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晦暗莫名

    不明所以的顾意意眼神奇怪地看了祁晟然一眼，似乎他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但是顾意意没有义务开解他。

    淡淡地转身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顾意意的思绪渐渐飘远，眼皮渐渐地沉重了起来，竟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到了。”祁晟然清冷的声音把顾意意从睡梦中唤醒，顾意意偏了偏头，看见一家咖啡厅。

    “倪靖蕊就在这里面。”不等顾意意出声询问，祁晟然就解释道：“一会你和我一起进去就可以了。”

    祁晟然说得很简单，他一直没有问顾意意为什么要来见倪靖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顾意意都不应该和倪靖蕊私交很好，但是祁晟然偏偏什么都没问。

    这让顾意意很感动。

    祁晟然淡淡的目光轻轻扫过顾意意的侧脸，接着道：“到时候你就当我女朋友。”就当是最后一次了。

    这件事过去以后，祁晟然似乎真的能放下她了。

    进了咖啡厅，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果然看见了倪靖蕊和季诤言，祁晟然带着顾意意上前很自然地打招呼，“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我女朋友顾意意。”

    “没事。”季诤言率先站起身来友善地和祁晟然顾意意先后握了手，而倪靖蕊一直没有站起身来，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意意脸色无异，倪靖蕊有这样的表现还在她的预料之中，就算倪靖蕊当场发飙，顾意意也能理解。

    在祁晟然的引荐下，顾意意得体地问了季诤言几个关于心理上的问题，顾意意问得巧妙，而季诤言也回答得滴水不漏，两人交了一会手，最后竟然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不知道是不是季诤言对顾意意提前有了防范，全场一直保持自己绅士的姿态，对于顾意意的问题也是能躲就躲。

    抬眼轻轻看了旁边的祁晟然一眼，后者立刻会意，补上顾意意的空位，顺着顾意意和季诤言刚刚的话题谈了下去。

    有了祁晟然的帮忙，顾意意稍稍放松一点，喝了一口面前的拿铁，由衷地赞叹道真是正宗。眼睛的余光扫到坐在对面同样在喝咖啡的倪靖蕊，对方很明显是心不在焉，刚刚从顾意意进来以后，她就端坐在椅子上没说一句话，听祁晟然和季诤言寒暄，听顾意意和季诤言明枪暗箭地交手，只是自顾自地低头玩弄自己手里的手机。

    似乎在场的人都是她不用关心的陌生人。

    自己可以理解，但是倪靖蕊看见祁晟然还保持这么淡定，顾意意真的想不明白了。

    难道倪靖蕊真的放下了祁晟然，让顾意意不得不感叹世道变化真快，连人格分裂都能随随便便治好。

    听了一会，突然倪靖蕊放下手机，站起身来说：“我去一趟洗手间。”季诤言抬头对倪靖蕊温柔一笑，说：“嗯，快点回来。”

    随着倪靖蕊站起来，顾意意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她，直到听转过一个拐角，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顾意意才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人，神色自若地说：“季先生和倪姐的关系可真好。”

    “比不上你和祁先生。”季诤言声音低沉地笑了笑。

    顾意意转身，首先看见的就是祁晟然深沉若海的眼睛，看向她时却温柔得不行，专注的样子让顾意意都能看到他漆黑的瞳孔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淡淡地转了视线，顾意意还是不是很习惯祁晟然这种火热直接的视线。

    两人之间的动作一点不落地被季诤言看在眼里，因为职业习惯，季诤言习惯观察身边的人，来推测他们的心理想法。

    虽然这点让心理咨询师常常遭到很多诟病，但是季诤言还是乐此不疲，在自己有异于常人的优势时，谁不想好好利用呢？

    季诤言笑着问面前的顾意意，“顾姐刚才问了这么多问题，是对心理方面有研究吗？”

    “不算研究。”顾意意的嘴角噙着笑意，“是一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想再见她之前了解一下。”

    “哦。”季诤言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问道：“什么朋友？”

    “说出来你也可能认识，她叫宋密。”

    季诤言拿着咖啡杯的手稍稍一僵，这点动作全部都被顾意意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越发晦暗不明。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她。”季诤言垂下眼睑，很好地敛下眼底的疑惑和震惊，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祁晟然只是偏着头看向顾意意，一言不发。

    顾意意笑道：“我想有时候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也是很出名的心理专家。”

    “好。”季诤言一如既往的绅士地道：“那麻烦顾姐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午茶的时间已经悄悄过去，咖啡厅里的人渐渐稀少，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一下子清静不少。

    顾意意突然蹙起眉头，看向咖啡厅的后台，“倪姐怎么还不出来？”

    保守估计，倪靖蕊已经离席半个时了，而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顾意意站起身的时候被祁晟然拉了一把，她轻轻拂掉祁晟然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对稳如泰山的季诤言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顾意意远去的身影，祁晟然慢慢收回视线，看像季诤言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几乎每个洗手间都被顾意意找过了，还是没有见倪靖蕊的踪影，就在她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而入，透过镜子可以看见宋密那张青春洋溢的脸。

    真是冤家路窄，顾意意面不改色地转身打算离去，想不到宋密直接上前挡在她面前，言笑晏晏地说：“意意姐，怎么一见面就要走？”

    顾意意抬起头轻飘飘的看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的声音不慌不忙，水光潋滟的眼睛看向她，没有丝毫的退让。

    宋密恍然大悟，顾意意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她的戒备心实在太强。

    “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宋密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慢慢的靠近了顾意意。

    顾意意稍稍偏头不去看她，淡漠的视线落在洗手间宽大的镜子上，里面是她苍白的脸色，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紧。

    她的气息突然乱了，仅仅是因为这个年轻女孩儿的逼近。

    顾意意突然感觉不对劲，就闻见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接着神智也跟着恍惚了起来。

    衣服里的手机在嗡嗡地响，一遍又一遍，非常固执，仿佛一定要等到顾意意接听为止，耗尽她所有的耐心。

    良久以后，顾意意终究还是拿起了电话，用很轻的声音说：“喂。”

    “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温柔，也带着隐隐的焦急。

    “快了”顾意意的声音轻的像若有若无的叹息，在这失真电波里显得更加虚无，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跑。

    “意意，你怎么了？”瑜星文如同醍醐灌顶，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大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顾意意好想反应不过来一样，过了几秒，才缓缓说出了咖啡厅的地址。

    放下手机，她在原地愣了几秒，一抬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祁晟然。

    “你怎么了？”祁晟然向来比瑜星文克制，此时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顾意意的手臂，“你刚刚是不是碰见什么人？”

    倪靖蕊在顾意意离席之后就回来了，祁晟然就感觉不对劲了，如果顾意意在他眼皮底下出什么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倪靖蕊和季诤言。

    “好像是有一个人。”顾意意缓缓垂下眼皮，似乎在努力思考回忆着什么，“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吗？”祁晟然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生怕又吓到顾意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不是宋密？”

    “是不是宋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一个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做过这样的梦？”顾意意的眼神很清澈，却没有神，专注的看着桌上的一点，喃喃地说道。

    “什么梦？”顾意意离席不过十几分钟，哪来的什么梦。不知道顾意意久被噩梦缠身的祁晟然的脸色顿时一沉，眉毛也纠结得紧紧的沉成一团，伸手抓住了顾意意的肩膀，大声说：“顾意意，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顾意意缓缓地点头，声音轻得可以忽略不计，“我梦见了以前很多的事情，当时我们还在一起。”

    顾意意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祁晟然复杂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脸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顾意意的脾气，绝对不会像祁晟然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说出这样示弱的话。

    这样的顾意意实在是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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