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杨霄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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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眉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黄仲手忙脚乱的将画眉虚扶起来，分开后，画眉美目一瞟，竟是大胆的朝黄仲眨眨眼，只是顷刻间，黄仲的脸就红了大半边。

    杨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黄仲的脸皮也忒薄了些，日后还需多加修炼才行，刚才画眉不过是朝他眨了眨眼，他便红了脸，若是朝他抛个媚眼，他岂不是要被电晕过去？

    画眉乃风尘中人，平日里阅过无数男子，却也是第一次遇见像黄仲这般害羞的男人，当自柳眉弯弯，掩口咯咯轻笑起来。

    车厢里昏暗无光，辨不清面容，直到现在，杨霄才看清楚画眉的容貌。

    细说起来，画眉算不上美，与苏婉儿相比，自是相差甚远，但她的五官精致，看起来让人十分舒服，柳眉细长，唇红齿白，此时她敷着淡妆，略微丰满的身体搭配着一身黄衫，浑身上下竟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犹如春兰秋菊，高贵优雅，尤其是刚才那一串笑声，竟是比那银铃还要清脆几分。

    这时候，黄仲呐呐说道：“画眉姑娘，你若要谢，只管谢杨兄便是，是他出手救了你，我不过是站着把风，并没有出力！”

    “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杨霄摇摇头，拍着黄仲的肩膀说道：“咱们同为救人，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你岂能妄自菲薄？”

    画眉先打量了杨霄一眼，附和着笑道：“杨公子所言甚是，黄公子就不必自谦了！”

    黄仲顿时哑口无言，又是好一阵尴尬。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此处着实不是说话聊天的地方，杨霄刚一提议，黄仲和画眉便答应下来，但三人并未返回如意酒家，而是绕过酒家后院，直接来到了花鼓巷中。

    “两位恩公，奴家虽是风月中人，却也晓得知恩图报！恩公搭救奴家，于情于理，奴家理应好好答谢一番才是！”

    说到这里，画眉语气一顿，略带愧色的说道：“无奈今日有要事在身，奴家只能先行告辞！只待他日，两位恩公来到兰香坊，奴家自当出门恭迎，好生酬谢两位大恩！”

    杨霄救她，只是出于义气，并不求报答，当即略一拱手，笑着说道：“既然姑娘有要事在身，只管先行便是！”

    “不错！”，黄仲亦是点头说道。

    “多谢恩公！”

    画眉脸上尽是感激之色，当下又朝着杨霄两人道个万福，便自顾匆忙离开，她应邀参加秦阁中的盛会，原本就已耽搁了时辰，如果现在再不抓紧，恐怕就来不及了。

    “哎呦，仲，你是不是看上这位画眉姑娘了？要不要哥哥替你牵牵线呀？”

    见黄仲正在愣神，杨霄禁不住开起玩笑来，不料黄仲脸色微变，却是板着脸说道：“杨兄，切莫开这种玩笑，弟虽不是生在大户之家，却也家教甚严，画眉姑娘沦落红尘，我与她是不可能有任何瓜葛的！”

    “不就是一句玩笑么，至于这般认真么！”

    杨霄撇撇嘴，却又起捉弄之意，当即故作惊诧，指着身后大声喊道：“仲，快看！画眉姑娘又回来了！嘿嘿。。。！”

    “杨兄，你。。。你！唉。。。！”

    对杨霄，黄仲自是无可奈何，略微懊恼的白了杨霄一眼，便气呼呼的先朝一边走去。杨霄则是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起来。

    返身之际，却是不经意的一瞟。

    “嘎。。。。。！”

    此刻，杨霄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瞠目结舌之余，不禁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正如他所言，画眉真的又回来了！

    “画眉姑娘，你怎得。。。又回来了呢？”杨霄尽力掩饰着心中的古怪，呐呐问道，而画眉面带羞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杨公子，奴家还有一事相求！”

    杨霄一怔，眉头微微皱起：“姑娘但讲无妨，如果能帮，在下一定不遗余力！”

    黄仲只顾着闷头前行，等了半晌，却不见杨霄跟来，讶然之际，当下回头张望，却见杨霄正和一个黄衫女子说着话，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画眉！

    “呀，原来杨兄没有诳我，画眉姑娘果真又回来了！”

    一想到此，黄仲心中惭愧，急忙折身走了回去，见黄仲过来，画眉只是淡淡一笑，便说道：“奴家原本要去秦阁为顾老唱曲儿，出来时将词曲揣在荷包之中，岂料刚才一模，却是不见了荷包！”

    说着，画眉莲足轻跺，眉宇之间尽是懊恼：“定是被四个恶人掳掠的时候，落在了路上！”

    杨霄这才听明白，先是摸了摸鼻子，而后说道：“姑娘，若在下没有猜错，你是想让我们给你做一首词曲吧？”

    被杨霄说破心思，画眉面色微赧，却也是眼前一亮，满是希冀的点头说道：“正是！奴家先前的词曲是苏州一名宿所作，兰香坊中倒是还有备份，但若回去取来，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奴家斗胆，只好向二位恩公求助了！”

    这时候，黄仲摇了摇头，苦笑道：“画眉姑娘，你也太高瞧我们了！正如你所言，你的词曲乃名宿所作，我们确是读过几本诗书，若说打油诗，倒可以顺口胡诌几句，若说作词写曲，却是力所不能及矣！”

    “啊？”

    当下，画眉灵动大眼中满是失望，撅着嘴嘀咕道：“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呢？”

    “画眉姑娘，你最擅长何种乐器？”

    一听这话，黄仲惊疑不定的望向杨霄，心中更是打起鼓来：难道杨霄真想给画眉做一首词曲？

    画眉正在苦苦想着办法，对杨霄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道：“奴家最擅长的是琵琶！”

    “不知对所作词曲，可有讲究？”

    杨霄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下子画眉才反应过来，原本黯然的眼眸中瞬间恢复到了先前的光采，忙道：“没什么讲究，只要朗朗上口就行！”

    顾炎乃当世大家，画眉为了这次盛会，足足准备了一个月之久，更是花重金请来苏州名宿，为她量身谱写一首词曲，但眼下词曲丢失，亦是无可奈何，事急从权之下，也只好大大降低了词曲的标准，只能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完美歌喉，以博得众彩。

    杨霄点点头，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即是如此，在下不才，愿为姑娘献上一首词曲！”

    画眉闻言大喜，连声激动说道：“请公子速速写来！”

    在现世的时候，杨霄曾为别人写过词曲，但大都是改编，原创的较少，很快，杨霄让黄仲从如意酒家借来墨宝和纸张，而后从怀中掏出自制的鹅毛笔，依循着记忆，在纸上书写起来。

    黄仲和画眉则立在两侧，凝视着杨霄面前的白纸，尤其是黄仲，更是打着十二分精神，生怕漏过一个字。

    杨霄所写的，乃是《红楼梦》十二支曲中最为出彩的枉凝眉，他原先曾为某个话剧团的演员改编过这首词曲，而十分凑巧，那个演员与画眉一样，也擅用琵琶。

    画眉原本对杨霄所作的词曲并不抱多大希望，只要能唱就行，但越看之下，越是心惊，枉凝眉中虽没有华丽的词藻，但一字一句之间，仿佛正在倾诉着一个凄美的故事，让人禁不住心驰神往，触景感怀，词中之缠绵悱恻，完全融入了曲谱当中，画眉瞅了一眼词下的曲谱，只是略微哼了两句，便觉爱不释手，仿佛已身临其境，心中深处竟涌起无限情思。

    能够作出此等词曲，必是怀大才者！

    此时，黄仲已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心情，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杨霄，现在的杨霄，竟让黄仲内心生出一中高山仰止，顶礼膜拜的冲动，区区几天里，杨霄给他的震惊，比他过往二十年所经历的还要多。

    做帐的天才？武林高手？才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杨霄！

    黄仲搜肠刮肚，或许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杨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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