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四丫不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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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看时,发现赵毅正站在门前指挥两个仆人在扫雪。
“你让他们来扫雪的?”
“啊,夫子”,赵毅这才发现王斌开门了。
“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应该的”
“你就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弟子服其劳怎么不是你在扫雪,而是他们呢?”
“先生,我年龄小,怎么能扫的了这么许多的雪?
更何况,我正是读书的年龄,时间用来读书。而他们早已谋生,让他们扫一举而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怎么个一举三得?你说说有哪三得?”
“这一呢就是我替夫子解决了积雪而没有当误我读书,二是我雇佣他们使他们有了活计,三是我这些同窗蒙童不用在大雪中漫步读书。”
“哈哈,有此三得,我这个夫子,倒是不好教训你了”
私塾开门了,众小童纷纷进去教室,早等的急了,外面可冷的很。
不一会,朗朗的读书声就传了出来,两个仆人清理干净私塾得雪,就一路清理着回家了。
家里的雪还没扫呢,赵毅就先让他们来了私塾。
转眼冬去春来,大地一片回春。这天赵毅回到家中,听得陪房内似乎是四丫在哭喊,于是就急忙走了过去。
四娘正搂着四丫,说道:
“四丫乖,不怕啊,不疼,听话”
“嗯,娘,四丫不怕,啊”
四丫坐在床边上,脚下一个热水盆,一个婆子似乎是正在帮她洗脚,但这力度可就不是一个小孩儿能受得了的了,只听那婆子一边洗着。也哄四丫道:
“四丫真乖,裹脚就是这样,受这两年罪,等裹好了,以后可就享福了”
没错,她们在给四丫裹脚!
四丫还在啊啊的喊着,那不是在洗脚,那是在揉脚,很用力的揉脚。
赵毅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就推倒了那个婆子。
赵毅快满九岁了,平时也注意锻炼身体,而那婆子是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冷不防,竟然被他推倒了。赶紧起身一看,才发现是赵毅,问道:
“小公子,你怎么推我?”
赵毅指着四丫的脚斥道:“你在做什么?”
那婆子看赵毅指着四丫的脚呵斥她,以为赵毅不懂什么是裹脚,当自己在虐四丫呢,于是也不恼他推了自己,笑着说道:
“原来小公子是在为这个生气,也怪不得小公子没见过,这是女人家的事儿,老婆子我是在给四丫裹脚呢”
一听真是在裹脚,赵毅顿时更生气了,开始直接轰人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滚!”
“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是你家请我来给这小丫头裹脚,怎么反倒又轰我出去?”
四娘急忙说道:“四郎,这张奶奶是我请来给四丫裹脚的,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儿,你快出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去读书去”
赵毅也不管她,只是坐在四丫旁边,问四丫道:“四丫,疼吗?”
“哥,疼”,四丫委屈的说道,眼泪儿立马就掉了下来。
赵毅给她擦了眼泪说:“咱不裹脚,四丫放心,有哥在,谁也不能给你裹脚!”
说完又对那婆子说:“我们家四丫不裹脚了,你快走吧,赶快离开我们家!快点出去!”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四娘你看这?”
“四郎,女人不裹脚,以后找不着好婆家的。就像是娘这样,嫁一个庄稼汉,吃一辈子苦。你这不是在帮四丫,你这是在害她!
三丫过了年龄,没有裹脚我就已经很后悔了,四丫说什么也是要裹脚的”
“娘,我不许你们给四丫裹脚,那是在自残身体,以后连路都走不了的”
“四郎,我知道你心疼四丫,可是女人都要有这一遭的,别人家也是,没有不裹脚的。你快让开,让你张奶奶给四丫裹脚”
“我不管别人家是怎么样的,我只不许你们给四丫裹脚!”
赵毅说完,下了床沿,抬脚就踢翻了她们给四丫洗脚用的木盆,又踢倒了那个张奶奶原来坐着的板凳。
桌子上针线筐里拿起剪刀,就剪事先放好在桌子上的裹脚布。
慌的张奶奶急忙退到了门口,怕四郎伤了她。四娘是怕赵毅伤了自己,急忙就下了床沿,去拽赵毅。
张奶奶看赵毅盆也踢了,布也剪了,还在这样闹,知道今天是裹不成了,于是就退到了院子中说道:
“四娘,今天你们家小公子这样闹,脚是裹不成了的。若是还想裹,哪天等你们家小公子不在时,可再来寻我,今天我就先走了”
“哎,张奶奶,张奶奶!”
四娘在屋里一边拉赵毅,一边喊着,可是那张奶奶还是走了,四娘看张奶奶走了,就说赵毅道:
“看,都是你,那张奶奶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让你给撵走了。听说她裹脚是最好的,再想请她可就难了!”
“娘,四丫不裹脚!”
“那不行,不裹脚以后没人要的,嫁不了好婆家”
“怎么嫁不了好婆家?我赵毅的妹妹,怎么会嫁不了好人家?
若是能嫁的了好婆家,你是不是就不给她裹脚了?”
“若是不裹脚就能嫁好婆家,我怎么会给她裹脚?只是不裹脚,是没有好人家能看得上的。”
看来,四娘也知道裹脚不好,但她只是为四丫以后打算。
“等我以后去汴梁成科考,高中头名状元,东华门外唱名。自然有的是好人家前来攀附,到时从中选出一家四丫中意的,不就行了?何用裹脚?”
“四郎你有这个志气是好的,只是,你高中了,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就是有人想攀附,也不会要一个大脚的丫头的,所以啊,四丫还是得裹脚。”
赵毅看这样说不动四娘,于是又换一种方法,说道:
“好,既然这样不能让四丫嫁好人家,那我给她一万两银子做嫁妆,有这样嫁妆,不裹脚总行了吧?”
“啥?你肯给她出那么多钱?”
“只要你不给四丫裹脚,出点钱又算什么!”
“好吧,那娘听你的,四丫不裹脚了”
在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四娘终于答应,不给四丫裹脚了。
赵毅赶紧算账,一个姐姐一万两,一个妹妹一万两,现银就是两万两银子,还答应了良田宅子
四娘也只是现在说的多,等到时候不会真的让赵毅给那么多的,开玩笑,这可是自家的钱!
现在多说些,到时候少要些,就是四郎长大了,也不会因为心疼钱而反悔了。
四娘想着,就是不裹脚,要是有百亩良田,再有一座宅子,外加上几百里银子,怎么也能嫁一个殷实之家。
若是不裹脚也能嫁一个好人家,四娘又何尝愿意让四丫遭那份罪呢?毕竟四丫也是她的心头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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