辛悦提前两天到校。但是,乔帆直到开学最后一天,才姗姗来迟。

    看来,他是对这里没有太多留恋的,连归校都那么不情愿。

    天生的直觉告诉辛悦,短暂的美好可能无法持续下去了。

    他们依旧每天一起吃饭,偶尔一起自习,但是,似乎并无太多话题可以聊。

    乔帆的关注点全在托福考试以及签证上面,对他一向热爱的足球、社团活动一概漠不关心。

    沉默充斥着他们,辛悦感觉自己离爆发只差几秒。

    然而,纵使内心波涛汹涌,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当然也不会被室友看出丝毫异样。

    就这样持续到国庆假期前,某天上完晚自习,俩人坐在草坪上聊天。

    依旧是断断续续地沉默,辛悦好多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

    乔帆笑着说,“有时候觉得我们这样发呆,真的是太浪费大好时光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有点刺痛到辛悦。

    乔帆继续玩着手机,没有直视辛悦,开口,“你想过以后出国吗?”

    这个问题,辛悦确实从来没有想过,她才刚上大二。所以,她并不想回答。

    思索了片刻,她看着旁边人的侧脸,“你去美国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

    对方依旧没有转头看她,“嗯,托福考试过了,就剩申请签证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辛悦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也许,是时候摊牌了。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目前还没有考虑过出国这件事。”辛悦缓缓开口。

    乔帆没有回应。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乔帆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乔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沉着冷静的语气。

    乔帆有点吃惊,凝视她的侧脸,问,“为什么?”。

    辛悦把玩着地上的碎草,回避他的目光,良久才回,“我们不合适。”

    “好吧。”乔帆竟然只回了两个字。

    辛悦本以为他会多问几句话,没想到他的回应竟然只有两个字。心瞬间就凉了。

    “你明明就感受到了,我们之间存在问题,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们没有未来。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说。我输了,你比我能忍。你就是在等我先开口吧?”辛悦一口气说完,站起身,她的声音明明发抖了。

    乔帆拽住她的胳膊,起身,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咱俩只是性格不合而已。以后还是朋友。”辛悦坚定地看着他,甩开他的双手,转身拔腿就跑。

    乔帆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去美国是他高中就萌生的梦想,他不可能放弃。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她开口,才能不伤害她。

    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伤害却已经造成了。

    他以为,他们至少还可以一起走更长时间。可能是他太贪心了,爱情和面包哪能同时得到。

    那晚,乔帆约哥们喝了烂醉。

    辛悦一个人在在外面哭了半个小时,然后擦干眼泪,像往常一样回宿舍。

    躺在床上,等大家都回宿舍,她宣布,“我和乔帆分手了。”

    舍友们一脸懵逼。

    “咋回事?不是一直好好的?没见你们吵架啊?”倩倩爬到辛悦耳边,想弄清楚原委。

    辛悦扭头,面壁,“就是性格不合,而且他要出国,我又不想出国,就分了。”

    倩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鸥哥见状,宽慰大家,“没关系,悦悦以后又可以陪我和璐璐了。”

    “就是,我们悦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怕碰不到好男生?”璐璐也安慰辛悦。

    “我没事。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辛悦装作若无其事。

    大家也不便再打扰她。

    自那之后,辛悦确实看上去和平日并无任何异常。上课,自习,追剧,只字未提乔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匆匆而去的爱情,产生的后劲如此之大。

    每次一个人走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她就感觉日子过得好漫长。

    有一次自习归来,她在宿舍楼下竟然碰到了他。她看了好久才确认,确实是他,在送别的女生回来。

    她的心突然很痛。

    但她还是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不知道他是否也注意到了她。

    8年前-冬

    分手后,辛悦删掉了乔帆的所有联系方式。

    虽然她说,以后还是朋友,但是,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乔帆未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就好像没受一点伤。

    看来,是他低估她了。

    他在学校偶遇过她几次,她的状态看上去不错,但是她都没有注意到他。

    12月20日,是她的生日。

    临近圣诞节,学校里到处都是节日的氛围,好不热闹。

    纠结,踌躇,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万幸,很快便有人接听,熟悉的声音,“喂。”

    乔帆没有介绍自己,而是直奔主题,“生日快乐!”

    辛悦自然听出他是谁,“谢谢。”停了几十秒,她又问,“你什么时候走?”

    乔帆知道她在问什么,“这学期结束,下学期就直接过去了。”

    “那祝你一切顺利!”辛悦说完挂掉了电话。

    一切即已成定局,乔帆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只是想向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辛悦正在和室友吃火锅庆祝生日,大家对这通电话都很感兴趣。

    “谁呀?”倩倩八卦。

    “一个老同学。我们继续吃!”辛悦喝了一大口啤酒,有点冰凉。

    7年前-夏

    7月10日,是乔帆生日。

    他现在已经在美国了。

    辛悦以为,他和乔帆恋爱不到半年,自然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没想到,过了一年,关于他的一切,她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是,没有一个让她心动的。

    室友们都说,她病得不轻,成了扫地尼姑,看破红尘。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执拗呢?

    明知不可能的人,不知道她在等待和坚持什么。

    她还是在QQ给他留言,“生日快乐。”

    他们又重新加回了QQ,只是,再也没有聊过天。

    她会偶尔看看他的空间动态,了解他的近况,不知他是否也一样。

    他好像有了新的女友,她也是时候向前看了。

    “很开心能收到你的祝福。”对方回复。

    6年前-夏

    时隔一年,乔帆回国了。他再次回到A市,回到学校。

    总是旁敲侧击,想从周围人的口中了解辛悦的近况。

    他联系了她,想约她见面,但是她说,她在外地实习。

    “乔帆回国了,你知道吗?”倩倩问辛悦。

    过了两年,大家已经可以在她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我知道,他给我打电话了。”辛悦淡淡地回。

    “那你们见面了吗?”倩倩八卦。

    “没有,我在外地实习。而且,我听说他和女朋友一起回国的,没有再见的必要了。”辛悦解释。

    “他有女朋友,还约你干什么!不理他是对的!”倩倩愤愤不平。

    6年前-冬

    这一年,辛悦可能水逆。

    手机被偷,大冬天,考试季,得了肺炎,生日当天,还在住院。

    躺在病床上的20天,她真的重新思考了下人生。

    原来身体健康真的是最重要的,身体有恙,别的计划都得歇菜。

    手机来电显示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但她还是接了。低沉的嗓音,再熟悉不过,“好久不见。生日快乐!”

    意料之外,辛悦差点都把他忘了。咳嗽不止,平复片刻,她才带着嘶哑的声音说,“谢谢。”

    “你没事吧?”对方听出异常。

    “我就是感冒咳嗽。”说话间又咳了几声。“你在美国怎么样?”

    “我挺好的。那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对方略带不舍地挂掉电话。

    已经很久未联系了,辛悦讨厌这种突然被打扰的感觉。

    5年前-冬

    本科毕业后,辛悦申请到宝岛台湾读研究生。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歌词唱的真的一点都不假。

    能够上FACEBOOK,她感觉好像离他更近了一步。

    他好像分手了,也单身了很久。

    这段日子,她去了阿里山,日月潭,垦丁,花莲,走遍了台湾的角角落落,喜欢上了写明信片,寄明信片。

    他和乔帆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有天心血来潮,她问了他的地址,“我给你寄张明信片吧,试试能不能收到。”

    她寄了两张,但有一天,乔帆兴高采烈地说,他只收到了一张明信片。

    台湾人都很善良友好,有伙伴问她,“你想过以后嫁到这边吗?”

    辛悦摇摇头,不知道哎。

    12月20日,乔帆给她发微信,“生日快乐!”

    辛悦依旧只回两个字,“谢谢。”

    如果被倩倩知道她和某人藕断丝连,肯定会骂她。

    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是为了什么。

    4年前-夏

    又到一年一度的世界杯,提起足球,辛悦便会想起他,竟然已经过去4年了。

    这年暑假,辛悦从台湾回家了。

    她在台湾谈了一个小哥哥,但没过多久就分手了。

    而这次失败的恋情,让她意识到一件事。

    她以为她已经彻底忘记某人,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她错了。

    失恋的时候,她会重新想起他,她也不想想他,但是,就是无法忘怀。

    人可能就是喜欢犯贱。

    7月10日,辛悦给他发微信,“生日快乐。”

    自从乔帆出国后,微信已经慢慢火起来,大家基本不用人人和QQ了。

    对方秒回,“谢谢。我回国了,过几天会回A市,见一面吧。”

    辛悦知道他已经单身一年了。都单身,见一面是不是可以?

    遂回,“好的。”

    4年了,分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好好聊天。

    “你在A市南门等我,我开车过去找你。”辛悦吃完晚饭,接到了乔帆的电话。

    内心无比紧张,不知道见面该说些什么。但看到他那一刻,她突然释怀了。

    虽然隔了4年,但还是那么熟悉,没有陌生感。

    “我们去哪?”辛悦坐上副驾,问。

    “你想去哪?”对方问。

    “要不我们去打台球吧?”辛悦想找点事做,不想和他坐着干瞪眼。

    “我都不知道你会打台球。”对方感慨。

    “毕竟过了那么久了。”

    十字路口,竟然有交警在查酒驾。乔帆停车,按照交警要求吹了一口气。

    “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被查酒驾。”乔帆笑说。

    “那估计要印象深刻了。”辛悦随口一说。

    对方转头,盯着她出神了一会儿,“你染发了。”

    辛悦笑,看着前方,“嗯啊,自从染过发,就不想再留黑发了。”

    他们找了家台球厅,玩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半夜12点。双方打了个平手。

    期间,乔帆聊了一些他在美国发生的事情,如蜻蜓点水般。

    “我今天状态不好,发挥失常。”乔帆自找台阶。

    “嗯,你可能是喝多了,发挥不好。”辛悦开玩笑。“我该回家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乔帆有点意犹未尽。

    俩人坐上车,又沉默了很久,乔帆开口,“你这么晚回去,你爸妈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放假偶尔玩到这么晚,他们不太管。”辛悦莞尔一笑。

    “你待会停在路边就行,不用进小区。”辛悦不想被人看到。

    乔帆急刹车。

    “那我走了。再见。”辛悦解开安全带,打算离开。

    乔帆没有讲话,而是突然关上了车门,靠近她,嘴角倾斜,笑,“你胆子倒挺大的,你就不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以前你也有很多机会,但是你也没有什么越礼之举。我知道你不会。”辛悦往后一靠,低头。

    对方依旧逼近,在她耳边轻语,“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辛悦怔住片刻,他的气息袭来,她却不想轻易认输,推开他,“你呢?有想我吗?”

    感情的世界里,向来是更认真的那个人,输得更彻底。

    对方这次倒很爽快,摸了摸辛悦的头,似是宠溺,“我很想你。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念念不忘。”

    辛悦此时却很清醒。她从未想过,今日一见,他们的关系会有何不同。

    像老友一样叙叙旧,她便已满足。

    “想不想,又有何区别呢。时间和距离注定了我们会擦肩而过。”辛悦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没变,依旧嘴硬。”乔帆苦笑,退回到驾驶位。

    “我该走了。今天见到你,很开心。后会有期吧。”辛悦说罢,准备下车。

    “等一下。”

    还未等辛悦反应上来,乔帆便已将她抱在怀里。

    “就一分钟。你不会连一个拥抱也不愿意吧?”乔帆的呼吸、温度,辛悦都无法拒绝。

    她沉默了,只想享受此时此刻的温暖。

    过了片刻,乔帆还是放开了手,“好了。你回吧。注意安全。再见。”

    他最后摸了摸她的头。

    辛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云里雾里。她没有回头。

    待她转身时,对方早已离开。

    3年前-夏

    这年毕业,辛悦在S市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她没有回A市,也没有去B市。

    其实,她原本考虑过B市,但是天不遂人愿,那里没有合适的工作。

    自从上次和乔帆见完面,他们彻底失联。

    这一年,她好像又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忙于毕设论文,忙于答辩,忙于找工作,忙于适应新环境,她根本没有时间想他。

    等到她有一天突然想起来时,他的生日,竟然已经错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忘得这么彻底。

    她想,原来她也是可以忘掉的。只是以前时间不够久而已。

    这一年,辛悦也没有收到乔帆的生日快乐。

    或许,他们真的相忘于江湖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2年前-夏

    这一年春天,乔帆学成归国。

    他已经计划好和朋友一起创业。公司名称、地址、团队,全都准备好了。他斗志昂扬,心无旁骛,只想成功。

    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她。

    回国前的最后两年,他忙到分身乏术。

    足球,滑雪,party,全都暂时搁置,只为了最后的毕设和他们看好的APP项目。

    他发过几次消息给辛悦,询问她的工作情况,以及感情状况。

    她回复了,但都是简单地有一说一。

    7月份,他去了趟S市。

    纠结了良久,问她愿不愿意相见。

    但她在出差,他失落而归。

    这一年,他们偶尔会聊几句近况。

    让他欣慰的是,这几年,她一直单身。

    纵使身边好友均已陆陆续续成家,但她还没有。他的心好像就踏实一些。

    1年前-夏

    乔帆收到辛悦的信息,她来B市了。

    他们竟然又有机会重逢了。

    她竟然来B市工作了,而且离他这么近。

    “他是为我而来吗?”自作多情也罢,他顾不了那么多。

    这样的缘分,他不想错过。

    今时今日

    久别重逢,有缘千里来相会,破镜重圆,他们都经历了。

    有缘无份,造化弄人,分分合合,他们也都经历了。

    纵使情深缘浅,可是,他是她的整个青春,她是他唯一的白月光。

    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怎样,只希望,别来无恙。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