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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079章 糊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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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也有很多精的跟什么似的人精, 他在的时候,乖的不得了。你呢?宋那么多的牛人, 你都能把国家给搞这地步, 哎……

    就他那姓蔡的蔡相, 要搁始皇手里,估计乖的不得了,妥妥的忠臣。可是在他手里,大奸相啊。

    所以说, 这些人精子似的老狐狸似的大臣, 也会看人呢, 在哪个主子下面, 就怎么活。谁叫他识人不清, 还压不住呢。人家不蒙你蒙谁?!

    蔡相的能力真的不弱,非常牛的一人。但是结党也挺严重的。

    所以说明君与昏君的区别, 真的一眼就看出来。

    瞧瞧李斯乖的,再瞧瞧张廷玉在老四底下,纯的!纯臣!从不结党!

    谁没私心啊,只不过是有人敢, 有人不敢, 有人看着主子强, 自己就弱点乖巧点, 主子不行的,不欺瞒才怪,不诈欺你诈谁去。

    反正真出了事, 哄一哄就混过去了。

    不过,她能与这样的说什么啊?!一心的怨怪他,也实在不忍心,因为这一切,也非他所愿,他自己亡了国,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呢,就是生的时候蒙,死的时候还蒙。

    这样的糊涂人,还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说国家大事?!还是算了吧。

    说百姓生活,也算了吧。

    聊诗聊画。她没这素养。

    不过这文青还真的不一样,国家用人随心所欲,这诗画也是,这说话更是。咋都透着股洒脱呢。

    所以一时也只能无奈的道:“你现在想怎么样呢?!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我这,我也不知道啊。”

    赵佶也蒙了,问他想怎么样,他动了动唇,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死了……”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去?!心好累!

    这可咋整?林觅对这个意外的闯入者,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处理?!

    哎,只能先冷着晾着了。

    若是说将死之人,也许她也能按照本心和空间的指示,去救一把。可是,这都这样了,她还能咋整?!

    死而复生,她真没这能耐。

    这透明状态,怎么办啊?!只剩一个意识形态的独立存在了!

    林觅便叹道:“也罢了,要不你就在这呆着。”所以她闭上眼睛就出空间了。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透明人依旧还在自己眼前,林觅这下是真的吓到了。

    “你,你怎么跟出来了?!”林觅指着他,压低了声音,手都颤了颤。

    这是啥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啊,还带这样玩的?!

    赵佶也是一头雾水,他左右看了看,外面有鸡鸣叫声,天蒙蒙亮,他还有点好奇呢,道:“这里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和透明的广袖等,仪态重重的,虽是透明的吧,但是,确实是存在着的。

    就在两人对视蒙着,目瞪口呆的时候,果儿起来了,直接走了过来,道:“奶,你醒了?!”

    林觅吓的瞪大眼睛,连赵佶也瞪大了眼睛,动都不敢动了。

    林觅真的吓的不轻,生怕果儿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会吓出魂儿去,因此十分紧张,道:“是,是啊,醒了。你先去洗脸吧。”

    果儿应了一声,扫了扫屋子,跟没事人似的出去了。

    没看见!?明明这透明人就在她眼前。

    她松了口气,赵佶也吓的不轻,见林觅瞪他,他也怪不好意思的,自觉往边上缩了缩,站着了。这地方也小啊,当皇帝的没进过这样的屋,因此也十分局促,坐不行,站也不知道站哪儿。只能寻角落里呆着,乖巧状。

    林觅松了一口气,果儿应该是看不见的。也就是说,空间里的人,或是接触过空间的人才能看见了?!

    这下她就放了些心。这样才好,不然她真的要吓死。这吓了人就不好了!

    “这里是老人家的家?!”赵佶也不笨呐,就明白了。

    林觅道:“我家人看不见你,你别靠近他们,万一有什么不妥,可怎么得了?!”

    赵佶这点分寸肯定是有的,因此点了点头,特别乖巧的道:“老人家放心,我心里有数。”虽无心伤害人,可是这状态万一对活人不好,有个影响,不也是罪过不是?!

    赵佶这人虽是糊涂吧,但的确是个善良的人。特别有礼守节和礼貌的人。

    所以才说人是复杂的呢。

    他这态度,也叫林觅放了些心,便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我出来呢?!”

    “我也不知道啊……”赵佶还委屈呢。

    “这可咋整?!”林觅真晕了,道:“你这跟着我也不是事啊,老跟着我,我一点隐私也没了,家里人也是!”

    赵佶听出她的意思来,也不说话,自闭了,站在一边,看上去孤零零的,特别可怜!

    这个模样,能叫林觅说什么啊,再嫌弃就真的显得特别刻薄。

    哎,这当皇帝的脾气也太好了吧。真是千人千面。与老四和始皇还真的完全两种类型。

    始皇吧,不用说了,老四看着和气,心眼贼多呢,套路极深,套话一流。

    可是这赵佶,是真的好人,哪怕死了,身上也没有半分怨气。这样的一个人,除了纯善,还能说什么呢?!

    能这样,很难得了。

    谁遭遇过他遭遇过的,只怕一万个人里也没一个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子。

    林觅头疼了,道:“你打算一直跟着我?!”

    赵佶道:“这个,由不得我,我不能自主,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怎么到这里来的。”

    所以是她,因为她,他才来的。

    林觅懂些规律了,便道:“你想活着吗?!”

    赵佶黯然了,摇摇头道:“不想,死了比活着好。”

    林觅一听就默然了,看着他。

    “为俘受些屈辱真的意料之中,可是想死也是死不成的,”赵佶平静,淡淡的,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皇室,世家等都被俘了去,包括当初的金枝玉叶,我的女儿们,我的后妃们……我若不死,好好的当俘虏,还能护她们一护,若是死了,她们……更惨。”

    “一头牛,几只羊就可以换一个宋皇室的女人,像奴隶一样没有自由,就这么换了出去……”赵佶闭上了眼睛,说到这些,也没有眼泪了,心是灰的。

    林觅听的心中一痛,都不说话了。

    “所以当公主,当后妃,又怎么样呢,当了我的后妃和公主,下场就是这样……”赵佶道:“是我不好,是我没用,不是个好皇帝,以至于此,是我……害了她们连尊严也没有,像个卑微的奴隶。可是我便是活着,也是护不了所有人的,很多人,被换回去,就糟践死了……”

    这个真的太沉重了。

    林觅都有点不忍心了,伸出手似乎想拍拍他,安抚一下,然而赵佶却主动走近,道:“后来那几年,我活着,哪怕再难受,也活下去,假装没有心,就这么活下去。好歹护上一护,所以娶了金公主,自己的女儿也嫁了金皇室,能护一个算一个吧……”

    “死的时候,是解脱的,不想活了,唯一的愿望是想回汴梁城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够了……”赵佶说到这个才真的动了情,似乎想哭,却没有眼泪,他揉了揉,却没有泪,怔了一下。

    “最后几年,我是死也死不得,活也活不好,这本也是我该受的,没什么可怨的,只是这么多人,是无辜。”赵佶道:“是我没用,连累了他们。”

    遭遇的惨烈,只怕比他说的更加残酷。

    可是赵佶没有多说,只道:“所以,我不想活了。”

    “难怪,”林觅道。难怪空间没有在他将死之际开光屏让她去救,原来是主意识,根本就不想活了。

    也是,死是解脱。活着才是真受罪!

    在金国的每一天,都是不想回忆的吧。

    “不想说就不说了,”林觅也是有同理心的人,看他这样,也难受了。

    “没事的,说一说也好,总归是我的罪过,我自省,害怕,惶恐,却不能回避。心里为此难受一分,也算为我赎一分罪。”赵佶道。算是把自责当成一日三省自身了。

    这个人,也算是个君子品行。他估计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可惜就是当不好皇帝。没这天赋,也是没办法。

    书读的好,真的不代表脑子好,智商高,情商高。

    像始皇和老四那样的,毕竟还是少数。多数皇帝其实都是比不上的吧,更别说赵佶了。

    政治才能,是讲究天赋的。

    都这么可怜了,林觅实在不忍心嫌弃他了,因此便道:“要不,你离我稍远点,这样子我也自在点儿,你能不能见太阳?!”

    赵佶点头,离远了些,似乎也知道总跟着她不太好。但是问能不能见太阳,他也蒙了,摇了摇头,道:“不知。”

    这实诚的。

    “那你就屋里呆着吧,我一个孙女与我一道住,在帘子后面,你别去便好。”林觅寻思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得想办法把他弄进空间,别总出来啊,这么一个人这么看着自己过日子,这也……

    而且他也有点疑惑,为啥空间要救他呢?!

    难道是以前说他说的太多了,把他给吸来了?!

    或者说,他自己无心进来的?

    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扶苏他们当老师进来的,噗,这当皇帝的去当画师,也算是折辱吧。这也……

    难道是来个负面的皇帝让始皇和雍正以耻为鉴?!

    负面教材也有可取之处啊,说不定还真是……只是为了让始皇和雍正学习到长处,借鉴避免短处呢。若不然,实在没必要啊。他现在这身不由己的样子,已经无能为力了,真活了,也还是俘虏。

    赵构是不可能让他回去的!怎么可能会接他和钦宗回去?!

    估计他自己也清醒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说不想活了。他知道活着,此生都不可能再回宋,只能寄希望于死后飘回去看一眼故国何在。

    哪知道,进了这儿。

    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但这已是既定事实了,林觅也只能让自己适应。

    赵佶是很守礼的人,自然知道避嫌,因此果儿再进来的时候,赵佶便站到角落里去了,却是未靠近果儿那边的帘子半分,也不窥视,只是看了一眼这个果儿的长相和打扮,又看了看她写的大字,倒入了神。不过这一位,明显好侍候的多,也没乱来,更没有乱翻,若不然这凭空纸自己翻起来,得把人吓死!

    “奶,我洗完脸了,大伯娘说可以吃早饭了,问奶是在屋里吃,还是去厨房吃。”果儿道。

    “去厨房吃吧,”林觅现在就想出去呢,好歹透个气,不然这在屋里吃饭,别人看着,这也……

    对了,现在的赵佶能吃东西吗?!

    这个问题可把她给难住了。

    “行,那我先去盛饭了,”果儿笑着出去了。

    林觅起了身,为难的道:“……对了,你现在能吃东西吗?!”

    “……”赵佶也被问蒙了,迟疑的道:“我不知道啊。”应该不能吧。

    得,这人不光一言难尽,还一问三不知。

    “那以后再试试,我先去吃饭了,”林觅摆脱掉不适感,还真的是挺怪怪的,丢下客人自己去吃饭,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可她没心虚一下,就炸了。

    因为刚出来,赵佶也跟着她出来了。

    林觅看着他,赵佶也慌了,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老人家出来,我也不自觉的跟着出来了!”

    “……”林觅嘴角一抽,心累的低着头去厨房了。

    瞥一眼他,果然缩在厨房的角落里呢。

    这货倒是真乖,知道会讨嫌,一进来就缩到边上去了。

    林觅只能低头吃饭,心里都是沉沉的。这顿早饭吃的怪压抑。

    现在二房还是吃二房的,都是李延寿做,和王氏二人吃。果儿跟着林觅跟大房吃。

    因李延亭不在家,因此三房也就跟着大房一道吃饭了,也方便一道做饭。所以二狗子三狗子也在呢,二人把书笔等都给收拾好了,放到一边,这才坐到了林觅身边,道:“奶,尝尝这个小咸鱼,可香。大伯娘还油炸了一回,用糟一糟,特别香。”

    “行,我吃吃看,你们多吃点。”林觅笑着给二狗子三狗子还有果儿夹菜吃。

    因为空间里蔬菜多,因此,小咸菜也顶多,特别香脆爽口。

    吃完了饭,二狗子三狗子跟着李延寿上牛车去上学了,果儿回屋去写字。

    林觅道:“你们两个也别忙了,先过来吃饭再弄。也不差这一时。”

    “唉。”胡氏和高氏都应了,两人正在腌咸鱼呢。听了将手给洗净了,盛了稀饭来吃,又卷了饼子吃。

    “娘,这咸鱼是第二批了,现在加起来也制了三十斤了,够了吗?要不要再买点腌?”胡氏道。

    “再买二十斤吧,家里人多,冬日里也没什么吃的,咸鱼就挺好,下饭的很,再则,年后送礼,这咸鱼也是好东西。”林觅道。

    赵佶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百姓生活,因此便是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吃饭说话,听着也稀罕的很。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馋了。

    胡氏应了,笑道:“晒上几天就能熏制了,肯定好吃。”

    “再叫老二买点这个小鱼,这个虽收拾起来烦了些,但是好吃啊,就这么弄,腌了晒了炸一下,用糟一糟,下饭。”林觅道。

    高氏道:“娘既喜欢吃,就叫二哥再买点回来,我和大嫂收拾就行了,糟一半,酱一半。早饭吃着挺好。”

    “嗯。”林觅笑道:“再腌点翠瓜豆子类的。”

    胡氏应了。

    林觅看她一眼,笑道:“还有几天延亭差不多能回了?!”

    “还有三天,”胡氏道。

    高氏笑道:“大嫂现在是望穿秋水,数着日子过了,我看还要多腌点菜,省得大嫂魂不守舍的,一个人闲着难受起来。”

    胡氏红了面,道:“三弟妹现在怎么越来越爱打趣人了,不是好人!”

    林觅哈哈大笑,道:“顶多三五天老大就回了,你可别太挂念了,万一多放了盐,这菜就不能吃了。”

    胡氏讷讷的胀着脸,低头扒饭。

    笑了一通,婆媳共乐。

    “大哥也不知道路上顺不顺利。”高氏道:“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希望这几天千万别落雪,若是落了,怕是路上难走,又要耽误了行程。”

    林觅看看天气,虽有太阳,但天气这个事情不好说啊,道:“这天怪阴冷的,不好说啊……”

    说罢又道:“把家里新被盖上,火盆啥的都点上,别冻着了。”

    “都用上新被了,新衣过年再穿。”高氏道。

    这是传统了,总觉得没进入正月就穿新冬衣,太糟践了。

    哪怕李家条件不差,也是改不了很多的传统的。

    吃完了饭,高氏道:“娘回屋吧,屋里暖和。”

    “你们弄这个也点个火盆,怪冷的,别冻着了。”林觅道。

    高氏与胡氏笑应了。她们的婆婆是真的好婆婆,这方面是真的没的说的。

    正说着呢,王氏来了,手上拎了一条大骨头,筒子骨,道:“娘,这个昨天我爹叫人送来的,天晚了便没送来,叫大嫂炖了汤喝吧,也暖一暖。”

    林觅笑了笑,道:“你有心了,给你大嫂吧。”

    胡氏瞅了王氏一眼,一声不吭的接过来放到菜筐子里去了。

    说了也不走,王氏便道:“腌鱼呢?!”

    “是啊,你也不帮忙,”胡氏道:“你有身子,回屋去吧。”且不耐烦与她说废话。

    王氏一哽,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林觅道:“亲家公怎么不来?来了好叫延寿打点酒招呼了吃酒?!”

    胡氏与高氏对视一眼,忍着笑。王屠夫能不关心女儿吗?!这一天天的,几乎一天一送肉的,可是人就是不来。为啥不来?!她们太了解了。

    “天冷了,杀的猪多了,最近很多人都买了腌肉,忙的很。再说天太冷,我爹也年纪大了,不叫老来怕跌着。”王氏笑道:“人不来,肉却来,我爹是真疼我。”

    “是啊。”林觅笑了。

    王氏见鱼腌的还挺好,就回屋去了。

    胡氏与高氏绷不住乐的不行,道:“得,家里还有一个看工的,瞧瞧她这相。王屠户真来了,光看着估计能噎好几天。”

    胡氏笑道:“怀个崽子,跟没人怀过似的,别人家别说怀了崽子做点家事了,便是下地也是有的,她倒好,只当是看工了,得,还来巡察……”

    说罢摇摇头,无语又好笑。

    高氏道:“二哥心疼二嫂,也是真紧张。也罢了,她一向是这种人,何必与她计较。”

    “那也是,与她也争不起来啊,真争起来了,倒显得咱们容不得一个有身子的,”胡氏好笑道:“再说了,跟她能说出啥道理来。不是我说她抠,王屠户一向大方,他要送,肯定不会送这样的……估计昨晚上,这婆娘就将给上面的肉给刮干净了,瞧这干脆的,真个的是骨头……”

    说的林觅都乐的不成了。

    这王氏还真的一向这样。

    还挑李延寿不在的时候送来,说的好听了,送了骨头了。

    合着延寿以为真送了好的呢。

    她有好的,也只留给延寿吃。

    高氏看了一眼那光光净净的骨头,也乐了。

    林觅是忍俊不禁的,王氏是奇葩人,天天的事都能笑一箩筐。虽笑她吧,但她抠,但也不是不给,也不闹着不给那种,便是刮了肉,也不能抹了她的功去。

    因此,林觅也只是笑笑。

    只是胡氏与高氏也是真豁达。

    搁一般人,都得闹死,还能到处去大嘴巴说了让人笑死。

    但这两个,也只是在家里笑笑,从不往外说的。是真的和谐。

    高氏净了手,还挑了几块好炭给林觅屋里换了火盆这才又来厨房了,又叮嘱林觅回屋去暖着。

    林觅瞅了一眼赵佶,发现他真一动不动的,大着眼睛,张着耳朵仔细听呢。

    得,这一位,可真是生活系皇帝了,这样的婆妈事儿,鸡毛蒜皮的,他也听的津津有味。

    也是,对这样的皇帝来说,市井间的骂街,趣闻,想必也是乐子吧。因为他的心事不在国事上,只在小事上和生活乐子上。这竖着耳朵听的……

    所以说,人与人真的不一样,哪怕都是皇帝,关注点都不一样。

    要是始皇听了这对话,估计能烦死。谁多了少了,他可不耐烦听和计较。而雍正呢,要是听了,必然是要放在百姓开支和生活等民生方面的。但是这一位徽宗是真的不一样,他与前面两个完全不一样。

    瞧瞧,这民间的百姓小事儿,他也听的真真的,八卦的不行了。要问他听出啥了,他包管说听一乐子。

    林觅有点哭笑不得,出了厨房,他也出来了,太阳底下,他也没怎么,看来是不怕太阳的。

    也是,这一位,算是很温柔的人。又没有怨气,也算不上是那什么吧。

    只是一个意识的形态的存在而已。

    “对百姓家的事也这么感兴趣?!”林觅往后院走,一面走一面问道。

    “是啊,还挺有意思的,老人家家里这屋还可以。”赵佶还点评呢,一面还看看这屋子这院子,以及井和树啥的,牛棚之类的,瞧的特别稀罕。

    天家之子,想必一辈子也没进过这样的农家。

    “你未进过这样的家,但我们家的条件是真的极好的了,你是没见过真的穷人家,所以以我家来评断百姓的生活,是不准确的。”林觅道。

    “怎么说?!”赵佶也不懂啊。

    也是,这皇帝是一问三不知啊,他一辈子也没操心过生活和钱币的事,哪里又知道这种,又能想到这种。也就只有始皇和老四也会想到了。

    所以林觅就说了,道:“我家有点祖产,再加上地里有出息,以及我有空间产出,还经常能从始皇和老四那得到点钱财,所以家里才这般的好过。并不是人人家里都是这样的……”说罢便说了说那普通点的人家,穷人家的日子。

    但是真别指望他懂,赵佶一听就晕了,他绕晕了,根本听不懂,一时竟鸡同鸭讲一般,甚至还说出可笑的话来,堵的林觅哑口无言。

    林觅不过是说了连野菜都没得说,结果赵佶说:“可以买了吃啊。”

    他这样子答,林觅能答什么?!不愧是昏君。

    她也绕晕了,这事真说不明白,与他理不顺,整不清楚。

    本来是想答一句没钱啊,万一他没完没了的再说一句,可以挣啊,她到哪儿说理去。

    林觅心累的不行了,这个时候有点怀念始皇一字千金的默契,还有雍正的话痨,至少她跟他们说话,是真的秒懂。

    但这一位……

    “你有没有饥饿感?!”林觅道:“想不想吃东西之类的?!”

    赵佶摇了摇头,沮丧的道:“呼吸感也没有……”

    得,幸亏没有,若不然这样的不通俗物,不吃粗物的皇帝,她弄什么好的与他吃?!始皇也精贵啊,但是当初只吃土豆的时候,他也从来没嫌弃过啊。说吃就吃。很通透的人。

    可是这一位,林觅还能指望他也这么通透。到时候他要点起菜来,她得疯……

    你跟说他没钱,他还不懂为啥没钱呢。

    对一个对钱和民生,没有概念的人,真的指望他能治理好国家?!

    嗯。眼里不知道一文钱的意义,便也不会明白,生辰岗十万贯是多少钱了。既然不知,那些士大家弄一点钻营一点的,他也不知道什么后果。这天下……呵呵……

    行吧,不用供吃与穿。真是太好了!

    不知人间疾苦的,就真的供不起!

    他应该是贾宝玉的MAX版了,当然了,论诗画文,以及君子品行,他是大家。自成一家的大家。这修养是没人比得上的。

    林觅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啊,道:“我现在去茅侧,你别也跟着啊……”

    赵佶怔了一下,似乎手足无措起来,沮丧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能离老人家太远。”

    “……”

    说着还伤心起来,道:“……我连如厕感也没有了。”

    “……”该伤的是我才对。林觅觉得再这样下去,真的要疯。天天吃饭上茅侧都有人跟着的感觉,真的叫人发疯。虽然这个人真的很难把他当成有威严的皇帝看,但他也是一个人啊。虽然讲道理吧,也不是能扯得清,但是,这样下去,她也受不了啊……

    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因为这个人真的是君子品行,就是士大夫要上言,扯了他的袖子,把他袖子扯破了,他也能忍着不杀人的那种好人。

    但是,这以后都这样跟着她,她真的受不了……

    好不容易让他留外面,自己解决了卫生问题,这才洗了手,回了屋,道:“不行啊,这个事还是得问问老四……”

    老四主意特多,说不定有办法。

    不然,她真的也太难熬了。

    大概是瞧出她脸色不对劲,因此便小心的道:“老人家,我是不是给老人家添麻烦了。”

    林觅能说什么啊,迁怒于他,对他发火啊?!

    这脾气再大,也于事无补。

    林觅叹了一口气,进了屋,看了看果儿的字,道:“手冷不冷?”

    “有点冷,我捂捂手就不冷了,”果儿道。她心里惦记翠儿,道:“姐姐要绣工,只怕更冷呢,这么冷的天,奶,姐姐过年回来吗?!”

    “不回来。”与其叫她生出期待,还不如一开始就否认。

    果儿有点失望,但还是道:“没事的,等以后我长大了,字练好了,姐姐就回家了。”

    赵佶看了一眼她的字,没吭气儿。林觅也没问他。估计以赵佶这性子,怕也难以违心的说出夸赞字好的话来。委屈一代大家夸一个孩子的字好,也确实是挺难的。

    老四当初夸,是因为他这人,本来就挺能舍下脸皮的。

    但是这赵佶可不是这种人,因此,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人能不说不好,就已经很善良了,很不伤人了。

    林觅道:“去厨房叫你大伯娘洗点果子来吃,还有糕点也是。”

    果儿应了一声,去了一会就端了几个小碟子过来,里面摆上的是冬枣,苹果,还有桂花糕。糕还热乎乎的,估计是早上蒸上放锅里一直热着的。家里有孩子,因此这些糕点零碎的都是常做的。

    在屋里,有果儿在,也不方便啊。

    因此林觅便歪着去了,闭上眼睛进了空间,赵佶也进来了。他感觉十分神奇。像做梦做的。

    在空间里说话方便多了。

    因此赵佶道:“老人家,你是仙人吗?!”

    “不是,我是人。”林觅丢给他一个锄头,道:“闲着也是闲着,帮我干活吧。”

    赵佶还乐呵呵的,半点也不以为意,道:“好啊好啊,翻地吗?!”

    他竟毫无心理负担的去翻地了,虽然吧,翻的不对,但是这态度,太自然了。

    林觅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很有优点的。

    她与始皇和雍正一开始的时候,是磕磕碰碰的,十分别扭和不自然。盖因都是聪明人的缘故。所以这心思杂了,多了,细密了,就要花时间磨合,找到相处舒服的点才行。

    但是这赵佶不是这样人,明显的不一样,自来熟,相处也十分自然。

    可能本性纯良,所以没那么多心思。

    她支使的心安理得,而他呢,也并不觉得这是受辱,反而大大方方的真个的去干活了,一面干活,一面还问,道:“这是什么,老人家?!”

    “土豆,”林觅是真当不了他是皇帝看,说话就随意多了,道:“没见过?!”

    是真没见过,也没吃过,更没听过了。也是,明朝才传入的东西,他是宋帝,哪里见过?!

    赵佶还真的有意思,呵呵笑道:“原来这叫土豆啊,土里的豆子。挺贴切的。”

    他是半分没有架子,而且平易近人,被人挖苦了,也一笑了之,以包容的态度去处理。这个人,林觅现在是真的有大致的了解了。

    真的是个好性儿的好人。

    就是感觉他应该是真的想扎根在此,随遇而安了。

    不想活,不想回大宋了。

    这样的选择,也确实算是个好选择,他本不是好皇帝,宋也有了新帝,他对皇位,已经不执迷,有的只有愧疚和自责。却并不留恋什么帝位。帝位给他带来的,更多的是痛苦。

    是枷锁和屈辱,还有很多的妥协,以及难为!

    这样的人,林觅能怎么办啊?挖苦他,都觉得自己刻薄。

    罢了,既不知怎么办,就凉拌罢了,管它的。好好相处算了。

    不然真的别扭!

    两人还真种地种出乐趣来了,赵佶还哼哧哼哧的一点不嫌累,觉得十分有乐趣,也是,他这状态,既感觉不到累,又感觉不到汗意,能不有乐趣吗?!

    因此倒是相处融洽了,也摸索到了相处的模式来。

    林觅中午饭和晚饭出去吃了,吃完了就眯着进空间,还真别说,在空间里有人陪特别有意思。两人一起搭葡萄架子,翻地,这不,半天不到,就混熟了,也不嫌弃了。后来就说说笑笑了。

    他对八卦有兴趣,二人也不说啥国家大事,只说了村里的事儿,赵佶也不嫌鸡毛蒜皮上不得台面,反而听的乐呵呵的。

    所以雍正上来的时候,乍然看到一个透明人,还真的蒙了一下,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危机感。他与苏培盛对视一眼。

    这啥情况?!又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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