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没有奖金（1）

    第1节  这个月没有奖金（1）

    陈振海把家从通宁搬到了长春，江小婉调省邮政局上班，幺儿陈虎转长春市中学上高中。放暑假，陈继文c陈方方c陈圆圆都回到省城新家，陈振海在省委负责组织人事c机构改革和宣传教育等工作，他一上任就深入基层调查研究。陈振海来到机床厂，这是一个有着上万人的国有大型企业。近两年，由于计划销售模式被打破，他们的产品出现了积压，加上技术更新未能跟上，管理混乱，厂子出现严重亏损。不到两年时间换了两任厂长，厂子始终没有起色，职工们意见很大。陈振海打算把机床厂作为国企改革的试点，他带了个工作组住了进去，开始作调查工作。

    陈振海来到工段班组，看到三c五个一伙，五c六个一群在一起闲聊，甚至还有少数调皮捣蛋的裹在一块玩起牌来。老同志还是自觉些，他们没事翻阅着报纸，庞大的厂房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不紧不忙地在那里干活。陈振海走近车间，他们旁若无人似的该说的说，该笑的笑。一个年轻的工人拿了一张工资表，让大家签字领钱，工人们看都没看就签了字，他们知道，这个月都没有奖金。

    工段长走过来发现陈振海忙招手说；“大家静一静，这是省委陈副书记，他到我们厂搞调查研究推进国企改革的。”有个年轻的青工大声吆喝道：“书记来了，段长好好巴结巴结，说不定那天就要提拔。”弄得工段长的脸一阵红阵白，陈振海忙走上前说：“大家都是企业的主人，你们看怎样搞厂子才有生气？”一个老工人走上前来，他把自己坐的凳子端给了陈振海说：“过去，我们厂的产品国家包销，还有出口非洲任务，活干不完。实行改革开放，我们的产品销售不出去，你可要给我们想想办法啊！”

    陈振海说：“现在实行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企业生存还要靠大家生产质优价廉的产品进入市场，政府包销慢慢就被淘汰。”工人们不理解的围了过来，一中年工人问：“过去我们厂每年都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对党和国家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现在厂子不行了，一万多人吃饭，国家能说不管就不管？”大家七嘴八舌询问各种问题，陈振海说：“国有大中型企业是我国经济的动脉，党和政府不能不管。这不，我不是就来了嘛！但现在我们管的方法与过去有所不同。以往，我们管的过多c过死，使你们受着计划经济的束缚太深。改革开放，厂子不适应，一下转不过弯来，不适应商品等价交换的原则，产品打不开市场。”

    一个青工说：“打不开市场这能怪谁，总不能怪我们工人吧！”大家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陈振海说：“国家兴衰c匹夫有责，厂子兴衰c职工有责，作为工厂的一员，都应该出主意想办法。”一名女工讲：“书记倒说的好，我们的话顶什么用，厂领导能听吗？”陈振海说：“你们说，我来记，只要你们说的对，我负责转告并监督落实。”这时，大家显得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发言。一阵后，两名工人起身来到一个墙角，他们把田博士拉了过来，工人们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田博士十年前参加工作，他父亲原是厂子里的高级工程师，文化大革命迫害致死。田博士是厂子里的人们给他取的外号，他的名字叫田大成，高中毕业进厂。田大成勤奋好学，爱钻业务，干一行爱一行精通一行，不到三年时间把厂子所有工种都干遍了，各个工种争着要他。他脑子聪明，再难的技术他一学就会，一看就懂，老工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在他手上几下就能解决。田大成有个最大的特点是待人诚恳，谦虚谨慎从不骄傲自满，厂里的每一个技术攻关项目都有他参加，他的话有时比总工程师还有权威性。田大成这几年抓紧点滴时间，自学完大学机械自动化专业的所有课程，并自费订了许多国际专业刊物，掌握尖端技术动向。但是，田大成没拿到大学文凭，一直未脱离工人岗位，每到集体闲谈休息的时候，就是田大成躲在角落里刻苦钻研的时候。为此，工人们都叫他田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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