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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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动了一下，周俞舟跟着醒来。他揉了揉额头，嗓音还含着迷糊，“若若，你怎么睡这里？”

    我好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进来，抢了我的床，哎呦——”伏在床边一夜，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木然难受得紧。

    “我有这么坏吗？”，他很利落地翻身下来，将我抱起，轻声道：“床这么大，为什么不上来睡，着凉了怎么办？”

    “哎，别动，我腿麻了！”麻痛感太强，动静皆不宜，难过得想哭。他抱我坐在腿上，脱了我的鞋子，给我揉捏缓解麻感。

    他这么不轻不重地捏着，肌肤相亲，酥麻的触感令我心摇神驰。

    我见他酒醒了，就唤他，“俞舟，我昨晚做梦了。”

    “什么梦？”天边初晓之色穿过薄雾，似有似无地拂在他脸上，他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我。

    我柔声道：“梦到我们都老了，步履蹒跚，手牵着手满大街闲逛。”

    他低笑，吻了吻我的脸，我忽然伸出手来抱紧他，主动去深吻他。他只愣了一下，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气息凌乱相撞，暧昧着厮磨。

    除了参加宴会那晚莫名其妙地“动情”，我们从未吻得如此热情、激烈，难舍难分，我挑火了，而且停不下来的那种。我渴望更多，去吻他的额头、脸颊和脖颈，他眸子一紧，将我禁锢在怀中，带着我滚在床上。

    身体贴得更近，心跳得更快，他刚要吻下来，传来了敲门声，“周小五，起床了，都什么时候了，别腻歪了！”小四哥成功地敲碎了这场意乱情迷的梦境。

    他颇为无奈，用力地吻了我一下，掐在我腰上的大手稍稍用力，我不满地嘤咛一声。

    他笑了，松了手，仰躺着，平复喘息。

    阳光欣喜地洒了满室，如此美好的早晨。

    他说：“若若，以后不许这么……调皮了。”

    我爬到他胸膛上，认真道：“俞舟，让我真正成为你的女人，我愿意的。”

    他伸出手来轻揉着我的头发，笑道：“晚上，约！”

    少女该有的矜持回来一点儿，我先他一步起了身，我的腿神奇地行动自如了。

    我们回了市区，周俞舟做东，款待了哥们儿。饭吃得有点儿匆忙，因为老大他们赶着回去。

    小四哥一路上搂着周俞舟的肩，很是不舍，有种小姐妹妹离别的既视感。

    吴星宇单独对我说道：“若若，无论你和俞舟遇到什么，不要放弃他，好吗？他的心死过一次，他可能不如你勇敢，但他是真的爱你。”

    我听得心里很是动容，笑着点了点头。

    送走了四位大哥，好山好水的闲散时光也结束了，我回头看到没有风格的大马路，千篇一律的建筑，一个字，累。

    我见周俞舟神色沉郁，便调笑道：“好兄弟走了，这不是还有我吗？嗯，小五，笑一个！”他脸上才有了笑意。

    过了会儿，他侧脸似有话说，我看着他，他神色微变，“昨晚喝多了，辛苦若若了。”

    他想说的不是这句，但我很配合，我说：“不辛苦，你睡着了安静得很。”

    他笑笑，没有再说话。氛围莫名奇怪了，总觉得彼此都有话说，但谁都没开口。

    我下午提前去上班了，周俞舟让姜静帮我请假，他知道我不想因为和他的关系搞特殊。所以，我不可能真的休息三天，除非我真的不想干了。

    我不过隐世两天，江湖上竟有了新的说法。姜静说，周俞舟和许凌辰是宜市最闪亮、最男神的风云人物，圈里的人将他们并称“武周文许”。两人组合出道，绝对人气很高。

    “可惜，许助已经结婚了。”姜静看了看我，笑道：“若若，你们也快了吧，姐妹儿等着喝喜酒呢。”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作声。

    那个说法我一万个不认同，羞与哙伍。

    方涵说佳韵不舒服，在医院里打点滴，我下了班赶去看她。我知道有家餐厅的火腿肠做得好，佳韵很喜欢，就特地绕了一圈去买。

    餐厅人不多，我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蓝诗禾。

    好久不见，她姿容更胜，一颦一笑都那么优雅。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背影很是熟悉，我走近几步，待看清那人，顿时心里蹭出一团火苗。

    服务生将我要的东西装好，周俞舟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我看也没看他，径直走了。

    他很快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道：“若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冷不热道：“我去医院。”

    “我送你过去。”他握紧我的手，我抽不出来，彻底变了脸色。

    他见我生气了，忙哄道：“我坦白从宽，交代问题，行吗？”

    他说有事，却原来是丢下我，和蓝诗禾共进晚餐，我能不生气吗？本来，我是不打算原谅他的，没想到他学会了我的厚脸皮，揽着我的腰，将我带上了他的车。

    佳韵是因为血糖低晕倒的，问题不大。她特别嘴馋，吃得美滋滋的，“太想念这个味道了，爱你，若若。”

    我询问了几句，她无所谓道：“方涵大惊小怪，我没事的，你们先回吧。”

    从医院离开后，我板着脸，不理他，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我很有骨气地躲开了。

    他轻笑，“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我说吃过了，他根据时间推断我没吃，但我真的没有胃口。

    车子在眉湖边停下，我们下了车，暮色浓了，一排排琥珀色的路灯蜿蜒着向暮色更深处扎去。

    “某人不是要坦白的吗？”走了一段距离，他没有说话，我主动问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蓝小姐是许助的表妹。”

    我怔住了，不解这话何意，预感很不好。

    “若若，有件事情，还是得和你说说。”他握着我的手，字字清晰道：“我和许凌辰早几年就认识了，现在也是……政治上的伙伴。”

    伙伴？我愣住了。这个反转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所以，他用美色拉你入阵营了？”

    “没有，我和蓝小姐只是朋友关系。”他上前来拥我入怀，“对不起，若若，我应该早点儿跟你说的。”

    我推开了他，事与愿违，难以接受，“然后呢？你和那样的人成了朋友，俞舟，为什么啊？我们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没有跟我争辩，静静地看着我，我恢复了一下理性。

    可以理解的，只是政治上的支持，俞舟不会做坏事的，他可以带着许凌辰做好事。

    我上前重新抱住他，他的怀里一如既往地温暖，他说：“若若，你放心，我自有原则，不会做错事的。”

    我相信他，他是我的俞舟。我应该体谅他的无奈，理解他，支持他。

    我们静静抱了会儿后，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上次关于简儿的事情，我会错意了，方涵好意提醒我，我却以为是许凌辰要跟周俞舟作对，其实想想那天的事情，周俞舟一点儿都不担心方涵出事，他早知道了。

    “所以，你这次去云市，是……”

    我质问他，他“嗯”了一声，承认了。

    夜里的霜露悄无声息地落，他眼中漾着的星光细碎了，我松了手，秋夜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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