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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092章 土崩与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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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阴谋论。若是扶苏有除他之心, 他可以以此叫他先发兵,事后再否认。然后借由他无旨发兵之事, 立即就能灭全族。

    想来扶苏也怕他疑心这一点, 所以才将印丢给了他。

    这是何等的信任?!

    因为这个阴谋论, 李斯也可以反向操作,以同样的操作,污了太子,拉太子下马。

    因为只需要一个发兵往秦宫去, 污以谋反罪名, 就可以立马做到的莫须有的事情。这种事在政治上, 有时候是真的一种妄动都不能有, 哪怕是莫须有, 也足以让人心疑到死的了。

    可是,太子还是将印留下了。

    他心里有点感动, 眼睛里也有点难以言说的泪意。

    以往一切,并不是过去了,李斯经过与扶苏的磨合,现在也算君臣相合, 可是李斯之前从不认为以前的事真的过去了, 他总以为扶苏以后总有算帐的可能性。

    可是经过这个印, 他才知道, 终究只是自己小人之心,才是真正的有私心之人。

    而扶苏太子,总归是问心无愧, 只做自己决定的事情。不陷过去之私怨,只怕早已经忘记了。

    李斯心里怔忡,将印收好,忙去安排了。

    太子印何等的重要,万不可丢失的,否则,扶苏真的可能会完!

    李斯这一刻终于明白,陛下为何独对他三令五申,为何要他知道,扶苏,是绝对的仁人!

    在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猜忌,不安,忐忑,过去的一切,全部释怀了,放下了。

    扶苏太子,人品贵重。这份信任,他不能辜负。

    当下也不迟疑,紧急去调兵了。

    想来和亲王真的很重要。

    扶苏离开相府,去了秦宫,汇报了此事,始皇一听已是暴怒,“匈奴焉敢觊觎大秦土地?!朕立令蒙恬发兵踏平!”

    始皇是真的威严极重,他要是发怒,真的骇人。虽然最近是真的温和了不少,然而现在一怒,宫人们都扑地而跪了一片。

    “弘昼恐有闪失!”扶苏道:“我已急令多调兵马前去应援。弘昼真的太鲁莽了,不知来了多少人,他竟也敢去!若有闪失……”可如何向四叔交代?!

    始皇笑了一下,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担当!不是个怂包!这才像真正的皇室子弟!”

    “皇父!”扶苏道。

    始皇咳了一声,正色道:“不错,是该增兵。多派些兵马去便是。”

    扶苏这才松了一口气。

    扶苏又道:“皇父,儿子想去蒙毅那边亲自招安叛军,并且抚恤民众。皇父既有仁人之心,仁政也施,苛律也缓,只是还需要一个缓冲和时间,才足以让百姓缓和过来,而这中间的过程是需要时间才能得到缓和的,儿子想亲自去盯着。”

    始皇道:“你确定?!”

    “确定!”扶苏郑重的道。

    始皇听明白了点意思,道:“你的意思是匈奴不足以惧?”

    扶苏道:“天下之强,不在于匈奴,匈奴虽是外敌,侵边是烦不胜烦,然而,大秦真正的核心绝对在于内部的政乱,倘若处理不好,只恐天下万民反矣。”

    始皇倒是没想过这个,因为自秦以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起义军。这在先秦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春秋战国,周王以前,所有的大敌,都是外敌,包括匈奴,胡,戎。所应对的办法,也就是把他们赶出关外,或是常常打一仗这种了。而国与国之间,虽也有战事,但通常绝对不包括所谓起义。

    始皇听着扶苏的意思,便道:“不妨直说。”

    “儿子在四叔那,四叔虽让我不要看史书,多无益。然而,四叔依旧教导了我些他史上的经验,说的虽不详尽,然而天下之势,却很透彻,听四叔之意,自秦以后,起义常有,民一旦不饱,无法养老养幼,便会□□,这一种,基本才是真正的足以催毁国家的真正的力量,那是水,水翻腾,船必倾。”扶苏道:“四叔说,汉有一个臣子,说了天下之势在于土崩,而不在于瓦解。儿子近来颇有些明白这个意思。”

    始皇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

    “所谓土崩,民之反也,一人揭竿,万人皆起,如水倾覆,无法可解,天下郡县立而乱,响应无数。土崩一起起势,不可解。”扶苏道。

    始皇微凛,道:“何谓瓦解?”

    “瓦解,如郡县重臣,将者之乱,便是有百万人,而朝施恩于民未衰,也完全不足以倾覆整个的天下与朝廷。百万人虽强,难敌仁政也。”扶苏道。

    这种的话,以前的始皇肯定要暴怒了,然而这一次,他却未怒,细细思量之,道:“所以才说,这一次是不同的,对吗?!”

    然也!

    扶苏道:“儿子以为,匈奴便是侵边,也不足以为大患,内乱方是。而秦一直以来,只是倾压,这一次,儿子想收服之,招安以用之,能者封荐为将,为士,不计前嫌,提拔用之!都是秦民,秦人,天下既为秦,若仁政施,其再是能人,也难以应和者众,难成势也。皇父有招纳之胸怀,有仁人之德,而儿子也愿意一试之,他们将来立功,封侯者众,也甚也。既有如此能人,将来匈奴何足为患也?!”

    始皇来回徘徊,背着手,想了想,压下了对匈奴的愤怒,道:“吾儿所言不错,便依你计!”

    扶苏大喜,道:“多谢皇父!”

    “如今内方乱,外又有贼人侵边,先让蒙恬抵御而赶出之,不必兴大兵,”始皇道:“将来……将来等国力渐盛,民力更强,必要发重兵彻底踏平匈奴!此事,吾儿当自思量,便有仁怀,也绝不可废兵之道!”这个意思是要扶苏来完成这件事了。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反正要大秦忍一个时时会侵边的外患,绝对是不能的。

    不过扶苏所言不错,眼下,确实不是大兴兵之时机。倒不是秦怯战了,或是没有这个能力。

    而是,民力不足,若是倾耗民力才能完成这场大规模的战事,的确不值得。

    眼下,的确是以兴民力为主。而不是兴兵事!

    扶苏跪了下来,伏地道:“儿子记住了!皇父能为天下万民,忍一时之怒,儿子倾服不已!”

    父子二人其实都有点感慨。

    他们二人其实在相互影响中,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事也能相互理解,能相互说服对方了。

    始皇将他扶起来,道:“待完成此事,去了你四叔那边,去沿海看看。大秦也需要积蓄水力国力民力!商道虽末,若能兴国兴民,可以取用之!”

    扶苏喜不自禁,道:“儿子记住了,待弘昼回,便与他一道前去!”

    始皇点了点头,道:“准备准备去吧,多带一营,你已为太子,不可闪失!”

    扶苏应了,匆匆的出了咸阳宫既刻就出发了。

    李斯发了调兵令后,正准备回宫复命,却见始皇诏见,他便忙进了宫觐见。

    “陛下,”李斯说了调兵之事,又道:“闻听陛下遣太子殿下去了前线,储君是国本,如何能冒险?!还请陛下三思诏回。”

    “扶苏前去,非为兵,而为仁。可去。”始皇命他坐,又道:“太子虽是国本,民也是国本。二人得兼,天下可定!”

    李斯倒是怔了一下,这才道:“既如此,臣便增派文臣前去辅佐。”

    始皇点首,问李斯道:“爱卿以为,匈奴可伐否?”

    “不可。”李斯是典型的秦人思想,道:“大兴民力而伐之,匈奴人不知礼,只可杀之,杀却不尽,一战之后几年,匈奴又起,徒劳无益也。而其地,不毛之地,得之更不能蓄地种植养民,极其无益也!”

    始皇倒是笑了一下,以前的他也是典型的先秦思想,现在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了。这么一想,觉得扶苏去了大清学习,真的是整体的思想境界的拔高。

    看的更深更远。

    而李斯的思想在于,兴兵在于得地,或得俘。这是典型的春秋战国思想。商,周甚至以前,都是这样的。若是兴了大兵,得了那边的土地,也不会去守,更不会迁民去,因为真的太冷,而且无用,便只是弃地,守关。然后把人抓来斩首或是弄为奴隶。那个时候,经常就是这么干的。甚至更早以前,几大部落一起伐戎,然后得到的女人,奴隶,牛羊,都各部落分一分,比之牛羊也差不多。与财物观类似吧。

    有种粗野的方式。

    而李斯虽集百家之长,然而对关外这个事情上面,其实,都是一脉相承的。

    始皇在想,李斯这人,现在比自己还保守哈,其实。

    “陛下……”李斯蒙了,一时之间倒是有点不解加疑惑。他以为始皇大怒,非要伐匈奴,因此便以为始皇不高兴了。因为以前的始皇就是这样的,一看有人敢侵秦边,好啊,找死是吧,打,往死里打,打残了都不罢休这种。

    始皇道:“朕觉得李卿还是要多学习啊,这样下去,跟不上扶苏的思路,可不好!”

    李斯已是众家之长,难得的士人了,一时听了这话,真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始皇,万料不到会听到这话,是没想到,也震惊。

    始皇是嫌他落伍了吗?!

    李斯呆滞了,要失宠了!

    始皇心道,这李斯,若是能去大清学习学习,说不定,才能有更转变的效果,人的思想是很难改的,说服是说服不了的。

    只有让他去经历,去亲眼看看,才会有真正脱胎换骨的效果。

    而现在秦处于关口之上,就需要转型,转变思想。

    李斯已是至贤至理之人,若是能成长更多,想必效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始皇心道,大秦天下,光靠扶苏一人,扶苏也太累了。得有人能帮他。

    而李斯就是最好的人。

    雍正不是一直想要李斯吗?!不如丢过去看看?!

    只是,扶苏,弘昼和李斯都走了的话,自己就得天天批奏折,相府之事,也得天天管着。始皇便觉得头疼。

    但是好似不学习也不行啊,唔……一时倒难为起来。

    “陛下……”李斯看始皇又思索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的话不合始皇心意,便按着心思,补充道:“……若要伐匈奴,只恐耗尽民力,此时,不宜也。”

    “的确不是好时机,不过打还是要打的,”始皇道:“大秦之地,不容这些人犯。先治理好国家,再谈兵道。”

    李斯松了一口气,道:“陛下圣明!”

    不管打不打,现在不打就成,不然真的秦力不及了。

    始皇坐了下来,道:“李卿以为,匈奴是野人?!”

    李斯正色道:“然也,匈奴父母兄弟相杀而无人之礼,与野兽无异,不可教化,若战之,必要杀之,然杀之又不尽。一战之功不可定,过几十年,又复如是,与野人无异!”

    先秦是真的看不起野人的。说匈奴是野人还算客气的。在秦人心中,他们真的就是野兽,这样去看待。

    而真正的野人是什么呢,先秦一国中,分为邦,国,城,野。邦是国家,国,是都城,而城,则是小城市之类的城郭,一般都很小,作为城郭防御战事用。野,就是城以外的野地,所以庶民于野,庶民就是连国人都算不上了,而是野人。

    这一种才叫野人,而匈奴在李斯这样的人思想里,连野人也是算不上的,直接就是野兽,无礼,残忍的那种生活方式。

    关内之礼,其实也与野人无干。

    秦统一以后,其实,野人这种黎庶小民,是连被举荐都没有可能的。庶民不知礼,而一般城里人,国里的人,才是真正的秦民。

    甚至连这些人家里的奴仆,可能都比野人更有机会,只要有本事,也是能被举荐上来的。

    因为只有城里人才有机会学习到礼仪之事,听到很多的教养之言,甚至有些贵富人家里,是有收藏的典藉的,他们代代相传,所以古时才会有所谓一家之言的意思。就是不外露,只自家子弟习得。因此出了贤人,才会成为一家之言。

    然而野人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的,他们连碰,连看,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如何懂这个,能被举荐上来呢?!

    而兵士也是如此,兵者之家,也是代代相传的,就是兵户,或军户。

    只有国人,城人,才能有当兵的资格。

    这在古代,是绝对处于上升阶段最快的两种行业。

    所以野人,在先秦,世世代代为野人,是黎庶。

    始皇想了想,道:“朕欲行科举之道,上则贵族王侯,下则野人小庶民,甚至奴仆,皆可参举,让能者上来,通过考试的方式。”

    李斯张大了嘴巴,前面是不是在说匈奴吗,怎么又跳到科举上去了?!

    这,这……跳的也太快了!

    李斯倒不是反对科举,而是心中突突的跳着一股危机感。始皇说他跟不上扶苏,现在他又觉得他好像也不太跟得上始皇的思路!

    怎么办?!这样下去,是要被淘汰的啊。

    以后科举兴起,只怕会有更多的人上来,到时贤能者至多,也不一定非要用自己。

    学习,要学习,可是该怎么学?!

    李斯紧张的不行了。

    始皇看他没回应,便道:“李卿觉得呢?!”

    李斯回过神来,忙道:“可行,此议,臣与太子已商议过流程,觉得可行。方此之时,天下正需此道以兴天下人心,也可为秦廷招得真正的勇与士人,增添助力,并且以此形成定规,秦人也更有一种仪式感,将来如水来渠,趋之若鹜。只是举荐之制,臣也以为不可废驰。有些贤人隐士,只恐并不会参与科考!”

    “那便同行共用,”始皇笑道:“举荐,可考察才学品行。自可并行。一朝废驰也不妥当。待以后科举渐渐成熟,交给扶苏来决定废不废吧。”

    “是!”李斯道:“天下兵不起,若行此政,小民必喜,秦人必兴!”

    始皇道:“要加油啊。”

    他拍了拍李斯的肩,弄的李斯怔了一下,加油?

    加油是什么意思?!好像是鼓励之语,只是鼓励他还是鼓励这个制度,或是鼓励秦人?

    李斯心里有点欣,有点喜,也有点疑惑和忧色,告退出来了。

    这现在面圣的感觉,像是过山车一样。真的太迷惑了他。

    弄的心里砰砰跳的,危机感几重。

    李斯想起来太子印,便忙夺路出了宫,赶紧亲自去送与扶苏,但愿还能赶得上。

    李斯走了,胡亥便来了,他瞅了一眼李斯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面圣呢。

    始皇已经看见他了,跟个摸鱼的似的鬼鬼崇崇的样子,一点不大气,始皇对这个幼子是连生气都没兴趣了。知道了他这德性,也就放任的很。反正以后是个闲人,骂也骂不成器,只要不过份,随他高兴吧。

    “进来!”始皇道。

    胡亥吓了一大跳,回首看了一眼,见始皇正幽幽的看着自己呢,眼冒绿火似的,他腿就软了,跪下来道:“见过皇父!”

    始皇转身进了正殿。

    胡亥忙起来跟进来了。

    始皇见他扭扭捏捏的,一时无语,见他又不主动说,只好道:“有话就说。”

    “儿子见太子出了咸阳,便也想去。”胡亥道。

    “你去添乱吗?!”始皇道。

    胡亥急了,道:“连弘昼都出去了,儿子为何不能去?!”

    始皇也不骂他,道:“你去了能干什么?!还要扶苏保护你。”

    “儿子也并非只会添乱,可以帮太子做事,”胡亥辩解道。

    始皇哧笑一声,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无非是也想出咸阳玩去罢了。大约是跟着弘昼性子越发的野了。以前还只是在秦宫里野一野,如今还想出咸阳去野?!

    骂他就能听了?看着就能看得住了?!

    因此始皇只道:“扶苏是太子,你却是公子,在秦宫里,侍卫,军卫都可以保护你,可是出了咸阳,扶苏也有几个营保护,若是真出事,秦之国力会死命去救,不计代价。可是你不一样。你若是被抓,不管是被匈奴人抓,还是乱军所抓,秦军士不会救你!太子是社稷之重,而秦公子,多的是。以往死了的秦公子,也不知有多少,胡亥,你觉得你很重要吗?!值得大秦耗尽全力去救你?!”

    始皇哧笑一声,道:“你最好知道你在哪里才安全。在咸阳,在秦宫,在朕身边,还有安全可言,出去了,谁能保你?!唯有长子,太子,才有营跟随,秦公子,只有普通护卫,出了咸阳,你觉得你能活几天?!”

    胡亥呆住了,大约是因为太震惊,太残酷,说的十分直白,以至于让胡亥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似的,直直的盯着始皇,呆滞的像个傻子似的。特别好笑。

    始皇道:“现在乱民暴动起来,听闻还没得吃,到处劫粮,饿极了的人,把人打死,煮了吃掉,也是常有之事,以你的体量,大约能让三十个人饱食一顿吧……”

    胡亥吓的不轻,脸色都青白了,缩在地上,恐怖的不得了。

    这没出息的!

    始皇道:“你确定要出咸阳吗?朕可以多派二十护卫给你。不过□□人多,几千人,上万人中,也不知百来个人,可能护得住你!”

    胡亥一抖,像拨浪鼓似的,惊骇的拼命的摇着头!

    始皇看着他,都觉得这个小子,真是让他特别无语,这种智商,真感人啊。简直不忍直视!

    “回去吧,”始皇也懒得理他了。别说与扶苏不能相提并论了,跟弘昼也不能比。差的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始皇一番言语就是想告诉他,要想安全,最好安稳一点,老老实实的,知道跟着谁才是安全的。

    以他这脑子,现在依赖始皇,将来依赖兄长,这日子才好过。

    指望他自己,得了吧!

    胡亥缩了脑袋,什么不满和出去的心思全散了,退了出去,便疯跑回了寝宫。

    太吓人了!

    胡亥大约是被始皇形容的给吓到了,整个人处于惊恐之中,虽然也想与弘昼和扶苏一样出咸阳去,但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心里有数的,真的吓到了。他可没扶苏和弘昼的本事。能在外面保全自己。

    先是惊吓,回到寝宫又觉安全了。

    只是,想到弘昼不在,没人陪他玩,他就心里难受的很,也寂寞,刚刚也是耐不住才去问始皇的。现在当然全打消了。

    然而,惊吓回过神后,他又觉得委屈和难过。

    “太子能配营守着也就算了,”胡亥喃喃郁闷道:“和亲王又是谁?他难道比我这个秦公子还尊贵,还能配营领兵吗?!凭什么?!”

    可委屈归委屈,哪怕再不满,他也是不敢再去问始皇的。皇父说的话,也太吓人了!

    所以他就老老实实的,委委屈屈的呆在秦宫里了,也不敢出宫了,弘昼在,他还能有一营护着,弘昼不在,只有侍卫,他不敢!

    胆小有胆小的好处,这可不就是老老实实了吗?!

    再者,虽说对弘昼也有所抱怨,然而,还是盼着他能早点回来的。

    在宫里太无聊了,还是弘昼在的时候,比较好。至少能有人陪着一起玩,而现在,他真的太无聊了。而秦宫里的公主啊,其它公子啊,其实都避着他。

    胡亥现在也隐隐的感觉到,因为以前太受宠,太淘气,他连扶苏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其它公子更是避他如蛇蝎,唯恐被他殃及而倒霉,或是被捉弄挨打挨骂之类的。所以别说他胡天胡地的,他真的不受欢迎。没人理他。

    这种有点嫉妒弘昼,却又有点依赖弘昼的心情,大抵与当初依赖赵高是一样的。

    他真的寂寞了,就盼着弘昼能回来呢。弘昼有一营护着,连出宫都方便,还可以出咸阳去打猎。快活死了!

    自从有了太子以后,他的待遇标准就与普通公子无异了,大约是因为有了太子,一定都要有规矩,所以以前的被偏爱,都渐渐的收敛了,尤其让胡亥闲的慌。

    赵高在的时候,他真的还瞒快活,虽然那个时候也怕始皇,但好歹有他遮着护着,闯了祸,基本始皇也不知道,赵高就收拾了。

    可是现在,就得老实点,听始皇的话,以后要听太子的话。

    可他半点想不起来其实与弘昼玩闯了祸,大多数时候,是他自己背锅呢。弘昼是伤不着的。

    隐隐的虽然有点嫉妒弘昼的待遇,其实,那种隐隐的依靠和依赖,以及顺从,听话,他自己都还没有感觉到。弘昼对他说过的,要敬重太子和重臣的话,放肆要有度的话,他总归是听进去了的。

    林觅很久未上线了,过了初十,便连了一下线。

    最近这几天,始皇和雍正都在等着呢,因此又重新上了线,心里十分高兴,也隐隐的松了一口气,看小老太虽瘦了点,然而看上去,精神头不算差,这就放心了。

    “老人家新年好啊。”二人打招呼道。

    “新年好。”林觅笑道,“不过始皇那不过新年,也一同道好吧。”

    始皇道:“无妨,以后民俗是可以改的,重新约定的。”以后估计等稳了,也要规定过一样的年了。

    雍正道:“老人家最近忙吧?家里可有事?!”

    他瞅了一眼透明人,见赵佶不吭声,心道怕是真出了事。

    林觅便说了自己的近况,道:“真的打起来了,梁王发兵三路要打进京,我瞧着怕是有的打。朝廷有实力,梁王其实也挺有势力的。老大在打听是哪三路进京,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到我们这边来。所以有点担心呢。马上开春了,还要播种之类的,又怕有什么盗匪,这些人不敢去城里,城外,不好说啊。村里在巡逻呢。夜夜起灯火的,青壮也不敢松懈。”

    二人听着,苏培盛也听着,心道,真动了手,怕是不会太快太平下来。看样子,更不能提翠儿的事了。现在这状况,送回去不行,送到秦也不现实,扶苏太子既没一起上来,怕是也忙。

    林觅又说了老三的事,又问雍正,道:“这样处理可妥当?!”

    “短期内是妥当的,”雍正道:“只是恐老三爬的太快,扎了人眼,一旦追究起来,就不好说了。”

    林觅也愁呢,道:“所以老大与大狗子准备投军,在等机会呢。就投当地府军。”

    “这是正路,”雍正道:“我看这战事,怕是要僵持几年的,不会很快定下来,这其中有一个拉距,快不了!这个就像便秘,再形容的细一点的话,更像是火燃湿柴,拖拖拉拉的可费劲了……”

    这形容有意思。

    林觅本来心里沉重的,一听就乐了,道:“这个形容贴切。”

    雍正笑道:“与始皇那还不一样,始皇那是民之反,那才是干柴遇烈火,要么快点镇下去,要么就快的烧起来,可不得了……一旦真燃的火势旺了,才是真要命。架火烧了不可……”

    始皇瞪了他一眼,哼笑一声,这人,不踩一踩人,他心里就不痛快。

    他就不信他不担心弘昼,他不问,他就不说,急死他。因此也不睬他,只听林觅说话呢。

    林觅笑道:“何以见得是烧湿柴呢?!”

    雍正可有经验了,道:“这个拉距呢,其实就是人,战事的事,其实不难,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重点是人。难在哪儿呢,在于朝中必然有两派,一派要么主和,所以天天怕战事扩大,就劝和,一派主战,再拉距,吵吵,这扯皮的事,琐碎的很,这就很拖时间。而皇帝要激励战心,一举而下,也需要时间。这上面都天天扯皮到底是战还是平,这底下就更迷惑了,所以这个事,真的就是便秘,快不了!”

    苏培盛都噗哧一笑,万岁爷真是……

    雍正瞪他一眼,推他滚到一边去。苏培盛便趁势抱着两只狗子乐去了。

    林觅也哭笑不得,道:“这拉距,看来老四是极有经验啊。不过,看着,谁会赢呢?!”

    雍正道:“这个事,胜在快,梁王若是快速攻城,人心,局势一边倒,他就如朱棣一样,也就一两年能定下了。算是进京了。若是一年内快快成不了事,后面只会越来越拖不住。我看着,怕是朝廷未败,最后还是朝廷胜的。至少有七分的胜算。毕竟这不是乱世,也不是末乱,所以,朝廷胜算大些。毕竟这个反王,与民反,不一样……他是私情私怨私恨私德,激不起民众的附合,终究只是败王之势。当然了,成王败寇,如果他实力过人,又有出色的谋臣和战将,能快点定下来,倒是难说……”

    始皇听着,也不应和。

    林觅想了想,道:“这样看来,这个事,看来还是要看形势了。”

    “不错。一两年梁王定不了,必败。十年内,朝廷若也定不了,天下必也败乱。”雍正笑了笑,道:“若是如此,天下政令无出,民无所告诉,民又无所养老幼,无法安定。老三的事也就不是事了。天下必出民王!若是此,老大可参考之,自行成事。虽然这几率不大,但是这个事,老人家可与老大说一说。到时候,也算是个机会,虽然只可能有一成的可能。但也是机会。所以做三种打算。必要的很。”

    始皇看了一眼雍正,一本正经的打量他。他不是在说笑,而是在说真的。

    林觅听了也若有所思。

    “十年的战乱,足以拖垮所有民力了,那个时候,出个民王也不意外。”林觅道:“时势造英雄,看事做事吧。只是这个可能性不大,我还是让老大不能有贪心。”

    “是的。届时有一兵,自己不当民王,看到哪个要成事,就投奔哪个,也好,至可封侯。”雍正道。

    “若十年内定了,天下还是朝廷的。”林觅道。

    雍正点点头,道:“梁王虽强势,但能不能成,不好说。”

    “天下要乱了,”林觅苦笑着。

    便不再多提此事,又说了说家里的事情,这才问他们的情况,又问翠儿。

    雍正没说弘历的事,只道:“翠儿很独立,性格如寒梅,将来必成器,老人家的事,我没说。她并不知。老人家若想她,我且叫她来。”

    林觅想了想,道:“过两天再见吧。我也收拾收拾,不然她若见我瘦了,怕是担心。她在你身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叫她别太想家,好好用心学习才是。”

    “也好,她心细的很,怕是会疑心。”雍正道:“老人家过个年辛苦了。”

    林觅道:“以后怕是更心苦呢,活着都不容易啊。你家弘历呢,可疑心弘昼了?!”

    “当然疑心了,不过我糊弄过去了,怕他看出什么来,打发他先去沿海,督造船坞,先准备头期工事,”雍正道:“也该叫他锻炼锻炼了。”

    林觅道:“这样也好,在那呆久了,也能多接触外事,将来有洋人来了,他也能扩展点眼界,总憋在京中也不是事。”

    毕竟现在雍正可有的活了。

    “扶苏呢,弘昼呢?”林觅问始皇。

    始皇主要说了说自己办的事儿,他也忙,封太子大典啊之类的,政务更不用说,秦的事本就多。祭天是省了事,扶苏代劳了,可是祭太庙他也得主持啊,与扶苏,大臣们一并去了。

    这些弄完,光流程就几天的。

    然后就是弘昼发现匈奴踪迹的事,以及扶苏去抚民招安的事都说了。

    然后雍正就不说话,可见是紧张了,担心了!

    始皇瞅了他一眼,见他也不主动问,却也不主动说担心,可是看他这不动声色的装模作样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啊?!

    他便对林觅道:“已增兵去援弘昼,想必能偷进关的匈奴人必不多,不会有事。”

    “那就好,但愿弘昼别莽撞。”林觅道。

    “他知轻重。”始皇看了一眼雍正,心道,真担心,当初就别提要儿子领兵啊,呵,现在心抽抽了吧?!

    林觅道:“你要起大战事吗?!”

    “暂时不行,怕是几年内都不能妄动刀兵,不能起大规模战事。对民力财力都是巨大的耗费。”始皇还挺冷静的,道:“不是秦战不了,只是现状的确不容许。姑且忍着这匈奴几年吧。”

    雍正倒是看了始皇一眼。

    秦兵当然能战了,谁不知道秦兵天下第一能战啊。但是这始皇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是意外。的确是长进不少了。

    能克制的人,其实很难得。

    始皇这种地位,这种程度了,发兵发怒流血,再合理不过,他本来就有资本。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反而太克制,忍耐本身就极难。

    可是,人长进就在于,是一直在进步着的,他也照样忍住了。

    这始皇帝,还是很厉害的。很厉害很厉害了。

    因为其它帝王能忍,比如他,实在是多见,但是始皇帝能忍,倒是真稀罕。

    林觅道:“这样才好。我也觉得现在不宜兴重兵了。秦这个状况,当先抚民才是。不要把水池里的水耗干了,养民如蓄水,还是要用精力的。甚至要更用精力。不可稍懈才是。始皇啊,你现在是真的很厉害了……”

    能用刀的人,会用刀的人,会有很大的成就,但未必能长久。

    而会用刀,又懂收敛,克制,隐忍的人,才会又有成就,又长久!

    “这就叫不求爱重,但求长久啊。”林觅笑道:“细水长流,慢慢来吧。哎……”

    三个世界,都得阵痛几年呢。

    始皇对林觅倒是一笑,真诚很多。自与老人家相识,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包括看法,行事手腕,以及脾气。

    始皇对雍正道:“待扶苏与弘昼回,叫李斯也过去看看海事等。”

    雍正倒是一乐,道:“怎么想起他来?舍得扔过来给我使唤?!”

    “多使唤,方能长进!”始皇道:“我问你个事,对关外胡人与匈奴等族,除了驱逐,或结好,和亲,以及战,杀,等以外,还有别的办法能一劳永逸吗?!”

    雍正眯了眼睛,这话有意思。当年满人也是这样进关的呢。这始皇到底想问什么?!是怕将来匈奴也要进关?!

    他便笑道:“哪有真正一劳永逸的法子?!”

    始皇看着他,雍正便笑道:“你看看赵佶,他倒是一直容忍,纳贡称臣的,后来呢,所以和平不行,光战也不行。其实关外人不可怕,可怕就可怕在于,他们有一天开始学习关内的礼法,学习朝廷治世,然后立国,甚至吸纳关内的人才……”

    赵佶嘴角一抽,他无语的看了一眼雍正,他们谈话,他从不插嘴,为啥这无关他的事也被点名啊,而且还是被当成反面教材用?!

    这老四,他是看出来了,他绝对,绝对是看自己不顺眼,他便是拼命想没存在感,他也要时不时的拉他出来挡一下。

    始皇不一样,听了倒没反应,也是,他是从没当这透明人是回事的。

    倒也不是目中无人,而是他早习惯了高高在上。对昏君,能这个态度就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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