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13.被抹去的记忆(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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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量要多了许多。不过,明塔却觉得现在没有之前的日常那样沉闷了。
一个叫艾达的男孩,托马斯,纽特,还有自己。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他们四人相识没多久就很快熟络了起来,而且常常结伴“行走在危险边缘”。
又是一个狼狈为奸行风作案的夜晚。
——————
“嘿,明塔!”
听到床下通风口传来的声音后,明塔赶紧俯下身去,正好接收到了艾达的一个眨眼。
“一切顺利,我们走。”
明塔应声点了点头,打开通风口的盖子赶紧钻进了管道。
纽特和艾达的寝室和他们并不在一个楼层,不过托马斯很有先见之明地探了路之后,准备了一个小梯子。
通风口之间都是相通的,只不过每一层之间连接的位置是像沿对角线切开的一半的棱柱。有些相差的高度,但是不算大,正好能用迷你梯子爬到其他楼层。
明塔对监控做了一些小手脚,现在守夜的人看到的是他们在安安静静地睡觉。
她不确定佩姬博士有没有察觉到。但是即使察觉到了,博士大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唯一一次,她觉得在缪尔德斯住过还有一些好处。
——————
这个房间在住所的那一楼层,似乎是从前的资料室。不过,高度保密的资料自然不会放在这里。里面的东西明塔大概翻看了一眼。都是很久之前的一些关于全世界的灾难的报道。
苍白色的地板上落了层薄薄的浮灰,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到了!”
艾达几乎是雀跃着说出了这句话,并一下子推开通风管的盖子。
只不过,下一秒明塔就把他踹了出去。
“你是想告诉整个WCKD的人我们在爬通风口吗。”
明塔从通风口爬出来后,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没忘记给男孩一个白眼。
“明塔说得对,艾达。”
在托马斯之后,纽特也从通风口爬了出来。他一边扣好网盖,一边笑了笑补充道。
“照这个通风口的构造,你的声音再大一点,就跟群体广播没有什么区别了。”
艾达撇了撇嘴,一点也不想跟他们俩说话的样子。
“伙计们,快过来看!”
闻言,他们几个都聚到了托马斯所在的地方——一扇不大不小的玻璃窗前。
是了……就是因为它,明塔才选中了这个房间。
这个地方实在难得。
进入WCKD之后,明塔看到外界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出来。而这个地方的视角,更是几乎可以看到小半个迷宫。
因为距离和夜色的缘故,他们难以分辨迷宫和幽地的界线。
“……那里有什么?”
艾达问道。
明塔与托马斯对视了一眼。前者只注视着窗外,没有回答。
“鬼火兽。它们身上有钥匙,但非常危险……不过,只要在墙里就不会有危险。”
托马斯看着身边的男孩,抿了抿嘴唇。
“绝对不要进迷宫去,艾达。”
艾达在玻璃上哈出一小片白雾,画着星星的图案。听完托马斯的话,他有些漫不经心地附问了一句。
“那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
“……”
明塔沉默地注视了艾达一会才移开视线,缓而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纽特。
他抱臂倚着墙,似乎在认真地听着托马斯和艾达的谈话,思考些什么。
少许苍银色的光亮隐隐勾勒出男孩的轮廓。本是暖色的金发,也染上了清冷的色泽,显得异常沉静。
……就快了。
明塔靠在玻璃上,闭上了眼睛。
就快要到了。
◆
◇
【二】这一天,艾达就会成为第二个被送进迷宫的男孩。
明塔和托马斯默契的都没有作为送他到传送室的人。
其一是不愿意看到他在水中挣扎的样子,其二……
想来,他已经不记得他们了吧。
◆
◇
【三】艾达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除了他,这里就只有一个叫埃尔比的黑人男孩。
埃尔比很固执——死拉硬拽着不让自己进迷宫,说是里面有很危险的东西。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偷偷溜进去,但奈何对方眼神不差,又比自己壮了好多,所以硬是没找到机会。
不过,今天就不一定了。
男孩揉乱了自己焦糖色的头发,从草地站起身来。
今天,箱子又送来了一个新男孩。
艾达看了看正在远处忙活新人和物资,招呼自己去帮忙的埃尔比,勾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在埃尔比的神情变为惊愕的一瞬,不顾身后气急败坏的呼声,跑进了迷宫。
他的梦里,总充斥着杂乱的声音。好像有一个男孩在告诉他,迷宫里什么东西的身上,会有钥匙。
他听得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到迷宫里去。
最后,他回头望了一眼。
透过缓缓合上的石门,他看到阳光下幽地的矮草,明亮得像是打了蜡。
——————
——WCKD
“不……不不不,艾达你在干什么!”
明塔一边慢慢把资料收到夹子里,一边诧异地看着托马斯反常的行为。
他先是呢喃一般地重复着“No”,接着口中的单音节话语一下子转变成了急切的吼声,同时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连带着他邻桌的人的虚空显示屏都闪了一下。
“托马斯,艾达他……?”
明塔撩了下自己的黑头发,快步走到他的屏幕前。看到上面的画面后,蓦然止住了尾音。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显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谁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男孩进了迷宫——而且是在心态冷静并抱有目的情况下。毫无疑问,这对他们的研究也许会是个很大的惊喜。
“监察他的体征,特瑞斯。”
一个职位高些的研究员迅速给每个人指令了任务,一边大体把情况汇报给了佩姬博士。
明塔微微颔首。
回到自己的位子之前,她使劲捏了下托马斯的肩膀,力度大得,他的衣服都起了褶皱。
也让后者,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
◇
【四】想快点见到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明塔跌跌撞撞在通风管发了一路,脑海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明明刚刚还在面不改色地看着艾达的心率降到了零啊。
网盖被她猛地推开,摔在地上,声音很响。
“明塔……?”
“托马斯没来过吗?我明明告诉他了……”
明塔胡乱在眼角抹了几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的,她想到了托马斯大概是被佩姬博士叫去私谈了。
……
她从来没有这么彻底的情绪外露过……甚至还在一次又一次地被那种窒息一样的感觉冲刷。
纽特扶她爬出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孩表现得太明显,他一下子发现了异样。
“出了什么事?”
“下个月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声音还在发颤。
“It'you,Newt.”
但是男孩的神色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甚至平静得不正常。就像是听到的只是“明天你要做例行检查”一样。
明塔当时不怎么冷静,没有一下子领会他表现得如此平淡的原因。又摇了他一下,几乎是喊着说出下一句话。
“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下一个月你就会被送进迷宫,而艾达已经死在那个鬼地方了!”
觉得莫名的焦虑,明塔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起艾达那条归为直线的心率电图,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He died.”
——————
听到这里,纽特终于变了神情。他蹙起一边的眉,越来越紧。
他很早的时候就想到了,他和朋友们之中,没有几个人能躲过死亡。迷宫只不过是个开端。
但是,他没想到艾达会这么快就……
……
犹豫了一下后,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隔着细软的布料,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她的温度。
……
活着的温度。
倏尔,女孩侧过身,握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眼睛中,两湾水光几乎要饱和而溢出,被她倔强的憋在眼眶。
“活下去。”
她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滴滴答答地掉落在他心尖上的雨滴。
“你也是,我也是。”
◆
◇
【五】“克劳福德……我能不能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明塔面色很不好地瞟了一眼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到刚刚为止,我对你的印象还不算坏。”
“明塔,至少在今天,你还是和关系好的男孩们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女人有些揶揄地说,优雅地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
女孩显然对她隐晦的意有所指没有什么耐心。
“你未婚夫来了。现在呢……直升飞机应该刚刚降落。”
“……”
纽特在不远处的墙边等着,朝这边望了一眼,看见明塔的脸色蓦然一变。
……看上去就像是吃下去了一串狂客的肉。
“好了,我会带他去传送室,你去准备一下吧。”
这个女研究员只当明塔是害羞脸皮薄,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
◇
【六】“你不想死,对吧?”
明塔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得到将进入迷宫的消息就恐惧地把自己缩在墙边的男孩,轻轻笑了。
“我来代替你,去那个地方。”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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