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买卖

    吃过午饭后，杨霄和张言分头行动，张言带着徒弟们前往苏州西巷，去召回原先辞退的伙计，而杨霄则来到阳澄湖边，在一棵大柳树旁刨出了埋在此处的木箱，这个木箱中装着的都是杨霄从樊士林那里赚来的金银。他仔细数了一下，除去原先用掉的，竟还剩下七百多两黄金，足够做买卖花露水的本钱！

    杨霄取回木箱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当他回到四通货行后院的时候，院中已然站了许多人，此时，他们个一伙，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年纪最的有十五六岁，年纪大的已过四旬，杨霄略微扫了一眼，人数应该在五十上下。

    “大家静一静！”

    这时候，张言放亮嗓门喊了一声，顷刻间，院中便安静了下来，伙计们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张言身上。

    对于伙计们刚才的表现，杨霄甚为满意，看来这些伙计都是四通货行的老人，日后调用起来，多半不会出什么差错。

    “诸位！”

    这时候，张言挺直腰板，面色肃穆，指了指身旁的杨霄，大声道：“这位杨公子，便是四通货行的新东家，就是杨公子让我把你们重新召回来的！”

    “谢过杨公子！”

    “谢过杨东家！”

    一时间，伙计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向杨霄见着礼，杨霄则向伙计们招了招手，笑呵呵说道：“我这个东家只是个闲人，你们日后还是要听张掌柜调遣！”

    说罢，杨霄踱着步，来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伙计跟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豆子！”，豆子或许是忌惮杨霄的身份，带着几分怯怯说道。

    杨霄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随即拍了两下豆子的肩膀：“豆子，你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豆子略微躬着身子，恭恭敬敬说道：“回东家，人一个月的工钱一百文！”

    “才一百文钱？”

    杨霄点了点头，心中颇感突兀，他在沈家的月钱为一贯，按现在的兑换比例，也就是一千文钱，竟是豆子月钱的十倍，看来沈家对待下人，还真是不错。

    这时候，张言插嘴道：“杨公子，像豆子这样的工，若在其他地方，恐怕还开不到这个价钱！”

    “东家，张掌柜说的很对！”，豆子附和道：“张掌柜对我们不薄，我们大伙儿都很敬佩他！”

    杨霄并没有说话，几步走回到台阶之上，稍稍酝酿片刻后，大声说道：“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给你们涨工钱！每人每月五百文！”

    话音刚落，伙计们先是一阵愣神，待他们反应过来后，人群中已然炸开了锅，说起来，他们在四通货行的工期都不算短，少则三四年，多则十几年，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四通货行里干活，刚被辞退的时候，他们心中自是没着没落，彷徨无策。眼下又被重新召回到四通货行，他们心中自是对杨霄感恩戴德。

    乍一听杨霄竟还要给他们涨工钱，更是压抑不住心中激动，在他们眼中，杨霄已然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当即，他们竟是不约而同的朝杨霄拜了下去。

    其实，当张言听到杨霄先前那番话时，也着实吃了一惊，杨霄给伙计们加工钱，无非是想笼络人心，但一下子翻了五倍，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他还想提醒两句，无奈杨霄正讲在兴头上，他也不好打扰，只得保持沉默。

    “快快请起，大家快快请起！”

    杨霄赶忙上前，将大伙们扶起来，当下拱了拱手，正色说道：“眼下，四通货行不打算再经营绸缎，而是要改行做其他生意！正所谓赚一文钱，出一份力！还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共同操持起四通货行，而四通货行就是你们的家，日后店中的生意，就全仰仗各位了！”

    “东家，你尽管吩咐吧！”

    “对！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南，上刀山，下火海，全凭东家一句话！”

    “对！我们大伙儿跟定您了！”

    顿时间，伙计们满脸红光，群情激昂，表忠心的声音如大江滔滔，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站在一旁的张言，却是有些傻眼，他开办四通货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伙计们的情绪如此高涨，心中竟然有些微微泛酸，而他看向杨霄的目光中也多了些特别的东西：杨霄这个人，不简单！每月五百文钱，能让伙计们死心塌地跟着他，也的确值了！

    杨霄之所以给伙计们涨五倍的工钱，自然有他的道理，花露水最重要的是配方，而只要身在四通货行，便有可能接触到这一核心机密，所以多许给伙计们些实惠，让他们时刻记着你的好处，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片刻后，杨霄先让伙计们下去休息，而他则和张言又来到厢房之中。

    刚一进门，张言脸色微秒，不知是佩服还是嫉妒：“杨公子手段高明，可真是万分佩服！这些伙计在我店中这么多年，还从未向可表过忠心呢！给他们一下子涨五倍的工钱，换作是我，是绝对没有如此魄力的！”

    “张掌柜过誉了！”

    杨霄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伙计们便是咱们的手中的利器，只要让他们尝到甜头，他们自然会给你卖命干活的！”

    说罢，杨霄凝神沉思一会儿，说道：“张掌柜，你一会儿便让田虎c周正等人前去给伙计们分配任务，赶紧让他们张罗器皿和原料，如果可能，我想在今晚上就赶制出第一批花露水！”

    田虎c周正等六人，乃是张言所收的学徒，他们跟随张言学艺已有七八年之久，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命与父母之命，效力几乎等同，换句话说，这六个人比较值得信赖，所以杨霄打算让他们六人掌管花露水的配方，并督促伙计们干活。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杨霄趁着午饭的功夫，当着张言的面，已经和学徒们签订了一份保密的契约！有了契约的约束，做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

    张言闻言，却是吃了一惊：“杨公子，今晚就赶制花露水，这。。。这能来得及吗？”

    “没有任何问题！”

    杨霄信心十足，摇着手指说道：“我先前已经说过，花露水的制作过程相当简单，只要置办好原料和一应器具，一时半刻之内，就可以赶制出来！”说着，杨霄拍了拍放在桌上的木箱，说道：“张掌柜，这里面是七百两黄金，你且收好！一切花费从这里支出便是！嗯，还有一点，你去作坊里订购两种瓷瓶，一种大的，一种的，并且嘱咐他们，在大瓷瓶上印上‘富贵荣华’四字，在瓷瓶上印上‘花开富贵’四字！”

    “杨公子放心，可马上去办！”

    张言点头答应着，随即摸了摸八字胡：“杨公子，不知这每瓶花露水，您要卖多少钱？”

    杨霄并没有言语，只是笑眯眯的伸出五个手指！

    张言一看，下意识就要说‘五文钱’，但转念一想，这价钱未免太过于低廉，当即盘算一会儿，试探道：“五十文钱？”

    杨霄摇了摇头。

    “五百文钱？”此时，张言的额头上已隐现青筋，不知是兴奋，还是吃惊。

    “不对！”，杨霄依旧摇了摇头，片刻后，嘴角处竟露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我打算卖五贯钱！”

    “什么？五。。。五贯钱！”

    当张言听清楚这个数字后，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当下眼珠子转了转，卷着舌头说道：“杨公子，可没有听差吧？您要卖五贯钱？”

    张言的反应，似乎在杨霄的预料之中，当即笑道：“不错！瓶花露水五贯钱，大瓶花露水十贯钱！”

    张言眼皮子一跳，摇着头说道：“杨公子，花露水虽然新奇，但您定的价钱太高了！普通的百姓根本买不起的！”

    杨霄摸摸鼻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前几批花露水，我并不打算卖给老百姓，而是要卖给苏州那些富户商贾。”

    “十贯钱，对苏州的富户商贾们来说，虽只是九牛一毛，但他们愿意把银钱花在花露水上么？”，张言摸着下巴，语气中仍旧带着几分怀疑。

    杨霄转着手中的瓷瓶，眼中精光乍现：“花露水乃应时运而生！现在蚊子横行，不仅给百姓们带来诸多不便，也给那些商贾们造成很大的麻烦，商贾们为了做生意，往往身不由己，在家里可以点檀香驱蚊，但在外面呢？”

    “还有一点，也就最重要的！”

    杨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花露水比檀香，使用起来要方便很多，只需在衣服上洒一些，或在身体上抹一些，便可驱蚊！而且还带有各种花香，想必那些夫人姐们，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杨霄目光炯炯的看着张言，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张掌柜，换作是你，若让你二者选其一，你会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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