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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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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我来接你回家!”

    少女含笑的眼中似有一道晶透的水流, 盈盈泛光, 流淌至余耶晦暗的心间。忽然间,他的心口撒开一道浅浅的裂缝, 缝中透着微光。

    余耶垂头望着她,淡漠的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轻声‘恩’了一声。

    他抬眸收敛了笑意,声色冷然:“慕容将军还未回答,否则如何?”

    慕容林已经收了剑,沉脸拱手道:“刘大人是末将恩师, 如今他冤情未了, 尸骨未寒,”

    余耶打断:“太子的狗有几条干净的?刘子荣冤不冤,你不知道?”

    慕容林咬了咬腮帮, 被余耶的话噎住,到底是耍刀的,嘴皮子就是没混迹官场的人溜。

    刘云汐看到余耶安然出来,眼中的泪珠蓦然坠下,她知道这件事皇上和太子都不会管了。

    她虽不知朝事,却也知晓余耶势力庞大, 连太子也不敢轻易动他,父亲生前对他更是小心提防。

    可她还是没想到父亲的死,连余耶的分毫都未曾撼动, 皇上和太子就这么放过他了……

    就仿若他的死,毫无意义。

    虞善:“爹爹,咱们走吧?”

    余耶点头,二人并肩走到马车前,虞善忽然抬眸扫了一眼方才还面色愤然,现在怂成弱鸡的麻衣们,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刚才哪怕有一人敢出来指着鼻子骂我,我也看得起你们了。跪的倒是正气凌然,还不是一帮乌合之众。”

    她越说越爽:“看不顺眼又不敢干,敢干的又干不掉,干不掉吧就怪人家太强。你说你们丢不丢人?”

    身侧的人欣赏着她的毒舌,看着这些乌合之众黑着脸又无可奈何的怂样,跟她一样,很爽。

    许是这话的杀伤力确实有点大,真将其中某个学子刺激到了,他从几十人的小人海中站出来,指着二人鼻子骂道:

    “你们一个奸臣一个妖女,打着养父女的旗号行着却是男盗女娼的勾当!你们休要得意忘形,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自食恶果!”

    虞善:“……”还挺押韵。

    看在妖女长寿的份上她认了,女娼这事这她真认不了。她怜悯的看着那个壮士,让你骂就骂?早上出门跟你家里人告别了吗?

    余耶眼中露出一抹玩味:“还有谁?”尾音稍提。

    几十个跪着的学子,大部分在此刻垂下头,剩下的少数看看四周,发现大部分都垂着头的时候,也跟着垂下头……

    场面不言而喻的,尴尬而讽刺。

    余耶:“可惜,没人陪你上路了。”

    话毕,冉海手腕微翻,那壮士下一瞬便血溅当场,惊起一地瑟瑟发抖的麻衣。

    刘云汐深吸口气闭眼,冷笑一声,心中无尽悲凉。这些言之凿凿,誓要为父亲伸冤的学生也好,父亲一心辅佐的太子也罢,谁也靠不住……

    饶是父亲宠爱如子的慕容林,也不过如此。

    而唯一站出来的这个人一死,从今以后更是再不会有人站出来为父亲说话了。

    余耶扯过身侧还没从倒地学子回神的人,将她拦腰提上马车。

    来时要费力从边上绕道,而离开就显得异常轻松了。

    跪地的人自觉避让出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空间,而这些人的举动将刘云汐心底的愤恨与屈辱,刺激到了顶点。

    她忽然神情激动的站起身,推开了周边人,奔至马车前,双目怒睁:“余耶!你害死我父亲,公然杀他学生,休想这么轻易离开!想走便从我的尸身踏过去!”

    马车减慢了速度,车内传来男子阴凉的嗓音。

    “走。”

    虞善玩着手指,以余耶六亲不认的个性,这个字肯定不是对刘云汐说的。

    果然,车夫闻言没有犹豫,对着马臀扬鞭挥下。

    “小心!”慕容林猜到余耶不会手软,提前一个飞身将刘云汐揽开。

    刘云汐看着马车无所顾忌离开,再想到父亲悲惨的死状和自己凄凉的处境,眼前一黑,晕倒在慕容林怀中。

    马车渐渐远离宫门,街市依旧嘈杂非常,却更显车内的安静。

    虞善抠着手,忽然想起刚才那么多人面前她好像没喊爹,喊得太师?大抵是最近跟余耶私下见的太多了。

    “怎不说话?”

    余耶声音乍然响起,抽回她胡乱的思绪。抬头看去,他神情懒散,眼中泛着幽光令人摸不透。

    虞善笑了笑:“刘子荣的事,您都处理完了吗?”

    余耶盯着她:“你是担心没了靠山,还是在担心我?”

    微风瑟瑟,时而吹起帘子一角,拂起她轻盈如墨的发丝,她缓慢眨了下眼:“太师就是我的靠山,自然是担心您。”

    余耶似对答案不太满意,轻嗤一声。随意说了几句:“他们现在还动不了我,除非他们想天京城与太师府同归于尽。”

    虞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余耶的势力比她了解的似乎还要强大很多。

    “那刘子荣真是撞死的吗?”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至于为了害余耶去送了自己一条命吧?

    “是。”说完又将长腿搁到她边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他没打算真死,我帮了他一把。”

    那日刘子荣听完他的话,悄悄和太子打了个眼色,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后来刘子荣就越说越激动,说着就要朝着太子边的柱子撞去。

    太子暗暗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他瞧着刘子荣宁死不屈的表情,突然善心大发干脆就帮了他一把。

    把太子拉开了……

    “噗。”

    虞善脑补了下当时的画面,刘子荣无疑是可怜的,甚至能想象到他发现太子没按计划拦下他,而自己又刹不住车时的无助。

    余耶望着虞善难忍笑意的脸,似是受她影响也勾了勾唇,随后打了个哈欠抱着手臂闭了眼。

    虞善这才大胆仔细看向他,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眼底的乌青骗不了人,看得出来,他是累了。

    没敢打扰,直至转了街角,阳光从车帘缝照进来,时不时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她瞪着那道光线许久,最终没忍住站起来坐到余耶边上,抬手按住帘子。瞥了眼呼吸均匀的男人,似是真睡着了。

    按到手酸,她换手的空隙观察了下位置,大抵还得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太师府。明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她干什么要献爱心?

    “你在做什么?”

    耳边蓦然响起余耶阴凉低哑的嗓音,耳蜗里吹来温热的气息吓的她缩了缩身子,侧过头便是男人近在咫尺的美颜,让她又是一缩,嘴里没忘了解释:“哦,我在……”

    “给我枕一下。”

    诶?

    余耶微眯着眼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躺下,曲了身子,将头搭在她腿上。

    她两手支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低头看去,余耶卷曲着颀长的身体,一双长腿无处搁置,她问:“您不难受吗?”

    低头,见他稍掀眼皮:“难受。”

    想说还是起身给他腾个位子,余耶又道:“你坐过去点。”

    “……”

    他重新调整了位子和姿势,闭眼枕在她腿上,低声道:“别吵。”

    她轻声“哦。”了一声。

    大概把困意传染给了她,没一会她也睡着了。

    虞善是被吴西叫醒的,余耶已经不在车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从马车下来时神情有些恍惚,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

    太子大婚

    赵文烨今年刚过了三十六岁的生辰,慧怡公主孟涟漪是他第二任太子妃。第一任在四年前香消玉殒,其后一直空悬,两年前孟涟漪协使臣朝拜与太子一见倾心,不日皇上下旨赐婚。因前任丧期原因,一直拖到今日。

    大婚行两日,第一日行六礼,拜御前。

    次日,太子夫妇至奉天殿接受朝臣跪拜恭贺,赐宴群臣;同日,官眷命妇以及各家贵女至东宫偏殿庆贺,宴席由长公主赵华韵亲自操持。

    虞善下车后,一辆青色马车徐徐停在她们边上,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缀珠锦服的女子,那女子抬头恰好与虞善目光相撞。

    聂幼仪温和笑道:“虞姑娘,又见面了。”

    虞善回之一笑,没有多言。但聂幼仪却主动上前低声搭话,道:“虞姑娘可听说李瑾萱的近况?”

    “没有,怎么了?”

    “说是从太师府出来,就得了梦魇之症,日日无法安睡,不过近日已是大好了。太子大婚,太子妃亲自给她下的请帖,而且听说她近日会和安清公主一同前来。”

    二人并肩而行缓缓走进北神武门口,由宫人领着进宫。

    虞善:“我便当聂姑娘是好心提醒我了。”

    聂幼仪眉眼含笑,道:“我靠着长公主的丝丝施舍,勉强进入贵女上流。李瑾萱瞧不上我,对我多番羞辱。如今,好容易遇到个收拾她的,自然希望虞姑娘你能长盛不衰。对了,刘云汐今日也是要来的……”

    她稍顿,轻拍虞善的手:“虞姑娘可千万小心了,别因为有太师撑腰就掉以轻心。这些女子远比洪水猛兽要凶狠的多,一旦被她们咬上,非死即伤。”

    她松开手,对着虞善礼貌性的福了福身,转身远去。

    虞善挠了挠鼻尖,那今日岂不是她的仇敌见面会?各个来者不善。

    难怪余耶让她把莫兰也带上,这种人多兽杂的地方,确实需要个心思细腻的跟着。

    偏殿,虞善的位子安排在右边的中段位,莫兰为她介绍了殿内前头的几位,大抵都是受封的郡主或诰命夫人,韩华韵也在,二人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席上用的一应是出自皇家官窑的彩绘鎏金餐具,桌上汇集众多名馔,有时鲜海货也有珍奇野味,道道精致。

    “今日本应由母后主持,但母后凤体不愈,本宫便自行领了这差事。你们的好意和恭贺本宫都替太子领下了,一会儿都别说这些虚话,只管好好享用将这当做家宴就是。”

    长公主赵姝今年已经四十岁,身材丰腴,容貌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肌肤依旧红润焕发,讲话时语气深沉,自成气势。

    “谢长公主殿下恩典,谢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恩典。”

    虞善随着众人起身谢恩后,边上便小声的议论起皇后的赵姝不睦。

    太子和长公主的生母元妃早逝,赵文烨十岁后就养在皇后宫中。可皇后膝下还有一个不受皇上器重的七皇子,如今太子越发受宠……这二人与皇后不和也是理所当然的。

    莫兰借着布菜的时机提醒道:“小姐,这些点心酒水,能不吃还是不要吃。”

    虞善闻言,身上传来一道灼.热的视线,抬眼就见刘云汐阴沉沉的盯着她,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没错,就算太子不会在自己婚宴上动手脚,旁人就说不定了。

    她不着痕迹拿手腕上的青镯碰了下案上的汤汁,青镯颜色转瞬变紫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这是余耶临行前给她的,变色即为有毒。

    身后的莫兰和吴西看在眼里,脸色皆变,好在留了个心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着吴西招了下手,后者压下.身子,听她说完吴西微微点头,没一会儿悄无声息出了殿内。

    吴西轻松上了膳房房旁的屋檐,膳房出菜后会银针试毒,从膳房到偏殿沿途巡视颇多,如果有人要动手下毒只有这一段路的巡视最为薄弱。

    果然,一个送菜的宫女抬起手中餐盘上的罩碗,不露声色从小瓶里倒了什么进去,接着若无其事端着菜去往偏殿。

    巡视过来,吴西后退一步,瓦砾发出轻微异响,心下一紧。此时,隔壁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引开了巡视的注意。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吴西回来,没一会儿一批宫女端着菜肴上前,她细细扫了一遍宫女的脸,附身对虞善道:“小姐,李瑾萱那道菜是有毒的。”

    “哈?不是给我的?”

    吴西:……您怎么还有点失望?

    虞善默了一瞬,刚才那道有毒的她没吃,被宫女撤下去了,害她的人没成功一定会再下手。她抬手用镯子又沾了下菜汁,果真还是有毒的。

    按吴西所见,李瑾萱的毒是送菜的宫女下的,她的菜宫女全程未碰,那她菜里的毒只能是膳房里的问题。

    那这个给她下毒的人是怎么逃出试毒的呢?

    说来也是热闹,太子大婚之日竟然有两路人下毒,她隐隐猜测,给李瑾萱下毒怕也是冲着她来的……

    “小姐,她吃了。”顺着莫兰提醒,看向神情低迷正小口咬着青菜的李瑾萱,旁边的赵襄君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瞪了她一眼。

    虞善坦然回视,还冲着她灿然一笑。

    赵襄君骂了一句什么,李瑾萱也抬起头看来,触及虞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忙的收回视线。那日在太师府的所见所感如噩梦再次袭来,她咬着唇脸色微白。

    莫兰给她添了几滴茶,借机道:“奴婢去查查李瑾萱吗?”

    虞善摇头,不是她。

    目光最终落在刘云汐身上,刘云汐依旧阴恻恻的看着她。

    她压下眸子缄默片刻,随后拿筷子夹起桌上那道有毒的青菜,慢悠悠放到嘴边,临近入嘴的时候,猝然抬眸看向刘云汐!

    如一条发现猎物的毒蛇,墨黑的眼瞳里散发着嗜人的幽光,周身净是阴霾诡谲的气息。

    刘云汐呼吸一窒,那抹怨毒的笑还停留在嘴边……

    虞善看到刘云汐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心底大笑,收了阴鸷的神情含笑对着刘云汐挑了挑眉。

    得了,知道是谁就就行了。

    刘云汐压下眼捏紧了手帕,她不确定虞善有没有发现,亦或者只是怀疑,无论是什么,今日怕是杀不了她了。

    虞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毫无察觉的浸了点菜汁,然后递给莫兰。

    “脏了,收好。”

    莫兰应承着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对面的李瑾萱突然捂着胸口,喷了一口黑血,赵襄君大喊一声上前抱住她:“瑾萱!你怎么了?”

    有人喊道:“是中毒了,快去传太医!”

    丫鬟看向桌案上咬了半口的青菜:“小姐只吃了这一道菜,是菜里有毒!”

    众人大惊,赵姝站起身,神色冷然:“封锁偏殿,一个都不准离开!查!膳房的人经手全部看押起来一个个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东宫放肆!”

    李瑾萱面色惨白,神情痛苦,她忽然抬手指向对面的方向,含糊不清道:“是你,你还不肯放过我,虞善,是你……”

    话毕,彻底晕在赵襄君怀里。

    虞善:“……”行吧,抱抱自己不委屈,反正也猜到了。

    众人看向虞善,银边水钻的纹冠束着她如瀑的青丝,两条极细的银色滚珠链连同墨发垂于腰后,额间的两缕细碎发丝如衬得她小脸娇俏可人。

    她们中有人是见过虞善的,但那日没人敢仔细看她的脸,今日借着机会仔细瞧着,确实是出众的。

    虞善迎着众人视线,从她们眼中能看出,这些人已是信了李瑾萱的话了,赵姝冷着脸,问:“你就是虞善?”

    虞善心底翻了个白眼,这娘们太装了,她就不信身边的嬷嬷没给她普及过她的身份。

    现在非要装出一副:你是哪根葱,老娘眼睛长在发际线上,看不见你的样子。

    “给长公主请安。”她福身道。

    赵姝:“李瑾萱说是你下的毒,你就没话说?”

    虞善:“我说没有,大家也不信吧。反正长公主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真相。”

    赵姝闻言,想起余耶目中无人,为所欲为的样子,脸色更沉,好啊,不愧是余耶养出来的!简直一个德行!

    赵襄君怒指着她:“别以为有余耶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若是查出是你所为,我一定上奏父皇要了你的狗命!”

    虞善听着赵襄君的恐吓,想到她找的那两个蠢货,也懒得去回话了。

    她的不屑太过明显,赵襄君气的拿起桌上的酒壶朝着她砸去,可惜力道太小,酒壶仅仅猝于殿中。

    虞善瞧着,更觉得此人小家子气。

    赵襄君怒然欲骂,赵姝不耐烦呵斥道:“行了!别丢了自己的身份!”

    赵襄君这才闭了嘴,只眼神如刀子一样剮着她。

    没多时,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进殿:“长公主,属下从此人身上搜出了毒药,抓到人时她正准备偷偷出宫。”

    赵姝:“说,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那宫女伏在地上瑟瑟道:“是,是虞姑娘指使奴婢的,她拿我父母的性命要挟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长公主饶命!”

    虞善:“???”

    喂,你们现在陷害什么的,找的人都这么随便了吗?问第一句就招了,一点都不走心。

    “果然是你,虞善!”赵襄君猛地拍了桌板:“我想起来了,方才瑾萱吃东西的时候你就一直看着她,就是你!王姐,你一定要替瑾萱做主。”

    赵姝一眯眼:“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

    虞善不语,视线落在给李瑾萱把完脉走出来的太医身上。

    太医跪地道:“长公主,李姑娘是中了子母虫的毒,解毒法子倒是不难,但需要活体子母虫的体.液。可这种毒物要从天京朝找出来,只怕李姑娘已经……”

    赵姝沉声喝道:“虞善,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虞善没看她,淡淡:“公主稍安勿躁。”又对太医道:“这位太医应该对子母虫不太了解,子母虫每三日会吐子一次,子虫存活三个时辰后化为透明的毒水,毒性会随着时间减弱,而这个母体就是解药。这种毒物产自西域,便是在当地也很少见。在天京城更是个稀罕物件儿。”

    庄子山的书上有一页就是详细介绍子母虫的。

    太医点头,说道:“正是,姑娘对此物倒比老夫熟悉。”

    赵襄君道:“上个月西域除了给父皇进贡,还送了好些东西给余太师,而今这毒物也来自西域,就这么巧合?”

    果真是冲着她来的。

    也不能完全被咬死了,她想了想道:“这东西罕见,去她住的地方好好搜一搜,这宫女取完毒说不定舍不得弄死,还留着母体呢。”说完看着殿中的宫女,温柔问道:“我猜的对不对?”

    那宫女勃然变色:“我,是你给我的虫,是你让我取得毒!”

    “你们去她住的地方搜。”赵姝倒也不傻,见状便也知道虞善多半不是凶手。可她也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就算找出了解药,也不能洗清你的嫌疑。”

    “那就审呗,先给她上一个日刑再说,也许到时就改口了。再者,她一个宫女出不了宫门,这子母虫总不是凭空出来的吧?从她身边人相熟的、碰过面、老相好什么的,一个个慢慢审总能审出蛛丝马迹,到时候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了。”

    赵姝脸色一僵,好似一开始她就将什么都想好了一样。

    “她自尽了!”场上有人指着宫女喊道。

    众人看去,就见宫女鼻孔流血,四肢抽搐的倒在地上,而后口吐鲜血,张着嘴还想说什么。

    吴西反应快速,一个飞身落到宫女跟前,扣住她的牙齿,但已为时过晚。说道:“死了。”

    太医上前看了看,蹙眉道:“是中了幽葛草的毒,此毒潜伏期为六个时辰。”说完对着赵姝拱手:“长公主可以从这六个时辰前和她接触的人查起。”

    赵襄君冷哼一声:“说不定和她接触的人也已经被灭口了。”

    “那就惨了,这样一来可就找不到凶手了。”虞善可惜的摊了摊手。

    “休要装模作样!凶手就是你!”

    她撇了下嘴,这赵襄君就似一根炮仗,随便一点就炸了。

    这时,侍卫带着从宫女床下搜出的子母虫,回到殿内复命,太医赶紧拿着东西去往内殿。

    走了两步回过头,对着虞善道:“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这解药有什么忌讳吗?”

    “不知道。”她没有迟疑,回答。

    太医点点头,再次离去。殿外响起李尚书的声音,紧接着侍卫禀报:“禀长公主,李尚书到。”

    “直接带他去内殿吧。”

    赵姝说完,又道:“无关人等便留在此处继续赏宴,虞善,随本宫来。”

    虞善闻言暗骂了赵姝一句,看来今日这死女人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果然,跟着赵姝走到内殿外,听得一声冷呵:“拿下!”

    吴西抬腿将靠近虞善的宫人踢开,虞善淡淡道:“吴西退下。”说完目光凉凉看向赵姝:“长公主现在无凭无据,您这么拿下我,打算怎么跟我爹爹交代啊?”

    “宫女指认你的证词今日的女眷都听到了,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将你关进皇城司狱去。不过你到底是太师府的人……在查出真相之前就委屈你呆在东宫刑司了。”

    莫兰拦住边上的宫人:“长公主,还是禀报了太师再做安排的好。”

    “主子说话,奴婢插什么嘴!”赵姝身旁的嬷嬷斥道。

    虞善:“主子说话,你这老奴婢插什么嘴!”她冷冷瞥了一眼那妇人,说完又对赵姝道:“长公主您可想清楚了,送我进去容易,等我出来您可不一定好过。太师府的人不是那么好关的。”

    “威胁本宫?本宫倒看看你还能不能走出刑司。”

    “小姐。”莫兰还欲再劝。

    虞善看她一眼示意她去找余耶,赵姝打定主意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只有余耶才能救她。

    虞善被人带走,内殿的门从内打开,响起李尚书沧桑的声音:“多谢长公主为我儿做主!”

    赵姝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她故意将虞善带到这里,就是要除去李尚书心中的芥蒂,更为了安抚那些因刘子荣一事对太子失望的人。

    换句话说,就算虞善不是凶手,她也必须是!

    “李尚书快起来吧,你是太子的心腹,而瑾萱又是瑶妃最疼爱的侄女,她受了委屈,本宫自然是要为她做主的。你放心,今日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就算余耶想护短,虞善也跑不了!”

    莫兰和吴西从内殿门口离开,就被侍卫拦下,赵姝是做了准备的,十几个侍卫各个身手不凡。

    她们纠缠下去,等见到余耶的时候,虞善还不知什么样了。

    吴西咬着腮帮双眼发红,莫兰安抚:“别急,冉流会去通知太师的。”

    话毕,吴西想起之前在屋顶帮他的人,但她并没有放松,再不确定余耶知道消息之前,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些人!

    她怒吼一声,飞身上前,招招致命。

    这些侍卫原本没把这两个丫鬟放在眼里,随着蓝衣女子一声怒喊,他们的人毫无预兆就接连倒下两个,才知道为什么公主要他们这么多人来。

    “吴西,留活口!”吴西尽是杀招,这些人都是宫里的侍卫,出了人命会给太师府添麻烦。

    吴西忿然作色,厉声道:“伤害小姐的人,都得死!”

    莫兰一震,不再多言。

    东宫正殿

    主宴进行了一小半,场上继续着歌舞表演,余耶单手撑着脑袋,瞅着一成不变的节目,兴致阑珊。

    捏着一块南瓜饼嗅了嗅,拧起眉头,难吃难吃。

    赵文烨一身金色秀蟒袍华服正坐殿中,忽然见到余耶站起身,他扬声道:“太师这是要去何处?”

    余耶看向他,没说话。

    赵文烨一顿,继续道:“可是这歌舞无趣,扫了太师兴致?”

    “恩,确实无趣。”难得太子还有自知之明,他颇为欣慰。

    余耶又摆摆手,随口道:“恭喜太子大婚,太子继续吧。”

    那丫头估计也是无趣的很吧?干脆将她一道带回去吧。

    望着余耶无所顾忌离开的背影,赵文烨眯了眯眼,握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且再让你得意得意,总有一天,孤会让你跪在孤面前,求饶!

    从侧殿突然走出一个婢女,那婢女对着赵文烨低声说了什么,就见赵文烨脸色骤变。

    与此同时,余耶从正殿出来没多久,一道灰影倏而落下,跪地道:“小姐出事了。”

    余耶注视他一瞬,神色幽凉,问道:“她怎么了?”

    冉流只说完长公主将她带离了偏殿,余耶便没再听下去。一路上,宫人见到余太师阴沉到结冰的脸色,纷纷垂首,不敢动弹半分。

    东宫刑司里,虞善被以大字型困在刑架上,她委婉的对这个姿势表示过拒绝,但是抗议无效。

    虽然此时此刻真是很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是这个姿势,她真的想到了重华门的某个香艳画面……

    “唔。”她闷哼一声,忍下一鞭子。不忘数道:“十。”

    这是他们打她的第十鞭。

    打人的侍卫,越听虞善数这鞭数,心里越是发慌。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老大,真,真没事吗?要不,先缓缓?”

    “没用的废物!缓缓?要不你去让长公主缓缓?给我打!打到她招为止!”

    数鞭子样子很硬气,但是她快熬不住了,顶多再熬两鞭子,余耶要是还不来,她就准备认怂了。

    “听到没?给我打,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震响,三指厚的铁门被人从外破开。

    里头的两个侍卫听到声音,忙朝外跑去:“什么人,敢……太,太师怎么来这种地方了。”二人心中忽然生起不详的预感。

    虞善听到动静,吐出一口气,因为扯到伤口,‘嘶’的一声提气,弱弱唤道:“爹爹,爹爹快救我,女儿要被打死了。”

    两个侍卫听到少女娇弱的称谓,脸色突变,对视一眼匍匐在地。

    仿若已经看到了对方一生的尽头。

    余耶走进去,虞善大字型被绑在刑架上,小脸苍白,双眸挂着水珠,十分可怜。娇小的身子上不下十条深浅不一的鞭痕,其中一条就挂在她脖子上,极为扎眼,血渍浸透了她今日穿的兰花纹纱袍。

    “爹爹,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冉海忙上前要去解开绳子,余耶冷冷看了他一眼,冉海怂怂退下。

    余耶一言不发,抬手缓缓解开绑着她的绳子,虞善口中无力念叨:“我要死了,真要死了,疼死我了。”

    “闭嘴。”

    听到余耶冷到窒息的嗓音,虞善住了嘴,小心翼翼看了眼余耶,见他脸色阴鸷,凶的不能再凶了。

    绳子解开,虞善就势落进余耶怀里,尽管余耶觉得动作已经很轻,还是听到怀里的人疼的倒吸气。

    虞善后悔了,这两个人不知道她身份,她应该顶多打第五鞭,不!应该一开始的时候就报出身份!现在回过神,太疼了!

    她原本就是想余耶来救她的时候,看到自己惨兮兮的小可怜样,一定会看在自己是太师府的人的面子上,或者觉得她可怜的份上,去找太子和长公主的麻烦。

    但是看着余耶这样子……

    怎么感觉这气氛跟死了爹一样?

    余耶将她抱起来,垂眼望去,脖子上那条猩红的血痕扎在他眼里,他颔首走了出去,步子停在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人身边。

    “你留下,我不想在他们身上看到一处完整的皮。”

    冉海心中一抖,垂首:“是。”

    沉冷阴寒的话让二人双双一震,伏地求饶道:“饶命啊,太师饶命啊,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是知道小姐身份,奴才们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下手啊。”

    余耶闻言,睨了一眼怀里闭眼的人,脸色却更冷了。

    气氛不妙……

    虞善明显感觉到固住自己的那双手,加重了力道,她心虚的往他怀里钻了下,伸手挂着他的脖子,嘤嘤两声。

    余耶抱着人走出刑司,冉海让人将那两个侍卫以绑虞善的同等姿势,堵了嘴,绑上型架。

    他淡看着二人惊恐的神情,和气解释:“接下来你们会有点痛苦。”

    言罢,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求饶和惨叫最终化作嗓音里的呜咽,他们清楚的体会着每一鞭的恐惧,若是一开始他们多问一句,也许结局就不同了。可余太师再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后悔了……

    没多久,一个青衣走了进来。

    冉海察觉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来人,征了征,颇感无奈:“最近你们一个个什么毛病,都喜欢学冉流突然出现?”

    青衣却显然没有打趣的兴致,他冷眼盯着型架上的人。

    语气森然:“我来。”

    行刑的人手中动作一顿,目光询问冉海,青衣却没给他时间思考径自夺下已然猩红的长鞭。

    冉海见状越发觉得他有病,干脆挥挥手:“都出去吧。”让他一个人疯。

    说完冉海也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应该是故意把塞嘴的布扯掉了。

    他停下步子,这凄惨的声音连他听着都觉得惨。

    他自小跟着太师,唯一接触的女人就是冉江,不,她几乎算不上女人。所以不太能理解小七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子变成这样。

    冉海烦恼的挠了下脖子,瞬间想起今日太师的样子也不太对,多久没见到杀气腾腾的太师了?

    这么一看,虞善还真像个妖女。

    余耶抱着虞善随便踹开了一间屋子,莫兰忙带着身后早已等候在侧的太医上前。

    他面无表情将人放到榻上,转身就走。

    虞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心,焉焉儿道:“您去哪儿呀……”

    余耶背对她没回头,虞善感觉到情况有点超出她的预期,还想再撒个娇卖个萌啥的,就听女子掷地有力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余太师心里可还知道王法二字怎么写?”

    赵姝带着一众女眷和侍从从门外踏了进来,看到虞善拉着余耶手心的情景,赵姝又一声冷笑:“余太师和你的养女当真是父女情深啊,难怪你不管不顾擅闯东宫刑司强行将她带走,可你要知道这里是太子的东宫,不是你的太师府!”

    余耶随手拂去虞善的手,阴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暗:“哦?不知我这女儿犯了什么事值得被长公主关进东宫刑司?”

    他嘴角浮着丝丝的笑,却没有人会真的觉得他再笑,只看得人背脊发凉,丝丝入骨。

    赵姝:“她指使宫女给李瑾萱下毒,那宫女亲口招认。”

    “宫女呢?”

    “已经被人毒死。”

    余耶语气凉凉:“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本宫说了,那宫女亲口指认虞善,在场的人都能做证!”她厉色说完顿了顿又道:

    “李尚书的女儿在内殿还未苏醒,本宫必须要给她一个说法。本宫已经着人去查,等查清楚真相自然会放人,余太师强行将人带走,反而让本宫更确信虞善是恃宠而骄,仗着你的宠爱对李瑾萱下了毒手!”

    “都能做证?”余耶扫向赵姝身后的一众女眷,神色淡漠而讥讽。

    “谁要作证?站出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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