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幽灵船

    常朔用脚试探着河底，一直下到没腰的地方，清爽的河水浸至肋下，四面八方涌来的挤压感像穿着女性的塑身衣。河水冰凉，波浪仿佛是不知分寸c捋起袖子就往胸口上捶的女伴，阳光带来的灼烧感已被洗刷的无影无踪，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如同吃了猫仙人的仙豆，常朔不受控制的身体在3分钟内亢奋的跑了2000米，途中包括连续上下翻越15个沙丘，最后沿着河道垂直方向一头扎进这条不知名的大河中。

    常朔一眼扫过澄蓝晴空，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遨游在天际。在他印象里，彗星一般比较容易在夜晚观测到，如果白天能看得见，说明它离地球应该很近。

    “最终还是上套了。”常朔回想小男孩一路上的解释，心情重重，激动c不解c难过兼而有之。

    “你的警惕性很高，不愧是被选中的穿越者，不来这一出戏中戏吸毒的铺垫，你是不会说出‘同意’的。”小男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四周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经过前一刻邪门的经历和小男孩的再次解释，常朔终于80相信他穿越了，为了拯救后世的灾难，被未来幸存者“邀请”，或者说强制聘用来到秦朝。

    与第一批穿越者百里霁等人汇合做科研——这就是他所不相信的20的部分，相比让他参与做科研，被科研似乎更靠谱些。

    而一开始出现的卷闸门，实际上是脑中“上帝禁区”及禁术的具象化，打个比方，就像《盗梦空间》中盗梦者团队在企业巨头大脑中构建的城市街道c酒店c堡垒。

    “上帝禁区”来源于这样一种理论，有些学者认为人类的大脑区域通常只被应用10，即使那些科技界的天才如爱因斯坦等人也只运用到接近20，70以上的脑域处于休眠状态。长期以来人们不知何故，于是假托说是上帝之手封存的，免得人类太聪明，破了天界的许多禁忌，因此习惯地称这部分未开垦的脑区域叫“上帝禁区”。

    有些科幻电影，诸如“寡姐”斯嘉丽·约翰逊的《超体》，上述的《盗梦空间》，小成本科幻片《升级》，以及一部老港片《拳神》，里面的内容都与此涉及。而未来幸存者则在研发对抗“亡灵”病毒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可拓展大脑“开垦”脑域的药剂，再加上当时的芯片移植技术，使这一设想竟然成真。

    至于禁术，则是开垦脑域达到一定程度后，人体所获得的能力。他方才展现的超强体能以及没机会展示的格斗技来自脑域开发17——没人能够解释，脑域开垦程度为何会以质数百分比为界限，脑域开垦范围达到11会拥有禁术·犬神，达到13会拥有禁术·伯奇，类推之，当达到17，23，29等等之后都会有新禁术，或者对原有禁术功能的强化——后出现的禁术·ars，在他的大脑禁区中，即对应着第三个房间，街机厅。ars是古罗马的战争之神，取这个名其意义不言而谕。

    出现在现实中的小男孩，以及为了忽悠他授权控制身体而出现的电影剧组，则是禁术·伯奇的效用，在大脑禁区中，也即对应第二个房间，监控室。

    伯奇语出《后汉书·礼仪志》中“伯奇食梦”一句。在汉代，每年腊月岁末，官方都会举行祭祀大傩十二神兽的仪式，驱赶游荡在宫禁中的恶鬼疫病，伯奇即为食梦的十二神兽之一。

    这项禁术最初的功能相当于摄影机，能帮助嵌入禁区芯片的人类将所看c所听信息完整记录下来，做到如监控一般的过目不忘，同时还能将记录内容如3d投影一样选择性的外放在现实中，当然这些影像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看见。

    此禁术刚研发成功时被称为记忆ar，后来发现芯片还能采集c投放曾做过的梦境，开发者就猎奇似得改用“伯奇”作为禁术名称——中国古代有据可查的食梦神兽之名。常朔在“上帝禁区”中看到的几个画面，如夕照中的掌勺妇人c无声的生日聚会，还有看不到画面的嘈杂风声，便是源于曾经的梦境。

    在刚过去的12分钟里，唯一尚未使用的禁术便是“犬神”。它的效用便如那句歪诗“嗅觉意花香，闻见满园春”所意指，所闻即所见，相当于预警雷达，只要曾经闻过或者该气味芯片内早建有档案——就像禁区内见到的气味超市——禁区芯片就能提供预警。这项禁术名称源于一则日本神话，传说狗死后留在世间徘徊不去，魂魄化为犬神依附人身后，使人发烧产生幻觉，与此禁术有雷同之处。

    若是以游戏作类比，“犬神”功能类似百里守约的静谧之眼。“伯奇”相当于本地视频回放，都属于被动技能——控制所需权限较低，常007不需要复杂的授权即可调用——而“ars”就是普通攻击，常007需要申请身体最高控制权才能获得。一般人在获取禁区药剂c芯片后，都能获取这三项禁术，

    脑域开垦程度继续提升c超过17后，能否获得新的禁术则要看人体跟药剂c芯片的契合程度。有的人可能没有展现任何新的禁术，只是前三项基础禁术的能力得到大幅提升，这种人就适合转岗去做科研。

    而有的人则可能会获得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禁术，比如类似变色龙的“隐身术”，与动植物“沟通”等等。

    最后说到这个小男孩。他倒是一再自称是常朔的未来子孙，名叫常007，是他的专属领航员，007是幸存者政府颁发的序列号。由于时光穿越需消耗大量资源，世界各地幸存者在他们所处时间线的五十年前输送了第一批穿越者，目标时间段就是之前所说的公元前230年一200年，即相当于中国秦始皇时代前后。

    在常007所处时代，华夏幸存者开发了一种二段穿越技术，能将850年前，也即在常朔生活的现代社会，挑选合适人选，利用当时的资源将选中人员传送到2000年前的秦代，补充首批穿越者的人力资源。常朔就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

    常朔相信了80，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阴谋藏在背后。一则他还是单身，说他在未来时代存在血脉，鬼才信。二则他也看过一些穿越类小说，像小男孩这样的意识体，多半会“夺舍”，自己则会魂飞魄散，徒留一具肉体给人使用。三则他只是个即将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即便要送人回去搞科研，也该找超级学霸一类的人，而他？太过普通了吧。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觉得应该多聊一聊，看能否从对方口里套出一些话来。

    “既然我是被你们强制雇佣，那基本工资多少？绩效提成怎么算？食宿全免吗？福利怎么样？五险一金齐全吗？有没有交通补助和通信补助？艰苦地区双薪制呢？每个月上几天休几天？要不要加班？加班的话有加班费吗？带薪年假多长时间？探亲假有没有？年终奖是几个月工资？表现优异有没有股票送？有期权激励吗？穿越这种高危行业，有买巨额商业险吧，出现意外的话，优抚金发多少？还有最最重要的，我什么时候可以收工回家？”

    “常007？孙子？领航员？”常朔开始用指节敲打自己脑壳。常007把常朔的身体带到河边就说要回“上帝禁区”搞维修，因为常朔在穿越时一通折腾乱操作，把“犬神”c“伯奇”两项常用禁术的启动键搞坏了。维修期间若有急事就敲自己脑壳喊他回话。

    “你是想问工资待遇呐。我们那会都是战时状态，搞供应配给制，顶多计工分兑换实物，就没你想要的那个。”

    “喂！搞什么名堂，把我绑架了这笔账还没算，现在连工钱也不打算给！”常朔听到没工资，心里火冒三丈，倒把套话的初衷暂时搁到一边。

    他看穿越小说也会yy，想着若是夺舍了皇帝贵族会怎样怎样，夺舍了富商地主又会怎样，却没成想自己是肉穿来的，没有现成的家族背景利用。只能指望找到常007所说的百里霁，打工赚生活费。

    “先别发飙，虽说没工钱，但做为穿越者，肯定还是有福利的！”

    “什么福利？”

    “若是工作表现良好，会将你的意识投入王侯将相，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

    “那不就是夺舍？”

    “不是夺舍，你能感受意识主体的一切行动，他饮酒就是你饮酒，他洞房便是你洞房，但你并不能支配主体行为。”

    “”这算什么，爽他人之爽？

    “你不满意也没辙。现在只剩下不到3分钟，我得赶在失去‘上帝禁区’控制权之前，修补好所有漏洞。安静3分钟，我答应你，找到首批穿越者负责人百里霁后，让他给你安排一份好差事。”

    “一k，一言为定！”事已至此，来都来了，只能先听他的了。

    话音未落，附近忽然传来“咚”的一道沉闷撞击声

    “什么情况？”

    就在他身后的河滩上，一艘两头高高翘起的平底船被河道上的礁石阻拦搁浅。常朔一眼看过去，船上空无一人，船身一侧c目视可见的木桨多数被折断c船身到处淌着斑斑血痕。

    “邪门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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