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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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周俞舟的名字，那人明显精神紧张，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有点看懵了，跟变戏法似的，“这能说明什么？你提你自己的名字，没准儿他更害怕！”那人窝在墙角，比刚才还可怜，但我的心里没有多大的怜悯了。一切有因必有果，他如果当初对晓如好一点儿，周俞舟一定不会不会管他。他今天的这个境地，可见他之前种下的恶果有多深。

    “是吗？”我点头，“你大半夜拉着我翻越宿山，我以后听到你的名字肯定会做噩梦。”

    “果然是情比金坚，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于尧耸肩，很配合地装出着失望来，然后起身抓住我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我不满道：“于先生，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但我觉得有点儿幼稚。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年轻经不得激的小姑娘？”

    他长身直立，话语里的笑意不甚明朗，“我突然舍不得把你还给周俞舟了，怎么办？”

    “这可由不得你！”我看着四周的人来人往，各种景象变成数据信息在一种看不见的、叫做无线网的载体上快速传播。我得意地笑了，“俞舟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我，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我可告诉你，有几个兄弟脾气可不好，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他冷笑，“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活着找到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他个子很高，他如果不看我，我折腾不到他视线里，所以他不想跟我讲话就完全可以忽略我。什么人呐，枉我之前还对他印象那么好，我们各怀心事地又走了几条街，那感觉跟游街示众差不多。

    我看到不远处是新吴公安的吴中分局，计从心来，抿嘴偷乐。

    “喂，走了半天了，能不能买瓶水喝？我渴了。”

    他回身靠近我，再靠近，眼睛里竟有宠溺的色彩，“好”。

    我推了他一把，没事搞什么暧昧。这个世上出了周俞舟，再没有人能撩到我，因为别人我也不喜欢！

    新吴的街道不如宜市的宽敞，明明是红灯，还是有两辆摩托车横冲直撞过来，人群一阵惊慌。眼看一个小朋友躲闪不及，我想去拉开小朋友时，于尧一把推开了我。很快的一个瞬间，我没事，小朋友被吓哭了，被撞倒是于尧。

    他现在离我两米远，神色痛苦，我看到他的裤子破了，鲜血流了出来。他抬头看我，眼神很不甘，他想得很对，我确实打算开跑了。

    他神色阴沉，冷声道：“信不信，我一定追的上你，你如果敢跑，我就不客气了！”我感到自己又受到了侮辱，我有这么菜吗，连一个受伤的人都跑不过。

    我们对峙着，没有人轻举妄动，他好像蛰伏的猛虎，随时向我扑来。但是，他试图起身之前，绿灯亮了，一辆红色大卡车大摇大摆地开了过来。

    于尧还没有起身，大卡车司机的视线肯定落不到他身上。他还没有意识道危险的逼近，我几乎没有犹豫，折了回去，冲到他前面，叫道：“停车！”车子急刹的声音粗糙地蹂躏着耳膜，很惊险，我的裙边已经碰到车的前身了。

    周围一片惊呼，于尧呆在原地，我定了定神，将他拖到路边的空地。他怔怔地看着我，“你刚刚为什么要拼死救我，你明明可以趁机跑的？”

    鬼知道为什么啊！我即刻恢复了何检察官的正直无私，我说：“即使你是死刑犯，我也有救你的义务。”

    他忽而伸手握住我的手指，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我，我甩了他的手，“要不要去医院？”

    他腿上流的血浸透了一大片，看起来挺严重的。这个一几分钟前还像恶魔的男人，突然拉住我的手，委屈巴巴道：“你陪着我！”

    我：“......”

    于尧挺惨一男的，不但没有套路住我，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惨样。护士给他做了包扎，可能是他那张俊脸太会撩人了，他略略看了护士一眼，护士的脸就红了。

    他又神色可怜地看着我，我潇洒地宣布道：“我要回宜市了，你自己待这儿养伤吧。”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很委屈。这个男人被撞了一下，是把脑子撞坏了吗？要不就是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我安慰了他一下，“你有钱，你想做什么都有人抢着帮你的。你放心，我回了宜市，也不会对你打击报复的。”

    我问他把手机给我放哪儿了，他一口咬定给我仍在宿山了。行，大哥是个狠人。

    我推门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可以给你讲周俞舟的过去。”我推门的手又放下了，回身笑道：“那些事情俞舟早就给我说过了，再说了，我要的是他的现在和明天，不需要对过去的事情计较，除非我是个傻瓜！”

    “你回来！”他起身来追我，我一惊，撒开了腿跑。护士叫他，他也不理，只顾着追我。毕竟腿长，他即使跑得踉踉跄跄，还真能追上我。

    “救命啊！”眼看要被追上了，我抓过一个护士推给了于尧，“对不起了！”他们两人撞了个满怀，我趁机甩掉了于尧。

    他是真的生猛，我明明看到他被剐蹭的不轻，缝了好多针，换做是我我已经坐上轮椅了，没想要他还能起身追我，而且差点儿抓到。

    我知道，他带我来新吴是要我亲自打开潘朵拉魔盒，今天的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两辆摩托车来的真及时。

    我直接去了吴中分局，心有余悸，“宜市市检何若，需要你们的救援！”几个警察同志还没反应过来，丝毫没有让我感受到公检法一家的氛围。

    “小姐，请出示你的证件。”我要有证件，我自己就跑回宜市了。

    “警察同志，这位小姐的确是宜市市检的何检察官。”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到了宋尤明。我之所以还能一眼认出他来，可能是这个男人让人印象深刻。

    “好的，宋律师，我们立马核实一下。”我忙道：“不用核实了，宋律师，借你手机一用。”宋尤明出现得太及时了，他来新吴办案子，下午回宜市，热情相邀我同行。

    “宜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到了，要我们也出几个人配合调查。只是，他们为什么直接就来了？”

    “还是那个连环杀人吗？”

    我听得很真切，忙道：“宋律师，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想接我的人已经来了。”我无比活泼地跑到大门口，远远看到宜市的警车。

    张子洋来接我了，周俞舟不方便过来，他在前面等我们。我坐上车后，宋尤明含笑说再见，我无比感激地冲他笑笑。

    张子洋悠哉道：“大哥你这是一夜玩了好几波失踪啊，我们刚到新吴，你就出现了。”我劫后惊喜，“不是在找我吗？为什么说在抓那个连环杀手？”

    “大哥，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整个宜市谁不认识你啊？周俞舟的女人丢了，传出去，哥几个还要不要在宜市混了？”也是，我说：“回去你就去查一个叫于尧的人，还有陶宁。”张子洋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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