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2.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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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的篝火晚会在几十个男孩儿一起的欢呼声中拉开了帷幕,巨大的木柴堆被四处飞来的火把瞬间点燃。明亮的火舌即使在远处的木塔也能清晰地看到。
突然的,旁边传来了一阵木梯“嘎吱嘎吱”的响声。
“谁能想到你在这里。”
这声线介于清朗与低沉之间,很好听。对于明塔而言,还多出了一种熟悉。
明塔寻声望去,看见意料之中的缃金色头发。
“ I\'m Newt . ”
男孩的面庞上带着友好而随和的笑意。
——————
木塔上的空间对于两个人来说还算宽敞。
明塔往里挪了挪,纽特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他拿着一盏简制小油灯,一团熟杏色的光在两人之间明亮着,倒不会显得这处角落阴暗了。
“埃尔比说过,他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老大。”
明塔撇了撇嘴,让自己的微笑看上去局促一些,更像一个什么都记不起来,谨小慎微的女孩。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也不清楚。”
纽特递给她一罐果酒,停顿了一小会儿,又接着说道,
“也许是因为……我在迷宫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木塔上度过的。不过,那个要矮的多,也没有现在的结实。”
“你一个人在这里?”
明塔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啊。我来的时间很靠前,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建立起这样的秩序,也没有篝火会。”
纽特,打开了一个玻璃罐,抿了一口里面浅褐色的液体。
“那天晚上的幽地我到现在都记得——非常安静,什么都能听得清楚……虽然现在也是一样。”
像是要验证纽特的话似的,后方的迷宫突兀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吼叫,还伴着巨石移动般的声响,在远离人群的这里听着格外清晰。
“……这是?”
“迷宫每时每刻都在改变,而且里面有很危险的鬼火兽。”
纽特侧过身,用拿着酒罐的那只手指了指两人身后。
“相信你从声音就能判断出来。”
明塔扭头望向身后在黑暗中轮廓不清的围墙,持续了几秒钟——在转回来的一瞬,却发觉身边的男孩正瞳仁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明塔愣愣地同他对视着,心中突然冒出了一道声音。
——就像在观察。
“果然。”
纽特开口打破了沉寂。
“虽然早上的时候只有很短的一瞬,但我看的很清楚。你的眼神不错,女孩。”
对于他会注意到那个对视,明塔的确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最令人在意的是……这个男孩现在像是在看一个生下来就会爬树的猴子。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自然地与他对话着,一边尝了几口盖里的果酒。
“我的眼神?”
纽特点了点头,眼神移向一个我并不熟悉的位置。
“虽然也有惊慌,但思考排在了前面。”
“……就……这样?”
“你大概不太明白,女孩。”
他扭开盖子,灌下了一口果酒,而后缓缓笑了。
“相信我,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第一天都不会比你表现得更出色了。崩溃个一两次都是很正常的事……还有些人承受不住恐惧差点自尽了。”
男孩拥有一对深棕色的眸子,它们在灯光下映出仿如琥珀一般清明剔透的色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塔从中还捕捉到了若有若无的好奇……或者说,探究。
只不过在明塔想好怎么开口前,他就拍了拍衣角,站起身来。
“差不多了……女孩,我带你去那边吧,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纽特笑了笑,向明塔伸出手。似乎看出了她的抗拒,又补充了一句。
“别担心,所有人都会和你熟悉起来。总得勇敢点,不是吗?”
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温和与引导,明塔下意识地,把到了嘴边的婉拒吞了回去,握住了他带着一点茧子而骨节分明的手。
……好像,刚好比她的大了一些。
◆
◇
【二】跟在纽特身后半米左右的距离,明塔凝视着他的后背出神。直到男孩们被火光映的忽明忽暗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才发觉,他们已经到了人群之中。
“那是土木手,他们的手很巧。”
纽特微微测过身,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但是这里空空如也。”
他和她变成了并肩的状态,且行且介绍着目光所及的男孩们,偶尔还会有几个人特意走过来打个招呼。
“那是温斯顿,他是开膛手的小队长。”
“我们有两个医疗手,科林特与杰夫。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替开膛手包扎。”
明塔饶有兴趣地听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了个踉跄。恍惚的一瞬后,她发现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
“最好离这里远一些,女孩。”
还没来得及抬头,埃尔比的声音就从身边传来。
明塔皱着眉看向那冲击的来源,发现那个高挑眉的男孩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兴奋,似乎是把她的眼神当成了挑衅。
“嘿,女孩,想来试试吗?”
周围的人,大多都是一副 “ 盖里要和这女孩摔跤可就有意思了 ” 的表情。
……男孩们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理。
明塔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那就随你们好了。
“盖里,她……”
纽特的声音蓦然止住——因为明塔把住了他的手臂。
“没关系。”
女孩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湖绿色的眼睛隐隐透着兴致和机敏。
“埃尔比跟我说过,不可以伤害幽地里的同伴。”
停顿了片刻,明塔轻轻看向盖里。
“我可得小心一点……伤到你就不好了,对吧?”
语罢,先是有几个男孩参差不齐地“woo”了一声,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盖里,别被女孩小瞧了”,男孩们的揶揄和口哨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几乎整个幽地的男孩都到了这边。明塔的余光瞥到米诺,甚至他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很好,女孩。”
盖里恶狠狠地咧了下嘴角。
“规则就是被推出圈子的人输了。”
明塔微微俯身,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失去了笑意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盖里的性子比较急躁,但并不代表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明塔一边仓促地躲闪着他快速而又连贯的攻击,一边努力寻找着破绽。
若是这样下去,体力的流失会影响她的行动,到时候胜负就成定局了。
明塔心中暗暗决定赌上一把,在这一次躲过了他挥来的拳头,并仗着身形清瘦滑到他的身后之后。她极快地站稳了脚步,看准了他肘关节的某一点就是一拳。
成功击中他的麻筋了!
明塔看到盖里右手不自然的动作后,心中着实雀跃了一番,但行动上却不敢有一刻的停止,一个蹬地,靠着惯性猛地把这个大块头撞到了圈外。
四下顿时传来一片凌乱不齐的惊呼。
————
“盖里,你不会是要对一个女孩发火吧?”
纽特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把名明塔遮在身后,对看起来恨不得冲过来给女孩一个下马威的盖里制止道。
埃尔比走来拍了拍盖里的肩膀。
“好了,去握个手吧,盖里。你得承认是她赢了。”
明塔抬了抬眼脸,果然看见盖里脸上是百般的不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了点酒的原因,又一次未经思考,明塔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所有人都看到这个新来的女孩上前一步向盖里伸出手。
“用了些小伎俩,你不会介意的吧?我是个女孩啊。”
她眉眼像猫咪一样弯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勾勒出眼角的一丝狡黠,以及明显开朗了许多的笑容。
“明塔,我的名字。”
“……是你赢了,明塔。”
盖里握住她的手,上下摆晃了几下。
渐渐地,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也没有了刚才那样浓郁的敌意。
“欢迎回家,明塔!”
埃尔比为首地欢呼了一声,接着其他男孩也都跟着靠到这边,向明塔表示欢迎。她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玻璃罐,喝下了一口辛辣的果酒。
明塔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暖与畅快。
纽特说得对。
有的时候,总得勇敢点。
◆
◇
【三】“我说的没错吧,你会融入这里的。”
纽特拂了拂衣摆在明塔旁边坐下,笑着同她碰了碰酒罐。
“盖里是个不错的开始。能和他搞好关系的话,其他人也一定也都能喜欢你。”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我和他搞好关系了?”
明塔眨了眨眼睛,转过脸朝篝火那边瞥了一眼,没想到正好跟盖里对上了视线,对方一愣,然后立即就扭开头不去看她。
“……”
“至少在你跟他握完手之后盖里就没有生气了,我看的出来。”
金发男孩耸了耸肩,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喝太多酒。”
“……?”
明塔用指节蹭了蹭有点发热脸颊,疑惑地看着他。
“要知道,你挑衅盖里的时候可吓了我一跳。”
纽特轻笑出声,拿走了明塔手里的酒罐子,并且建议她今天酒精的摄入此为止。
说起自己的冒进,明塔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本来以为盖里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类型,想激怒他让他失去条理来着……结果却发现他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盖里这个人比较爱面子,但是还不算坏。你可以试试看和他交朋友。”
明塔看向纽特,发现他似乎在越过她看她身后的什么。正当她想要转过身一探究竟时,纽特拍了拍她的肩,脸上有着真诚的笑意。
“虽然这句话你听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欢迎回家,明塔。”
说完,他拿着酒罐站起身,朝一个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明塔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喂!”
明塔转过身,一串烤肉赫然出现在离她鼻尖几厘米外的地方。
再往上看看……
“盖里?”
当盖里看到这个女孩愣愣的一副没明白过来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你有点脑子的话,”
他不耐烦的晃了晃手里的烤肉,差点打到明塔的鼻子。
“拿着,我的胳膊要酸了。”
“噢……噢!”
大概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喝酒……明塔感觉自己今天晚上反射弧格外的长。
她赶紧接过烤肉,冲盖里笑了笑。
“谢谢你,盖里。我今天晚上还没吃东西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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